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的勇者终成银发龙娘 第50章

作者:尤希尔弗洛让梅尔

所有人在一分钟内收拾完毕,飘逸的长发都用发绳束起来,裙摆也扎紧了。哈娜抄起椅子直接砸向那扇窗户,再反复扫荡两下用椅子腿磨平了尖锐的碎渣,扔下椅子靠着墙边当做踏脚石。以她的身手当然不需要这种东西,但是其他女孩们需要。

哈娜率先钻出窗户,在右手边立刻看到了之前打下去的细长锲子,一直接连向上通往楼顶。

这是她在之前趁着夜色打下去的逃生路线,从史瑞杰思的钩锁那里想到的招数。异端成员必然不会允许她们离开,白天到处都有监视,哈娜可以一个人溜掉却没办法带走其他人。现在教会的进攻已经开始,趁着这个机会她们必须从墙壁登往楼顶,这样可以避免遇到任何阿芙洛狄忒内部的人,再从楼顶沿着各个居民区顶层离开。夜晚打下的微小锲子在白天是完全无法被对面居民楼里的异端成员看见的,就算偶尔有人注意到,在他们那正常人类的视力下也不过是个可以被忽略不计的黑点。

黯淡的黑影浮现在哈娜背后,搂住她的腰。那黑影穿一件破败的黑斗篷,脑袋的头盔只剩下半面,长出尖锐的骨刺扎进他的脑后紧紧锁死,浑身上下都包裹着紧身的黑衣,腰侧插着刀袋。

暗部成员史瑞杰思,自从那天对他尝试性的启用护身符之后他也成为了哈娜的武器来源之一。对比涤雨,使用钩锁时史瑞杰思的影子简直活灵活现,就像那个男人还活在哈娜的身边。她曾经在席可面前说起过这个事情,但这一次席可完全看不见史瑞杰思,甚至以前使用涤雨时还能出现的手腕现在席可也看不到了。

哈娜非常清楚自己使用护身符的时候发动的力量和席可她们的净化不同,那些污秽在她的身体中会具象化,就此成为可以使用的武器。而这些污秽曾经的主人也随之成为黯淡的鬼影,铭刻于哈娜灵魂里,终生陪伴她左右。

从胸口掏出钩锁,哈娜屏息凝神,目光向上看去,搜索那个位于顶端的锲子。史瑞杰思也跟着她一起抬头,宛如一位附体的老师。作为生前使用这件武器的主人,他的熟练度远在哈娜之上,如何将这件武器发挥到极致,怎样射入角度能打出匪夷所思的效果,一切都瞬间让哈娜融会贯通。

钩锁向上发射,沉重的前端画出完美的弧线,精准勾住最顶端的锲子绕了一圈锁死。

“等我信号再上去,我先解决楼顶的敌人!”哈娜丢下这句话纵身一跃,钩锁收缩,带着她笔直飞向楼顶。

即将抵达尽头,史瑞杰思的鬼影切换,深红色的人影浮现在哈娜背后,钩锁就此消失,但急速收缩带来的加速力已经令她冲过楼顶的平面还几米有余。胸口拔刀紧握涤雨,来自东方的古老铸剑师加护全身,哈娜所熟悉的西方刀剑和东方武术在这一刻完美融合,单论刀剑这一领域,世界上可能没有谁是这一状态下的她的对手了。

阿芙洛狄忒作为一家顶级牛郎店,楼顶被改造成了空中花园,养了不少花花草草,有很多防水的藤编椅和遮阳伞,还有两个独立小房间,那些喝醉了的姑娘们很喜欢上来躺着吹吹风睡上一觉。

如今这些东西全都被拆除,房间改为武器储存库,生生驻守了几十个全副武装的暗部成员和异端分子在这里。作为高台优势,很多人都架着弓弩对准了周边的楼宇,火光点亮夜空给予了视野,他们在这一方向远程支援对面作战的友军。

他们使用的弩机非常吓人,箭头并非常用的尖锐状,而是圆盘形,命中之后会立刻吸附住,箭头尾部的压缩管会将内部贮藏的爆炸物推进,产生单向的冲击爆炸,足以击破圣骑士的铠甲。正是因为这一武器,对面楼顶上的圣骑士战斗才没有那么轻松,他们需要时刻提防来自这边的偷袭。

突然凌空出现的哈娜引起了警戒岗的注意,瞭望手吹响口哨,弓手随即抬头,手中的弩机瞄准哈娜。这些人动态视力惊人,手上的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停顿,弩机已经瞄准了哈娜下落的轨迹。

