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手
“哎呀，这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多见外啊。”舒爸把礼物放到一边，招呼着两人到沙发上坐下，笑道，“这时候也不早了，子轩要不就在这里过一夜再走？”
舒雨歆就看向了江子轩。
她发现她进门之前准备好的对爸妈介绍江子轩的说辞现在一股脑全忘了。
现在她大脑几乎一片空白，而且完全思考不能，下意识就想找江子轩求救。
注意到她求助的目光，江子轩忍不住笑了笑，随后便轻声道：“叔叔阿姨，我这次跟着雨歆过来，是有些事情想说……”
也该说了。
这个他在心中已经演练过无数次的场面，终于来了。
048 我可否当这个女婿？
闻言，舒爸和舒妈对视一眼，便放下东西一齐在两人另一边坐下，出声道：“前几天雨歆回来的时候就跟我俩说过这次回来有正事要说了，我们都等着呢。”
舒雨歆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这一点几乎是她唯一明示的地方了，但也只说了事情和江子轩有关，至于爸妈能想到哪些方面，她就完全不清楚了。
她是希望爸妈能在此之前就想出来他们要说什么的，这样说不定能省很多事情。不过看她上次离开之前爸妈的反应，他们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倒不如说……他们压根就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哦”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这让她觉得自己的暗示好像完全没起作用。
所以可想而知她现在心里有多紧张。
紧张到明明是个当事人都能变成围观群众的地步。
她现在完全靠江子轩了。
江子轩倒是一点也不紧张，不过他并没有第一句话就提到正事，而是先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还是高中的时候，当时突然听到雨歆生病休学，我当时真的很担心。”
舒爸舒妈都是一顿，随后便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我们都知道，你这孩子好几次放假大老远跑过来看她，我们也很高兴啊，雨歆能有你这么好的朋友。”
江子轩轻轻笑了笑：“我和她关系一直很好，当初高中的时候还约定过等上大学之后赚到钱了就一起去日本玩来着。”
这都是高中那些不切实际……也不能说不切实际，只是过于美好的梦想了，现在只过了一两年，成熟之后，高中时期许下的那些约定现在看来似乎都有着许些天真。
当然实现或许可以实现，只是这些话放到现在拿出来说，不禁会让人会心一笑，也多多少少让气氛轻松了一点。
“后来她手术做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时候，我一直都很担心她会接受不了。”江子轩微微歪头看了舒雨歆一眼，柔声道，“不过好在她愿意把这件事分享给我，没有推开我，也没有放弃我们之间的友谊。”
舒雨歆抿了抿唇。
她突然又回想起了最初的那一幕。
江子轩掀开她被子后的惊愕与呆滞，这是少有的能在他脸上见到的表情，现在想起来都会让她想笑。
她……她怎么舍得抛弃掉这段友谊呢……
如果连子轩都离开了她，那她就真的成为孤单一人了啊……
舒爸舒妈也都有些感慨：“有心了啊……有心了啊……”
自家小崽子一直都比较内向，俩老不是没有担心过她会交不到朋友，出事之前是这样，出事之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若是因为这件事让她放弃了之前的所有人际关系而回归到孤单一人，没有了解她的同龄人陪在她身边帮忙疏导的话，可能她这一辈子都会如同最初那般消沉下去了，这绝对是作为父母最不愿意见到的一幕。
好在……好在自家小崽子有这么个好朋友。
对于子轩，俩老是绝对满意的。懂事、礼貌、细心、阳光，最主要的是对自家小崽子的感情不假。
而且长得帅，家里条件也好。
能有个这么好的朋友，这怕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而子轩这一路上对于雨歆的帮助，他们做父母的都看在眼里，有一些事情，真的不是物质就能回报完的。
可以说，就是雨歆走出消沉的这件事，江子轩在其中的帮助绝对不小，这份情，可能雨歆永远都报答不了。
“我现在……已经适应过来了好吧？”舒雨歆最终还是没忍住插了句话。
虽然现在谈的并不是正事，但为什么总让她感觉像是自己能走出阴影全靠的是江子轩？
她自己也一直有在调整心态的好吧……
“好好好，适应过来就好。”舒爸是知道自家小崽子的性子的，现在自然是顺着她的毛捋，却也不忘夸江子轩一句，“不过子轩照顾你的可不少，以后得好好报答人家，知道不？”
舒雨歆：“……”
江子轩便笑了笑：“谈报答就太见外了叔叔，我和雨歆的关系不用说这个的，都是应该的。”
“你这孩子……”舒妈似斥了一声，但话中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去。
就算他说的是好话，这听着也舒服啊不是？
“嗯……”江子轩微微点了点头，也差不多要把话题引到正题上了，“但雨歆现在已经是女孩子了，叔叔阿姨有想过她以后打算怎么办么？”
闻言，舒雨歆下意识紧张了起来，抿着唇盯着爸妈，等待着他们的答案。
这个问题其实之前爸妈就不止一次跟她提到过了，但这次问出来的是江子轩，性质就不一样了。
俩老毕竟不是瞎的，到现在也多多少少意识到了什么，看两人靠的如此近的模样，他们心里差不多有了底，也就顺着江子轩的话往下说了：“变成了姑娘，当然是该嫁人就嫁人了。不结婚生孩子，以后难道盼望我俩给她养老啊？”
舒雨歆顿了顿，还是没说话。
难道在爸妈眼里她是那种攒不到钱给自己养老的废材么？
江子轩稍稍看了她一眼，出声道：“那叔叔阿姨觉得我可不可以当这个女婿？”
这才是今天的重点。
为了这一刻，他在心中斟酌过不知道多少遍。
