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成为了猎人 第229章

作者:黑巴洛克

“我不会再离开你。我发誓。”下颌枕着她柔软的头发,猎人语气低沉地说道。

“骗子。”索菲娅抬起头,泪水黏着发丝,令她美丽的脸庞看上去有些颓然和凌乱。

尤利尔看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除非你决定率先离开,否则只有死亡才能将你我分开。”

索菲娅盯着那张岩石般冷峻坚毅的面庞,久久不语。稍后,她扬起修长的脖颈,光洁如玉的下巴微微上昂,轻轻道:“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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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钦差

从赫莱茵到吉尔让托,兵马动荡的局面久违地让唐娜·斯梅尔感到了一丝不安。

“这应当是斯梅尔阁下生平第一次在境内见到大规模的军事动员吧。”

从窗外收回视线,唐娜扭头看向坐在对面的人。这位与她搭乘同一轮宫的中年贵族,是代表宫廷出面的高官,名字是……

见她愁眉苦思起来,坐在一旁的次席助理主教伦纳尔低声提示道:“费莱塔阁下。”

“如您所言,费莱塔阁下,”唐娜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显得不大情愿,“这确实是我第一次见到。”说完,她就悻悻地别过脸,继续望着窗外发呆。德拉特省的驻防军队在河岸上连成了一条长龙,一条边描出河缘轮廓的深褐色的长线,滚滚烟尘绵延十余里之长,向北迁徙。

费莱塔·渥茨伯爵是当今王后的长兄,为人精明,在还有另外一名钦差同车的情况下,他不会为了对方在礼节上的一点怠慢疏忽而开罪于人,尤其还是平衡教会的人。他用力地抹了一把那头油光可鉴的棕色短发,重新戴上毡帽,然后把话头抛向了那位沉默寡言的朝中同僚。

“鲁宾斯阁下以前有来过吉尔让托吗?”

坐在角落里的,是一名面孔消瘦、散发着病态阴翳气息的中年男子,身上穿着曼斯菲尔德府的深绿色制服,左右两肩分别佩戴白雏菊徽章与镀金和平之锤的肩章:前者象征国家颁发的个人荣誉,后者代表职责所在。鲁宾斯缓缓抬头,深邃的眼窝像是两个被火焰烧穿的黑窟窿,里头嵌着一对淡灰色的眼珠,“在书上,看过先民修筑的吉尔让高墙。”他惜字如金地答道。

“啊哈,那真是一段可歌可泣的反抗史。”费莱塔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语气轻浮一如他有悖于钦差这一庄重要职的花哨打扮,“深海的邪物嘛,在人类筑起高墙要塞,建立大型军队之前,它们的确称得上是威胁,可是现在,即使血月严冬,人们同样可享安居乐业,这都是陛下和奥格威铸下的万世伟业……”

马屁精。唐娜不动声色地作出结论。一旁的次席助理主教伦纳尔更是不满地皱起眉头,“伯爵大人不应忘记光明力量对世人的救济。”

“我当然不会忘记,也没有人会忘记。”费莱塔热情不高地附和道。在他眼中,军队和高墙才是实在的一劳永逸之策,对于这个不设国教的国家来说,长久得不到统一的、复杂的宗教格局,唯一的作用就是煽动教民间的对立情绪,导致吉尔让托在内的北方诸省内乱不止。平衡教会作为居中调停者,倚仗的也是陛下赐予的权力,与其说政教分工,不如说教会只是王室圈养的一条看门狗。

不过最近却情况有变,他听说最近境内兴起了一波新的崇拜狂潮,起因则是不久之前,震撼了整个大陆的贝奥鹿特的天空裂缝。暌违数百年之后,阳光再度普照大地,在黑暗下艰难求生的世人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他们的救世主,巴姆的教众团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并在极短时间内席卷了全境。国防大臣为此找到了一个相当恰当的形容词:瘟疫。

由于巴姆是一支失落的古老宗教,而非新兴邪教,教会事务司没有就此事下达或采取任何措施,任由其像疫病一样飞快扩散。其中最让伯爵大人不能忍受的是,距他宅邸一条街之隔的地方,就有一个新教徒的窝点,肮脏的流民仿佛入侵的白蚁,只消几周时间,就让他熟悉的环境变得面目全非。

这也是为何他愿意对吉尔让托省的官员军民保有最大限度的尊重,因为这里曾是楠木教会的土壤,本地居民中有不少都是忠诚的教徒,吉尔让托和隔壁两省,可谓是抵抗这场“宗教瘟疫”侵入的最后一道防线。

沿着河岸行驶了近两个钟头后,马车穿过跨河大桥,抵达了吉尔让托省的行政首府,白雀城。唐娜与随同出行的次席助理主教伦纳尔在此与两位钦差大臣分道扬镳,后者将有市政厅安顿住所,他们则要在楠木教会的布道院借住一晚。

走在熙来攘往的大街上,这座鲜活的城市就像住进了她的耳朵里,即使闭上眼睛,嘈杂的人声、马车驶过的声音、镔铁被敲打的声音,也会自然而然地在脑海中搭构出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

唐娜回头望向那面具有悠久历史的吉尔让高墙,有些惆怅地问道:“只要古龙张开翅膀,它就能轻易地越过那面高墙吧?”她忍不住去联想远征军失利,邪恶的翼影蔓过城墙的惊心画面,脸色顿时有些发白。

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伦纳尔花白的胡须间勾勒出一道和蔼的弧线,“那样的事永远不会发生。”

“为什么?”唐娜问。

“因为光和火焰会让一切黑暗都无所遁形。”

那么,为何贝奥鹿特被淹没在了黑暗的怒涛下?难道光与火焰也会挑选它的受惠者?

