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cc
唯有西域中信仰的并非天道。
只是过去妙依菩萨一直认为天道是公平公正的存在，西域不管怎么做，天道应该都不会有任何表示。
毕竟，天地规则并没有规定生灵不能崇尚其他存在。
可倘若牧知安所说的话是真的……如果天道真的拥有了人性，那西域将面临的，可能就是灭顶之灾了。
毕竟，天道一旦知晓西域之中在与自己争夺生灵的众生愿力，在拥有人类欲望的情况下，天道会做些什么呢……？
答案不言而喻。
但事到如今，西域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
不管牧知安说的是不是真的，如今想要对抗不知何时会降临的天道，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个——羽化。
羽化之后不受天地规则的约束，至少天道到底有没有‘人的欲望’，在降临之后，都需要再掂量一下。
毕竟，天道的本意并非是毁灭世界这种离谱的事情。
它只是要将众生愿力都掌控在自己这儿。
为此，妙依菩萨和文殊菩萨，不管如何都需要羽化。
而国运也因此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至少在不依靠天生炉鼎亦或是仙药的情况下，在西域之中，羽化的方式便是借助众生愿力。
实际上，各州或多或少都曾寻找过关于羽化的道究竟该怎么走，甚至过去就有不少人请教过洛檀，但最终所得到的结果，也就是依靠仙药。
亦或者是借助洛檀将仙药炼化后的仙品丹药羽化飞升。
“牧施主莫非将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了么？”
妙依菩萨面色清冷，目光在牧知安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后，开口道：“看样子，你的欲望比我过去所认识的任何人都要强烈，这对于你未来的修行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牧知安耸了耸肩，笑着说道：“至少在目前的九州之中，能够羽化飞升的方式只有这三种。”
“即便你想依靠众生愿力来羽化飞升，恐怕也还需要数年时间吧？”
闻言，妙依菩萨瞥了一眼，琉璃般的眸子里不掺杂情感，冷漠平静，声线轻柔悦耳：“西域佛法普度众生才是首要目的，羽化飞升只是顺势而为。”
她裙摆层叠地拖曳在地，漫卷青丝在风中拂动，始终没有因为牧知安的话语而产生半点情感波动。
裸着足尖，晶莹剔透，不染尘埃。
“但愿天道降临之后，你说的话它能听得进去。”牧知安笑道。
妙依菩萨审视着牧知安，语气愈发冷淡：“你若继续妖言惑众试图动摇我的意志，那就只能在轮回之主到来以前，将你的七情六欲一同斩尽了。”
牧知安仿佛没有听见一样，慢悠悠地说道：“其实如果我是你的话，不管怎样都不可能把天生炉鼎交给禁忌之地处置。”
他凝视着妙依菩萨绝艳的身段，说道：“你真的认为轮回禁地得到了我之后，未来会和西域和平相处么？”
他的声音一下子轻柔了许多，但在此刻却仿佛透着难以言喻的魅惑，像是要动摇着女子菩萨的意志。
“为了可能要数年，甚至是数百年才能用上的众生愿力，将我交给禁忌之地……这之后，禁忌之主将会借助天生炉鼎羽化飞升。”
“过去九州在禁忌之地的掌控下都发生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牧知安轻声问道。
“换个角度想，即便未来西域真的能借助众生愿力羽化，那也是建立在天道不会在你们羽化之前降临的情况下。”
妙依菩萨的神色微微发生了动摇。
如果牧知安只是蛊惑，妙依菩萨自然不会听信。
可她很清楚，牧知安说的话其实并不是危言耸听。
如果天道真的拥有‘人格’，那祂在降临之后，到底会做什么？
大清算。
届时，即便是西域恐怕也无法逃脱清算的结果。
但牧知安所说的这些，有个大前提——
妙依菩萨在佛光下显得格外圣洁，她只是轻启红唇，幽然道：
“你说了那么多，但前提都是建立在天道拥有了自我欲望的情况下。”
“说到底，你无非还是希望我能放你离去。”
牧知安不由得摇头轻笑：“如果我说我是故意被抓的你信么？”
他轻轻拍了拍手掌：“该你出场了，天道小姐。”
天道……妙依菩萨面色微动，静静地注视着牧知安。
直至过了将近半柱香后，牧知安的脸色有些绷不住了。
不可能啊，我在什么地方干什么，天道小姐应该都知道，她甚至应该一直在冥冥之中庇佑着我才对，为什么可能会没有回应？
牧知安再次呼唤了两声，然而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牧知安擦了擦额前的冷汗，心底再度呼唤：“老婆，快出来救一救！”
倏地一声，在二人的身侧不远，伴随着一道炽热得仿佛盖过佛光的灿烂光辉照耀下来，自那光辉之中，款步地走出了一个金发女子。
她背后的那道光轮犹如转盘般缓缓地转动着，仙金战甲包裹着浮凸紧致的性感身段，然而，身上却又透着天生让生灵敬畏的神圣气息。
威严，神圣。
仿佛这两个词就是她最好的诠释。
