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京真没除灵 第423章

作者:王汪才超凶

容貌清秀、肤白貌美的幼童,正盘腿端坐在大殿上首。

络绎往来的香客们,恭恭敬敬地在殿外排队,只为了到他身前双手合十一拜、低声祈祷。

“主持,他们为何,要拜吾?”

幼童不解地看向身旁的老僧。

他不懂。

既然说众生平等,为何又要以香火钱薄厚来决定排队呢。

明明是比自己更加年长、见识更加广博的成人们,却要向自己一个小孩子哭诉迷茫与烦恼、忏悔自己犯下的罪过,请求自己诵经指引他们通往极乐之途。

“因为,你是伊吹大明神赐下的神子,唯一能够聆听神明话语的人。”

“伊吹大明神吗?”

幼童回头,看向身后那尊雕像。

出现在他眼中的,仅仅是一块雕刻着八个蛇首的狰狞怪石罢了。

“伊吹,该诵经了。”

一旁的老僧轻声提醒着。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低声诵念着滚瓜烂熟、千篇一律的佛经,幼童的双眼缓缓涌出了泪花。

神子落泪,更让一旁的香客情绪激动起来。

人类,真可怜啊。

看着面前不断跪拜着自己的人们,幼童泪如雨下、湿润了僧袍。

根本没有什么极乐净土,自己也从未听见过神明的声音。

对于神明和佛陀这种强大的存在来说,弱小的人类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这些人活了几十年,从未关心过自己脚边蝼蚁的死活,却依旧想不通这最简单的道理,在虚构的美梦中寻求着自我宽恕。

钟声日复一日,佛经年复一年。

岁月流逝,僧侣老去,神子依旧。

市井之事、离乡背井、权贵不公、生离死別……

香客们带着虚假的慰藉,下山离去。

唯众生那时刻变化、日积月累的烦恼、怨恨与罪孽,化身恶业缠绕神子心间,日夜在他耳畔低语。

缘何生为神子,就要承受众生之业?

其心坦荡,信得纯粹,丢得彻底。

赤红的业火,在神子心底燃烧,赐与了他鬼爪、尖耳、长角和赤红的肌肤……

唯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能够暂时扑灭这让人心烦的火焰。

舍了这身佛之力后,世间再无伊吹,唯有酒吞。

这些人族,真笨。

心脏停跳、大脑枯萎、骨骼腐朽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众生愚钝,就让不朽的、最强的吾,来拯救这些可怜的存在吧。

待吾征战四方,变得足够强大、连神明都无法忽视之后……

会顺便帮肚子里的汝等,去问上一句的。

……

“哼,佛也好、鬼也罢,无所谓了,来干吧!”

从记忆中回过神来,酒吞童子不紧不慢地朝着前方空处摊开掌心。

“虽然这佛火确实招人厌恶,但对付现在的汝,应该也够用了……”

“废话少说,吃我一炮!”

巨大的冲击,在他掌心扩散开来。

“望月澈”的身影带着紫色流光,后知后觉般出现在酒吞童子身前。

他重重轰出的一拳,恰好被酒吞童子紧紧握在掌中。

“……接得好!”

“望月澈”话音刚落,酒吞童子那沙包大的拳头,带着金色妖佛之火,如雨点般密集地轰击在他身上。

“望月澈”整个人顿时如台风中飘荡的风筝,身体在拳风下不断扭曲,却又因为拳头被酒吞死死握住而无法逃离。

“很爽!看看我这招如何……”

密集而致命的拳劲之中,“望月澈”却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数道紫焰鬼爪,密集如雨地撕裂虚空,以酒吞童子为中心狠狠压下。

“喔?这一招,倒还有几分当年的味道……”

贪婪地舔了舔嘴角,酒吞童子继续挥拳,任凭这些鬼爪和自己身上的妖火湮灭在一起。

“但是对吾来说,还远远不够啊……”

“哼,我只是舍不得,在前戏时就弄疼你。”

明明是极为凶险的以命相搏,对彼此的本事都了若指掌的两人,竟然就这么乐在其中、不闪不避、拳拳到肉地对轰了起来。

第573章 是男人就上一百层

仙寿院神隐内,金紫光焰交织成一团,飞速地在洞壁上的建筑群之间流窜,带出雷鸣般的撞击声。

随着酒吞童子和“望月澈”的交战,他们脚下所过之处,建筑不断崩塌。

“没想到,竟然能有幸鉴证茨木和酒吞两位鬼神暌违千年的一战……”

平台上方的屋顶处,德川芳年不知何时又坐到了案桌之前。

“虽然只是两具残魂……但此情此景,当可入画!”

