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蔻
“姐。”
“阿青。”
两人相视一笑，好似一切尽在不言中。
卫君孺也从屋内走出来，看到身材挺拔俊朗的少年，也笑着流出了眼泪。
回来好，回来就好。
一家人，总是要团聚的。
乔兰很懂事，见到姐妹三人与弟弟相聚，便开口道：“我去厨房，让厨子烧一桌好菜。”
卫青点头道谢，抱着霍去病招呼两位姐姐进屋说话。
大姐卫君孺和二姐卫少儿擦去眼泪，簇拥着卫青走进屋中。
这里是卫子夫的寝室，平日里两位姑娘基本不会离开阳信府，甚至不会去前院，所以没特殊情况变来妹妹寝室里，听她鼓瑟弹琴。
寝室内很简单，除了一张软塌，一张桌案外加几把椅子，以及少女洗漱用的器具外，便只剩下了一张琴，一张瑟。
琴只有七弦，而瑟有五十弦；
卫子夫很擅长琴、瑟，尤其是琴，每当弹起的时候，阳信府的姑娘、大娘们，都会停下手里的事务驻足倾听，即便 这些人不懂音律，因为弹得确实好听。
哪怕是不懂音律，也能被琴声所俘获。
卫少儿想从卫青怀里把霍去病抱过去，可霍去病不肯，抱紧了舅舅不松手。
霍去病抱着卫青时，嘴里不住的说：“舅舅，舅舅，舅舅...大家都说舅舅是天才。”
卫青看着外甥欣喜的笑脸，坦然自信的说：“没错，你舅舅可是这个时代的天之骄子，万族这一代的天才，都被你舅舅踩在脚下。”
霍去病听到舅舅承认了，更加开心的说：“去病也是天才。”
卫青伸手轻轻摸了摸霍去病的小鼻子，大笑道：“那是当然，我卫青是天才，外甥自然也是天才！舅舅把万族这一代的天才踩下去，等去病长多大了，再把下一代的天才踩下去！
怎么样？去病，能做到吗？”
“能！”
霍去病说着，目光灼灼的握紧了小拳头。
这一刻的霍去病，根本不知道舅舅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只知道，舅舅说的事情，自己一定可以做到的。
旁边的卫少儿，这时候趁机从卫青怀里把霍去病抱过去，嘴里还不住的抱怨说：“去病还小不懂事儿，阿青怎么也跟着胡闹。像阿青这样的天纵之才，咱家里能出一个，就已经是折寿了，怎么可能再出一个。”
这是寻常人的想法，每家甚至说每个时代的气运都是有数的。
卫家能出一个卫青，就是把几十代人积攒下来的气运都耗尽了。
如果再出一位，简直要耗干卫家的气运。
这种说法流传已久，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可考了。
但在卫青看来，现实往往与这种说法相反，天才要不就不出现，一但出现那就是扎堆的来。
当年秦王朝覆灭之际，多少英雄豪杰辈出。
项羽，汉皇，韩师，留侯张良，萧相国，这些每个人都力压一个时代，最终却凑到了一起；
如果真的有气运之说那也是几代人，甚至十几代人的气运，造就出一代人，而不是一个人。
汉王朝至今已经四百年了，四百年的气运，怎么可能只为成就自己？
那也太小看汉王朝的气运了。
卫青笑着对卫少儿道：“二姐此话未免有些偏颇了，我卫青能做到的事情，凭什么我外甥就做不到，是不是去病？”
“对，舅舅说得对。”
虎头虎脑的霍去病什么也不懂，只知道要给舅舅摇旗呐喊助威。
卫少儿噗嗤笑着摇头，拿卫家的这爷俩没办法。
真就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应。
卫子夫在卫青说话的时候，目光始终盯着卫青的左手。
因为带着护指手套，看不到小拇指的情况，但卫子夫还是心疼不已。
“阿青...”
