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名一遇秋月
阿杰说着的，就看向楚轩，楚轩也没说什么，微微颔首后，就直接跑了起来。
阿杰咧嘴一笑，他可是明白老郑让他留下的意思，无非就是确保楚轩的安全，而楚轩的反应，也说明了楚轩看懂了一切，所以阿杰舒心地随着楚轩的速度，往山下跑去。
至于剩下的三名新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也按捺住心中的震撼，快跑起来，追向光头阿杰和楚轩...
......
南宫晓和时崎狂三的飞行速度都很快，没用多少时间，两人就一先一后飞出了山林，进入了夕阳下的平原上，并快速来到一处血腥味极重的村庄上空。
“南宫先生...这是，匪盗...不对，绝大部分铠甲都是一样的，这是制式装备吧？军队...屠村？”
飞到南宫晓身边，低头鸟瞰下方血腥味冲天的村庄，哪怕是时崎狂三这种‘杀人狂’，都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这是一处两百多户人家的村庄，此刻，数十名穿着同样制式金属轻甲的骑兵，正在打扫战场。
或是整理从民户里搜刮出来物资钱财，或是割下已死村民的首级，将其别在腰间或挂在马鞍上，如果不是这些人有着这样子显耀战绩的习惯，那就是首级军功制度导致的惯例。而看那些骑兵轻车熟路的动作，就知道，这种事情没少干。
除了数百名不分老幼妇孺被屠戮的村民尸体之外，还有二十来名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年轻女子被用绳索捆绑串联起来，在几名骑兵的看守下，缩作一堆，低声哭泣哀鸣什么的。
没意外的话，这些年轻女子原本就是这座村庄的村民，现在则死成了这些骑兵的战利品之一。
看到还有幸存者，时崎狂三也忍不住要出手了。
不过就在时崎狂三要出手的时候，南宫晓却说道，“我来吧。”
“...好。”
虽然南宫晓的声音依然没顿挫感，依然淡然冷漠，不过时崎狂三却能感觉到微弱的杀意。
在时崎狂三想来，这个时候面瘫帅哥应该是怒火上头了，不适合忤逆。
在时崎狂三点头后，南宫晓就抬起右手，右手掌缓缓握成拳的一瞬间，下方的地面上就猛然冒出无数带荆棘的藤蔓，直接袭击那些骑兵。
“这是什么？！”
“救命啊！！”
“我的手！”
“救我...”
那些藤蔓灵敏地在村庄里外穿梭，很快就将数十名骑兵一个不留地捆绑挂起，甚至藤蔓还把那些骑兵的嘴巴封住，让其发出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两眼带着恐惧地目睹一男一女缓缓地从天上降下。
落到地面上，时崎狂三看了一眼那些被吊起的骑兵，疑惑地回首问道，“南宫先生...你这是要折磨他们吗？”
“不是，只是先了解情况罢了。如果这些骑兵是出于战略或战术需求，奉命执行某些需要不留活口的绝密任务，那我会给他们一个体面和痛快。如果只是杀良冒功，抢劫屠戮，那他们至少还有十来个小时可以活着。”
“这...为什么还有十来个小时活着？”
“因为我会帮他们保持清醒，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液流干为止。”
时崎狂三恍然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听南宫先生的意思，似乎如果是奉命行事，他们所作所为就可以被原谅一样呢。”
南宫晓回首看向时崎狂三，说道，“你理解错了，不是能不能原谅的问题，而是战争需求问题，战争从来都没有仁慈一说，如果他们真的是奉命达成某个战略或战术目的从而屠村，我不会有他想，哪怕出于对受害者的同情从而将他们杀了，我也不会亵渎他们，更不存在原不原谅的问题。只是刚好立场不同，刚好我看不过眼，他们刚好倒霉地遇上我，仅仅如此而已。
可惜的是，从先前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却不像是为了达成某些战略或战术目的，想来就是杀良冒功，抢劫屠戮。
这是我最看不惯的事情。
不过，我习惯了在事情没彻底搞清之前就不会妄下定论，所以才先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罢了。”
“......”时崎狂三细眉皱起，如是南宫晓话中有些地方她依然无法理解，不过也没执着地去深究，而是说道，“所以，现在要审问他们？”