妙依菩萨的目光微微凝固在了这宛如女武神般威严的女子。
随后，她语气平静地开口道：“天道意志。”
绝对不会有错，这个女人就是代表着天道在人间的代行者，也就是天道的意志！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她代表的是万物生灵的意志，因为祂就是世上生灵的集结体。
总算出来了，看来还是上次棍棒教育还不够么，这么叛逆……牧知安定了定心神，微笑着望向天道小姐那张毫无感情的淡漠神色，说道：
“她能够证明，天道的确产生了自我人格。”
这位天道小姐此时看上去清清冷冷，着实令人难以想象，此前在天和苑的时候，她竟然还能露出那种充满了反差的媚态……牧知安心中感叹着。
而听到牧知安的话后，天道意志语气淡漠地开口：“天道的确有恙。”
妙依菩萨淡然的神色终于发生了一丝波动。
牧知安可以骗人，但天道意志绝对不可能骗人。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天道意志会在牧知安的呼唤下降临，但是对方作为天道在九州的意志，这世上没有比她更了解天道的人了。
既然连她都这么说了……那恐怕，天道真的出了某些问题，产生了人格和欲望。
“你早就知道天道有恙，所以此前才佯装被空间之神抓住，实际上是想与我，与西域合作？”妙依菩萨缓缓开口问道。
牧知安不加掩饰地点头：“虽然不知道天道到底什么时候会降临，但我想，肯定是撑不到你们借助众生愿力羽化飞升的时候了。”
“此前禁忌之地为什么迫切地去大乾王朝，甚至想暗中覆灭东洲的人间王朝，其实很好猜测。”
牧知安凝视着女子菩萨琉璃般的眸子：“为了让天道降临。”
“即便如此，你还是相信，轮回禁地和不朽禁地在得到我之后，会遵守与西域的约定，双方一直保持友好么？”
妙依菩萨默然。
禁忌之地过去占据着整个九州，这件事妙依菩萨自然也知晓。
倘若伊西丝和轮回之主真的得到了牧知安，而后每天通过榨取天生炉鼎来达成羽化飞升的目的……
到那时，不朽禁地暂且不谈，地处西域的轮回禁地真的会与西域友好相处么？
其实这个答案，妙依菩萨是知晓的。
只不过此前她与文殊菩萨都有自信，因为西域中有众生愿力加持，即使轮回之主真的羽化飞升，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对西域出手，甚至是利用轮回规则掌控西域。
而只要拖住轮回之主，他们就可借助国运，继续维持西域诸国的强盛，在百年亦或是更短时间内，以众生愿力为燃料，羽化飞升。
可这一切都有一个大前提
——天道不会降临。
一旦天道降临，西域很可能会成为率先被清算的一方。
天道的降临直接成为了掐住西域的命脉，即便她将牧知安交给轮回禁地，得到了国运，也来不及羽化飞升了。
良久的默然之后，女子菩萨语气轻柔地开口说道:“倘若未来天道降临，西域会选择站在东洲这边。”
“你说的不错，一旦天道降临，西域的确无法逃脱。”
她说到这里时，目光静静地注视着牧知安的眼睛：“只是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选择与西域合作？东洲有青帝，宫怜月二人，妖界也有一位羽化境的妖皇，与她们合作，面对天道时想来会更有把握，不是么？”
“如今的西域中，佛陀生死不明，我与文殊菩萨都是合道境，未来天道降临时，你认为我与他能帮上忙么？”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还需要跟我老婆商量合作的错觉……牧知安笑了笑：“西域中的众生愿力能够让你们在短时间内羽化，怎么可能帮不上忙呢。”
“就是有些可惜，时间太过于紧迫，或许无法等到你们借助众生愿力羽化，天道就要降临了。”
妙依菩萨并未开口，只是面色淡然地注视着牧知安。
一身白衣，倾国倾城。
羽化飞升的方法，目前已知的只有三种。
前两种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够羽化的。
但其实还有一种方式，能够在短时间内羽化飞升。
只是那方法……
若是文殊菩萨之后知晓的话，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妙依菩萨在想些什么，牧知安此刻自然并不知晓。
看着沉默以对的女子菩萨，牧知安脸上不经意地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样一来，西域这边就差不多搞定了。
他仔细想过，天道到底什么时候降临虽然不知道，但从最近禁忌之地愈发活跃的情况来看，恐怕天道距离降临的时间不会太远了。
宗主姐姐再强，也不可能永久地屏蔽天机阻止天道降临。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在天道降临前，不断地挖墙脚，削弱天道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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