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八三
“那可不！要不是真的快活不下去了，谁闲的没事儿非要去主动招惹人族那些怪物啊。”
提到人类，伽马的语气就仿佛是一个人类在聊有关食人魔的恐怖话题，眼神中不自觉的就流露出了一丝恐惧。而了解到事件起因的卢德，心里不禁有些尴尬，伽马刚才提到的那头黑龙，明显就是尼德霍格！
这帮生活在森林里的亚人族也是够倒霉的，因为正常情况下，龙族其实并不需要如此频繁的进行狩猎，他们每饱餐一次，只要别活动的太频繁，完全可以支撑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一觉睡上大半年。
但尼德霍格为了康娜的“托儿费”，整个冬天给松树村送了超过一百五十头巨型野猪，平均下来一天一头有余。这个数量听上去不是很多，毕竟尼德霍格作为巨龙，他的日常狩猎半径可以高达上千公里。
可问题就在于，巨龙天生自带恐怖的龙威，可以对这世间绝大多数生物形成天然威慑。他每次狩猎的确是只抓几头猪而已，但如此频繁的飞来飞去，却吓的其他动物不得安生，只能向别处逃窜，结果自然是苦了这些生活在森林里的亚人族部落。
这些部落大多拖家带头，在寒冷的冬季无法随便向别处迁徙，因此只能硬着头皮苦熬。
如今好不容易挨到春暖花开，那头“发疯”的巨龙也停止了不正常的狩猎活动，但各个部落的情况也已经快要到极限。这时候一些鼠人出现了，他们游说森林里的各个亚人族部落，将大家都集合了起来。
鼠人在亚人族里并不算什么强大的种族，个体战斗力贫弱，智商却意外的不低，而且拥有十分出色的繁殖能力。这次“龙灾”，森林里的鼠人部落可谓是伤亡惨重，饿死了至少一大半人。
但这些家伙却并没有憎恨黑龙，反而是在这场灾难中激发出了原始宗教，开始崇拜起强大的龙族。
鼠人的祭司们告诉各个亚人族部落，黑龙是伟大龙神派来降下神罚的使者，如果不想再被惩罚，就要鼓起勇气向南方的邪恶人类宣战，杀死他们、掠夺他们都是对龙神的献祭。
而鼠人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有龙神的巫女降临到他们的部落，给他们带来了告知一切的神谕。
正是靠着这套并不算高明的说辞，鼠人迅速纠集了一大批亚人族加入他们的所谓“圣教军”，以这座山谷为集结地，不断汇聚着兵力。
了解过事情的起因经过，卢德隐隐的从中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
正所谓“历史越长、可以借鉴的东西就越多”，纵观中华民族五千年悠长历史，但凡是碰上大灾之年，总免不了会有一些假借宗教外衣发动的农民起义，究其本质还是为了谋求生存。
所以说目前聚集在这山谷里的各个部落，与其说是被鼠人说服，受到了“龙神”的感召，倒不如说是鼠人提议的“合伙打劫人类”这一计划让他们感到心动，于是顺势入伙罢了。
目前这支联军尚处于集结阶段，负责牵头的鼠人祭司们希望可以拉起一支三万人的大军，对南方的人类国家边境地区来一次大扫荡。
而为了妥善管理这支构成负责的超级杂牌军，那些鼠人联合部分较为强力的亚人族，在整个圣教军内部搞起了层级森严的阶级差异。
鼠人以他们拥戴的“圣女”为核心，掌握了这个集团的宗教权，其余强力种族则掌握了集团的军事权，俨然如同人类的贵族阶级，与鼠人合作控制着整个圣教军的上层权力。
至于其他依附而来的弱小种族，有的是想跟着一起发财的，有的是真被鼠人祭司给忽悠了，总之统统都是炮灰，处于集团最底层的贱民阶级。
卢德心中不由得感慨，那些大耗子别的不说，搬弄权谋这一点上，到真的是和人类颇有相似之处。
两人这边正聊着，这时探路的休谟回来了，一回来便看到卢德正和一个陌生灰妖精聊的飞起，于是远远的朝他使了一个眼色。
卢德这边当即跟伽马表示，自己的同伴过来找自己了，今天就先聊到这儿，等自己这边“爽”完了，会再拿肉干过来找他换的。
跟伽马道别后，卢德来到休谟这边，低声问她都在里面发现了什么？休谟示意他先不要说话，等离开这里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详谈。