他们当然能看清楚那是个白巫女,有些人并非来自阿芙洛狄忒的员工而是地下研究所里的战斗成员,他们并不认识哈娜。但不管是员工还是暗部,所有人都不会因为那是个女孩儿而手下留情,这场战斗中心生怜悯的人必然第一个倒下,教会和异端都不可能放走任何一个活口,这是生死之战。

扳机扣下,弩手数箭齐发,这种专门用以对付圣骑士的武器造价虽然昂贵,但却是值得的,拥有非常高的射速,可以在2秒内把一整捆五支装填的箭簇全部发射出去。

时间的流速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世界格外的清晰,龙骨贴合,在跃起的那一瞬间变化就已经完成,哈娜的心脏简直是只高速擂动的战鼓,比人类迅速了数倍的血液循环正在促使龙血流动支撑起身体的变化。她能听见火光里被烧灼到噼啪弯曲的木质家具,也能听到对面楼顶上异端成员低语着沟通作战计划,下方卧室里席可依雪还有雪华的呼吸声急促而焦灼,面前的每一处都在响起弩机运转时的机械轻响。如果这时候有一只一千人的乐团在她面前演奏,她也能听清楚每一种乐器不同的韵律和乐手不同的心跳声。

接连发射的弩箭带来先后而至的声响,以此作为判断,哈娜眼每一根袭来的轨迹何时命中击中什么地方都被看的一清二楚。涤雨巨震,宛如刁钻的毒蛇向前冲入箭阵,以不可能出现的轨迹和高速纵横弯曲,精准劈开了每一根来袭的箭簇将其一分为二!

弩手惊呆了,他只听到了铛铛的清响连绵不绝,心中暗自猜测那肯定是箭矢被弹开的声音,黑夜里的视线几乎全靠大火点亮,根本无法察觉到这种状态下哈娜诡异的反击。

鬼影切换!涤雨消失钩锁再现,漆黑的锁链弹向楼边最近的那个弩手,贯穿他的头颅打进地面,拉着哈娜的身体改变方向冲向楼顶。

异端分子们想要冲过来阻止,但是太晚了,从她出现到入侵成功仅仅是几个瞬息的事,那些弩手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却未能狙击掉这个强力的入侵者。

哈娜翻滚消力冲进人群,回首四顾,负责瞭望的成员们拔刀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形成包围圈,刀剑交织如网。再度切换!钩锁凭空消失回到灵魂里,涤雨接替入手,黑红的刀刃泛着流水般的清光,刀身上水波荡漾,求血似渴。

阿扎尔看重季夏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在当初发现这少年和自己一样,是个在战场上越战越强的杀胚。这种人天生就是打架的料子,会在战斗中不断学习磨练技巧,迅速成长,只要给他足够多的时间和足够多的人去砍杀,他的经验值就是倍速级别的增长,未来将成为能威胁到任何强敌的地步。

如今的哈娜已经不再需要担心自己没有刀剑可用了,她自己就是随身携带的武器库,不限量供应而且永远不会损坏,没了一个再换一个,新的就又好了,那是藏在自己灵魂里的东西。随着将来武器数量的扩张,她的战斗手段也将越来越多样化,刀剑近身钩锁机动,甚至可以和飞翔的秽鬼打空战!

双手握刀,哈娜摆出了一个异端分子们看不懂的起手式,在夏国,这叫左弓步。其实也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动作,普通人拿来当体操锻炼身体都行。但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哈娜做出来就有种不可阻挡的锋利攻势,异端分子感觉那里站着的不是个漂亮妹子,而是一把沾满了血腥的刀,以不可撼动的姿态钉死在那里。

哈娜身边固定的圆形范围内形成了无形的防守领域,长度是自己的弓步加上臂长。在这个领域外这些人就是安全的,但只要进入到领域范围内不管是敌是友,是飞鸟还是昆虫,都会毫不留情地第一时间遭到涤雨斩杀。

这里的敌人太多了,她没办法迅速全部解决,那么只有这样卖个他们看不懂的破绽,等着他们冲过来攻击挨个送死。

异端分子才不管这个,他们是被豢养的死士,不管今天来的是谁,哪怕站在那里的是圣教皇,他们也敢提刀冲过去把他剁成肉泥。

第一个家伙冲进了守卫的范围里,他还没能看清楚哈娜的动作,涤雨的红光已经从他的腰间横斩,下一秒上下分离,尸首倒在哈娜脚下。

这是快到了极致的刀刃,只剩下急速斩切后的光,它没法用在进攻上,只有在防守的时候在那么一点点范围里才能以100%的状态发挥。

我这个人很实在

@@@@心情不好身体难受恰不下饭眼睛一闭都是晕乎乎的,那肯定想要努力睡大觉。

发完这个我就躺床去休息了,以后少宅,打算合理调整一下生物钟补充一下运动。

如果12点以后还在群里看到我,请叫我滚去睡觉歇歇!

