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势大好啊郡主 第291章

从今天早上来到此地谈判，洪鑫提出要对羊毛加价，赵珺救坚决表示不同意、不接受。这一度让萧芸儿产生了一种赵珺只是单纯地在做生意，至于养羊造成耕地流失她本人根本没有想到这事儿。

不过萧芸儿也怀疑赵珺太过贪婪，在这种坑别人国家的事情上自己也要多赚一些，才不同意让利。

但不管怎么说，赵珺这般强硬的态度倒是成功地放了烟雾弹，让在场中唯一一个看出来一些羊吃人端倪的萧芸儿有些迷糊了。

如果赵珺选择同意让羊毛涨价，那么这做法就显然是打算让辽浪国和北方蛮族越陷越深，而赵珺目前如此强硬的态度却让人猜不透了。

“你洛安郡主这些年从我们这里收购的羊毛织成的羊毛衣卖往了世界各地，各个国家都看的到你们生产的羊毛衣！就连我们克丹族都看到了你家产的羊毛衣！你生意做的好啊！低价从我们这里收购羊毛，转手一变，弄成了羊毛衣，高价卖回来！洛安郡主，没你这么做生意，也没你这么谈生意的！”

赵珺见五大三粗可能买个小玩意儿连讨价还价都不会的洪鑫和自己说什么叫谈生意，心里觉得好笑，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做生意你情我愿，又不是我逼你们买我的羊毛衣！如果硬要这么说的话，我的羊毛衣物廉价美，也正因为它的出现，你们克丹族牧民只要花比以往更少的代价就可以弄到一件御寒的衣服，这还是你们赚了呢！你自己说，一件兽皮衣服的获取难度可比羊毛衣要大多了吧？据我所知，在我的羊毛衣没出现前，你们普通牧民家中一些人冬天连一件像样的御寒的衣服都没有，要么待在帐篷躲在被窝里，要么就冻死！说起来因为我，还救了你们不少条人命呢！”

“你……”洪鑫语塞。

由于北方乃游牧民族，没有什么所谓的王庭远离底层的情况，因时常要整合北方多个民族，调集他们外出征战。对于部落底层的人员洪鑫这些高层他也是清楚的，正如赵珺所说，以前的确是这样。

北方蛮族因为生产力落后，以掠夺为主的生态环境必然造成大量底层难以生存。北方蛮族的底层冬天是最为难过的，白灾几乎就是北方各族的恶梦！

不仅仅因为天气寒冷，他们缺少保暖的衣服，就像刚刚赵珺所说的，全家人躲在帐篷的被子里，几个人共用一件衣服。这还算是好的了，一些连被子都缺的人家他们只能报团取暖，然而报团取暖这看似温馨的场面却是一场残酷的优胜劣汰。

虚弱年老，难以在冬天存活的人全部都被安排在外围，保护家中的青壮年度过寒冬。一个冬天过去一个家庭会死好几个人，一家子能度过冬天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如果雪天持续太久，以掠夺为主，畜牧为辅的北方蛮族遭受到持续降雪，积雪过厚，雪层持续时间长，会影响畜牧正常放牧，牲畜难以扒开雪层吃草，造成饥饿。有时冰壳还易划破羊和马的蹄腕，造成冻伤，致使牲畜瘦弱，会引起牧畜流产，仔畜成活率变低，老弱幼畜饥寒交迫，死亡增多。

别看北方蛮族一直压着大周大，威风八面的样子，但是即便每次抢夺了不少财物和粮食却依旧难以解决这些问题。

然而，赵珺自提出羊毛贸易后，大量的北方牧民从中获利，他们从羊毛贸易中赚取了不少钱，买上了暖和的羊毛衣，还从大周买到了以往没吃过的美食。

是啊，虽然北方蛮族可以从大周抢，可问题抢了这么多年，大周北方基本糜烂了，没多少人定居了。北方蛮族是一年比一年抢的少，他们必须更加深入大周境内，可越深入代价就越大。毕竟过于深入敌国境内所耗粮草越多，面临的危险就越大，有时候反而得不偿失。

