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们的幻想乡
月无瑕没有回答明衍，明衍也不放弃，继续传音道：“难道是师尊觉得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才来的？”
“你话很多。”月无瑕清冷的声线响了起来，多少有些无奈了，“别忘了，你是我徒儿，我观察一下你，又如何？”
这话，像是在为之前她说漏嘴那件事情辩解，明衍心中偷笑，“对对对，徒儿心中感激。”
当时的月无瑕明明还在气头上，结果还是不放心自己，明衍越想越是觉得心中暖呼呼的。
因为自己是师尊的徒儿，所以师尊对自己的忍耐限度明显是高于外人太多太多了。
不过明衍倒是想起了兽潮一事，将此事告诉了藏身暗处的月无瑕。
“我此后打算调查一下此事。”月无瑕传音给明衍，她是圣人，哪怕会受到中心深渊的印象而发挥不出道与法，那也有圣人级肉身，面对那些同样在中心深渊附近不能是用道与法的灵兽，依旧可以说是强太多。
“这很危险吧？”明衍有些担心，毕竟师尊是要闯入兽潮...如果师尊是全盛状态，那或许不用担心，一个在世圣人，还手持帝器，在世界上基本可以横着走了。
但如果一旦失去道与法，总归是会变弱。
“什么时候轮到你担心我了？”月无瑕声音想起，“你以为我像你那样没谱？”
明衍连忙咳嗽了两声，“那...师尊能带着我去吗？”
“带着你这个拖油瓶？”月无瑕语气和刚才有些不同，听上去更明亮一些，心情似乎更好一些，明衍听出来了，心中也渐渐放松下来，师尊现在大概还是消气了，毕竟话明显比以前更多了。
“我不会冒险的。”月无瑕停顿了一会儿，像是为了让明衍安心一般，补充了一句。
明衍心中有种微妙的感觉，他其实能感觉到，师尊很在意他的看法，现在他和师尊的关系有那么一些微妙，可能要比普通师徒更亲密一些，但要说亲密，两人之间的关系又似乎带着淡淡的生疏，这种关系很难用言语去准确形容。
明衍想见见师尊，这段时间以来，明衍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师尊了，从和师姐的一个月荒唐开始，到凰家之后，已经到现在结束，算算时间，快两个月时间了，他已经有这么久没有亲眼见过师尊了。
不过明衍也知道师尊现在不可能现身，毕竟要卖圣元皇朝一个人情，他深呼了口气，结束了和月无瑕的传音。
凰非烟用肩膀碰了碰明衍，“刚才在想什么呢？怎么喊你也没反应？”
明衍看向凰非烟，传音给了凰非烟，将月无瑕到来，以及刚才自己在和师尊聊天地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月无瑕来了，凰非烟顿时有些小紧张，毕竟除了姐姐王清初之外，明衍的师尊也算是明衍很重要的长辈，以前面对月无瑕的时候倒是只觉得尊重，现在，让凰非烟感觉到了些许压力。
不过当初的婚约本就是月无瑕亲口答应下来的，应该不至于反悔吧？
而外界，当凰君如释放了自己的气息之后，场面出现了僵局，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声音嘶哑，听不出原音，“凰家圣主，你这样暴露身份来帮助圣元皇朝，就不怕凰家被袭击？”
“大可试试。”凰君如冷笑，“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胆子对凰家动手。”
“你就算现在能帮助圣元皇朝一时，又能如何？老圣皇寿元耗尽已成定局，为了这这样的势力，冒如此风险，大可不必。”另外一位人迎境圣主开口，声音同样模糊不清，没有人希望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暴露身份，他们的圣地世家同样会有危险。