拒绝当死肥宅!

八十九.神圣灾难 四

对付秽鬼的战斗防守手段的重要性远大于进攻手段,脆弱的人类受到秽鬼一次伤害也许就会没救,因此在教会中一直对勇者和圣骑士强调保护自我的重要性。

这一剑术就是催生于这个大环境下的产物,神父阿扎尔最得意的环剑术,以自我为中心,周遭极短范围内的绝对防守。以他猩红死神的好战性格,作战基本只有往前怼没有后退,这是他唯一会用的防守,因为好用且十分有效,阿扎尔就把这招教授给了季夏。

第二个不怕死的家伙冲进防御范围,涤雨以鬼魅般的速度横斩过去。这人刚刚见到了第一个人的被杀,心里早有所防备,看到哈娜的进攻方向不慌不忙以剑相隔。

可预料之中刀剑相切的碰撞声并未传来,涤雨在即将命中之时忽然消失,又从完全相反的方向横扫过来,这家伙根本来不及变招,自下而上被卸去了胳膊,跌跌撞撞后退,泼洒的鲜血拉出几米长的飘带。

本该成为尸体的身躯忽然又动了起来!一把利刃刺穿了这个男人直扑哈娜,那是另一名异端成员,他把队友的尸体当成自己的掩护,从视野的盲区发起突袭。

这一点小伎俩没能瞒过哈娜,因为她也曾经这么做过,在面对秽鬼的战场上时常有人濒危得不到救治,每到这时候有些抱有必死决心的勇者就会让队友冲着自己的心脏来,扑过去死死抱着秽鬼,大喊叫队友连他自己和秽鬼一起刺穿。

偷袭者藏在视野的盲区里,剑刃刺过尸体胸口,哈娜短暂地停下动作仔细观看,以剑刃的方向判断身后那名敌人的握剑姿态,随后涤雨挑空带起一刀刺眼的弧光,在对方进入防守范围的刹那也变招向前刺出。

那是精准而又巧妙的一击,刀剑的尖峰小到不可思议,正面击中偷袭者的长刀尖,绝佳的平衡性居然死死让两把长刀以这种方式对撼在一起,都没法往前再前进哪怕一寸。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有人判断对手的刀尖,但是哈娜能看清楚,龙骨状态下她的五感比过去强了数倍,哪怕是对面楼顶上的一根针也能看的一清二楚,刀尖在她眼中形如巨物不可忽视。

磅礴的力量如海潮般从涤雨身上灌输出去,打进那把刀,长刀微微颤动了一下,忽然崩解成无数碎片飞舞。偷袭者吃了一惊,还没来得急变招,涤雨跟着突进刺穿尸体,割开了他的胸膛,两具尸体先后一起成串。

哈娜巨力震刀,把这两具尸体甩到墙根去,波纹荡漾的刀身自我清洗,将浓郁的血污吸附进水波般的纹路里。

用器物来传递力量杀伤敌人,听起来是件匪夷所思的事,不过在东方的夏国,这很常见,那里的武斗高手甚至军人,都非常擅用这种技巧,并且因此衍生出各种拳法腿脚甚至是刀剑的流派。

手握着涤雨,哈娜也从那位铸剑师身上学习到了这种来自夏国的技术,可以把身体里暴戾的力量转化到刀上去,这样涤雨就拥有了不亚于攻城重锤的重量。虽然看起来还是一把纤细修长的刀,真要是有个家伙握住这种情况下的涤雨,一定会吃惊的发现自己根本拿不动它。以如此重量和别人对砍,稍微脆弱一点的刀剑或是力量偏弱小的持剑者,必定会在一击当中被打个措手不及人死剑亡。

异端分子相互交换眼神,一拥而上,单打独斗的家伙都已经吃了亏,那就把己方的人数优势发挥到最大,英雄好汉的双拳也难挡菜鸡四手的道理谁都懂!