也因为抢了这么多年，北方蛮族中最为强大的克丹族中已经有人看出来这不是长久之计了，所以出现了克丹族二王子洪赞这样想入住大周，彻底改变北方蛮族生态环境和状况的人。

现今羊毛贸易能够让北方各族的底层至少穿上了保暖的羊毛衣，还有能够度过冬天的粮食。说起来，这一切其实要归功于赵珺的，如果没有赵珺的羊毛贸易，每年北方各族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哼！洛安郡主，你如果坚决不同意羊毛加价，那么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洪鑫语气不善道。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动兵不成？你可以试试来打晋凉！”赵珺阴沉着脸道。

“哼，打晋凉？我们傻了不成？我们只要大军压境你们洛京附近，你们洛京哪些大老爷们立马就慌了，到时候你就是不想加价也得加价！”

见这情况，这克丹族打算故技重施，当年赵珺杀了那几个克丹族人后，他们就是给洛京方面施压，让大周赔钱交出赵珺，可赵珺却利用此事促成了羊毛贸易。克丹族至今还觉得羊毛贸易这事儿能够出现是因为他们一方对大周的施压才成的，只不过赵珺能够将废物羊毛化腐朽为神奇倒是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了。

现在嘛，见赵珺死活不松口，不答应羊毛加价，克丹族似乎打算再次对洛京那边施压，通过大周高层迫使赵珺同意这事儿了。

赵珺面色难看地望着洪鑫，然后一拍桌子，历喝道：“你们克丹族管不好北方其他各族还在这里跟我谈什么加价？这几年里哪一年你们北边的人没跑到我们大周北边打秋风？嗯？这事儿怎么说？”

“是有些人不懂规矩，北边太大，部落与部落之间相隔很远，难以管控，这种事情我们会尽量约束的。”洪鑫说这话一脸认真，倒真不像是在敷衍了事，显然克丹族现在是一门心思在羊毛贸易上，不希望北方出现一粒老鼠屎，坏了这锅好粥。

赵珺沉默了，她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怎么样，洛安郡主？”

赵珺依旧没有说话。

“不如这样吧，各退一步，我们价格少加一点，你就同意了，如何？”洪鑫说道。

今天洪鑫后面表现的还不错，显然背后有人指点，不过赵珺也不足为奇，这事儿对于他们克丹族不是小事，真要让洪鑫这蛮子胡来那才有鬼呢。

“让我考虑考虑吧……”赵珺有些颓废道。

“三天，这些日子我们会在兴城采购一些物资回去，三天后我们便要启程回北边了，洛安郡主，三天时间足够你考虑了吧？还有，关于北边一些不听话的部族没经过我克丹族的同意南下劫掠这事儿我会给你们大周一个交代。怎么样，这个诚意足够了吧？”

赵珺点了点头，然后一语不发。

洪鑫笑了笑，没有再说，而是转身带着下属离开。

辽浪国那边的官员则似笑非笑地望着赵珺，这群狐假虎威、为虎作伥的家伙们丝毫不觉得跟在克丹族后面有什么不妥。他们是跟定了克丹族，只要克丹族谈妥了羊毛加价，他们立马也会跟着嚷嚷。

“洛安郡主，我等也告退了~”辽浪国官员向赵珺行礼道。

赵珺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似乎因为洪鑫的威胁让她颇为无力。

辽浪国官员也离开，最后只剩下萧芸儿和范坦。

“郡主……”范坦喊道。

“我没事，你带小小休息去吧，我知道这事儿你们做不了主，与你们无关，我不会怪你们。”

“郡主，您好好休息。”范坦说完这句话和萧芸儿离开了。

而离开后的范坦对萧芸儿说道：“洛安郡主还是年轻了一些，她的确是个人物，身为女子称之为奇人也不为过。可惜的是大周国力衰弱，无法给她撑起场面啊。”

范坦这句话让萧芸儿也颇为赞同，她点了点头，然后遥望西北方向，那边是辽浪国。

“我辽浪国说起来何尝不是也这样呢？有时候想强硬却没有强硬的底气啊……”

萧芸儿这话说的没错，如果辽浪国足够强大，她这个当公主的也不会跑到赵珺身边当卧底了。

“公主殿下，您说，洛安郡主会答应这事儿吗？”

“猜不到，洛安郡主这个女人心思实在难以猜测，谁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不答应的话，按照克丹族的行事作风，肯定会对大周用兵的。”

