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名一遇秋月
而现在，听明白这段话的她们，也知道这是某人的安慰。
只是这等洒脱，却是旁人立场之言，并无多少说服力，不过她们也是心生感激，因为她们都能明白，这是某人主动给予的关怀和安慰。
沉默了一会儿，爱蜜莉雅倒是笑着说了一声，“殿下，谢谢。”
南宫晓推了下鼻梁上的平光镜，淡淡地说道，“我也只是以利益最大化作为依据才接触你们的，并不需要对我有感谢之情。”
闻言之下，爱蜜莉雅表情古怪地说道，“殿下，总觉得你这种说话方式并不...嗯，不怎么好。”
“不好？为什么？”
“呃...”爱蜜莉雅倒是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南宫晓又说道，“在我想来，事实就是事实，摊开来说，对大家今后的相处都有好处，至少可以杜绝一些不必要的信息差所致的误会。”
“是、是这样啊...”
爱蜜莉雅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此刻，不单只是她，就连艾尔莎，都对某人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当然，她们还都不讨厌这种性格的人，甚至还觉得，和这种性格的人相处——会更安心...
第574章 库珥修的节奏-前篇
夜色之下，十号万界城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热闹的，已经可以和现在的露格尼卡王都相比了。
而十号万界城商业发展的开放和新序，就注定了兴旺蓬勃。同时也让十号万界城短时间里成了无数商人的销金窝，特别南宫晓和库珥修都非常明白，行商之人以及商队护卫人员在长途跋涉之后需要什么，所以在开启对外商贸之前，就以南宫晓的设计方案和库珥修麾下人手为骨干，贫民窟转化过来的劳力为基础执行人员，将十号万界城的商业街附近的几条街都打造成类似娱乐城之类的地方。
剧院、酒肆、夜市、艺坊、牌楼等等，减压或宣泄过剩精力的地方应有尽有，加之被南宫晓掺和了近代、现代的夜生活要素，又一直以来往死里强调的重视治安问题，导致十号万界城不单只成了来往商队的‘天堂’，还成了露格尼卡王都以及四周城镇的中、小贵族们流连忘返的地方。
也因为这一点，单单是几条娱乐街的收益，就几乎抵消了库珥修对十号万界城的大部分投入，如果算上十号万界城的农产品和魔科轻工业贸易以及低廉的商、农、个人三税，那么只是一个多月时间，库珥修对十号万界城的投入就达到了收入大幅度高于支出的地步，可谓是相当理想。
理所当然的，这也引起了不少人眼红。
虽然外界不清楚这份收入有多庞大，可那些贵族们又不都是傻子，看着十号万界城越发繁华，看着库珥修彻底将重心从卡尔斯腾领转移，一副就在十号万界城彻底安家的模样，就知道，这份收益绝对比之卡尔斯腾公爵封地的收益要高上很多。
一个比偌大公爵领地还要高收益的城池，是个人都会因此而眼红。
当然，鉴于库珥修这边的势力强大，基本上没有贵族敢下黑手，不过却不一定要靠下黑手来获利，明面上的正经合作，还能有的嘛。
而王位候选人之一的安娜塔西亚·合辛，就是寻求正经合作之人的代表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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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号万界城的城主府内院主馆的餐桌上，库珥修和安娜塔西亚可谓是把酒言欢，气氛异常的和谐，由此可见，两人的合作不单只谈成了，还是十分愉快的那种。
捧着酒杯，脸颊带上一丝因酒精而染上的霞光，安娜塔西亚略带感慨地说道，“四王子殿下和库珥修阁下真是大手笔啊，这才多久啊，这座城市在商贸上就比得上露格尼卡王都了，并且潜力更是王都的不知道多少倍——真是让人羡慕啊。”
语调中带着一些关西腔的安娜塔西亚，说着的倒是毫无掩饰地显露出羡慕之色。
库珥修放下了筷子，是的，和安娜塔西亚面前的刀叉不同，她在用筷子，这是这段时间里跟某人学的生活习惯之一。
放下筷子后，库珥修举杯之余，说道，“这是阿晓，嗯，这是殿下的功劳，我也仅仅是提供一些人手，就坐享其成了，说来也是惭愧呢，我的人对这方面不擅长，本来应该会更好的，现在却只到了这种程度。”
很有显耀味道在内的发言，倒是听的安娜塔西亚眼皮挑了挑，不过也举杯与之遥敬。
两女抿了一口果酒后，安娜塔西亚又说道，“声誉、法统、血脉、财物、民心等等，库珥修阁下都占据了绝对优势，现在可谓是大局已定呢。”
“确实。”库珥修并没谦逊，直接了当地点头。
“......”
