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成为了猎人 第275章

作者:黑巴洛克

“今天先到这儿,下去休息吧,”奈乌莉似对折磨一个无名之辈没有太大的兴致,挥了挥手道,“明早我们会到庞塔遗迹附近进行勘察,届时莱恩子爵一定会想见识见识、我的新副官的业务水平如何。你最好有所准备。”

肩上的重量陡然消失,年轻的副官险些趔趄一下。豆大的冷汗沿着面颊淌下,他慢慢挺直腰杆,若无其事般地向对方行礼,“一定不负殿下所望。”说罢,转身走出了大帐。

为便于紧急传唤,副官的营帐距离不远,紧邻着一丛篝火。他急匆匆地路过时,看到大批将士围聚在此,分享着在密瑟瑞尔罕有的安详之夜,火光映照在一张张相似的疲惫与惊喜兼有的面孔上。

运粮队遭洗劫一事在营地中尚未传开,所以至少这个夜晚仍是平和的。

随后发生了一件小插曲,被偶然经过的某个多疑的军官刻意刁难了一番,所幸仗着副官身份三两句就打发了对方,平安无事地回到了自己的帐中。

面对黑暗、如释重负地叹出一口气,他正要脱掉厚重的大衣,忽然间,悬挂在立柱上的灯盏无端亮起,猛地刺痛了双眼。

“你险些就把一切搞砸了。”右手边忽然传来一个古怪的沙哑嗓音。

他下意识把手探向腰间,迎着渐渐不再刺目的灯光眯眼看去,只见一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好整以暇地站在五步开外的地方。

后者足有六尺长的魁伟身段,仿佛一座被铁皮包裹起来的小山耸立在那儿,一目了然。然而这才是问题所在,如此显眼的目标,为何他在第一时间未能察觉。要知道,再浓重的黑暗,也无法完全拒绝那双猩红之眼的窥视。

当他警惕地尝试接近对方,骑士的身影却如受热的金属一般,骤然畸形、垮塌,直至坍缩成一团在一双浅褐色皮鞋下战栗的黑影,宛如一条匍匐在主人脚边的忠犬。

浅褐色皮鞋的主人很满意这场恶作剧的效果,顾自笑的得意,即便受捉弄的对象完全无动于衷,一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样子。

“我不辞辛劳、赶了大老远的路,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哪怕是敷衍,你就不能表现得稍微真诚一点吗?”浅褐色皮鞋的主人往前走了两步,来到灯光下,露出那张俏皮而姣好的笑颜。

奈乌莉·奥格威的新副官,霍尔格·卡森摘下他用以示人的面具,变回了不苟言笑的尤利尔·沙维,冷冷地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意外之客,“几个月没见,你倒是一点没变,”他说,“至于惊喜。什么时候我再也不用面对你这副虚伪的嘴脸,那才是真的惊喜。”

任何的羞辱与诋毁,都变成滋养少女作祟心理的甘露,尤利尔越是不加掩饰地嫌恶,只会越让她感到自己的不可或缺。因此她笑得愈发开朗起来,并自觉张开双臂,索取一个不必热情、但绝不容拒绝的拥抱。

他确实没有拒绝,却也没有迎合,任由少女柔软的肢体侵入他冷漠的怀抱。

“那你恐怕要大失所望了,人类,因为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天,你都不得不要一直忍受我的陪伴,”芙尔泽特微笑道,“相信我,这是你人生中唯一确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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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重拾信誉(上)

粗心的士兵不慎打翻了锅子,受到同伴们阵阵奚落,进而在篝火旁引发了一连串繁忙的喧嚣。

仅隔着条混合兽皮织成的幔子,副官霍尔格·卡森的帐篷里却一片肃静,仿佛凛冬提前数月来造访密瑟瑞尔的瘠土。

猎人的面貌果真像冻僵了似的,柔情蜜意的烛光未能在他冷峻的眉眼间营造出半点亲切。

点燃了根蜜脂蜡烛,使空气中充盈淡淡的甜腻,少女扬手掐灭不解风情的提灯。身处敌方大本营,她却仿佛逛自家后花园一般的惬意与从容,慢慢回眸道:“在来之前,我本来酝酿了很多动听的说辞、盼博君一笑,不过现在什么兴致也提不起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芙尔泽特一眨眼,他就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索性不搭腔,默然走到一张凌散摊放着各类公文的矮木几附近,在那张矮脚凳旁徘徊了几周,表情忽然变得有些苦恼。

“因为我在你身上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少女走上来,握住他的胳膊,“一股傲慢的恶臭,以及由此造成的血腥味。”

猎人一脸不耐烦地试图挣脱她,对方却无动于衷。芙尔泽特定睛注视着他,确信了在那一贯表现出厌恶和冷漠的面孔上,还隐藏着一种深层的痛苦。

“把衣服脱下来。”她说。

“这算命令?”