卫青看向卫子夫：“姐，怎么了？”
他对卫君孺喊大姐，对卫少儿叫二姐，但喊卫子夫时，总是下意识的喊一声“姐”，仿佛这已经刻入了他得骨髓。
卫子夫走到卫青面前，轻轻的帮他脱掉左手的手套。
公输家的机关术毋庸置疑，更何况是公输武特意打造的，如果不自信看的话，完全看不出小拇指竟然是假肢。
卫子夫轻轻抚摸过小拇指断掉的位置：“疼吗？”
卫青抓了抓头发，笑道：“不疼，一点都不疼，跟以前没有任何区别。”
“但动手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卫子夫抬头看着已经逐渐长大的卫青，心疼之余，不禁又生出一丝后悔。
她知道长安王城的凶险，所以才不希望卫青离开平阳郡，来长安王城趟这浑水。
她想等，等自己再强一些，能在长安王城这危险重重的地方站住脚本，然后再把卫青接回来。
但没想到，卫青那么固执，天赋又那么的高。
他从平阳郡南下而来，想要扫清玉宇，哪怕明知道这里是龙潭虎穴。
卫青摇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疼，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疼过去了就不疼了。”
听到弟弟的回答，卫子夫没有再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最起码能见到弟弟走到今天，她已经是万分的欣慰了。
只是...不能总让阿青为了她们这些做姐姐的牺牲，自己也该为阿青做点什么。
卫子夫温柔的帮卫青戴好手套，轻声道：“阿青以后不用担心姐姐们了，这里有我，不会有事儿的。”
“姐...你...”
卫子夫走到琴旁，伸手轻轻拨动琴弦。
当卫青听到琴音的瞬间，仿佛整个人置身于高山流水之中，耳边仙鹤长鸣，水中鲤鱼摆尾，山清水秀宛若人间仙境。
随着琴音的颤音消失，卫青这才回到现实当中。
他知道，刚才那不是幻觉，而是卫子夫的意识海！
....
剩下的稍后发
第七章：姐弟之间的信任
卫子夫仅仅比卫青大了一岁而已，卫青十六，卫子夫十七。
十七岁的镇山海，甚至可能更强。
至少王柏当初想利用意识海镇压卫青的时候，卫青能清楚的感受到，王柏意识海强弱如何。
但在卫子夫的意识海内，他一时间竟然无法分辨出，卫子夫意识海的强弱如何，完全沉浸其中。
卫青愕然：“姐...”
卫青很清楚，当发掘某种天赋时，或许可以一步万里。
但想要从超凡脱俗，到镇山海，绝非是一日之功所能做到的。
换而言之，卫子夫早在平阳府的时候，恐怕就已经拥有这般实力了。
但似乎从过来没有人知道过。
卫子夫轻声道：“有些时候，藏于暗处总是要方便许多的。”
隐藏实。
卫青想不通，但也没有再想，只是点点头笑道：“该是如此。”
卫子夫并不信任平阳府，不信任曹参、曹英，但她相信初次见面的弟弟卫青。
尚未见面，他就为自己切下了左手的小拇指。
不仅血浓于水，更是情重于山。
再说即便是天才，也是要分领域。
有些领域的天才备受重视，有些领域的天才，往往容易身不由己。
无论如何，显然统御一道的天才，最是举足轻重。
越是强大的势力，统御一道的天才越重要。
尤其是对汉王朝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十个八个的顶级武者天才，都不见得顶的过一位顶级统御天才。
哪怕是让吕雉做选择，拿十个永恒无敌换一个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韩信，她也绝对乐意。
可惜换不得...
事实上论天赋而言，义妁在医者之道，并不比卫青在统御之道的天赋差多少。
韩妃在卜卦相术之道的天赋，更是已经超过了卫青。
但在朝廷眼里，这两女加起来都不及卫青重要。
无他，统御的天才，直接关乎国之兴衰存亡。
卫子夫也是天才，但她擅长的是音律。
显然音律的重要性，甚至还不如医者和卜卦相术；
这也是卫子夫始终隐藏自己天赋的一个原因，她宁可隐藏在暗中，也不希望自己成为他人手中博弈的棋子。
卫青没想这么多，但他相信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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