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势大好啊郡主 第267章

“不会的~”

“你认为克丹族会忍下这口气？”

“当然不会~”

“你还知道不会？你不仅把人杀了，还让人把尸体吊在城门，这般侮辱克丹族，人家会善罢甘休？”

“肯定不会啊~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克丹族发兵攻西北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纪玉狐疑地看着赵珺，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决定等她把话说完。

“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西北这块地方大周乃至后来占据里的冯家和辽浪国打了这么多年，为何北方蛮族不在后面捅刀子？收那渔翁之利？”

“渔翁之利？”

赵珺一愣，才知道这个世界没有鹬蚌相争的故事，于是又说了一遍这个故事。

“是因为西北唯一的缺口在辽浪国那边，易守难攻，不仅如此，缺口的北方多为沼泽，不利于骑兵行军。”

“嗯~看来小玉有好好做功课，这些都知道的~那么，你认为克丹族会因为被我杀了几个人跑来攻打晋凉吗？虽然这的确是一个十分好的开战借口，以此来攻打晋凉最好不过，可以让他们很好的劫掠一番。但是代价太大了！不仅仅是因为晋凉的战斗力非常高，晋凉这块地方不好过来，并且，你认为辽浪国会坐视不管吗？”

纪玉一愣，她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倒不是她笨，而是因为一时情急，造成了盲区。

“那么他们也不会就此作罢的！”

“我当然知道，攻打晋凉的代价太大，而辽浪国在西北这块地方也投了不少钱，加上辽浪国本来就因为上一次和我们的战争损失颇大，他们现在一心只想赚钱，休养生息。这个时候如果晋凉遭遇战火，他们势必会倒向我们这一方。”

“你这等于是胁迫了辽浪国，但你有没有想过辽浪国很可能会借此，与北方蛮族狼狈为奸，一同吞下晋凉呢？”

“考虑过，但是几率不大。因为辽浪国仰慕我大周文化，在骨子里就瞧不起如同野蛮人的克丹族以及整个北方蛮族，和他们联合结盟会引起整个辽浪国上上下下的不满的。哪怕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获得很多土地，但是这样做与辽浪国的主流价值观不同！会造成很多社会问题！”

纪玉从赵珺那里听过有关主流价值观这类词，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于是仔细一想，也的确如此。

辽浪国的士人阶层仰慕大周文化，如果为了扩展领土，与北方蛮族结盟，这会造成整个知识分子团体的逆反心理，还使得民间百姓认为本国君主这样做失德。

有所为而所不为，有些事情就是不能做，这是人类社会的法则。也是一个国家做事情的底线，为利益不择手段，必然会遭到反噬。可能反噬不会是在当下，但会成为历史遗留问题，早晚要还的。

听了赵珺这些话，纪玉沉默了，她开始思考这些问题。

而赵珺则接着说道：“更何况，辽浪国的高层不是傻子，和北方蛮族结盟无疑与虎谋皮，这样做的后果谁也无法确定，谁也无法保证北方蛮族会不会在事后翻脸。要知道，这片大地上如果没有了大周的掣肘，小小的辽浪国能和庞大的北方蛮族掰手腕吗？不可能的！所以说，辽浪国和北方蛮族结盟吞并西北的可能性为零！而为了眼下这大好局面，被迫站到我们这边才是最大的可能！”

“你的打算是这样吗？你杀了几个人就是为了让辽浪国站到你这边，然后和北方蛮族打一战吗？”

“不不不~西北这片地方，北方不好过来，他们想找我出气，难！他们会给朝廷施压，甚至对大周其他地方进行报复性的军事行动！”

听到了这里，纪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你这样是妄造杀戮啊！”

“不过我有办法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嗯？”

“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当利益谈不妥就会延伸到战争领域，通过暴力手段来获得利益。但如果谈的妥呢？”

“什么意思？”纪玉这下认真起来了，此时的她都忘了自己还坐在赵珺怀里呢。

“你还记得羊吃人的计划吧？”

“你跟我说过。”