“没错,所以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尤利尔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中,芙尔泽特那种与生俱来的、不容驯服的骄傲,总是通过花样频出的歹念来实现,相比于正面冲突,她更热衷于背地里使坏,所以一度善良的芙琳甚至闹出了‘尤利娅小姐是个热心肠’的天大误会。由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总习惯在双方关系中饰演弱势的一方,久而久之,令这种微妙的错位感在他脑海中已逐渐根深蒂固,所以当看到表现出如此强势一面的芙尔泽特时,他反倒有些无所适从了。

往往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反思在与如混沌之女一般险恶的存在相处过程中、言行上是否存在拿捏不当之处。

“快点,我没有一整个晚上的空闲耽搁在给你解纽扣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坐在这儿,把手放在桌上,让光照见。“热心肠的尤利娅小姐连番催促,才逼迫猎人脱下了他那条覆及膝盖的厚重大衣。

她动作轻缓地扒开对方地领口,缠绵于颈项两侧的密密麻麻的血丝、毫无余遗地暴露在光线下。

“看来不单是一次轻率的示威呢,”她边说边抚摸着其中一条最显著的创口,鲜红的皮肉翻卷开来,黑色的淤血沉积在触目惊心的深洼下,“我猜你最终也没有向她下跪行礼。哪怕稍微表现得顺从点,你受到的创伤也不会这么严重——”说着,她话锋一转,“——然而要是顺从了,你就不是我所认识的尤利尔了。像维尔特的石头一样顽固,吕克倒是给他儿子起了个好名字。”

“无关紧要,”猎人一把扯过衣襟,用力紧了紧领子,“反正很快就会恢复。”

“千万别抱着这样的念头一味地去承受伤害,尽管昆尼希的血统与火种的力量赋予了你超群的自愈力,但你并非钢铁之躯,”芙尔泽特严肃地说,“你只是一条卑微又脆弱的生命。”

“如果不是对你知根知底,我险些就把这当成是一句善意的忠告。”猎人冷笑一下,“放心,在面对你和你的同类们时,我向来很有分寸。”

芙尔泽特有些烦躁地踢了下鞋尖,瑟缩在脚下的那团阴影唯恐避之不及一般地游向了旁处,“我必须提醒你一点,人类,当一个人说的和做的从来都大相径庭,那么他的信誉早就破产了。如果你真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就不会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去冒名顶替一个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拆穿的假副官。”

“事实上,我想我已经被揭穿了。”回想起奈乌莉此前暧昧不明的态度,及临走时的示威举动,尤利尔很难再保持乐观的心态。实际情况是,倘若不是芙尔泽特的现身,他此时很可能已经在赶去与库恩等人汇合的路上了。

“没错,不过你的运气很好,她暂时应当还没有把你和天堂岛的异教头子联系到一起。”

“不可能。他们知道我在密瑟瑞尔。”散布在西方穹隆的眼线早已获悉了他的一举一动,奈乌莉没理由不知道他的动向。

“他们知道,不代表她就一定知道。”芙尔泽特纠正他。

尤利尔若有所思地垂下头,“你的意思是说……”

“我的意思是说,任何形式的降临仪式,都是极端复杂且精密的过程。对此,你有两个参考对象,一个是不久前死在臭水沟里的阿尔格菲勒,还有一个,就在你的眼前。”少女牵起并不存在的裙摆,煞有介事地向他行了个大礼。

“除开阿尔格菲勒没有多余的审美追求,我看不出有什么区别。”猎人很不领情地回答说。

“当然有区别,奈乌莉身上流着的血,就是最大的区别。”

“血?”他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她是私生子?”

芙尔泽特点点头。

“巴姆会容许一个血统被玷污的杂种加入他们的行列?”尤利尔觉得不可思议。

“这确实是相当有意思的一点,她和六王子修美尔,毫无疑问是纯血论最耻辱的失败品,可他们二人却分别在不同时期被委以了重任。”她分析说,“在我看来,这或许是一场测试,来检验他二人是否具有成为巴姆一份子的资格。你不了解‘祂们’是一个怎样的族群,但我了解,我了解祂们的谨慎,更了解祂们的吝啬与贪婪,凡可利用者、祂们一概不会轻易放过。修美尔证明了他的能力和忠心,于是现在该轮到这个私生女了。”

“在她证明自己有能力胜任之前,巴姆不会完全接纳她成为自己的一份子?”