就和舒雨歆一样，他并不清楚两老对这件事是什么看法，甚至他的信息量比舒雨歆还要少许多。顶多只知道在自家女儿普通朋友的角度，两老对他还是很满意的，但如果换一个身份，他就不清楚会是什么情况了。
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两老不同意这件事，而且在他提出来之后会刻意控制让舒雨歆减少与他的接触，这几乎能直接掐死他们的恋情。
所以如何在能提出这件事的同时还能给自己保留一点余地，是他一直以来思考的一个问题。
雨歆的家里他以前就来过好几次了，对雨歆爸妈他也算比较熟悉，虽然还没到什么话都能说的地步，却也不至于完全是长辈与晚辈的距离，有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还是可以开一开的，而且两老思想也不怎么守旧，这都是不错的条件。
于是思来想去，他就选择了这么一句像是开玩笑一般的提议。
就像是试探性的开个头，如果雨歆爸妈表现出半点不愿意的情绪，他就立马收手，以后再想办法。
然而……
“可以啊，当然可以。子轩要是愿意把这小崽子给收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而且也是这小崽子的福气。”舒爸几乎没有犹豫就蹦出来了这么一句。
舒雨歆：“……”
049 你来做主
就连江子轩在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但舒爸显然是和舒妈达成了共识的，在舒爸说出了这么一句之后，舒妈立马就笑呵呵地接上了一句：“子轩要是肯要她，我们倒贴彩礼还来不及呢，哪有不要的道理？”
舒雨歆都听呆了。
她真的是亲生的吗？！难道在爸妈眼里她就这么有没人要的潜质吗？！好歹她对自己样貌还是很自信的好吧，而且也学会了化妆，就算她能力真的不咋样单凭这张脸也不可能没人要她吧？！爸妈究竟是怎么看她的啊！
而且这两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真的就一点犹豫都没有啊！最起码也犹豫一下装装样子吧！
嘶……
——为什么明明是爸妈同意了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看着爸妈的笑脸，舒雨歆突然觉得，他们有可能一开始就猜到是这件事了。
不然就算江子轩是开玩笑，这种程度的玩笑也超过最基本的界线了，若是爸妈不同意，他们不可能这么接下这句话。
也只有早就有了准备，才能如此自然的应下来。
但果然还是很不爽啊……
没必要这么贬低自己的女儿吧？
江子轩到此时终于反应过来，笑容不禁深了几分，却也没有太过激动：“叔叔阿姨，我是认真的，我喜欢雨歆。”
舒妈轻咳了一声，笑道：“那你得先问问雨歆的意见啊，我们俩不算数的。”
舒雨歆顿了顿，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开了口：“我和子轩……已经开始交往了，男女朋友关系……”
也是江子轩首先开了头，又见到了爸妈这么正面的回应，才让她有信心说出了这件事。
她是想和子轩在一起的，如果爸妈能支持他们当然是再好不过了。而且记得以前爸妈就多少有暗示过让她考虑一下子轩，现在她真的把子轩变成男朋友带回来了，爸妈也不会反对才对。
顶多只是事出突然会让两老有点反应不过来而已，但看现在爸妈的态度，哪有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闻言，舒爸舒妈却沉默了下来。
客厅里突然变得沉寂的气氛让舒雨歆再次紧张了起来，就连江子轩的心里都飘忽了几分。如果说之前还是带着几分玩笑性质的试探的话，在得到了她爸妈的正面反馈之后，接下来的话便不再是含任何玩笑性质的认真对话了，他们又会是什么回应，江子轩是想不出来的。
半饷，还是舒爸先有了动作。
他摸索着裤兜拿出了烟盒，刚想抽出一支烟，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在客厅里，又有些尴尬地收了回去，缓缓道：“其实这个事情……我和你妈也差不多猜到了。”
舒妈跟着点了点头。
舒雨歆抿着唇，沉默几秒，问道：“那……”
“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做主。”舒爸继续说道，“我跟你妈肯定是希望你好的，你们两个的关系都这么好，我们也相信你们能处理好之间的事情。这句话也都说过好多次了，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我和你妈不会限制你太多，只要你愿意，我们肯定不会有什么意见。”
停顿片刻，他叹了口气：“这一年都劳烦子轩照顾你了，你们两个要能在一起，我跟你妈也放心。”
这一年时间里舒雨歆的变化舒爸舒妈都看在眼里，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自家女儿是和江子轩在一起同居了将近一年的，虽然他们以前高中的时候也同居过，但现在情况显然不同，舒雨歆毕竟已经是女孩子了，就算和江子轩曾经是很好的朋友，性质也绝对不一样了。
俩老反正是不相信她和江子轩之间同居这么久不可能摩擦不出一点火花的——那不然就只能说明子轩这孩子实在没开窍或者……那方面不行了。
但这孩子看起来又不像是没开窍的样子。
他们是很早之前就让舒雨歆考虑过江子轩了——以男朋友的角度。现在这么好的男孩子本来就打着灯笼都难找了，更别说雨歆的特殊情况，能找到一个理解她的男朋友当然是再好不过。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江子轩都是最佳人选，如果雨歆这孩子真的把子轩放走了，那他们才会觉得这孩子脑子有坑。
或者实在没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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