“这次计划的目标可不仅仅是辽浪国，还有北方蛮族！”

“你也跟我说过。”

“但是不同于辽浪国，北方蛮族没有一个系统而正经的外交方式，想让他们正儿八经的做生意难！只能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在占便宜，才会心甘情愿地奉上羊毛，知道吗？”

“你是说？”

“看着吧，首先，克丹族不会动武，他们会让朝廷处置我，然后让我大周吐出利益，只有这些谈不妥时，他们才会真正地动兵。而这个时候，我们以用‘高价’买羊毛的方式来买平安就可以了~”

听的这里，纪玉眼前一亮，她明白了些什么。

而赵珺看到纪玉似乎看明白了些什么，笑着说道：“现在你懂了吧？其实啊，如果今天来的克丹族不这么蛮横，我也会找个由头杀了的，目的只是为了促使这场交易！”

“你早就计划好了？”

“北方蛮族多个部落都出现在了晋凉境内，但是他们能够这里做的生意有限，甚至就不是来做生意的，纯粹就是来买东西的。你知道的，北边没什么东西可卖。而我向外宣布收购羊毛，必然会引起有心的蛮族注意。可北边那边的蛮子是部落形式的政体，有点儿像离什族。

这卖羊毛是肯定赚钱的，但是部落形式会造成这羊毛交易规模不会太大，无法像辽浪国那样，自上而下，统一进行，成为一个国家制定的对外贸易政策。那么，这个时候必须得惹毛北边的蛮族，从而激怒北边。而这个时候我再稍微引导一下，将事情引导到收购羊毛的事情上。届时，只要在这个生意上吐出一些利益，给出一个北方蛮族满意的价格。而这件事情闹大后，北边的蛮族必然人尽皆知，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以最为强大的克丹族为首，对我们大周进行大宗的羊毛交易，这样，我的目的就达成了~”

“你想到了这么多！？”

“对呀，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在乱杀人吧？不过还算幸运，来的人正好是克丹族人，免去了我将火拱到克丹族人身上了。”

北方蛮族部落联合制，加上文化的落后，难以形成自上而下的经济策略。虽然时间久了，赵珺知道必定羊毛生意会让整个北边都知道，但是赵珺等不起，也不想等，她得让这边的事情早一日结束，让李冰诗过来。因此，赵珺才会策划了这一幕。目的就是让整个北方蛮族的目光都聚焦到这里，自己再顺势推出羊毛交易一事。毕竟，蛮子嘛，你好好跟他谈深意他根本不懂，只有用这种粗俗的办法来引导咯。

“小珺，我听说你杀了几个克丹族……呃……小珺？小玉？你们！？”

梁怜镜忽然出现，而抱在一起的赵珺和纪玉则愣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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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小玉收进房~

梁怜镜的忽然出现让赵珺和纪玉都愣在了那里，很快，纪玉犹如安了弹簧一般跳了起来。

而赵珺则抬起脑袋，撅起嘴，吹着根本就不响的口哨装傻充愣。

“行了行了！你这站起来给谁看呢？”梁怜镜意味深长地望着纪玉，而纪玉则被梁怜镜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弄的浑身难受，此时的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有你，敢做不敢当，还在那吹口哨装傻！”

赵珺转过头，咧嘴一笑，一副偷腥被抓的心虚模样。

“我们没有……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纪玉小声道，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梁怜镜说清楚，因为她还真的没有做好准备呢。

“你觉得我在想什么？”梁怜镜好笑地望着慌张地纪玉，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纪玉这样子。

曾经初见时，她假扮赵珺的妻子，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令梁怜镜自叹不如。可现在，这纪玉完全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小丫头嘛~

“我……我……”纪玉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她觉得自己必须得说清楚啊，可问题对于这事儿她没经验啊。

这越想说明越说不出来的捉急情绪让纪玉急的跳脚，但也无可奈何。

最重要的是，赵珺这混蛋竟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任由纪玉在那干着急，忒坏了！真是忒坏了！