“希望不要节外生枝吧，我也不好向她问这事儿，会显得刻意。”

虽然萧芸儿意识到了羊毛贸易的一些弊端，可羊毛贸易所带来的巨额利润她也舍不得。

现在的萧芸儿的心思就是尽量通过羊毛贸易多赚几笔，给自家添一些家产，让辽浪国的国库充盈起来。然后，再限制一下牧场，怎么也得让辽浪国不至于缺粮食，不然的话，大周这边一断粮食贸易，辽浪国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粮食才是一个国家的根本！

不过这一切得等赵珺做出打算再说，羊毛到底涨不涨价，得确认了这事儿萧芸儿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赵珺行事风格天马行空，再加上萧芸儿感觉这羊毛贸易一事宛如雾里看花，有些不真切。所以萧芸儿决定按兵不动，先等赵珺那边做出反应。

怎么说她辽浪国还没有完全陷入泥塘不能自拔，事情不急。

赵珺回到别院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也不出来。萧芸儿见状，意识到羊毛涨价一事似乎颇让赵珺头疼。

可实际上，赵珺让林玉儿从后面翻窗户进了书房，两人在那妖精打架打的不亦乐乎。

第二天，卞如意也被赵珺拾掇，也翻窗户跑了进来，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而萧芸儿见赵珺两天都不从书房出来，暗道赵珺这烦恼不小啊。

可实际上赵珺在书房风流快活的很，加加上书房这战斗地图不一样，平添了一份平时战斗时所没有的乐趣。而且，赵珺还开发出了新的招式，嗯！赵珺不愧为武学奇才啊！短短两天就领悟了新的招式，先天高手穆潋滟大概都自叹不如。

就在赵珺苦心钻研武学时，辽浪国以及北方蛮族的商队在兴城大肆采购着。

北边那嘎达穷，是什么都缺，蛮族是什么都买。

而辽浪国则主要购买的是粮食，当然，粮食交易是早就谈好的。每年辽浪国都会从大周粮商进口大宗粮食，所以见了面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很快。

除此之外，辽浪国买的最多的就是农具了。不过为了防止辽浪国买走大批农具带回去熔了制造武器，这农具出口赵珺可是控制的很死，哪怕辽浪国的使者怎么说，一年就一点儿。

不过，辽浪国和北方蛮族似乎没有意识到，他们每年来到晋凉采购，用的都是洛安银行发行的纸币。他们必须将金钱在洛安银行换成纸币才能在晋江买东西。

虽然第一次他们觉得麻烦，可后来发现纸币便捷，他们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了。

不过，他们却在不知不觉中步入了赵珺的另外一个陷阱了。

362.纸币霸权的雏形

洛安银行所发行的纸币因为晋凉的商业越来越发达，这种便于流通的货币逐渐成为主流，越来越多的人认可了洛安银行所发行的纸币，而赵珺也为其起了一个正式的名字“周币”！

现在周币的流通不仅仅限于晋凉地区，距离大周较近的国家也出现了周币零星的影子，那些都是一些来到晋凉做生意的外国商人带回去的。

来到晋凉做生意的外国商人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了周币和洛安银行，起先，赵珺并没有硬性规定必须将带来的金属货币换成周币才能在晋凉城做生意。但那时一些晋凉本地商人却只收周币，并且因为其便利性，外加对于赵珺的认可，周币普及的趋势极快。

一些外国商人见晋凉稳定了下来，死对头大周和辽浪国都建立起了自己的商业城市，可以预见这里短时间里是不会出现战乱。然后晋凉这边周币慢慢逐渐普及，周币在晋凉这边交易极为便利，一些晋凉本地的商铺还只收周币。

于是，一些外国商人来到晋凉这边如果赚了钱，收了金银也就罢了，如果收了周币，他们会去洛安银行换取金银。但是不少外国商人会选择留一部分周币，然后带回去，毕竟携带方便，而下一次他们还会来晋凉。

虽然周币目前在国外不流通，赵珺的洛安银行还没有到那种厉害的程度，能够成为世界各国流通的货币。只不过商人为了方便携带，选择留一部分周币在身上。这样下次来晋凉就不必拖着笨重的金银了。

当然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人的猎奇和追求潮流的心思在里面。虽然这个世界并没有潮流这个词，但这个概念却已经出来，甚至可以说，人类社会诞生没多久这种想法就已经在人类群体中出现了。

