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名一遇秋月
黑衣人不可置否，换言说道，“你就对那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
“没有。”罗曼德大公摇头，“我至今都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不过想来应该很重要，否则莱尔那种级别的人也不可能一直窝在尤恩科尔城。
你想要那东西，就看你自己能否拿得到，我可没能力帮你。”
“这点我清楚。”黑衣人顿了一下，又说道，“无法理解，还是无法理解。仅仅一个复仇，居然让你做到这种程度，真是完全无法理解。”
“你们亚人没有感情，又怎么可能理解我们。”
“好吧，你说的对，我们没有感情。”黑衣人没有反驳，而是转言说道，“萨特真惨，到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死的。”
“他是一代名将，虽然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过，名将就该有名将的下场，他应该死在沙场上。
数十万人族和两个军团的兽人精锐作为陪葬，并不会落了他名将的身份。”
“三个儿子的接连阵亡，已经让你疯了...”
“住口！！！”
“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我道歉，非常对不起。”
“哼。”
就在罗曼德大公冷静下来了，又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副官，也是罗曼德第一军团的军团长，此时却匆忙地闯入帐篷，“大人！城破了，现在必须支援，否则...”
罗曼德大公没有怪责自己这位心腹军团长的乱闯，而是淡淡地说道，“既然城破了，也不能再等了，计划更变。去吧，三个军团全员出发...只留下一些护卫给我就行了，带着部众们建功立业去吧，去将那些破坏我们家园的畜生赶尽杀绝！”
“是！！”第一军团长振奋地回了一声，然后急匆匆地离开，去传达出征命令。
——公爵大人是对的，普鲁尔行省沦陷的消息果然是假的，那该死的兽人真的是在用调虎离山之计！
只可惜，那些该死的兽人永远都没想到，英明神武的公爵大人早就看透这一切，并为了将来犯的敌人全部留下来，还强行隐忍下来，直到来犯兽人深陷泥潭后，再给予一击必杀！
就是，有些对不住城中居民了，不过，为了人族的荣耀，为了胜利，这点牺牲还是值得的！
第一军团长暗地里很是亢奋地为自己打气，同时传达命令的时候，也语调激昂无比。
听着外面的动静，黑衣人饶有兴致地说道，“真是厉害啊，居然让毫不知情的部下们安耐到现在才行动，不愧是曾经与萨特不分胜负的名将。”
“只是盲目信任罢了。我的军团是这样，萨特的军团也是这样，仅仅是属下对上司的盲目信任，甚至是信仰而已。只要我坚持，他们依旧能继续忍耐下去，等待我的命令。
只是，现在城破了，以解开野性限制的兽人的屠戮速度，足够达成献祭目的了。”罗曼德大公低着头，看着那局败了的棋局，似乎还有心思去思考为什么会败呢。
“无法理解，完全无法理解。”
“你当然无法理解了。人类、矮人、兽人、龙人、精灵等等，不管差异有多大，我们都是人形灵长类生物。
而没有感情的亚人，和我们完全不是一分类的物种，又怎么可能理解我们呢？
就像蚂蚁永远不会明白巨龍在想什么一样，你们也永远不可能理解我们人形灵长类生物的思维。
这也是你们永远只能窝在沼泽里生活，无法战胜任何人形灵长类生物的根本原因。”
黑衣人沉默了一下，最后只是说道，“或许，你是对的。但感情缺失是神赋予我们亚人的，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大陆各族的排斥，甚至是围剿。
我们的神，或许睡迷糊了，把祂的子民遗忘了...”
“神？哼！”罗曼德冷然一笑，“你们的神，在两千年前就被我们神话级英雄们宰了。”
“住口！”黑衣人冷幽地喝道，却也极之压制，只是隔着斗篷帽子，那锋利的目光如同是要将罗曼德活剐了一样。
身体本能地传来的恐惧并没有让罗曼德屈膝，而是笑着说道，“哦？这不，你们不是还有愤怒这种情绪吗？”
“愤怒...吗...这或许是神最后给我们亚人的馈赠了...”
黑衣人的低声嘀咕，罗曼德倒是听的清楚，却没有再刺激眼前这位强者，他现在还不想死，还需要完成最后一件事——只差一点点了...
......
