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京真没除灵 第774章

作者:王汪才超凶

“……”

这诡异的场面,让甲板上众人变得无比安静。

他们不敢想象,如果刚才,有人贸然触碰到荒木宗介的话……

“所以,从目前的‘测试结果’看,无论有机物还是无机物,只要与他身上那层白光接触,就会瞬间被分解成某种超越人类认知范畴的基础粒子……”

揉着额头,羽生舞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看来,脑子里多出的那些‘记忆碎片’,也不是完全没用呢。”

“你的意思是,没有任何东西,能碰到荒木宗介了?”

没注意到羽生舞古怪的表情,望月绫乃不甘心地拿起了甲板上的一根钓竿,戳向荒木宗介……

那钓竿尚未完全触碰到他,已在不断递近之下,分解成了细碎的白光。

“可恶!”

刹那间,望月绫乃手中钓竿,已经被“吃掉”了半截。

仿佛,荒木宗介体外那薄薄的白光中,暗藏着吞噬一切的黑洞,将他与近在咫尺的世界分割开来。

“陆斗,确认一下,沉睡者身旁水位,以及光圈发散程度的变化值。”

“等我看看……摄像机比对观测数据显示,对马岛内湾的海面,从我们抵达到现在,下降了18厘米左右……光晕厚度,也同比增加了20%……”

听羽生舞发问,厚海陆斗来到一排对准荒木宗介的摄像机旁,播报出一组奇怪的观测数据。

“半个小时,18厘米吗?比我预计得更快呢……”

抬腕看了一下时间,羽生舞默算了一下,点了点头:“各位,必须尽快解决沉睡者身上的异常,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充裕了。”

“老姐……你的意思,难道是……”

用电脑仔细回放、逐帧分析着拍摄到的画面,厚海陆斗声线略微有些颤抖。

“不错,如果沉睡者身上的白光,继续保持这个发散速度,他很快会成为一个不断膨胀、没人能接近的‘光球’。”

“在‘膨胀’和‘分解’没有限度的假设前提下,对马岛恐怕很快会在日本地图上正式宣布除名。”

“然后,海平面的持续下降,会引发第地壳变动、板块失压、山峰坍塌、海洋生物灭绝等一系列灾难,从而导致整个地球大部分物种的灭绝。具体过程,可以参考奥陶纪末灭绝事件、泥盆纪后期灭绝事件、二叠纪末生物大灭绝事件、三叠纪末生物大消亡和白垩纪末大消亡……”

“不过,在进程缓慢的‘大灭绝’来临之前,地球很有可能已经先被这颗无限膨胀的光球‘吃’掉了。”

慢放的回放画面中,对马岛内湾那看似平缓的海水,在接近荒木宗介臀部的瞬间化作白光,然后不断又有新的海水从四周填补而来,重复被分解的过程。

随着时间推移,荒木宗介身上的光晕正以微不可察的速度变厚,下方的海面呈现出越发明显的下陷和旋涡。

无论周围的海水如何疯狂地涌来,也无法填补这处凹陷,只能无力地被分解成点点白光。

虽然对马岛内湾的海面下降数值只能代表日本周边极小部分的海域,但半个小时内18厘米的海面下降背后,代表着有不可计量的海水被分解。

“荒木老师体内的力量,真的会毁灭世界吗?”

“没办法接触……也没办法唤醒……更没办法限制这股力量……”

“难道,我们只能就这么看着吗?”

面对羽生舞这天方夜谭般的“宗介灭世论”,众人只觉背脊发寒,连厚海陆斗都忘记了吐槽。

“最近几个月,我在‘没有具体原因但总觉得很重要’的直觉驱使下,在沉睡者身上获取了海量的生理样本,做了大量这样那样的实验……”

“如果只是这些粗浅的实验数据,以及我脑中的某些‘残念’,并不足以确认沉睡者身上的状况。”

“但是,「黑爪」的诸位,在青木原树海中对他做的那些‘超负荷实验’,替我补全了剩下的最后一块拼图碎片!”

来到笔记本电脑前,羽生舞调出了一大堆的实验记录,认真地分析了起来。

『生、生理样本?!』

『换而言之,是所谓未经允许的人体实验吗?』

『虽然这么说很抱歉,但要论最了解荒木君身体每一处细节的,一定是身为变态科学家的老姐……』

众人惊悚而希翼的视线,再度集中在了这位“天才疯狂科学家”身上。

第1114章 唤醒

“以我的假设为基础,结合夏多诺德的发现进行补全的话……沉睡者皮肤表面的纹身,以及那尊具现出的黑佛,其实是一种能吸收‘隐能量场’增强自身的封印。被封印的对象,多半是这能‘分解’一切的白光,以及其背后的某种存在……”

“根据盂兰盆节前后的早期实验记录,沉睡者在直接观测到‘超自然现象’时,会进入‘自我认知纠正状态’将其合理化或忽略,应该也是这个‘封印’的效果之一。但从他短时间内观测到过量的‘超自然现象’时会出现‘发呆’症状推测,他的灵魂或意识无法承受过量的‘认知修正’。”

“同理,短时间内过度吸收‘隐能量场’,会导致他体内两股力量失衡,这种状况同样会让灵魂和意识‘过载’。”

敲打了一阵键盘,抛下满屏飞舞的文件,羽生舞摸着下巴,旁若无人地在甲板上来回踱步起来。

“根据之前的记录来看,在认知修正完成后,他的意识会随时间自我恢复。而‘力量失衡’在两股力量相互消耗、达到某种平衡后,也会自行缓解。”

“但现在,从这些‘纹身’消失程度判断,他身上的‘封印’明显已经彻底崩坏,所以体内的白光才会像碎了壳的蛋清一样一直漏出来……”

“可是,这以前只对‘超自然存在’有反应的‘白色玩意儿’,为什么现在开始无差别地吞噬物质世界了呢?”

