作者：夜猫菌
卓娅婆婆徘徊在原地已经太久太久了，她渴望看到后面的风景。
洛烟则耐心地等待着卓娅婆婆的回答，又忍不住好奇地看向周围的动物。
这些或庞大或小巧的动物在她离开虚空回到现世之后，很快便包围住了她。
起初洛烟以为是遭遇了危险，但没想到这些看似可怕的动物其实都很温顺，洛烟伸出手的时候还会主动低头给她摸。
只是动物不会说话，洛烟也没法问路。
再加上与嫉妒魔女的大战结束之后，洛烟难掩疲惫，便找了块石头稍作歇息。
直到她感受到某道强烈的目光，同时看见了人类的出现，便急匆匆地跑过来问路了。
结果...是因为老奶奶记忆不太好吗？
洛烟看着卓娅婆婆嘴皮子抖了又抖，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旁边好像有其他人，不过都藏在精神迷雾之中...是因为森林里有危险吗？
以洛烟的能力，看穿这层精神迷雾并不是问题，但这样做不礼貌。
“老奶奶？”洛烟在她的眼前挥了挥手，“是听不懂我的语言吗？”
“听得懂...”
卓娅婆婆下意识地回答道，但立刻便瞪大了双眼。
她终于从刚刚几近魔怔的状态里走了出来，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到底有多么的鲁莽。
眼前的少女依旧盯着她，清澈的淡红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全然没有“恐惧秽妒之眸”应有的恐怖。
而且，她刚刚还提到了炎城...
卓娅婆婆冷静了下来，沉声问道，
“你是谁？”
洛烟眨了眨眼，回答道，
“我...来自炎城，名字叫洛烟。”
老奶奶这么警惕的么？
只是问个路而已诶...
闻言卓娅婆婆眼神微微一沉。
...也就是说，炎城养出了一个堪比原初恶魔的怪物么？
至少在权能层面，眼前的少女与嫉妒魔女无二，只是实力未知。
卓娅婆婆沉吟稍许，望向旁边被自己封闭了五感的花青玲。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天才女子的家乡应该就是那个穷乡僻壤的角落...
想到这里，卓娅婆婆解开了对花青玲五感的封闭。
一阵恍惚之后，花青玲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伴随着光线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淡红眼眸。
“...花大姐！”
洛烟惊喜地看着从精神迷雾里显露出来略显迷茫的娇小女子，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位花绮玲的姐姐。
只是不由自主地用了安娜对花青玲的称呼。
花青玲淡淡地点了点头，回道，
“你好啊洛烟小姐...等等，洛烟小姐？”
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的时候，花青玲立刻瞪大了双眼，神情难掩震惊。
这，这是梦吗，为什么洛烟小姐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还真的认识啊。”
卓娅婆婆有些绷不住了，她真没想到这个高度疑似嫉妒魔女的少女竟然真的来自炎城。
所以炎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终于，卓娅婆婆还是忍不住看向洛烟问道，“你不是嫉妒魔女吗？”
“啊，说我么？”洛烟指了指自己，想了想回答道，“虽然偶尔会有误会出现...但我确实不是嫉妒魔女。”
想起那位真名为“希望”的原初恶魔，洛烟心底又浮现了不少疑惑。
但这些疑惑还没能得到解答，只能暂且埋在心底。
“可你的力量...”
卓娅婆婆惊疑不定地看着洛烟。
不知何时，似乎是在花青玲苏醒的那一刻，这位名为“洛烟”的少女便换上了一件很普通的素白长裙，之前的猩红抹胸礼裙已经不知所踪。
难道刚刚看到的...只是错觉吗？
卓娅婆婆不敢确定，裙摆上无数猩红眼眸齐齐向她直视的惊悚尚未消散，但在此时的洛烟身上却看不到丝毫关于这些的痕迹。
而且...