时间的流动在这一刻慢了下来,似乎怒吼的夜风也都变得粘稠了,异端分子们也慢了下来,一切都像正在慢放的倒带。只有哈娜没有受到影响,她反手挥刀,踏步,旋转,流淌的鲜血在她脚下缓慢地溅起,银白色的发丝无声地穿越人群,却没有受到一点肮脏的东西触及,涤雨的刀光几乎在这一刻连绵成片,如水洗的丝绸,将每个所见之人洗刷。

如果换个视角,从敌人的角度来看就会发现不是他们变慢了,而是哈娜忽然变快了,她的行动,她挥刀的速度,已经超越人类身体的极限。异端分子根本无从捕捉到片刻的机会去攻击她,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就是这么个道理,即使你能意识到对手在干什么,可身体完全跟不上反应,就算手里拿着能毁灭世界的武器一击必死的杀招也没用,因为你根本出不了手也打不中。

自从成为白巫女以后有些影响是潜移默化看不见的,譬如以前季夏根本不在乎打扮衣着的问题,干起架来往往把自己弄得比被砍死的敌人还脏。如今做为哈娜的进攻比以往更加凌厉,介乎于战场刀术与表演用的花剑之间,美的像是白花剑舞,片片桃花弥漫在腥风血雨之间,步步生莲,飒爽与柔软完美的结合在一起。那么多喷洒出来的鲜血,居然没有一滴可以洒在她的裙角上,那张紧绷着的脸一如往常那么素净,只是饱含着血战的杀气。

一条搭钩从对面的楼顶上射过来扣住天台,重装的圣骑士能以绝佳的平衡性踏着铁索行走。一个失误他们就会坠下高楼,不摔死也绝对半残,但他们居然敢在铁索上伸展双臂喷泡,简直像走在花坛边缘那么稳健,如果甩给他们一根长杆,这一幕看起来就像马戏团里的高空平衡表演。

哈娜对楼顶的入侵引起了连锁反应,这边的支援出现了缺口,对面楼顶上的圣骑士立刻抓住这一机会,以近乎是身体交换的方式不顾砍来的刀剑和异端分子暴力互换。尽管对面也不怕死,但他们的武器实在不像暗部成员那么有力,单次可以给圣骑士造成的伤害有限,不够迅速放倒他们。圣骑士往往是背上插着几把刀还生龙活虎的跳起来给某个倒霉蛋来了个过肩摔,然后再用他们的体重优势跳起来对着坠压下去,膝盖和手肘锁定对手腹部与喉咙。那种全副武装的身躯重量惊人,这么一撞能生生把人的骨头压碎,五脏六腑都给挤爆,圣骑士银白色的铠甲染上了大片的血污。

守在天台边的弩手交错射击,踏着铁索圣骑士的回避空间有限,他们尝试着以各种惊险的动作跳跃翻转规避来袭的箭矢,期间不断有人掉下去,但更多的圣骑士是成功了。他们保持着两人一组的速度进攻,这样万一前面那个失误了后面的人还可以挽救他一把,或者前面的家伙就索性牺牲自己抓起后面的兄弟,直接把他用力抛向天台,越过这短暂的生死线。

圣骑士们的进攻几乎不惜代价,异端的反扑也一样,弩手见狙击手段不成效果,就从胸口摸出炸药怼在天台边的墙根上,把搭钩连同整块石壁一起炸掉送那上面的圣骑士滚下去摔成残废。

尽管如此反击,还是有圣骑士成功入侵了天台,在抵达了合适的距离时他们会直接放弃快步行走改为绝对的奔跑,这样有失误的风险,也确实掉下去了几个,但更多的人成功了。短暂地几步加力后,圣骑士下蹲弹起,纵身跳跃,把铁索的弹性发挥到最大,一跃而过,只要手指摸到天台边缘他们就能几步踏着墙面翻身上去,这些家伙简直灵敏的像是能在山间采茶的猿猴,整天跳舞的姑娘们也得自愧不如。

楼顶上的异端成员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糟糕地步,一面是如入无人之境的少女杀手,另一面是铁面无情的圣骑士,如果前进就会进入涤雨逐渐扩大的扫荡范围,如果后退就是往那些白色的杀人魔面前送死。