凰君如直接展现自己的身份，就是因为她心中极有底气，家中还有凰青妃坐镇，凰家的帝器同样在家里，如果真有人胆敢找上门去，那也根本不敢动手。
凰君如冷漠，没有再言语，但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明显要保护圣元皇朝。
这让几位人迎境圣主都有些恼火，以前也没听说凰家和圣元皇朝走得很近啊？以前的圣元皇朝和各家都类似于做生意一般的关系，几乎没有任何亲近的势力，所以他们才敢动手。
凰君如突然介入，实在令人例外，而圣元皇朝将帝器交给凰君如这件事情，就更例外了。
现在就是维持这个状态，直到老圣皇状态好转了。
局面僵持了三天之久，外界的人迎境修士们在等待老圣皇死去，等待凰君如放弃，而明衍一行人在等待老圣皇好转，她们的态度是比较放松的，毕竟月无瑕在，一切都有保障，但圣元皇朝的尹后和太子却神经紧绷。
帝器现在在别人手中，尽管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危险，但如果老圣皇那边出什么意外，凰君如多半不会再庇护圣元皇朝，这帝器交出去容易，再想收回来，恐怕就很麻烦了。
偏偏她们还不能把这种焦虑表现出来，毕竟现在凰君如可是圣元皇朝唯一能依靠的人了。
而这天，老圣皇的状态逐步好转，气息越发强盛，他身上的大道伤口正在逐渐好转，这将他从濒死关头又拉了回来。
第四天，圣元皇宫深处，一股强大的气息席卷而来，那是属于老圣皇的气息，他的气息别说是衰弱了，好似重新回到了巅峰，强盛至极！
外界一直静静等待的几位人迎境修士大吃了一惊，一个濒死之人，却忽然爆发出如此强盛的气势，但很快，有人冷哼了一声，“不过只是强弩之末而已...”
“回光返照罢了。”有人声音低沉，显然，他们都不认为一个寿元将近的人能够突然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气势，不过只是死前的回光返照。
而在皇宫之中，老圣皇已经现身，他头戴金冠，面容虽然苍老，但神态奕奕，状态极佳，他先是对着凰君如行了一礼，语气严肃，“感谢道友这段时间一来一直保护皇朝，这份恩情，我定然会记在心中，此后凰家如若有需要，圣元皇朝绝不会坐视不管。”
凰君如点了点头，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冷冷淡淡，也没有犹豫，直接将帝器还给了老圣皇，没有任何留恋。
老圣皇接过了玉玺，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感叹，对方对帝器竟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留恋和贪欲，这一点，即便是他，也自叹不如。
接着，他转过头看向明衍和凰非烟，笑道：“两位小友上次到皇朝来做客之时，我便在观察你们了，现在，两位小友似乎已经修成正果，还请两位小友，将此物收下，此物能档人迎境修士一击，必要时刻，能够当做保命之物。”
说罢，老圣皇递了两块精致的水晶给两人，明衍不知道这是何物，但想起圣元皇朝拥有广阔的矿产这一点，不难想象，这应该是某种矿物，明衍和凰非烟也没有客气，现在也没必要客气，不客气反倒有利于他们拉近关系。
“另外，还需要感谢小友的血，助我治好了大道伤口，小友体质真是神奇。”老圣皇收回手，不由得有些感叹，“如若你是生在圣元皇朝，倒也好...”