“我听说你杀了几个克丹族人，担心的要命，事儿都不做，就跑了回来。可结果，呵~你们两个倒好，在这里亲亲我我，一点儿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啊！”梁怜镜有些不满。

赵珺作为大周的郡主，皇室成员，在非战争时期杀了克丹族，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这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因此，梁怜镜是真的很担心，什么事情都暂且放下，立马跑了回来。

可一回来，就看到赵珺搂着纪玉，在那里蜜里调油，梁怜镜如何不气？

这没良心的，梁怜镜真想一巴掌把她给扇到墙上，然后用赵珺的话说，扣都扣不下来！

然而梁怜镜舍不得啊，再说了，赵珺和纪玉之间其实在赵珺后宅的女子当中基本算是内定姐妹了。众人不是瞎子，她们看的出来赵珺和纪玉之间那暧昧不清的关系，知道两人是早晚的事情。

因此，不同于还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并且因为其是青楼女子出身的白玉勺。官宦之后，诗书世家出身的才女纪玉，大家是默默接受了。

纪玉和赵珺相识已久，相互之间是有感情的，而且她说真的是赵珺不可或缺的助手。于公于私，大家都认可了纪玉的存在。所以，梁怜镜虽然见赵珺在这里和纪玉亲亲我我，但却没有恼火。

当然了，如果刚刚赵珺抱着的是白玉勺，梁怜镜非得把屋顶给掀了。

赵珺的后宅中也是有森严的规则的，虽然没有明说，可大家却也暗中形成了默契。就是这个圈子就这么几个，如若赵珺再在外面沾花惹草，大家共同进退，坚决抵制！

所以，白玉勺的待遇才会在总督府那么差。而纪玉则是大家内定的人选，对于她终于投入了赵珺的怀抱，梁怜镜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不就是杀了几个克丹族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不觉得这事儿会有什么严重后果？”也不知道是因为长期经商，眼光独特，还是因为本身是商人，身在局外，看的比纪玉这个知府要透彻，她倒没有慌张起来。

“这事儿避免不了会闹大，但是不用担心，我能够处理。”

“真的吗？要不要我帮忙？”

“帮忙？算了吧，这事儿你帮不了。”

“我家有钱！”

“我知道你有钱，但是这事儿你最好别搀和！”赵珺忽然认真了起来。

而梁怜镜盯着赵珺那认真的眼神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选择相信赵珺。

“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虽然不用搀和，但却可以跟在我身边，我来教你一些做生意的绝学~”

“你还会这个？”

“当然~”

“诶？我给你绕晕了，你和小玉到底怎么办？是姐妹们大操大办，举办一个欢迎会？”梁怜镜忽然意识到自己被赵珺转移了话题。

“我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纪玉依旧在那申辩着。

然而她的话却直接被梁怜镜给无视掉了。

赵珺看着纪玉那羞红的脸蛋，意识到了些什么，于是也不管纪玉在那不停地申辩，赵珺直接笑嘻嘻道：“好呀~举办个欢迎会，给你们添了一个姐妹~”

“这是最后一个了，知道吗？”梁怜镜严厉道。

“是是是！”

“少嬉皮笑脸，那白玉勺你最好给我弄出去！那样的女人不准进我们家门！”

“我就纳闷了，你们咋都不喜欢白玉勺？”

“那狐狸精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小镜镜，不能以貌取人啊！”

“反正大家都这么觉得的，你不准让她进我们家门！”梁怜镜双手叉腰，一副没的商量的模样。

“你这是何必呢，再说我和她之间也没什么呀！”

“谁知道你这花心鬼心里是怎么想的？小玉，你相信她吗？”

“我……我和郡主之间没有什么的……”纪玉还在无力地申辩着。

然而纪玉这犹犹豫豫，欲盖弥彰的样子则让赵珺肯定了她内心的想法，于是二话不说，一把将其搂了过来，道：“烦死了，今后你就是我的了！”

“我……”纪玉愣在了那里，然后望着眼前的赵珺，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这张脸她看了好几年了，而陌生则是两人从来没有以这样的关系相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