然而没等他们准备撤退，营地中心突然响起了一阵沉闷的鼓声。此时正是圆月当空之时，今夜的山谷上空万里无云，鼓声传遍了整个营地。
外围营区的很多弱小种族一听到这个声音纷纷向着营区中心匍匐下跪，卢德和休谟见状，知道这个时候强行撤离，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因此只能随大流的一起趴下。
卢德趴在地上偷偷抬起来，他现在只想看看那些大耗子准备搞些什么花样儿？
本章完
卢德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因为有本源之火赋予的能力，所以他能看到周围不少灰妖精已经开始产出深黑色的信仰，不断向着营地中心汇聚。
但颇为讽刺的是，大部分信仰都出自营地外围的弱小种族，反而是越靠近中心越稀薄，这说明那些强力种族压根儿就不怎么信鼠人那一套。搞不好就连素以阴险狡诈著称的鼠人，他们自己也是不信的！
不过卢德必须承认，无论那些鼠人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们都在没有本源之火加持的情况下，达成了造神的初期条件。虽然这个新生教派还只在很初级的萌芽阶段，但只要假以时日，让不断汇聚起来的信仰之力达到临界点，就有很大概率会孕育结果。
那些原生神明，几乎都是像这样诞生的。
这时，营地中心再次响起鼓声，这一次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就在卢德正纳闷的时候，一群“跳大神”的家伙突然走了过来。
对方虽然都戴着木雕的面具，身披挂满各种奇怪小零碎的稻草蓑衣，但卢德还是根据他们奇怪的手掌和面具下露出来的一截大黄牙，判断这些萨满巫师一样的家伙，就是鼠人的祭司。
这批开路的鼠人祭司边走边跳，嘴里念念有词，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是一顶由四名食人魔抬行的硕大神轿。神轿四面挂有草帘，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一个人影端坐在里面。
神轿很快来到灰妖精的营区这边，领头的鼠人祭司停下脚步，挥舞手中跟根火把一样的权杖，扯着十分尖锐的嗓音高喊道。
“伟大的龙王哟，降下甘霖！”
“降下甘霖！”xN
伴随着鼠人祭司们的高喊，神轿上方突然泛起一阵淡蓝色的微光，紧接着像是下起小雨一样，向四周泼洒下大量水滴。被淋到的灰妖精们一个个感激涕零，匍匐在地上大喊着“谢龙王赐福”。
但卢德却和休谟偷偷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目光中都透露着了然。
这根本就不是神术，是特么的魔法！
但不管怎样，鼠人搞的这一套仪式感很足，鼠人祭司领着神轿一个营区一个营区的走过去，给外围这些种族挨个喷喷水，几乎是面对面的从一众信徒身上狠狠收割了一大波信仰。
神轿在营地里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戒备森严的最中心，卢德和休谟这边则趁机溜了出去。他们这一趟潜入的确所获颇丰，收集到不少有价值的情报，但很多疑惑却依旧没有解开。
“这帮鼠人祭司，有点东西啊。”
“那你是没到过营区中心，更大开眼界！”
“你都看到什么了？”
“一个祭坛，很奇怪的祭坛。”
提起自己在营区中央看到的东西，休谟的眉头皱的老高，因为鼠人搞的那个祭坛真的是太邪门了，并且休谟总觉得很眼熟，自己之前应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似乎是邪教的标配，白骨与鲜血总是这些异端分子最喜欢使用的“建筑素材”，位于营区最中心的那个祭坛，便是一个用大量头盖骨做装饰物的血池，整个营区众多信徒产生的信仰，就都汇聚到了池子里面。
潜入的休谟本来想再靠近看看，但她发现这个池子似乎是“活的”，她的潜行技巧虽然能够轻易避开守卫和鼠人祭司，但只要一靠近到距离池子十米内，那东西就会突然有反应，池子里的血液会像烧开了一个剧烈的翻滚起来。