尤恩科尔城此时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陷入狂暴的兽人们，冲进了城内后就开始凭着野性本能，以及一丝丝分别敌我的仅存意识，开始疯狂地在城中袭杀一切人族。
惨叫、哀嚎、残虐的咆哮，建筑倒塌的巨响，兵器铠甲摩擦的脆鸣，很快就在尤恩科尔城中交织成一曲地狱交响乐。
城主府前，简易的防御工事后面，薇薇安让逐渐收拢过来的城防军、职业者、贵族私兵等等战力集结成阵，莫若三千人。
再加上不断逃难过来的平民青壮大约两千多，勉强组成了一支在规模上达到五千左右的队伍。
现在兽人们因为狂暴所致，并没刻意针对城主府前的残军，这让薇薇安等人得到了短暂的喘息机会。
城主府屋檐上，南宫晓通过长弓将无意识下靠近城主府这边的兽人分队射杀后，稍稍观察一下，确定暂时没有敌人后，就翻身落下，轻身落到薇薇安身旁。
将物品收获界面上的物品倒了出来，让亚丝娜分拣后，南宫晓对薇薇安说道，“情况怎么样？”
薇薇安昂首看着城内一片火光的画面，略带苦涩地说道，“现在收拢可战之兵三千左右，有药剂和附魔装备，加上兽人狂暴后难以组成有组织的攻势，配合着地形，我们想要坚持到天亮，并不算困难。只是...”
南宫晓倒是摇头说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用，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争取坚持到援军到来。”
“确实...放心，我没那么软弱。”薇薇安情绪有些复杂的说着，“我从军十几年，守城战经历过不少于二十次，只是从未遇上过兽人屠城的战役...想不到，退休后居然碰上了，还真是很不愉快的经历。”
薇薇安的话让南宫晓了然——果然是行伍出身。
不过，忽然的，南宫晓却上下打量了一下薇薇安，看的薇薇安都诧异了。
薇薇安问道，“怎么了？”
第063章 尤恩科尔—拂晓之前篇
“你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从军十几年？你几岁从军？”
南宫晓的话倒是让薇薇安恍然了，也就说道，“我十三岁上战场，不用惊讶，我父亲就是一名将领，希望我能继承他的衣钵，早早就带着我上战场去学习。可惜了，他没看到我成为军团主将那天...”
薇薇安没有说下去，而是命令右翼步兵配合弓弩手和魔法师，将无意中闯过来的十来名狂暴兽人给围杀，然后军阵迅速恢复平静，以稳如泰山之势静候敌人。
围杀过程的利索直接，回阵的节奏恰当沉稳，这也完全说明了，这些二线人员，真的彻底成长起来了。
南宫晓倒是没有继续刚才的问题，毕竟，他再蠢也不会蠢到故意提及他人的伤心事。
见现在一时之间空闲下来，南宫晓倒是想弄清一个问题，也就又说道，“薇薇安，我始终无法理解这次突发战争的含义。
兽人这次行动从头到尾都充满了诡异，完全违背了战争的本质。”
“哦？战争的本质？”薇薇安倒是来兴致了。
“战争，无非就是一方势力的利益诉求所使用的手段之一而已。任何战争，本质上都是为了利益，否则，没有人会轻启战端。
在我看来，除了极个别的特例，通常战争都无关乎正邪，只有得失与利弊。
而现在，无论从什么角度去分析，我都无法理解兽人这次战争的诉求，这支兽人军队的种种行为都完全违背了常识。
当然，如果仅仅是通过屠城来泄愤复仇，那倒是勉强能解释这支兽人军队的行为，却又无法解释那些兽人高端战力为何也解开野性限制，从而进入狂暴状态。
疑点太多，信息太少，根本无法理解。”
薇薇安点了点头，认同地说道，“或许你不清楚，其实人族和兽人的战争虽然频繁，不过除了几百年前因为意外出现过一次兽人狂暴后屠城之外，至今都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因为屠城对于兽人来说，不说道义上站不住脚，就只从狭义利益上来看，这种屠城也是一种浪费。
城中居民不管是当成俘虏让人族方面赎回，还是直接充当兽人开荒的奴隶，都比屠城要来的实际。甚至，以现在尤恩科尔城的情况，平民和城中贵族还能成为人质，让人族援军就算赶了过来，在反攻时也会显得束手束脚。
而现在，兽人的将领偏偏就下达了全员解除野性限制，那些高端战力也同样如此，这期间必定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缘由。
只是，我也想不出原因。
老实说，屠城太过于恶劣了，现在我更担心人族和兽人的争端会因此而大幅度扩大，最后陷入两族全面战争的境地，到了那个时候...”