她灼热的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实验数据,和荒木宗介精壮紧实的身体上来回扫视,逐渐失去焦距。

“等等,如果说,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什么‘自然’和‘超自然’之分……”

“我知道了,沉睡者的意识,以及他世界观中的‘合理性’,才是唯一的‘标准’!”

亢奋地在厚海陆斗肩膀上一拍,羽生舞脑中海量的信息,终于糅合到了一起:“正是因为失去了封印的限制,没了他意识作为‘标准’,这白光才会肆无忌惮、一视同仁地分解起了接触到的一切!”

“原本,还在考虑用什么方式提示你们,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清冷的女声,突兀地在众人耳旁响起,打断了羽生舞狂热无序的碎碎念。

“你很聪明,难怪他会决定舍弃宿命通,把「衔尾曼荼罗」给你。”

月光倒映的海面上,摇曳着一艘古朴的小木船。

“不过,你还是说错了一点……”

不知如何突破的封锁线,亦不知何时到来的小船,任凭周围海浪翻卷、暗流汹涌,就这么稳稳地停在海面上。

“封印崩坏,无意识泄露出的‘混沌’,不过是他体内某个存在,即将苏醒的前兆罢了。”

黑色和服满是彼岸花的齐刘海少女,手持木浆俏立船头,用那对血月般的双瞳凝视着众人。

“是你……地狱意志的使者……”

曾在地狱之门后方与对方打过交道的望月绫乃,第一时间认出了对方:“大家别紧张,她应该没有恶意。”

“某个存在?事到如今,我可没时间和你打哑谜。”

似乎对这位少女的身份并不感兴趣,羽生舞话语里没有任何客气的成分。

“不是哑谜……我,亦不知那到底是什么……”

“不可知晓其名讳、亦不可直视其本体,这是在原初与无序中统治一切的存在。如果祂在外界‘刺激’下苏醒,整个世界都会崩溃,重归无序与混沌。”

“自二十三年前,这位存在降临至今,我们唯一能做的,是为他打造足够安宁舒适、适合沉睡的‘温床’。”

“祂在入灭前,是这么告诉我的。”

注视着荒木宗介身侧那默默吞噬海水的白光,少女眼中盛满了无力。

“想要阻止这一切,你们必须做到两件事……”

“其一,是在荒木宗介的灵魂被这能量彻底吞噬之前,唤醒他。”

“其二,是重构他体外的‘封印’,使‘力量平衡’恢复到原有状态。”

这么说着,她血色的双瞳,有意无意地看向了甲板上的羽生舞:“至于具体的方法,拥有‘衔尾曼荼罗’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不过,就算是‘衔尾曼荼罗’,每次重启循环,都会被这位存在所削弱,直至完全崩坏……”

“这应该,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话音尚在海风中飘荡,少女和那艘木舟已消失在众人眼前,仿佛从未出现过。

“老姐……她,她到底在说什么的,为什么感觉听懂了,又没完全听懂?”

“别吵!”

下意识抚着腰部,羽生舞怔怔地看着那少女消失的海面:“事到如今,只能按她所说的做了。”

“可是,我们都已经试过各种方法了,别说唤醒荒木老师,连接触都做不到。”

看着荒木宗介身侧那光晕越发浑厚,连面容都开始有些朦胧,小鸟游真弓眼中泛起点点泪花。

“原来如此,我潜意识一直让我把那家伙让给你,是这个原因吗……”

忍受着腰部的灼热和脑中的刺痛,羽生舞吃力地读取着脑海中时隐时现、残缺不全的画面:“小鸟游氏,我所擅长的‘科学’的领域,确实已经走到了绝路。但是,你那‘不科学’的领域,或许还有值得一试方法呢?”

“不科学的方法?赤城神社的传承里,似乎并没有唤醒沉睡之人的……”

见羽生舞笃定地看着自己,小鸟游真弓有些手足无措。

“如果,我们要唤醒的,不是沉睡的‘人’,而是别的存在呢?这不是,你们这些神官巫女,一直在做的事吗?”

“要唤醒的……不是沉睡的……人……而是别的存在?”

听着羽生舞的提示,小鸟游真弓似乎想到了什么:“据《古事记》记载,因为须佐之男大闹高天原,天照大神一气把自己关进了天岩屋戸,从此世界日月无光、众生凋零。”

“后来,女神天宇受卖命在天岩屋戸外载歌载舞,将众神嬉笑一同传入其中,才将天照大神引出,让阳光重临大地。”

第1115章 伊人独舞,只为一人

“那段传说里的‘天岩屋戸舞’,正是世间一切‘神乐’的起源。”

梳理思绪,小鸟游真弓逐渐明白了羽生舞的意思:“羽生姐,是想让我试着用‘神乐’,去唤醒荒木老师的灵魂?”

“神乐的话,我倒是自幼就在跳,但那都是向赤城姬命和磐筒雄命大人送上虔诚的祈福,从来没对人跳过……”

在荒木宗介精壮的上半身扫视一圈,没见到“结缘绳”的踪影,她又犯了难。

“我虽然很尊敬荒木老师,但也没有到敬若神明的程度,又怎么建立类似的联系呢?”

她一时间无法想象,自己如何能对眼前的荒木宗介,如对神明一般送出“祈祷”,唤醒对方的灵魂。

“谁说,一定要敬畏才能作为‘信念’传递的?那位自称‘天照’、毫无廉耻的神明,不是早已给出答案了吗?”

“爱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鬼神,畏之如雷霆……”

说到这里,羽生舞冲小鸟游真弓暧昧一笑:“爱,不就是世间最强烈、且唯一的‘信念’吗?”

“爱?那个……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