无奈之下，休谟只能先撤了回来。
种种迹象表明，鼠人在酝酿着什么大动作，他们直到现在还在不断吸纳拉拢更多的亚人族部落入伙，明明已经有了上万人，却迟迟没有对人类村庄动手，仿佛是在准备憋一个“大招”出来。
不过对方暂时按兵不动，对于尚未准备好应战的松树村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卢德和休谟商量了一下，准备换个身份再潜入一次，这次他们不再伪装成弱小的灰妖精，而是战斗能力出众，但名声不太好的黑暗精灵。
这个世界的黑暗精灵并不是一个独立的种族，而是泛指那些被高等精灵逐出森之国的流放者。他们有的是因为触犯了森之国的法律，有的则是因为背叛了精灵母神，所以受过神罚，皮肤完全变成了黑色。
值得一提的是，有部分黑暗精灵在背叛了高等精灵传统的母神教后，又转投了其他教派，正邪的都有。
所以卢德的新身份依旧是神官，只不过是改信了月蚀之母，一个代表混乱与背叛的邪神。各大教派的中低级神术大同小异，除非那些鼠人要求他亮出本教的招牌神术，不请一般不会露馅。
于是乎，改头换面的二人再次来到营地，径直穿过外围的“难民营”，来到强力种族的营区这边，希望求见联军的首领们，跟着一起发财。
靠着黑暗精灵的身份，二人这一次受到了礼遇，不过主动接待他们的并不是鼠人祭司，而是一个自称“扎卡”的半兽人酋长。
老实说，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半兽人，卢德心中原本那小小的期待几乎在瞬间破灭成一地残渣。因为这帮家伙根本就不是萌萌的日系兽耳娘，而是老滚里的那种美系鬼畜……没打过任何MOD的最纯粹原版货。
这个种族的个体实力要强于人类，但文明水平真的是非常低，还停留在相对初级的原始社会阶段，连冶金技术都还没有掌握。
不过热情招待了他们俩的这个扎卡，内里明显和那粗狂的外貌不同，是个心思十分狡猾的家伙。他把卢德和休谟直接请到自己的地头上，告诉二人自己是整个营区所有半兽人推举出来的“大酋长”，手下有近两千能征善战的半兽人战士唯他马首是瞻。
言外之意，自己是整个多种族联军里最有实力的一股势力，想让这两个黑暗精灵加入自己的麾下，甚至很直白的表示，他比联军里的很多头头都要大方，从来不会亏待真正的“自己人”。
本章完
卢德从扎卡的态度就不难看出，联军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较为强势的亚人族都有自己的圈子，各阵营之间虽不至于敌对，但也绝非一条心。
所以本质上来说，将他们这些松散亚人族部落集合起来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宗教或者崇高的大义，就仅仅是最赤裸裸的欲望而已。
在加入联军之前，扎卡并不是什么大酋长，手底下的人马也没有上千之众，他只是一个小部落的首领。
但鼠人牵头组建了联军，给了扎卡一个机会，让他凭借着自身高于一般同族的实力与头脑，成功说服（物理）了联军内部的其他几个半兽人部落，让他们推举自己为大酋长，当上了联军所有半兽人的老大。
九个半兽人部落加起来一千来人，愣是让他直接吹成了两千，在联军内部的话语权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而有了半兽人起头，其他像诸如食人魔、牛头人等强力种族也纷纷有样学样的拉起了自己的小团体，牵头的鼠人只管传教，丝毫没有要干涉的意思。
这一群亚人族搞起权谋内斗也是有模有样，丝毫不比他们口中“阴险狡诈”的人族差多少。
卢德和休谟想了想，觉得先挂靠在扎卡的半兽人集团门下也可以，但跟扎卡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听调不听宣。两人因为信奉月蚀之母的关系，所以有时候必须先离开一段时间，出去杀两个人献祭母神，这是他们的宗教习惯，神官要靠这个来得到母神的认可，否则将无法使用神术。
两人欺负扎卡没见识，给他忽悠的真信了。