楼顶已经守不住了,他们只好往进入店里的楼梯附近靠拢,背靠着背或是那两间休憩用的小房子,以免把后背留给敌人。

对于这里的现状圣骑士多少表现出了一点惊讶,看起来是有个白巫女居然先他们一步把这里给搅乱了,可按照作战简报,这次出击根本没有携带白巫女,更不用说这么一个战斗力看似高到爆表,几乎一个人快把楼顶异端扫平的战斗型白巫女。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点点头,很快达成了一致的想法。神圣灾难是绝对屠戮的命令,不管看到什么都没有报告的必要,把一切活着的东西杀光就是了,这是对教会敌人的大清洗,不需要留什么情面。

圣骑士们抽出了近身作战的短刀,常备的天辉大盾和裁决重剑其实这次也有部分人携带,那种全副武装的基本都负责对道路楼顶住房各类逃生线路的彻底封锁,因为不怎么需要大幅度机动,更需要的是保持高战力捕捉漏网之鱼。而他们这些负责入侵内部的全都是轻装,腰间挂着短刀袋和爬墙用的搭钩,如果需要重装武器,大可以回头叫人去派来支援。

第一个异端分子摸到了下楼的门,欣喜地去旋转门把手,却发现门把根本就推不开。门的另一面,已经基本凝固了的水泥死死封住了锁眼和门缝。

毫无疑问这是自己人干的,他们这些负责守卫顶楼天台的人下午时进入天台,恐怕同一时刻里面的家伙就已经偷偷把天台的路给浇筑水泥封死了他们的退路。没办法守住天台是理所当然的事,每个人的义务都是尽可能拖延教会方的时间,且战且退,利用阿芙洛狄忒庞大的建筑面具和地形打巷战,在伺机各自脱离。没想到的是上头的人歹毒远超想象,他们根本就没有给这批被放弃的人机会,神圣灾难不会允许活口留下来,守卫天台的这批人唯一的方式就是继续留在里,死斗到最后一刻,要么杀光入侵这里的圣骑士,要么被这些圣骑士杀光。

男人暴怒地砸了一圈钢质的大门,吐口涂抹,提刀愤然转身呼唤兄弟们血战到底。

“路被封死了!”男人的眼眶血红,目眦欲裂,“回不去的!我们只能在这里拼一把!干掉他们!要么生,要么死!”

下命令堵死天台的人是露娜,她很清楚自己手底下的这些人都是什么性格,他们经过长年累月的洗脑和训练之后早已经不畏惧死亡,但还是会有自己的一些想法,偶尔会做些出乎意料的事。要对付他们,把他们的利用价值彻底榨干净,最好的方式就是断了他们的退路,逼迫他们背水一战。尽管这样会降低这群人能拖延天台的时间,可谁也不知道人在绝境下会爆发出多大的潜力,让他们尽可能杀伤一些圣骑士也是笔划算的买卖。

“天啊,圣骑士都是猴子吗?他们居然可以那样上去!”这个时候席可正在窗户边上,仰头看对面楼顶和自己这边上方的战况。

“打他下盘!打他鼻子!锤爆他的老二啊!”她连续挥拳,嘴里念叨着嚯嚯哈嘿。

“卧槽卧槽卧槽,你居然敢在那么细的铁索上跑!你不要命啦!你看你看,我就说,掉下去了吧,欸真是的。”席可急的直拍大腿。

分明是准备逃跑的危险时候,她还是那么欢乐,跟地下拳场里第一次来看热闹的小姑娘似得,一会儿给圣骑士叫好,一会儿又给异端分子鼓掌,指手画脚,看样子巴不得自己亲自上阵过去打两拳。

她们这是在等哈娜的信号,楼顶的威胁清除之后,哈娜会从楼顶上丢下来钩锁,她们将借助已经打好的锲子登顶。由于阿芙洛狄忒的天台位置高于周边的居民区,从天台上她们可以往任何一个围堵薄弱的方向离开。

“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这么欢乐……真不知道是该说你天生无忧无虑心态好,还是该说你没皮没脸不知道什么叫烦恼呢?”雪华蹲坐在墙根下,有席可在看,她很乐意多休息一会儿,因为刚刚起火的时候正好是她值班的时间,相比起其他已经休息过的人来说,她属于睡眠最少的那个。

90.神圣灾难 五

“人生苦短,要学会及时行乐呀我的小狐狸!”席可从窗户上跳下来,笑搓雪华耳朵。

“我想我们对乐趣的定义恐怕不太一样……我实在不觉得看别人打架有什么乐趣可言。”

“拳拳对撼,刀剑相抵,这还不够热血沸腾吗?!”席可挥舞着小拳头,“我要是个男的,绝对热衷练武从军!”