“所以我才说你的运气很好,奈乌莉应该还没有资格接触到‘火之圣徒’这一层面的机密,自然对你的来历毫无头绪。她的揣测方向,大概率是以往的仇家或政敌,毕竟掌管着赫莱茵的谍报部门,互相渗透、策反这种事对她来说已是屡见不鲜。最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她假象中的间谍,你没有表现出攻击性。不,等等——”她突然一顿,带着某种恍然的、恚怒的神情瞪过来,“你冒充他人混进军营,不仅仅是想刺探敌情……你从一开始就是冲着奈乌莉·奥格威来的!”

面对芙尔泽特的责难,猎人沉默半晌,叹口气道:“其实这是一个巧合。前些日子,我在密瑟瑞尔的丛林深处结识了一帮‘友人’,他们听从了我的建议,决定举族南迁,在迁徙的路途中撞见了赫莱茵的运粮队,由此发生了冲突。”

芙尔泽特眯着眼、掐着腰,表情看不出是忧是怒,“然后队伍中恰好有个赶着赴任的新副官,所以你就临时起意,决定铤而走险?这么说,我今天大老远地跑来,倒有可能凑巧能赶上给你收尸,嗯?”

尤利尔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次有待商榷的试探,一个血统不纯的神裔尚且如此有威胁,很难想象之后还要面对更为强大的巴姆的宗族成员,若没有天大的机遇,胜算恐怕十分渺茫。

趁其理亏、还不上嘴的机会,芙尔泽特尽情数落和讽刺了他一番。等满腔怨气宣泄一空,舟车劳顿带来的后遗症又适时发作了。她恶狠狠地吐出口浊气,冲瑟缩在角落里的那团阴影喊道:“帕拉曼迪!”

混沌之女的爱犬立即奔向她的主人,用无形的身躯塑造出一架有形的躺椅、以供主人歇息,位置就正对着那张矮木几。

芙尔泽特怒容渐敛,瞥了眼兀自深陷沉思的猎人,说:“别白费力气了,巴姆不是凭你坐在这儿无凭空想就能战胜的。”

猎人冷哼一下:“哦?那你有什么高见,我洗耳恭听。”

“当然。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公然与巴姆为敌?假如你愿意且乐于倾听合作者的意见,而非一意孤行,你会少走很多无谓的弯路。所以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信任。”芙尔泽特将最后两个字咬得尤为之重,随即蹬掉鞋子,发泄似的用力踩了下对方坚硬如石头一般的小腹。只是这一下显得绵软无力,对体质强韧的猎人造不成任何损害。

“这回我承认是你占理。你会得到一个挽回信誉危机的机会,仅限今晚。”猎人用一种不太诚恳的、近乎于施舍的口吻表达了妥协求和的意愿。

“承蒙抬爱,阁下的宽宏大量简直让人受宠若惊。”少女懒洋洋地打个哈欠,顺势踢掉另一只鞋,把两只冰凉的脚掌贴在对方受火种炙烤而持续发热的小腹上,疲惫的小脸上渐渐洋溢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嗯,这样好多了。长夜漫漫,阁下会有大把时间来了解我是一个多么人畜无害又诚实可亲的合作伙伴。

第四十一章 重拾信誉(下)

“光靠鼓吹和夸大自己的分内之事,对挽回你濒临告罄的信誉毫无助益。”称职的听众在忍受了长达一又四分之三个钟头的琐碎絮叨后,总算作出实质性的反馈。

少女那独有的、捎带着光明磊落的讽刺与毫不掩饰的奚落的俏皮语气戛然而止,猎人数度蹙眉与黑脸的表示都未能使她领悟“适可而止”的道理,通过抵住下巴的那条冰冷的手杖,却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见她稍稍咧开唇角,露出一颗锐利的贝齿,眉目间阴霾骤现。“究竟是我让你失望了,还是你自作主张对我抱有了不切实际的期待?”她依旧保持着使人又爱又恨的微笑,抬手拂开那条冰冷的铁杖,“莫非天堂岛以及你家人的近况毫不关心?如果我告诉你,建立在河谷地周边的岗哨已经连续一个月传来间谍活动的警报,是否能让你稍微意识到我们的处境不容乐观?”

