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老羊
“父王······”叶莎丽雅也没有多说什么，叮嘱了注意休息等事项后就离开了。她唤了医官过来，再次说明禁止放血疗法，也不许任何乱来的治疗了。
“是，殿下。”两名医官手臂上也有划痕，回答的话语中都带有崇敬之音。
他们作为医官比大多数人更加了解天花的可怕。在通过神圣之光知晓公主殿下可以破除天花疫病威胁后，简直就视叶莎丽雅为生命女神般的存在了。
回到了公主书房，梵妮又过来想责怪：“叶莎丽雅，刚才你好威风，我都······”
“先让她吃饭，然后就该睡觉了。你们没什么要紧事别来打扰，退下吧。”芙蕾雅脸色冰冷地挡在了叶莎丽雅身前。
“啊，你的脸色比她还差啊。”梵妮看看芙蕾雅。
“那我也一起休息，多谢关心。”芙蕾雅手作出了请退下的动作。梵妮和黑寡妇有种被上位者赶走的感觉，下意识地就往后退开。两人直到走到门外将门关上，才恍然发觉。
梵妮撇嘴：“哎？我们为什么要听她的？搞得好像她是王后似的，不就是生活助理嘛！”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下意识地照着做了。”黑寡妇想了想，“你有没有觉得，她刚才说话的时候有种威严感，让我们不由自主地就遵从了。”
“是呀，怎么回事儿呢？”
两人对芙蕾雅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好好吃饭，除非有敌人打到王都了，否则就先都别理睬。”芙蕾雅将刀叉等送到了叶莎丽雅面前。
叶莎丽雅瞧着在房间里解除障眼法的芙蕾雅高兴：“还是这样瞧着顺眼啊。老婆你真漂亮，看着你都觉得下饭。”
芙蕾雅媚眼一挑： “有本事就都吃光！”
“好！”叶莎丽雅伸手去取刀叉。
芙蕾雅看到她胳膊上的伤痕，便坐过去轻轻将她的胳膊拉在怀里。“喂，我这样就没法吃饭了。要不你喂我吧？”
“嚼着。”芙蕾雅白了她一眼，伸手将一块面包塞到她嘴里，然后轻轻摩挲受伤的手臂处， “你也真下得去刀啊，这么白净的手臂就被划伤了。我可以用恢复魔法治疗吧？”
叶莎丽雅琢磨一下： “应该可以，恢复魔法是加快新陈代谢，应该不会妨碍抗体的产生。不过你的精神力还很疲劳吧？别为我治疗了，我可以找别的牧师。”
“总是说一些人家听不懂的话。”芙蕾雅抱怨一句，伸手为她施展了一个小小的治疗魔法，“让别人治疗你？才不许！”
“其实我也可以自己治疗。”叶莎丽雅补充一句。她的治疗魔法也不差，当然达不到一个标准治疗牧师的程度罢了。
“不行，反正你的身体是我的，不是别人的也不是你的，就是我的。不管怎么弄怎么玩，都是我的！”芙蕾雅完全不讲道理地强势将叶莎丽雅的胳膊夹在怀里治疗。
你这话有点容易误解啊，叶莎丽雅心中嘀咕。不过感受着芙蕾雅胸怀的触感，好吧，随便你吧，我无所谓了…………
叶莎丽雅一边吃着晚饭，一边享受着全大陆最顶级美女的怀抱，舒服啊——手臂的伤口肉眼可见地在愈合，薄薄的血痂掉落后，恢复了原本的白洁无暇。
“嗯嗯，这就好了。不过有点淡淡的粉色痕迹。”芙蕾雅将叶莎丽雅的手臂托在眼前仔细看着。“那是伤痕残留，过段时间就会消失的。或者继续恢复魔法治疗就可以。”叶莎丽雅解释着。突然她心中一动，似乎抓到了什么感觉，可想抓住却消失不见了。
芙蕾雅也开始一起吃饭。
叶莎丽雅有点心事，没有卖萌撒娇地让芙蕾雅喂她。“是为你父王担心？”芙蕾雅问道。
“是啊，父王已经得了天花，牛痘免疫应该是来不及，只能靠他自己的抵抗力了。”叶莎丽雅愁眉苦脸。
哪怕是另一个世界也没有对天花病毒的特效药，只能通过预防的方式来战胜天花。对于得了天花的病人，只能用抗生素等对抗并发症，减少死亡率，没有特效方法。
天花得病之后再种牛痘，身体组织缺乏足够的时间和体力，来不及借助牛痘产生抗体了。叶莎丽雅刚才种了牛痘，若是之前已经悄然感染了天花，同样也是还有危险的。
芙蕾雅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转移话题道： “对了，你刚才就说到的新陈代谢是什么啊？免疫是什么啊？”