“呜呜呜呜……”

无视了小鸟游真弓一箭接一箭袭来的无形箭矢,他神色痴狂专注地提起画笔,竟然开始临摹起下方那“旷世一战”的画面来。

“可恶,总算让我爬上来了,这些扒裤偷裆拉脚的混蛋……”

与此同时,某个灰头土脸、腰间捆着水桶包的金发男子,吃力地从下方建筑群中攀爬而上,关切地看向了某栋被鬼怪包围的长屋:“噗呸呸呸,上面在搞拆迁吗……小鸟游氏,你没事吧?!”

「荒木老师,我没事,寻常邪祟无法进入神明的领域……」

小鸟游真弓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

“呜呜呜呜……”

无形的箭矢自窗口掠出,将堵在那里不得寸进的数只鬼怪,化作了一地残渣。

「但是,你要小心,德川芳年似乎召唤出了传说中的鬼王酒吞童子……」

『酒吞童子?!是Caster还是Assassin?身材怎么样……喔,是男的啊,没事了。』

少女俏丽的容颜,自那窗口处探出,担忧地看向了建筑群中不断流窜、四处炸裂的金紫光焰。

「望月澈的体内,似乎也觉醒了一位不得了的存在,现在正和酒吞激烈交战中……只是,让他们这么打下去,这处神隐恐怕经不起折腾了……」

此刻,在那两人激战之下,四周的洞壁都开始摇晃,化作残渣的建筑也如雨般纷纷落下。

“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务之急,是先解决那个滑不留手、只会暗算人的菊花眼老头,再出去支援羽生姐他们!”

荒木宗介吃力地爬上一处屋顶,愤恨地看向了那位害他差点跌落深渊的罪魁祸首,德川芳年。

“哼。”

似乎感受到了他恶意满满的目光,正提笔作画的德川芳年冷冷一哼,伸手摸上了桌上的灰色石钵……

“咔嚓咔嚓……”

以荒木宗介为中心二十米内的建筑群,整齐而突兀地向内收缩、旋转、上下颠倒,制造出了一大片“真空地带”,断绝了他继续向上攀爬的可能……

“这个卑鄙的老头……”

荒木宗介反应也是极快,凭着强悍的身体能力,千钧一发地跃上远处的一处房顶,绕着圈疯狂跑动起来。

“……你以为,这是在玩‘是男人就上一百层’吗?!”

不过,在小鸟游真弓眼中,就好像是那些不断活动的建筑群,在追逐围剿着荒木宗介一样……

「调查兵团……你们动作得快一点了……‘玛利亚之墙’这边,又有新访客上门了呢……」

就在荒木宗介狼狈不堪地和这些七上八下的建筑斗智斗勇、寻找向上的路线时,通讯频道里传来了羽生舞不那么淡定的声音。

「羽生姐……你说什么,那玩意儿,不止一个?!」

……

千驮谷隧道外,寂静的马路边。

『盯……』

面包车后方,上下眼皮贴着透明胶带、泪已流干、满眼血丝的厚海陆斗,正面无表情地眯眼凝视着身前同样一动不动的白衣女子。

双眼沉浸在无尽酸爽之中、灵魂彻底被抽离,他似乎顿悟了某种“无我”的禅定状态。

“在这一天,真理的探寻者们,终于和侵蚀世界的祸源,开启了面对面的第一场贴身肉搏……”

身后,和他背靠着背的羽生舞,圆瞪的大眼也贴上了胶带。

“……就连暗中窥视的‘恶之爪’,也只能在祸源手中瑟瑟发抖。”

因为,在离她不远处的路沿上,站着一名与厚海陆斗面前这位一模一样的白衣长发女子。

她正用长发缝隙间的半只卡姿兰大眼,和羽生舞玩着同款“木头人”游戏。

“哼,这个怪异会对被诅咒的个体单独派出‘分身’的可能性,我之前就隐约察觉到了……”

和“眼力”耗尽,陷入名为“眨眼会被掐死、不眨眼会被酸死”深渊的厚海陆斗不同,刚贴上胶布的羽生舞,反倒是性致勃勃地瞪着不远处长发遮面的白衣女子,颇有一种要与对方“一较高下”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