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蔻
萧何应声，一起退出了大殿。
曹英心中叹气，难怪曾祖父懒得回长安王城，每年都是老一套，无趣。
听说汉王朝初见的时候，没这么多繁琐的礼仪，一群大老爷们，宴会上敞开了腮帮子吃吃喝喝，看着跳舞弹琴的奏者舞女，各种荤话不绝于耳。
后来是因为叔孙通这老家伙，搞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到现在给吕后祝个寿都这么麻烦。
每年都这样，尤其是逢五逢十，从早弄到晚上一直扯没用的屁话，真是可以了。
老臣们为吕后贺后，吕产和刘恒也带着小辈们向吕后献寿词。
曹英即便每年都来给吕后祝寿，也才十六年而已，吕后都经历了三百七八十次了，整个人也早就麻木了。
要说最烦这些规矩的，还是吕后本人。
事实上现在这些礼仪，已经是她再三削减后的了。
至于说废除礼仪？
那是不可能的。
礼并非全然为了约束，甚至奴役某些人。
人无礼则不立，事无礼则不成，国无礼则不宁。
有些礼繁琐臃肿，需要改变削减就是了，有些礼不足，需要补充调度便是了。
但一味的否决礼的存在，结果就是国将不国，家将不家，人将不人。
随着念完寿词，吕后示意让大家坐下。
坐自然不是坐的椅子，而是跪坐，前面是案几。
上面摆放着果盘茶点，背后是负责服侍的宫女和宦官。
大殿极大，从头到尾说少也有百丈远。
得亏大家耳聪目明，换成普通人的话，坐在末位可能都听不到前面人讲的什么。
等这坐下以后，大家都看到了大殿里面还多出不少空位。
这些基本都是给匈奴蛮族，或者是一些异族小界的代表准备的。
他们等会为吕后送上寿礼和寿词后，便分别赐座入席。
通常的节奏是，匈奴蛮族先送寿礼，然后是异族小界，最后轮到人族压轴。
每年都是这个流程，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果然，又是一堆繁琐的礼节过后，随着黄门侍郎宣布，异族友邦送寿礼。
阕迦芙手捧一个精致的木盒，第一个从殿外走进来，她是匈奴蛮族的长公主，地位最为崇高。
走进大殿后，阕迦芙环视了一圈人群，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
似乎是少个了人，谁没来？
阕迦芙的脑子瞬间活络起来。
卫青！
对，就是卫青！
吕后邀请卫青给自己祝寿的事儿，早已人尽皆知。
但这整座大殿内，也没找到卫青的一根毛，显然是没来。
吕后的鸽子都敢放？卫青这是在想什么！？
疯了吧？
虽然阕迦芙巴不得卫青死，但也没想过，卫青居然敢这么狠，真找死啊。
她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出无数想法，但最后还是都压下去了。
等会儿伊稚斜和於单都会依次进来，等会挑拨离间的事儿，还是交给他们吧。
大走上前来，阕迦芙行了一个匈奴蛮族的礼节道：“匈奴圣族长公主阕迦芙，代圣族大单于祝贺人族圣后四百二十七岁大寿，愿两族的友谊地久天长，为此特意献上飞兔神马一匹。此神驹跨阴阳、踏万界，乃是马中的皇者，非超凡之人不可驭。”
说完阕迦芙打开宝盒，里面放着的一个精致的赶马鞭。
吕后点点道：“大单于有心了，赐座。”
旁边的宦官恭敬的将阕迦芙献上的赶马鞭放进宝盒内，然后摆放在旁边一个很显眼的位置。
随之一位宫女，也带着阕迦芙，坐到了刘阳信的身边。
落座后，阕迦芙凑到刘阳信身边，低声的笑问道：“想问姐姐，卫公子今天怎么没在？”
刘阳信捏紧的拳头，又缓缓的松开笑道：“妹妹这话问的，姐姐就不懂了。卫青在不在，姐姐怎么知道？”
阕迦芙笑颜如花道：“这样啊，圣后盛邀，结果先是答应了，但宴会之上未至。恐怕会让人误以为，卫公子这是藐视你们人族的圣后呀。”
刘阳信道：“妹妹放心，圣后英明神武，明察秋毫，自然不会被奸人蒙蔽。”
两人你来我往嘴上斗法的同时，另一边於单和伊稚斜也带人献上了宝物，纷纷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些人也发现了，卫青好像没来？