第765章 丑陋乃至于扭曲
南宫晓摇头说道，“不需要，嘴巴会骗人，但是记忆思维却不会，我读取他们的记忆就能得到了答案。”
时崎狂三迟疑地问道，“读取记忆的...魔法吗？”
“差不多。我去读取记忆，你将那些女人放了，稍稍安抚一下，再询问一番，作为情报补充。”
“好。”
时崎狂三点头之余，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迈开脚步的南宫晓，才回身去解救那些女人。
在时崎狂三解开那些女人，好一顿安抚，并从那些女人口中得知，这些骑兵是当地贵族的私兵，是被派来收税的。
但是因为季度税上个月才交完，如果现在又拿出一份季度税来，那村民们就基本上活不到秋收，也因为这事情，村长与这些贵族私兵理论，然后，就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了。
在听到这些后，时崎狂三少有的怒火上头，正想着不能轻易放过这些人渣的时候，却见那些被藤蔓吊着，动弹不得，又无法张口说话的贵族私兵们，被藤蔓缓缓拖拽着，一点点地没入地面。
最终，不管是藤蔓还是贵族私兵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地面更是全都恢复原样，如果不是四周有着不少马匹在原地用马蹄刨土，不安地低鸣着，还真看不出先前这里发生过那种诡异的一幕。
这时候，见南宫晓漫步走过来，那些村妇们如是惊弓之鸟一般，不自觉地缩到一起，报团取暖，而时崎狂三却上前来，稍稍迟疑了一下，才问道。
“就这么杀了，是不是便宜他们了？”
南宫晓少有的微笑着说道，“在没有光线的地底，动弹和叫喊的权利都彻底被剥夺，却又精神饱满地倾听着自己身体的滴血声，荆棘刺痛还会循序渐进，无时无刻都让他们清晰地感受到剔骨之痛，他们会明确地感知到自己的生命一点点地流逝，并持续十来个小时，嗯，这种死前礼遇，希望他们会‘满意’吧。”
“？！”
那个堪称完美，又略带血腥味的笑容，看的时崎狂三都忍不住心跳加速，失神几许。
不过时崎狂三很快就回过神来，并嘴角扬起，妩媚地笑着说道，“啊啦~我觉得他们一定非常‘满意’哦。”
“如此，最好。”南宫晓微微颔首，就收敛微笑，恢复往常的面瘫，并说道，“你问出了什么？”
时崎狂三看了一眼远处缩成一堆，精神都有些崩溃的村妇们，最后将自己问出的都简略说了一下。
南宫晓听完后，说道，“和那些家伙的记忆信息差不多，并且这伙贵族私兵在这个月里已经做了四次相同的事情，为的仅仅是，为那名贵族快速积攒去帝都疏通关系的财物。”
“......”时崎狂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脸色更是溢出了戾气和杀意，不过却只是一闪而过。
如是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时崎狂三便问道，“对了南宫先生，为什么不管是那些女人，还是先前那些人渣，都是说中文啊？”
“关于这个的原因有很多，例如这个世界的蓝图是中文配音的动画片，导致变成了真实世界后，里面的人也保持着中文语系。又或者是天朝同人网文为蓝图，这里的人被二创设定为说中文。甚至原著本来就是以天朝古代某些王朝末期为了参考，从而导致这个世界在变成真实世界后，自行演化成中文语系。不过不管是哪种，归根结底都是这个世界的起源问题，就看我们所在的世界，是以哪个版本的《斩！赤红之瞳》为蓝图衍生出来的了。”
“原来如此。”时崎狂三点头之余，倒是问道，“明明和人家一样，都是新人轮回者，可南宫先生知道的还真多啊，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或许以后你会知道吧。”南宫晓随口回应一声后，倒是看向那些彷徨不安、不知所措的村妇。
见南宫晓敷衍了事，时崎狂三也没纠结，而是同样看向那些村妇，并说道，“南宫先生，如果我们不管的话，她们的下场大概会很惨，但是我也知道我们没条件去帮忙。”
时崎狂三的话像是在提醒南宫晓，也像是在提醒她自己。
南宫晓微微颔首，“我知道。让她们带上财物粮食，各自投奔亲人吧，没亲人的，就想办法躲到其他地区去。”
时崎狂三眨了眨眼，说道，“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干掉统治这一片地区的贵族？这样子，应该没问题了吧？”
“不管我们要不要干掉这片地区的贵族，她们都必须逃难到远方去。”
“这...嗯？确实...”