“我记得王国军里也不是没有女性来着。”依雪淡淡地说,“教会的勇者不是也有女孩子吗?比如那个琦世。这么算的话,圣骑士里应该也有女性。”

“王国军的女兵都是秘书之类的职务,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我看起来像那种不知廉耻还不洁身自好的女人吗?”席可挑眉。

“是个处女还那么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依雪很鄙夷,“我和姐姐滚过床单的次数比你吃过的米饭都多了。”

“咳咳!“雪华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赶紧转移话题,席可的眼睛已经发亮了,再继续下去大概连她们的频率和热爱什么姿势都会被刨个一清二楚,“那那那不是还有教会那边吗?”

“当我知道教会勇者也接受主动加入的时候,我已经是白巫女了。”席可双手抱膝仰头继续看向窗外,“如果那时候我认识了琦世,肯定会和她一样,可惜我一直以为白巫女就是白巫女,勇者就是勇者,成为了其中一个你就不能选另一个。”

“我还以为你只是开开玩笑……”依雪多少有点意外,因为席可看上去就是一个对自己当下身份和处境,总是能快速接受并且乐在其中的性格,这种姑娘说出来的话多半会被当成是玩笑话听。可她没想到席可居然是真的,那些在他人看起来血腥残酷的战斗,在她看来是一种巴不得自己也能上去干两架的梦想。

“原来席可想要当个男孩子啊。”雪华说。

“如果我是男孩绝对第一个把你们俩都娶了!”席可一左一右搂着两姐妹的脖子拢向自己,自己夹在中间,“不过相比起来我还是乐意当现在的我。”

“因为在牛郎店里有不限量的漂亮妹子让你揩油吗?”依雪一针见血。

“不是啦!是男生的衣服都太单调太朴素了,一只手都数的过来!黑色青色蓝色靛色……再不就是灰色白色棕色之类的,都是些让人没法眼睛一亮的颜色啊,你有见过几个男人天天穿着粉色的衬衣走来走去的?就算是那些大人物也只会偶尔把这称为时尚过过少女心的瘾好吧?如果要我抛弃可爱的裙子和小鞋子还有首饰,去换梦想的话,那我还是选当女生好了。不可爱,毋宁死!”她指尖抵着自己脸颊,戳出两个小酒窝,笑的飞扬张狂又那么漂亮,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依雪很认真地端详了她一会儿,点点头若有所思:“难怪说自信会让人由内而外变产生改变,你总是对自己很自信,所以就算经常熬夜上班也不抹太多的东西,依然那么漂亮。”

“喔喔喔?这是在嫉妒本小姐清纯可爱闭月羞花的美貌么?”席可龇牙一乐,依雪也是很好看的姑娘,还是公主,更是布偶猫,多层光环加起来那简直是有钱还有势,绝对的白富美。能得到这么一个白富美的评价当然值得她开心,一个女孩子愿意承认另一个女孩子比自己漂亮还不嫉妒的情况可不多。

“想和我比美貌还是省省吧,去了猫之国我只要站上去喵一声,会有成千上万只猫飞奔过来跪拜在我脚下,你做得到么?要是你脱光了站在大街上抛媚眼,最多也就几十个人来吧。”席可还是想多了,依雪固然不会嫉妒,但也不会允许席可在自己面前占尽风光洋洋得意。

“你那是占据了自己地盘的优势,不算数!”席可嚷嚷。

“只是不想让你输的太难堪而已。”依雪居然笑了,嘴角微微一撇,轻蔑地,不屑地,仿佛看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可以让自己好好糟蹋一番的那种轻笑,只是那么一瞬间,就从她的嘴角消失。“我们可以换个方法,比如问一问哈娜,看看她觉得我们谁比较好看。”

席可喉咙一堵,总是闲不下来的嘴停顿了几秒钟才接上话:“为什么是她不是别人?”

“因为你喜欢她不是么?如果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得到一个自己没别人好看的评价,这种失恋加自尊的双重打击大概都够你自杀了。”依雪淡淡地说。

“好阴险!师父原来你还是个腹黑,我以前都没看出来!”席可惊呼上当。

“哪有,要说腹黑我姐姐才是真正的王者。没听说过么?粉色切开来了都是黑的。”

席可猛地扭头,对上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