卓娅婆婆忽然发现，少女身上精神系终点的感觉也不见了。
不仅如此，就连灵魂之歌似乎在这一刻也没有了任何痕迹，唯有周围隐隐形成包围之势的巨兽们还维持着原样。
“是恶魔感染者。”花青玲出声回答道，但她还是忍不住侧目，“洛烟小姐，多日不见，你的眼睛治好了吗？还有你的力量...”
当时花青玲离开炎城的时候，洛烟的双眼已经病变到非常严重的程度。
她的能力完全无法限制，只要被直视便相当于直面“嫉妒”权能。
很显然，现在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算是...半好了吧？”
洛烟也不确定，战斗刚刚结束，她还没来得及检查身体呢。
九余下烛火的赠与，一的献身，拒绝嫉妒魔女的神性呢喃...之后，她现在变成什么样，自己都不太清楚。
“恶魔感染者...能达到这种程度？”卓娅婆婆有些心惊胆战，“就算是先...抱歉，是老身失言了。”
破晓先生是恶魔感染者的事情是绝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卓娅婆婆也是其中之一。
仔细想来，她确实对恶魔感染者不甚了解，破晓的先生们向来神秘，寥寥几次出手都很难看出底细。
普通的天灾感染者，可以通过治疗和一部分特殊手段抑制着失控的症状，但恶魔感染者...样本实在是太少了。
能够活到成年之后的，很有可能只有九位破晓的先生。
不过，花青玲似乎和洛烟小姐很是熟络，卓娅婆婆只好按下心底的疑惑，看着花青玲和洛烟开始聊起了天。
“可...洛烟小姐，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花青玲好奇地问道，“这里是莱尼斯特附近，距离炎城很远，坐生命线都要两三天的那种。”
“我不知道啊，”洛烟茫然地说道，“我刚刚在虚空里跟嫉妒魔女打...战斗，出来就这样了。”
“...我不记得洛烟小姐喜欢开玩笑。”
虚空？
嫉妒魔女？
会不会有点扯...
饶是花青玲的接受能力很强，但也不至于接受这么夸张的事情...
“总之，这件事情还蛮复杂的，说起来有点长。”洛烟手指轻捻着稍稍垂下的银色发丝，苦恼地说道，“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花绮玲都受了重伤。”
花青玲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能料到这个，那丫头总是喜欢逞强。”
她很少待在炎城，也极少能跟小了十来岁的妹妹见面，但这并不意味着就没有感情。
之所以会如此焦急地赶回炎城，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花绮玲。
“对了，这位老奶奶是哪位呀？还有这些人...”
跟花青玲聊了一会，洛烟忽然意识到她冷落了旁边的老奶奶，和周围密密麻麻被精神迷雾笼罩着的人影。
这些人跑来森林里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我？
回忆见面的种种迹象，洛烟意识到她貌似闹出了一件挺夸张的事情。
没等花青玲介绍，卓娅婆婆便向前一步，缓缓地吐声道，
“老身名为‘卓娅’，是莱尼斯特一位微不足道的守护者...实力勉勉强强，超过‘灭’级吧。”
她稍显浑浊的目光盯着洛烟，刻意说出自己的实力，卓娅婆婆就是想看看洛烟的反应。
“灭”级能力者？
比“殆”级强上一个层次，人类最巅峰的强者，堪称支柱的存在。
这基本上就是洛烟对“灭”级能力者的概念。
再加上她认识九，又曾经短暂地驱使过一的身体，对洛烟来说，“灭”级能力者并不算多么神秘。
因此，洛烟的第一反应便是...
——这是位老前辈。
于是，洛烟的表情肃然起敬，然后拈起裙角，稍稍行了一个标准的女仆礼，
“卓娅前辈，晚辈洛烟向您问好。”
一瞬之间，卓娅婆婆被洛烟的行为给整懵了。
她啥意思啊？
咋会是这种表情？
这难道是旧纪元的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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