薇薇安没有说下去，只是忧心地叹了口气。
“呜呜！！！！！”
突然，远方传来了阵阵短号，那熟悉又亲切的短号，不止是薇薇安，城主府前的所有尤恩科尔人都精神猛的一振！
“太好了！是大公的直属军团短号！这声音...是第一、第二、第三直属军团的进攻短号！！”不远处的胖子城防官此刻直接欢呼起来了，甚至喜极而泣。
其他城防军、职业者、贵族私兵等等，此刻都分辨出了，也都欢呼起来。
“万岁！”
“大公回来了！”
“得救了！！”
“......”
“行了！”此时薇薇安却大声喝止，不过严厉中却带着笑意，“维持好阵型，别在最后时刻因为大意丢了性命！”
“是！！！”
残军们士气激昂，齐声应答之余，还快速整理阵型，以应对最后时刻可能出现的危险。
没多久，伴随这罗曼德军团的短号声越来越近，最后四处城门方向都几乎同一时间传来激烈的战斗动静，此刻，残军们彻底放心了，罗曼德军团现在必定是开始清剿城中的狂暴兽人了。
终于得救了...
大家如何，薇薇安和南宫晓不管，两人很快都皱了一下眉头，似乎也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南宫晓与薇薇安并肩而立，目视战斗动静大作的方向，轻声说道，“我记得你先前说过，尤恩科尔城只有一个精锐军团驻扎。”
看了一眼半空中，罗曼德军团的高端战力已经去支援琉南、麦迪修斯等人了，这让薇薇安松了口气，同时也轻声回应着南宫晓，“是的。而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而罗曼德军团却出现了三个，最精锐的第一、第二、第三军团同时出现...哼，我们被当成诱饵了。”
“还真是，让人难以愉悦的结果。”南宫晓摆动了一下手上的长弓，双手因为长时间开弓射箭，导致已经有些不利索，甚至还有些颤抖了。
这个晚上，他除身体快速强大而蜕变了之外，也彻底认识到冷兵器，或者说是异世界战争的残酷。
在某些意义上，他可谓是超额成长了。
只是此刻，在发现自己只是可有可无的棋子之一，让他多少有些不满。
“哎，所以，我才会在这种年纪下辞掉斯坦特尔空骑兵军团的第一军团长职位，并彻底脱离了军队...我讨厌这种类型的战术，虽然我也很清楚，有些时候，这种战术是对的。”
南宫晓看向薇薇安，因为那个‘空骑兵军团’的措辞让他有些意外，“空骑兵是...”
“哦？南宫没见过吗？其实就是大规模列装飞行坐骑的空中骑兵团啊。当然，飞行坐骑比较稀少，所以整个斯坦特尔王国倾国之力也只组建了一支六千人的空骑兵，并且宝贝的要命，斯坦特尔王将这支精锐驻扎在王都，轻易不动用。兽人也有类似的空骑兵军团，同样属于皇都守备军团，很少会动用。”
“原来如此...有成建制的空军啊，看来异世界军事考察报告的内容，很多要推翻重写了...”
“嗯？”
南宫晓摇头，“没什么，现在是黎明之前至暗时刻，对我们来说，或许会是最危险的时刻，我们得小心一点。当然，我更希望平平安安地和援军回合，我现在太累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情愿立刻到头就睡。”
“还真是，辛苦你了，明明，只是一名局外人...”薇薇安话语中带着一些感激，然后深深呼了口气，“我知道，不会因此而大意的。就算罗曼德三个军团在兵力上完全能压制这两个半残，又陷入狂暴的兽人军团，可上面的战斗还没结束...希望没事才好。”
薇薇安看了一眼高空云层，那里的战斗依旧在进行着，别人或许看不出，或者感觉不到，可是薇薇安却能感知到，现在高空中的动静，也只是罗格老小子在与敌人对抗所闹出的，自家老爷子还没动手呢。
想必，自家老爷子被同级高手拦住，双方又都有所顾忌，暂时不敢真正动手。
这种平衡要是能一直下去，倒是没什么，就怕那兽人的传奇级强者也疯了，那事情就真的大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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