“就是新的身体组织替换旧的。天花好像是个很强的狂战士，牛痘就是个狂战士弟弟，比较弱，但可以给人提供打斗经验。所以得过牛痘就像是有过打过狂战士的经验，人就能打赢天花活下来。”
芙蕾雅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了： “怪不得当年对我施加治疗魔法可以让我不结疤痕，是治疗魔法让我的身体加快了熟悉狂战士的战斗方法，还没等他对我身体更多破坏就打赢了…………”
“哎？ ！”叶莎丽雅手中的叉子当啷一声掉落，惊讶地看着芙蕾雅。接着，眼睛瞪得直直的，像是犯了失心症一样呆呆地思考着什么。
“叶莎丽雅，你怎么了？”芙蕾雅吓一跳，担心地站起身去看她胳膊： “是手臂痛了？”
“哈哈哈！太好了！”叶莎丽雅跳起来，顾不得嘴里还在嚼着鸡蛋，含糊不清地叫道， “我想到治疗天花病人的办法了！”
“哎？”
叶莎丽雅兴奋地冲到芙蕾雅面前，双手一把将她举起来： “芙蕾雅，你真的是圣女啊！你这几句话，就是救了不知道多少天花病人！”
下一刻，叶莎丽雅就将芙蕾雅松下来，狠狠地将她拉向自己，然后重重地吻上去。“公主殿下！”门外的黑寡妇听到里面动静很大，吓得猛地撞开了书房的门。
不过她看到的，明显是公主殿下在强吻一位美女。只不过那位美女并没有挣扎。黑寡妇赶紧把门关上： “啊，对不起，我来的不是时候。”
哎？公主殿下亲吻的是谁？那是阿蕾雅吗？她哪里有那么漂亮？
里面继续传来公主殿下的欢呼：“感谢你，是你的话让我有了灵感，天花病人有救了！这也是免疫疗法治疗疾病的历史性魔法突破！”
第181章 我帮你快点新陈代谢
芙蕾雅被叶莎丽雅亲得满脸通红：“喂喂！我还没保持遮掩魔法呢，刚才可是被你的那个叫黑寡妇的女近卫看到了。”
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光，实际上根本没有介意是否被人看到。
“看到就看到了，她会帮我们保密的。”叶莎丽雅其实兴奋得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开过门，举着芙蕾雅又呼哟呼哟地转了两圈，才将她放下来。“我们立刻开始试验！有恢复魔法帮忙，加快骨髓、肝脏和淋巴组织等免疫系统对牛痘的反应，抢在天花病重前让病人产生抗体！”
“这就能治疗天花吗？你刚才把我说的太伟大了吧？”
“就是那么伟大。你给我开拓了一个思路，马上进行一下试验看看。我跟你说啊，谢谢你，我要为全人族感谢你。圣女不愧是圣女，加快新陈代谢的魔法肯定是干掉天花疫病的重要武器！”
“可是恢复魔法只能帮助减少伤疤出现的可能吧？”芙蕾雅不理解。
叶莎丽雅让芙蕾雅重新使用遮掩魔法，这才开门拉着她快步往外走，同时高喊：“王宫内感染天花的人在哪里？立刻带我过去！”
黑寡妇立刻跟上公主的步伐，不过悄然看着芙蕾雅，确认这身打扮是没错的，刚才那位美女就是她。
难道她是用了什么方法遮掩容貌？公主殿下既然知道就无所谓。黑寡妇没有追问。梵妮正在处理账务，听到了这么响亮的呼唤立刻跟过来。
有医官带着叶莎丽雅去隔离点。
路上，正巧碰上担任捧剑官的奎尔和伊莎。
由于近期营养跟得上了，伊莎的门牙已经长出了一点点白茬，不过说话还是有些漏风：“呜呜，我爸爸······”
“放心，你爸爸那么强壮······”奎尔在安慰伊莎。
“可是，他们说已经冒水了，怕是不行了。”伊莎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们吓唬你呢，公主殿下都得到了神圣之光的眷顾，你父亲也会是被宽恕了罪过的。”叶莎丽雅一听就知道了：“伊莎，你父亲在隔离点？”
“啊！公主殿下！”伊莎和奎尔赶紧行礼。
“放心，本公主想到了一个救治病人的方法。”叶莎丽雅宽慰她。
时间是很重要的，叶莎丽雅召集了医官、许多牧师以及一些王宫附近的炼金术士，到了天花病人住所。
这里是祭祀用的祭坛，被叶莎丽雅指定为了隔离点。“我的皮肤在烂······”有老妇人有气无力。
“救救我们啊······”小孩子的哭声。
“神圣之光啊，请宽恕我们······”虔诚教徒寄希望于祈祷。“我愿意以所有财产来赎罪！”一名富人也是得了天花。各种期待之声、绝望之声从隔离点传出。