就这样，两人成了扎卡的客卿，卢德小小的露了一手神术，就让对方惊为天人。扎卡手下不缺能打的半兽人战士，但法系职业的却一个都没有。
半兽人是这个世界远近闻名的“魔法低能儿”，他们崇拜天狂战神飞戈莱，却始终不被这个性格乖戾的神明所喜，因此很多部落虽然拥有类似神官的萨满，却得不到战神的承认，自然也就无法使用神术。
相较之下，鼠人虽然个体羸弱，一个成年鼠人徒手肉搏甚至不一定能打过灰妖精和哥布林，但鼠人的智力水平居于亚人族前列，并且魔法天赋也不错。
而最主要的是，他们的文明程度更高。
虽然同样都是住在虚境森林里的亚人族，但跟那些几百年来得过且过的原始部落不同，鼠人属于祖上曾经阔过的破落户。
三百年前诸神之战爆发前，鼠人就已经建立了拥有上千万人口的封建帝国，实力与当时的人族几乎不相伯仲，某些领域甚至还有领先。
但后来发生的那场旷世大战，几乎改变了整个世界的格局，昔日盛极一时的鼠人帝国，最终也难逃灰飞烟灭的命运，只有少量幸存的末裔逃到贫瘠的苦寒之地苟延残喘，始终没能恢复往日的荣光。
对于扎卡来说，鼠人们目前搞的那些玩意儿，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半兽人加入联军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合伙劫掠人类。最好是能干一票大的，打下几座人类的城镇玩玩！
要知道半兽人可是强盗惯犯了，边境地区的人类村子没少被他们祸害。但松散的小型部落实力有限，顶多只能打打那些百八十人的小村子。
讽刺的是，所有半兽人部落都知道，人类的城镇有更多好东西，可他们自己却始终无法真正团结起来，反而是鼠人成功劝说了一批半兽人部落加入他们组建的联军，间接给扎卡这个矮子里拔大个儿的聪明兽人，创造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而更讽刺的，是好不容易团结起来的半兽人，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联军内部搞小团体破坏团结。
总之卢德觉得，最好不要从人类的角度，去分析这些半兽人的思维模式，不然容易让自己脑壳疼！
卢德和休谟成功打入敌人内部后，首先是怂恿扎卡找机会带他们去参观一下整个营区的核心区域，尤其是鼠人们的地头，看看他们到底在背着大家搞什么？
扎卡的确是比一般脑子里只有肌肉的半兽人要聪明一些，但再聪明也只是半兽人而已，卢德早就看穿了这个大酋长的心思和脾性，因此连哄带骗很轻松的就取得了对方的信任。
扎卡大酋长觉得这个黑皮虾米说话很是中听，马屁拍的那叫一个清新脱俗，比他手下那些只会跟在屁股后头喊“牛逼”的半兽人小弟强多了。
扎卡对鼠人的按兵不动很不满，他觉得那些大耗子肯定是没有种，所以才一直躲在这个山沟里搞那些花里花哨的仪式，也就是食人魔和巨怪这些傻×才相信什么鬼龙王，聪明的半兽人只信天狂战神。
所以此时的扎卡，就仿佛是一九三七年，蹲在卢沟桥那一头的鬼子，满脑子都是“独走”！
顺着他的这种小心思，卢德忽悠他，说自己有办法克制那些鼠人的魔法师和祭司，但需要先实地侦查一番才能提前做好相应的准备。
于是扎卡当即表示，鼠人大祭司明天上午会着各家的老大过去开会，自己到时候可以带他们一起去。
当天晚上，卢德和休谟在半兽人的营区住下，大酋长对特别会拍马屁的卢德是一见如故，不但给卢德安排了一顶五星级豪华大帐篷，还打算送他两个带劲儿的兽人大老娘们儿，吓的卢德赶忙一搂休谟，表示自己是有伴儿的，大酋长的好意他心领了。
待到扎卡拉着他原本准备送给卢德的两个“半兽人美少女”离去，卢德赶忙松了一口气，而休谟则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说道。
“我的神官大老爷，奴家什么时候成您的人了？”
“别闹，事急从权，我也是没办法。”
“哦！那既然是做戏，要不要干脆做全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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