“我们?”猎人扬起眉毛。

“我们。你,和我。”芙尔泽特戳了戳可憎之人的嘴脸,又笑眯眯地指指自己,“你不能否认我们确是一个利益共同体。大敌当前,信任和合作,是摆在我们面前的唯一出路。”

“合作条款里也包含了这项?”猎人一把捏住隔着条内衬兀自摩蹭着他小腹的脚掌,用力掐紧踝关节。

少女疼得龇牙,对着那条硬邦邦的铁手臂狠踩几脚,一番抗争终于击溃阻隔在她与暖脚炉间的障碍,心满意足地把两只脚掌都凑了进去,冰凉且灵活的脚趾顽皮地勾勒出结实的腹肌轮廓,当然还有标志性的、满脸作祟得逞的歹笑。“干你们这行的,适当满足雇主的额外需求,难道不是不成文的规矩?何况这可比壁炉什么的暖和多了。”

“……”猎人一时语噎。

“好了,看来猎手的锐气被漫长而胆战心惊的旅途给磨平了,好斗的公鸡成了折翼的雏鸟,少了歹毒的话语和讽刺作伴,你整个人都变得无趣了。”少女翻了个白眼,兴味索然地抽回双脚。

尤利尔依然沉默,不予反驳。并非因为他厌倦了这场无谓且无止境的口舌之争,更不是贵族底蕴孕育的绅士情节忽然占据了道德高地——他不过是在思考一个长久以来被他所忽视的疑点罢了。

造成疏忽的理由显而易见,从他初见芙尔泽特起,便有一颗种子在他的潜意识里生根发芽:这是一条披着人皮的毒蛇,不论外表再光鲜动人,它体内却始终流淌着冰冷的血。

他犯的错在于,任由无限膨胀的疑心混淆了最基本的概念。对芙尔泽特而言,旧神的形态既已成过去式,那么不论她的灵魂之于人类文明是何等的离经叛道,她如今这副看似坚韧的躯壳,实则只是一副脆弱的下等生物的皮囊。

回忆过去浅尝辄止的几次肌肤接触,芙尔泽特的体温似乎长期都徘徊在危险线边缘,进而,他不得不开始怀疑倦怠、嗜睡等迹象与此有无深刻联系,并试图发掘异样的根源。

突然,一阵剧烈骚动从帐外传来,掐断了他的思绪。鞭鸣应和着轮轴的沉吟,马匹拉着辎重隆隆碾过干燥的土地。声音诚实反馈了动员的规模,任何细节都没有逃过猎人精敏的耳朵。

约莫一刻多钟紧锣密鼓的筹备后,大队人马匆匆驶离了大营。

等到喧嚣平息,芙尔泽特打着哈欠说:“看来你在密瑟瑞尔结交的‘友人’非但没能帮上忙,反倒打草惊蛇了。”

尤利尔知道她错把这起骚动当作了转移阵地的前兆,避重就轻地解释说:“他们是在为明天的行动做准备。”

“哦?愿闻其详。”

“你还打算待到天亮?”

“当然不。不像某人那般莽撞,我会悄悄地来,悄悄地走。”兴之所至,手指小人儿哒哒走过高山般耸立的膝头。短暂的兴致眨眼即逝,少女怏怏地蜷进椅子深处。时而心血来潮,时而无端生厌,看上去似与寻常孕妇别无二致。

不过,对混沌之女知根知底的尤利尔,自然不会仁慈到把她与人类女性混为一谈,两者的危险程度更加不能相提并论,对过耳的每句话都严加斟酌与审视,才是与之相处的正确模式。

许久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少女露出不耐的神色,“贸然挑战一个旧神的底线是种何等愚蠢而危险的行为,我相信通过今晚的教训,你已经充分了解了——你那满身尚未消褪的淤血和伤痕便是最有力的佐证——如果你尚存一丝的理智,那么天亮前就同我一道离开,帕拉曼迪会为我们掩护。至于之后你有什么打算、要怎么行动,那是你的自由,我没兴趣过问。”

“合情合理。”猎人言犹未尽地看着她,双眸渐渐收束成两条暗红色的窄缝。

“我懂了,”芙尔泽特露出一丝了然的浅笑,“不过我们每次交谈都非得这样不可吗?”

“非这样不可。”猎人寸步不让。

“说的也是,”少女无奈摇头,“水再温柔也柔和不了石头的棱角,得用锤子才行。老实说,其实我一直对你的办事效率倍感信赖,偶尔为之的关切你可以理解为我想要适当地讨好你,融洽彼此的关系,对我们接下来的一系列合作有益无害。因此,我会如你所愿。”

见她终于打算挑明来意,猎人稍事活动僵硬的肩关节,摆正身子。

“事情很简单,我专程为你捎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在作出回答之前,容我质询你区分好坏的基准是什么?”

“老说这样不近人情的话只会让我对你的关爱有增无减。”

“这可真是个噩耗。”

少女回以甜美的一笑,“那么是选择坏消息了。你应该知道我是从赛隆兹来的。”

“甚至还纠集一干歹徒劫掠了军用物资。”猎人补充道。

“别把我形容得好像一个浑身油腻的土匪头子,我只是给了那些可怜的饥民一点善意的提醒罢了。”

“你不干涉我的事,我也不会过问你的。现在,说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