时崎狂三倒是聪明，听南宫晓这么一说，她就明悟过来了。
按原著的设定来看，统治这片地区的贵族，从本质上来说也是秩序的维持者，一旦秩序维持者死了，看似是把大恶人干掉了，实质上在新的贵族被派遣过来之前，这片地区将会陷入无序的状态。
而这一带一旦陷入无序状态，势必就会造成更多的悲剧，因此而死的人将会更多。
当然，如果帝都方面及时派来新贵族恢复秩序，并且新到任的贵族还必须是有能力，又有良知的那种，否则，留在这里的人们，必定不会比现在过的更好。
然而，以这个国家的腐朽程度，真的就能及时派遣官员贵族过来管理？新到任的贵族，又真的有能力，有良知？
这些都非常值得怀疑。
想通了之后，时崎狂三倒是纳闷地说道，“也就是，不杀那个垃圾？”
南宫晓点了点头，“在我们不打算接手这个地区的秩序管理的前提下，这是最合理的做法。特别是这些私兵的‘失踪’，会让那个垃圾贵族疑神疑鬼，短期内不敢有过大的动作。”
“......”虽然明悟过来，不过时崎狂三还是有些不死心地说道，“如果，想办法通知变革军接收这里呢？哪怕不行，也可也让她们去投奔变革军吧？”
南宫晓倒是回首看向时崎狂三，久久没说话。
时崎狂三不解地问道，“怎么？有问题？”
“很遗憾地告诉你，先前我读取记忆的人中，有一人是那个垃圾贵族的心腹，知道那个垃圾贵族之所以这么急着去帝都疏通关系的原因。”
“这...”如是想到了什么，时崎狂三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会是，和变革军有关吧？！”
“是的，那名垃圾贵族就是奉变革军高层的命令，想办法获得接近南方地域的地区高官，一旦成功了，就能里应外合地帮助变革军往北推进。而想要获得封疆大吏的高官，所需要的疏通费用非常巨大，变革军高层那边并没给予多少的财物支援，不知道是拿不出，还是不舍得，总之，就是让那个垃圾贵族自筹，然后就有了这些破事。并且，更讽刺的是，这事情变革军高层是知道的，并默许了。”
“该死！那些变革军不是不甘继续受贵族压迫才起义的吗？！怎么能这样！？”
“或许一开始变革军确实是高洁正义的代表，但是当一个组织发展到一定规模后，又没有明确而坚定的变革指导思想指引，那渐渐变质，变成了不择手段地和帝国当局统治者争夺统治权的权欲傀儡，也不是什么超乎常理的事情，从客观角度来看，这符合人性。”
“人性...哼。”时崎狂三小嘴张了张，最终略显厌恶地努了下小鼻子。
“社会环境决定了人性丑恶与善良的比重，不要用二十一世纪的社会共识去套入这里，那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南宫晓摇头说道，“总之，在我们没有条件给她们带来安全保障的前提下，不能给予她们不切实际的希冀，让她们带上钱财粮食逃难，也算是较为适合的出路了。”
“...我知道了。”
时崎狂三也不是什么一根筋的圣母白莲花，如果有条件的话，她是愿意去帮一下，算是日行一善，随心之举吧。
如果事不可为，又过于损害自身利益的话，她就不会多管闲事——她早就过了天真傻白甜时期了。
“去吧，把实情和利弊告知她们，让她们自行选择吧。”
“嗯。”
时崎狂三也不再多言，快步走向那些村妇，将事情和利弊和那些村妇们一说。
那些村妇们却又都显得不知所措起来，毕竟都是没受过教育的乡下人，见识有限，遇上这种事情后六神无主，也是情理之事。
不过这些村妇总归也能明白，在南宫晓和时崎狂三离开后，她们继续留下来的话，必定只有死路一条，而四散逃难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所以，村妇们很快就强行振作起来，一边流着泪、带着哽咽，一边为家人收尸。
她们倒不是不想帮同村的人收尸，只是这些村妇虽然健硕，可她们的精神和身体本来就因一连串的遭遇变得疲劳不堪了，根本没多余的体力去做那些事情。
南宫晓见如此，心软之下，也就出手帮了一下，用藤蔓将所有村民尸体都抬出村子外的荒地上，又用土系魔法，‘变出’几百个坑，在时崎狂三和一众村妇的注视下，将村民尸体放进坑中，进行掩埋...
第766章 误会
在南宫晓出于同情，帮助那些村妇们掩埋尸体其间，老郑和小詹也总算赶了过来。
一开始两人也被这一幕给吓了一跳，不过从时崎狂三口中了解到情况后，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老郑他们也经历过不少剧情世界，更残酷的事情都见识过，眼前这些，也只让他们忍不住叹息几许而已。
至于那些村妇，老郑和小詹非常认同南宫晓的态度与处置方式。
如果有条件，老郑和小詹也愿意帮助这些刚经历过悲催遭遇的女子，然而，他们也非常清楚，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他们这些外来者，只是一闪而过的过客罢了，一些举手之劳的帮助，倒是没什么，可有些事情一旦做起来有头没尾，很容易就会变成好心办坏事，害了更多的人。
之所以有如此觉悟，也是因为老郑和小詹以及还没到来的阿杰，都经历过受剧情世界原住民的大恩惠，是无法单纯将剧情世界的原住民当成虚假的存在，同时也做过希望帮到一些处境不妙的原住民的事情，然而无法长时间留在剧情世界的他们，又因安排不善，最终导致了好心办好事的结果。
那种不甘懊恼又是自责的经历，让他们非常清楚——除了任务需求之外，不能轻易给予剧情世界的原住民任何许诺，否则，这种许诺就会变成害人的谎言。
自知无力改变一切的老郑和小詹，在了解了情况后，也只是安静地站在南宫晓和时崎狂三的身后，看着南宫晓用魔法帮那些已故村民入土为安，同时尽量不去看那些无助的村妇，减少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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