那自信的模样，让安娜塔西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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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库珥修则是眯起眼睛，笑吟吟地说道，“我记得阁下是平民出身吧？”
“哦？库珥修阁下想说什么？”
如是会错意了一样，安娜塔西亚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满，非常隐晦，库珥修都没察觉到。
不过库珥修哪怕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这倒不是库珥修自大了，而是她想要说的，并不是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而是——
“这座城池的下一个阶段建设，就是在部分法理上做到贵族和平民平权。”
“？！”
库珥修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倒是让安娜塔西亚瞳孔猛的一缩。
库珥修视若无睹地又说道，“他说过的，贵族，不该是平民畏之如虎的存在。贵族，应该是一种万民爱戴、敬仰的存在，贵族是一种神圣且光荣的标杆，是引领国民前行的领路者。
贵族有义务，也有责任，在战争时期，贵族要身先士卒，舍身奉献，哪怕是牺牲，贵族也必须作为第一个牺牲的人。在天灾时期，贵族必须冲在抢险救灾的第一线，舍生忘死。在和平时期，贵族要做的是上至监测国政，下至体察民情，以天下兴亡为己任，为万民请命为宗旨，以国家利益，文明未来为使命——这样子，才对得起贵族从平民身上获得的殊荣和特.权。”
安娜塔西亚听了后倒是不觉得吃惊，因为在传统定义上，贵族、骑士之流，就拥有类似的美德。只是，这些美德并不是所有贵族的都具备，或者说，到了现在，全世界范围内也只有极少数贵族才按这些‘老掉牙’的美德去约束自己。
在现在这个‘比烂’的大环境下，坚守传统美德的，反倒是不单只没获得殊荣，还会吃大亏。
例如莱因哈鲁特，就是典型的吃了大亏的完美贵族兼骑士。
毕竟，莱因哈鲁特就因为太完美了，导致现在除了阿斯特雷亚这个姓氏之外，阿斯特雷亚家族的一切权柄都不在手上，并且这还是因为莱因哈鲁特还有当代剑圣的身份，否则处境绝对会更差。
而库珥修忽然说起这些，虽然措辞有些特殊，对贵族的美德要求更为之严苛，可安娜塔西亚却从中听出了——这是要以这些传统美德来重新约束贵族阶层？并且还想让平民在部分法理上和贵族平权？
——这是...疯了吧？
安娜塔西亚不可思议地看着库珥修。
库珥修依然无视安娜塔西亚的反应，而是继续说道，“他这么说，其实就是想给予贵族的殊荣和特.权增加对应的义务和责任。现在的贵族，只在享受殊荣和特.权，却无相关义务和责任，这就像行商时只有支出没有收入一样，迟早会崩盘。
露格尼卡王国现在就是这种情况，贵族的无责任和义务肩负，将野心、私欲无限地放大了，平民的承受力是有极限的，到了一个临界点后，饥荒、战乱必然会接踵而来。
当然，平民没有多少武力，单单平民是很难成事的，可却不代表某些有野心的贵族不会乘机做些什么。
到了那个时候，露格尼卡王国将会陷入什么境地，我想安娜塔西亚阁下应该能想象的了。”
安娜塔西亚眼皮低垂，沉吟了一下才说道，“...且不说库珥修阁下现在也只是王位候选人之一，哪怕库珥修阁下登基了，这种事情，也该由库珥修阁下和贤人会的诸位去商讨吧？”
库珥修略带嘲弄地笑着说道，“那些家伙已经腐朽了，注定会被变革大潮淹没。”
“变革...吗...呼——”安娜塔西亚倒是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这个晚宴，哪怕四王子殿下不在，也是...吃的心惊肉跳啊。”
“呵呵...”微微一笑，库珥修倒是直白地说道，“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毕竟不管我们这些候选人中谁登基了，贤人会掌控了过多只属于国王的权柄这一点，是谁都无法忽视的，而不管是谁，只要成为了往，就总归需要做些什么。”
“所以呢？”
“安娜塔西亚阁下，一个长治久安的国度，才适合商业蓬勃发展，而商人也是人，不该被践踏，不是吗？”
“哦？你想参考我那自由交易都市的治理模式？”安娜塔西亚瞳孔中闪过一丝锐利。
“不，只是通过强有力的法理执行，乃至于武力威慑手段，强行给予各个阶层、各个行业，划定必须履行的，又合理可行的相关义务和责任而已。”库珥修淡淡地说道，“这是在一个利国利民的框架内，再细致地划定细分界限。而我们作为统治者，则是守住界限，并结合不同时期当下的情况，不断调整界限的划分点，从而保证一个国家，一个文明的活力和前行底蕴。”
“...真是，精彩啊。”安娜塔西亚忍不住发自内心地感叹一声。
“这是他教我的。”库珥修反倒是摇头笑了笑，不过笑容中却多了一些自豪的意味在内。
“四王子殿下吗...真是，贤君。”安娜塔西亚忽然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四王子殿下产生了浓厚的兴致。
“所以，我们需要志同道合的人去实施，安娜塔西亚阁下，或许，我们可以进一步合作也说不定呢。”
“做了这么多铺垫，你只想说这个？”安娜塔西亚反倒是疑惑了，她不认为库珥修是这么愚蠢的人，居然会对这种荒唐事情抱有幻想...