那就是一种新奇的事物出现，一定群体的人或使用或追捧那个事物，必将会引起一部分不明真相的人去围观。然后，如果这个事物能够为其带来便利，那么不管是出于方便，还是故作潮流，很多人都会去用。

赵珺上一辈子的信用卡包括后来的手机支付等等都有这样的阶段，先是少数人使用，然后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围观，为了潮，也为了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跑去尝试。可以肯定的说，早期使用信用卡以及手机支付的人中有一部分肯定或多或少地显摆过，尤其是当着不知道这东西的人的面，用手机“滴”的一下付完账，那种装X行为是自然而然地出现的。

周币的出现也一样，当别人带着大包小包甚至一箱子用车拉来的金银买东西时，你若轻飘飘地扔出一沓子钱就买好东西，还不耽误时间。然后用一副看土包子的眼神盯着旁边不明觉厉的路人，那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没错，这种事情在晋凉经常上演，包括周币已经逐渐普及的现在依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随着这条沉寂已久的商道重新恢复，越来越多的商人聚集此地，而每一次新来的人就是那些无聊的家伙们炫耀周币便捷的时刻了。

这可能是人类的一种迷惑性为吧……

当然了，这种行为的人的确有，但是周币的普及是离不开赵珺的推广的，如果没有当权者强有力的推广，仅仅靠几个喜欢新奇事物且爱装X的人是不足以在短短几年里将周币普及的。

纸币霸权所带来的效果如何，赵珺上一辈子那个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国家已经用实践证明了！（由于纸币系统极为复杂，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也说不透，其中涉及非常多的相关知识，如果我写出来那就是明摆着灌水。如果部分读者不清楚纸币霸权的相关内容，可以查阅相关资料，我就不在这里一一赘述了。）

按照洛安银行所发行纸币的发展趋势，而且这个世界的人根本就没有产生纸币霸权这一概念，不会去提防，用不了多久，掌握铸币权的赵珺将成为无冕之王！

不过赵珺似乎没往那边想，赵珺目前的主要目的是发展晋凉，然后执行好羊吃人计划~未来会怎样，那是以后的事情，赵珺只争朝夕！

赵珺没羞没臊地在书房中妖精打架了三天，然后揉了揉脸，装作一副憔悴地样子离开了书房，然后再次会见了克丹族和辽浪国的使者，最后一脸不情愿且悲痛地答应了羊毛涨价。

洪鑫见状喜上眉梢，本来想哈哈大笑的，但见赵珺如此憋屈，他倒是忍住了。毕竟他领教过赵珺的暴脾气，他害怕如果自己过分了离不开晋凉地界了，赵珺可是有杀克丹族的前科的……

至于辽浪国那边直接厚颜无耻地跟着提出了涨价，而赵珺颇有一种赶一只羊也是赶，赶两只羊也是赶的感觉，也同意了。

国与国之间真的只有利益啊，当初莫通思说的好听，他们辽浪国会牵制北方蛮族，防止对方胡乱涨价。结果这有利可图，哪里会帮着你洛安郡主？还不紧跟着北方蛮族后面一起涨价？

说起来，这一次涨价幅度不多倒头来还是克丹族自己提出的，不想太过分。辽浪国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在那里坐等好处落到自己头上。

羊毛价格谈妥后，洪鑫拿出了一份协议书，上面的内容很简单也很直接，克丹族承诺未来北方不会南下打大周秋风。

这让赵珺十分意外，赵珺还从来没见过北边的蛮子搞这协议书这一套，以前哪怕和大周谈判也只是口头上说一下。现在这么郑重还是第一次，不仅赵珺感到十分惊奇，辽浪国那边也感到这是一件奇事，看来北方蛮族对于羊毛贸易看的真的很重。

虽然赵珺不相信什么协议，对于克丹族的承诺赵珺也没当一回事，什么不会南下入侵？可能吗？或许短时间里不可能。以后呢？相信这一套那是傻！不过见克丹族破天荒地来了这么一出，赵珺还是很给面子，双方一起签订了这协议书~

363.各自的盘算

萧芸儿坐在秋千上慢慢地荡着，眼睛毫无焦距，显然是在想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