怪异的味道，也从那个方向传来。
“大家先不要靠近，我们取一个人进行试验。”叶莎丽雅提醒，“在附近找一处通风、阳光能晒到的的地方作为试验点。”
取一个人，这是很不客气的说法了。但这时候没有人介意。因为在场都是医官、牧师以及炼金术士，都属于圈内人，知道这第一个作为试验的人可能会有什么下场。
这时候，反倒是最没有地位的伊莎站了出来主动说道：“公主殿下，我爸爸也在里面。他的病重，可以为公主殿下试验！”
“你父亲······”叶莎丽雅有经验，那是一位中年花匠，“伊莎，做试验很可能有不可预料的情况0
“殿下，听认识的卫兵说，我爸爸的天花疹块已经冒水了。”伊莎眼睛发红，“若说还有希望的话，一定是殿下您出手救他。”
疹块出水就是重症，已经进入了中后期。按照这个世界的卫生水准，死亡率非常高。叶莎丽雅迟疑了一下就果断道：“好！伊莎，但先问过你父亲的意思。”
“爸爸！爸爸！”伊莎已经飞奔着往前冲去。“不得妄进！”士兵立刻阻拦。
叶莎丽雅不吭声，伊莎只能在外面喊着：“爸爸！公主殿下来了，要拿你给治病方法试验一下。听到公主殿下来了，隔离的大殿内顿时安静了片刻。
“伊莎？”里面传出来一个虚弱的声音，“爸爸听不太懂，但只要是公主殿下的决定，不管生死爸爸我都愿意！反正爸爸我······”
后面听不清楚了，因为一阵嘈杂的期盼声传来。“公主殿下！救救我们吧！”
“公主殿下，天花好可怕啊！”
刚开始还是求救，后面就是各种哀嚎了，很明显还是有人挣扎着想出来。“妄动者斩！”叶莎丽雅一声暴喝。
大殿内静了下来。
叶莎丽雅安排得过天花的卫士去将伊莎的父亲抬了出来，安置在了露天的一处石台上。
“没有得过天花的，尽量不要靠近，哪怕你们已经接种过牛痘。我会将试验步骤大声说给你们听。”叶莎丽雅提醒着。
芙蕾雅和黑寡妇却将叶莎丽雅护在身后。
“你们挡着我，还怎么做试验啊？”叶莎丽雅走到试验台前，观察伊莎爸爸的病情。伊莎守在旁边哭泣，她的爸爸低声安慰着。
的确是天花中晚期，而且身体多处出现了溃烂的情况。如果身体素质不好，接下来将出现败血症等并发症，那会要了他的命。
“查看是否有发烧情况。”叶莎丽雅下令。一名得过天花的医官伸手摸他的额头。
“将牛痘刀给我。”叶莎丽雅伸手。立刻有士兵递上来。
叶莎丽雅考虑了一下，在伊莎爸爸的肋部划了一个伤口，并确保痘液沾染组织。“神圣之光······”叶莎丽雅开始施展治疗魔法。
但治疗位置不是对应划伤的部位，而是在肋部血循环对应的肝脏和腋下淋巴结等处。然后，她又让人将他翻过来，在背部轻轻划了一下，同样感染痘液。
接着的治疗魔法，是针对脊椎骨髓等处。
淋巴结、肝脏和骨髓都是人体抗体产生的来源地，也是抗原引发机体免疫反应的要塞，叶莎丽雅希望加快免疫速度。
叶莎丽雅一边施展治疗魔法，一边解释道：“人身上有器官是专门产生对疾病的抗体的，大家可以理解为对病魔的战士。牛痘可以让我们生产出经验丰富的战士来对抗天花，而恢复魔法突然单独作用于这种器官，就可以赶在病情恶化前让身体能够制造出经验丰富的战士。
众人慢慢点头。
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可以勉强理解的。
治疗初步完成后，伊莎爸爸只有微弱的缓解，并没有看得出天花就好了的迹象。
“刚才我做的治疗，一天进行三次，同时要给病人喂食鸡蛋粥来补充体力。”叶莎丽雅对暂时不见效并不着急也不着慌：“天花很厉害，不是那么容易就好的。接下来我们分出AB组来进行试验。按照病人们是否愿意接受治疗的意愿，A组是愿意治疗的，B组不愿意接受这种治疗的。三天后见分晓！”
叶莎丽雅通过自己的魔力消耗推断，由于不是伤势治疗，所以牧师的魔力消耗不会太大。
AB组对照试验，是检验某种疗法或药剂的流程。许多药物得不到认可，就是因为无法通过AB组盲测。若是更科学一点，应该是两组各不知道真实情况的，假的那一组给予安慰治疗。可是现在这医疗条件和天花随时爆发时期，自然无法那么精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