第574章 库珥修的节奏-后篇
库珥修笑着说道，“请不要奇怪，这是具备可执行性的。”
“是吗。”安娜塔西亚不置可否之余，又说道，“我可是你的王位竞争对手啊，哪怕现在你已经取得了很大的优势，但是，你要做的事情，可是大概率会和整个贵族圈对立，这反倒是成了我和其余候选人的机会呢。甚至哪怕你今后没往这方面走，一旦现在将你的话传开，对你来说，也是致命性的危机。”
“你不会这么做的。”
“你倒是有自信，我很好奇，这是为什么呢？”
“先不说这些。”库珥修没急着回答，而是转言道，“贵族对商人的剥削和蹂蹑，可不见得就比奴隶轻。一些有商业头脑的平民，从商之后稍稍有点起色，就‘莫名其妙’地家破人亡的案例可不少。据我了解，你发家的时候也遇上过那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只是你的能力与运气，让你平安度过了难关。但是如果不是去年你获得了王位候选人的身份，我想，你的‘合辛商会’现在还处于被各大贵族虎视眈眈的境地。”
“你说的对，如果我在王位争夺中失败了，我与合辛商会的下场必定好不到哪里去，露格尼卡的新王必然对我们这些王位潜在威胁保持警惕乃至于敌视，贪婪无度的贵族们，也会对我的商会暗里明里窥探，甚至乐意成为帮忙除掉新王心头之刺的打手，这些确实都是致命问题。”安娜塔西亚摇头说道，“可只是这样，你还是无法说服我，你知道的，这是和所有贵族对立的事情，一个不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我不敢带着那些真心效忠于我的人去冒险，特别是这种几乎必死无疑的险。”
“如果有军队支持呢？”
“我断言，王统派在清楚你的目的后，不会支持你。”
“不，我说的不是露格尼卡的军队。”
“？！”安娜塔西亚瞳孔一缩，“你疯了？！”
“你误会了。”库珥修倒是笑着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世界其他国度的军队，而是我未婚夫的军队。”
“四王子殿下？！”
“是的。”
——看来，那位四王子殿下‘逝世’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有很多故事啊...
安娜塔西亚此刻总算明悟了，眼前这人，不是疯子，而是有底牌，并真的打算改变这个国家...不，这简直就是想改变这个世界！
沉默了一下，安娜塔西亚又说道，“战争，虽然可以给我们商会带来难以估量的利益，却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此时，库珥修很是严肃地说道，“只要足够强大，那么战争的爆发的可能性会变小，规模也会变小，一切危害都可以压制到我们感情上可以接受的地步。”
安娜塔西亚娇小的身姿挺直，直视库珥修，说道，“看样子你很有自信呢——我能知道你的自信来源吗？你知道的，这种事情，真的不能草率。”
“预计一个月后，只属于殿下的一个约五万战兵编制的大型混合军团将会进驻十号万界城，到时候你就能看到我的自信来源。”
“五万战兵编制...”安娜塔西亚眼皮挑了一下，毕竟五万人战兵的军团可不少，特别是战兵有五万，就代表辅兵和辎重人员少说也有差不多十万，至少安娜塔西亚是这么认为的。
而只说露格尼卡王国，能拿出二十万正规战兵，就已经是极限了，换言之，库珥修在不算卡尔斯腾领的实力，背后就有一股相当可观的战力，若果加上卡尔斯腾领的实力，还真能和露格尼卡的贵族们抗衡。
当然，前提是库珥修说的是实话——
在安娜塔西亚如此想着的时候，库珥修又说道，“莱因哈鲁特效忠我们夫妇的事情你也知道的。”
“？！”闻言之下，安娜塔西亚大吃一惊，“莫非莱因哈鲁特是在知道你们的计划后才效忠你们的？！”
“是的，并且，已经进驻在十号万界城的，不输给莱因哈鲁特，甚至比莱因哈鲁特还要强上不少的高级战力，还有两人。”
“你，在开玩笑吧？”安娜塔西亚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的为人，你应该也有了解过，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而这也是我先前说出那些话的底气。更是我的自信来源。”
“......”
见安娜塔西亚低头不语，库珥修也没继续说话，安静地品着酒，静候着。
过了许久，安娜塔西亚才抬头说道，“你真是把我吓着了，我是一名商人，也有冒险的习惯，但是对于这种事情，我需要看到实质性的东西才会考虑其他问题。”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当然，如果你直接答应了，我反而会小瞧你——我保证，你会看到的，那些给予这个世界未来的关键。”
“你的自信真让我很吃惊，不过，先不说这些，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想着和我合作？我的身份，不管在你登上王位的前后，都是一种威胁，这可不是单靠合作就可以消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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