对，卫青就是没来！
这群人只要是看到人族，第一个反应就是“卫青”，“卫青”，“卫青”。
反正有事儿没事儿就是卫青，都快成魔怔了。
所以这些人意识到卫青没来后，一个个顿时眼睛亮了起来。
别管卫青是因为什么没来的，总之只要人没来，那就是可以趁机煽风点火。
哪怕弄死卫青，能恶心他一下也是好的。
这段时间，太学院的匈奴蛮族们，都快被卫青给恶心吐了。
第十九章：大殿内的唇枪舌战
匈奴蛮族的送完寿礼，紧接着是一些异族小界的代表团。
这就快多了，基本上都是三五十个代表团一起献上寿礼，然后吕后那边点点头就下一批。
异族小界基本上也拿不出什么珍奇异宝，在资源方面，这些异族小界穷的真快当裤子了。
有些地方存在稀有特产的情况下，也是每年按时按量的进贡，不会拿到吕后的寿宴上来。
说白了，就是群打酱油的，有他没他都一样。
倒是这群异族小界的代表们，一个个激动的面红耳赤。
也没错，这是荣耀，等回到家乡以后，会被视为无上的荣光。
异族小界这边献完寿礼，就该到人族了。
刘恒和吕产照例献上赤金，这玩意挺值钱的，问题也就是值钱了，没其他太大的价值，纯粹是走个流程。
否则加上刘邦掌权的时候，一共近四百年，每年都献寿礼的情况下，有多少宝贝也不够献的。
基本上就是第一次献上寿礼时，送的会贵重一些，第二年以后就走了流程就行了。
不大会儿的功夫，人族这边送的寿礼也差不多完事儿了，基本上也没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像曹操、刘备是第一次来不假，但他们没资格献寿礼。
等最后一位人族送完寿礼后，盘坐在吕产那一列第三排位置的伊稚斜，装作有些诧异的看着不远处那个空座位道：“敢问圣后，这里安排的是谁？为何无人啊。”
卫青的位置，是吕产下手位，也就是横着数第二排，竖着数第一排的位置，最是显眼不过了。
之前因为空位太多，大家都没注意到，现在寿礼都献完了，自然而然的注意到这么显眼的位置。
对啊，这位置上是谁？
居然没来？
别说异族小界好奇，一些人族也很好奇的很。
第二排，刘阳信和阕迦芙也就是坐在第二排而已，说明此人的身份，必然不一般。
结果寿礼都献完了，人怎么还没来？
吕后见匈奴蛮族发难，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宦官，似有询问之意。
“唉”，曹英叹了口气，他知道吕后自己很清楚没来的是卫青，甚至可能知道卫青干什么去了，但问还是要问的。
不是为自己问，而是给下面这些小辈们问的。
不趁着这个机会把事情说清楚了，回头必然会成为被人攻讦的借口。
当然说清楚了，估计也会有人借此发难。
曹英起身作揖道：“回禀圣后，未来的是太学院学子卫青。”
吕后点点头道：“卫青？吾记得，吾命上将军去问过他，吾寿宴之日来不来，记得他是一口答应的，今日为何没来？”
“晚辈不知，但从曾祖父那边听说，似乎是为圣后准备寿礼离开了长安王城，可能路上被什么意外给耽搁了。”
曹英说完这句话，内心深处便开始祈祷：哥，我的亲哥，兄弟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你这寿礼如果拉跨了，今儿倒霉的可就不止你一个人了。
吕产闻言皱眉道：“寿礼？什么寿礼？居然耽搁了为圣后祝寿？”
旁边的伊稚斜也笑道：“梁王勿怒，我想那一定是件世所罕见的贵重礼品，绝非像我等送上这些庸俗之物。”
说完伊稚斜还不忘瞅了一眼献礼的人族小辈。
不少人族小辈，闻言都皱起眉来。
这话听着为何那么刺耳？
无论是伊稚斜，还是於单，送来的寿礼即便比不过阕迦芙，但也绝对不差，心意至少是有了。
并不像人族这样走流程，看起来有些敷衍的意思。
但事情不能这样比，匈奴蛮族那边的单于过寿时，人族这边也会差不多贵重的送寿礼，甚至还有联姻也是送各种资源。
说白了就是左手倒右手，拿资源换奇珍异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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