这话显得意味深长，一旁的太子闻言，也不由得低下了头，尹后微微一笑，“陛下既然已经康复，那边应该接待一下外面那些不速之客了。”
“这太子，是个女人。”这时，明衍的耳边突然响起了月无瑕的声音，她平静道：“正是因为如此，老圣皇方才大概是动了将你收为义子的心。”
“女人？”明衍皱眉，“那为什么要装成男人？”
“这我就不清楚了，这是圣元皇朝内部的事情。”月无瑕说道，停顿了一会儿，她继续说道：“你倒不妨发挥一下你的本色，去把她泡到手，这样，圣元皇朝和我们的关系，就更稳固了。”
师尊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的讥讽，明衍还是听的出来的，这是在嘲讽他花心呢，明衍抿了抿嘴，这是事实，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外界，几位人迎境修士还在静静等待，等待着老圣皇毙命，等待着凰君如放弃庇护圣元皇朝，但他们等来的，却是一道强大的气息，以及平静而沉稳、又显得中气十足的声音，“几位道友既然已经到了圣元皇朝，为何不进来坐坐？”
再次感觉到这股气息，听到这声音，几位人迎境修士都大吃了一惊，有人暗自低语，“怎么可能？他不是快死了吗？！怎么气息却如此强大，像是回到了全盛时期！”
“不过只是回光返照罢了。”有其他圣主冷声道：“别被他骗了！”
“是不是回光返照，要不道友亲自来试试如何？”老圣皇出现在了皇宫上方，帝器玄黄玉玺悬浮在他头顶，垂落下阵阵玄黄之气，将他笼罩其中，宛如神明，他语气平稳，神采奕奕，虽然看上去也不再年轻，可和“即将毙命”完全扯不上关系。
这下，几位圣主都坐不住了，明明说好的将死之人，怎么忽然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并且气息强盛至极，根本不像是寿元将尽的模样。
有圣主目露神光，死死盯着老圣皇，许久之后，终于转身离去。
而随着第一位圣主地离去，陆续也有其他圣主离去，最终，随着老圣皇的苏醒，这些人只能散去，打消了覆灭圣元皇朝和抢夺帝器的想法。
老圣皇冷哼了一声，但眸中却带着深深焦虑，今日如非他恢复了实力，没有身死道消，圣元皇朝得以延续，可如果他死了...圣元皇朝将会是怎样的解决？
圣元皇朝必须要一改此前的策略，和其他势力缔结盟约，不可在保持中立了。
老圣皇返回了皇宫，像凰君如阐述了结盟一事，凰君如自然是愿意的，本来主张让明衍帮助圣元皇朝，就是为了和让圣元皇朝也站在明衍身后，现在老圣皇苏醒，圣元皇朝还有帝器，这样的盟友自然可以结交。
另外，对于风灵月影圣地，老圣皇也希望能结盟，不过因为月无瑕不在，他将此事告诉了明衍，让他去询问月无瑕的意见。
月无瑕私下已经同意了，不过她现在不想现身，明衍只能点了点头。
第一百二十九章 所以她是师尊
圣元皇朝的事情结束之后，凰君如就打算先回去了，月无瑕准备留在这里，观察一下兽潮的动向。
而明衍和凰非烟的动向就有些为微妙了，凰非烟自然是想把明衍带回凰家，然后继续亲亲我我，不过继续跟着明衍一起在外面也不错，而明衍知道师尊多半想去兽潮中调查情况，他想和师尊一起去，这样的话带着凰非烟就不太方便了。
所以明衍说服了凰非烟，让她回凰家，而他则留在了这里，和月无瑕待在一起。
凰非烟不情不愿地跟着凰君如返回凰家之后，明衍也离开了圣元皇朝，在城外，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师尊。
“你真想随着我一同进入兽潮？”月无瑕知道明衍的想法，她那张清冷的俏脸上，柳眉微微皱着。
“师尊同意吗？”明衍其实只是想要见见师尊，如果能像以前那样抱抱师尊就好了，不过现在师尊估计不让抱了...
“太危险了。”月无瑕摇了摇头，“我不建议你跟着我。”
既然师尊拒绝了，明衍只好放弃，他询问道：“师尊离开圣地，圣地内部不要紧吗？”
“你见过太上长老。”月无瑕说道：“我不在，她便代替我掌管风灵月影。”
明衍试探性问道：“太上长老...是人迎境？”
月无瑕平静看向明衍，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明衍见状，也理解了师尊的意思，看来太上长老还真是人迎...
风灵月影实际的实力，可要比上去恐怖太多了，自己这算是加入了世界第一圣地吧？
“我还是想要跟着师尊一起去看看兽潮，如果师尊觉得真的有危险的时候，我再离开也不迟。”明衍犹豫了一下，还是想要争取一番。
月无瑕皱着柳眉，“为什么非要跟着我？”
“因为想和师尊多相处一会儿。”明衍认真说道。
这番话，让月无瑕不由得瞥了明衍一眼，随即闭上了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月无瑕才叹了口气，“你不准离我太远，要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不要擅自行动。”
如果靠近中心深渊的话，那么月无瑕即便是圣人，也无法动用道法，如果明衍忽然脑子一抽贸然行动，她还在很不一定挡得住。
“师尊请放心，我受到你教诲之后，一直在反省，现在绝不会冲动行事了。”明衍闻言不动声色地靠近了师尊，语气诚恳道。
月无瑕自然感觉到明衍的靠近，但她并未放在心上，听到明衍语气诚恳的反省，月无瑕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月无瑕就担心明衍不听管教，现在，她能说动明衍，以后等明衍实力超过她，还有谁能说动明衍？王清初吗？
月无瑕虽然只见过一次王清初，但对却对方语气中对明衍的溺爱记忆深刻，那个半步极道的女人杰，在她面前都忍不住流露出她的溺爱，如果只有她和明衍的话，月无瑕都不敢想王清初会多么溺爱明衍。
这样下去，明衍就算底子不错，也会被带偏的。
还有就是，如果王清初对明衍过分溺爱，而她却对明衍非常严厉，久而久之，明衍说不定会把她的话当成耳边风，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这个徒儿，她可就完全管不了了。
月无瑕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在管教明衍的时候，她也需要让明衍觉得，她并不那么严厉，不能让明衍升起叛逆心理。
月无瑕放出了她的飞毯，坐了上去，明衍见状也坐了下来，随即顺手揽住了月无瑕的纤腰。
哪怕隔着月无瑕所穿的道袍，已经能感觉到那份滑腻。
月无瑕并未对明衍的举动有所反应，她操纵着飞毯腾空而起，飞向中心深渊方向。
————————————————
两天之后，明衍对“兽潮”才有了概念，他坐在月无瑕的飞毯上，看着地面上几乎铺满了整片肉眼可见的陆地的凶兽灵兽，一时有些头皮发麻，这也太多了，他们现在可还在外围，还没有踏入中心深渊的影响范围。
这两天，月无瑕也一直在观察兽潮的情况，她眉头皱得很深，作为圣人，她当然能感觉到更多明衍感觉不到的东西。
“兽潮很暴躁，我们暂时还是在外围停留一番，等到兽群安静下来，再进去看看情况吧。”月无瑕说道。
“嗯。”明衍点了点头，顺便紧了紧搂着师尊纤腰的双臂。
月无瑕带着明衍降落到了地面，看着地平线上攒动的兽潮皱了皱眉，沉思了片刻，更快又摇了摇头，轻声道：“你打算搂到什么时候？”
明衍轻轻咳嗽了两声，这才松开了搂着师尊纤腰的双臂，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道：“师尊，你知道生命诞生，需要怎样的契机吗？”
月无瑕看向明衍，清冷的双眸中透出淡淡疑惑，“为何这样问？”
明衍见过自己人王体需要突破到神阙所遇到的问题告诉了月无瑕，并将自己大概找了些什么方法说了出来。
月无瑕思考了一番，说道：“人族妖族的起源古籍中都没有记载，而且，既然是生命的诞生，你要寻找的并非是人族妖族的起源，人族和妖族，都属于生命中比较完善的种族，在人族和妖族之前，肯定还有其他种族的存在，所以，你该追寻的不是人族和妖族的起源，而是这个世界的起源，或者说是宇宙的起源，你可有听过‘道生一、一声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明衍怔了征，原本他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曾想师尊真的有自己的答案，世界的起源...宇宙的起源...明衍的直觉告诉他，师尊这番话，对他可能极有帮助。
“这是《道德经》中的内容，听说是其他星球地强者来到这个世界上留下的，不过只有残经，圣地内部就有，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了解而已。”见明衍怔住了，月无瑕继续说道：“从这上面思考，从这上面入手，或许你会有所收获。”
“...”明衍点了点头，他忽然理解了为什么在这种大道压制极为严重的时代，师尊依旧能成圣了...她随便一句话，便让明衍茅塞顿开...
所以师尊才是师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