面对先民用血肉堆砌起来的沉默的墙,唐娜决定把这个问题深埋心底。

吉尔让托就像一个受到惊吓的病人,健康每况愈下。第二天一早,唐娜就听到教徒聚众扰乱军务的消息,中央增派边境驻防的举动,显然已经让民众嗅到了开战的端倪。

“别紧张,马科斯阁下,这次军事行动只是防患于未然,”当他们造访市政厅省外务办公室的时候,钦差大臣费莱塔伯爵正在与上议院领袖兼教会事务司大臣马科斯进行交涉,“陛下临行前还告诉我,盼望由我亲手递上远征军凯旋的捷报。”

“最好如此。希望费莱塔伯爵能理解,这不是针对阁下个人。陛下若能体谅审议会与我等的难处,我将感激不尽。”

“那是自然,我正是代表陛下而来。”

看着马科斯大臣从座位上起身,与费莱塔伯爵握手,唐娜莫名想起了教堂后院里的那棵松树,同样的魁梧、挺拔,充满了昂然向上的生命力。更令她在意的,是对方那一头醒目的灰发,和那双让人熟悉的暗红色眼眸。

“马科斯阁下全名是马科斯·拉夫斯文·沙维,”伦纳尔再次为这个茫然的小修女解惑,一路以来,他俨然已不再是身份尊贵的次席助理主教,而是专为解答疑惑的老学士,“主教大人还是太纵容你了,回去之后我一定派个嬷嬷监督你好生学习。”

唐娜的脸立马变成了一块烂苦瓜。

送走了恼人的费莱塔伯爵,还有另外一位钦差静候多时。气质阴沉的鲁宾斯坐在沙发里,不开口的时候,犹如一具面色惨白的尸体。

马科斯大臣瞥了眼那个头发火红的年轻修女,一脸疲乏地揉了揉眉心,脸上的皱纹似乎又多了几条。他绕过长长的办公桌回到自己的座位,问道:“鲁宾斯阁下没有和伯爵大人一道离开,我能听听阁下留在这里的理由吗?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和教会的大人们还有要事相商。”

“不会耽误阁下和教会的二位大人太长时间,”鲁宾斯站起来,向唐娜二人微微欠身,然后从怀里取出了一封公文,呈上办公桌,“这件公务不是以钦差的身份,而是以约翰·里斯法庭的名义。”

马科斯用怪异的眼神看了鲁宾斯一下,然后拿起公文,用小刀拆封,取出了里面的文件。“拘捕令?”他语气一变,表情惊骇,攥着公文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之前我听到的说法是协助调查,是吗?仅凭一份尸检报告,你们何来的权力……”

“因为我们找到了一位有力的人证。”鲁宾斯面不改色地打断了他。“相信马科斯阁下对此人一定不会陌生,他曾是令尊的贴身近侍,也就是白橡堡的总管,费力克斯。”

马科斯大臣霍然起身,一掌重重地拍在桌上。“这是他国的刑事案件,你们没有权力进行干涉!”他的吼声回荡在整个市政厅,走廊里的职员们纷纷停下了脚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然。不过这起案件的特殊性,想必我已不用再向阁下赘述了。令妹是双子教会的神职人员,而审议会受理一切所辖教会的事务托管。这起案件是由令伯父,格莱斯伯爵直接向约翰·里斯法庭上诉,所以我们当然有这样的权力。”鲁宾斯说话的语气不温不火,却字字千钧,将马科斯大臣牢牢按回到了座位上。看着对方以手扶额,满脸虚汗的落魄模样,鲁宾斯并没有急于炫耀胜利,而是平静如常地继续说道:“我是陛下派驻吉尔让托省的钦差大臣,本没有义务将三司内务告知阁下,但看在同朝为官的份儿上,我认为阁下在受召入驻战时内阁以前,有权了解这起案件的最新动向。”

次席助理主教伦纳尔似乎想到了什么,插口道:“这件事之前不是交由平衡教会进行调停,为什么我们没有接到拘捕的通知?”

鲁宾斯回头看了看伦纳尔,又看看他身旁的唐娜,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是吗,这么说你们还不知道,看来正式的公文还在路上。”

“什么意思?”伦纳尔追问。

鲁宾斯转过来面对他,枯瘦的身子仿佛忽然变高了一截,他微微挺起胸膛,宣布道:“贵教外派的两位圣职者,戈尔薇·斯芬克斯,卢纳德·卡夫特,已被审议会正式纳入待监察名单,即日起革除一切教会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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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缝隙

听完戈尔薇的汇报,修美尔三世斜倚着座椅的扶手,用修长的食指轻点额角,鹌鹑蛋大小的翡翠戒指显得格外醒目。淡绿色的眸子微微一偏,正欲进帐汇报军情的传令兵立刻恭敬地原路返回。

雪原上呼啸的烈风哗哗地掀起厚重的帐帘,蜂拥而入,挂在横梁上的提灯嘎吱嘎吱地剧烈摇晃,光与暗在修美尔三世冷俊的面庞上交替闪现。

“这么说,还不等我们大军压境,那帮邪教徒已经开始自相残杀了?”

“这是我亲眼所见,殿下。”戈尔薇此前花费一刻钟的时间,大致讲述了血染的佩林瓦多之夜。

“不用着急解释,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他看一眼风尘仆仆的国王之剑,往返奔波于两头,让这柄钢铁铸就的利剑好似也蒙上了一层狼狈的锈迹,“父王命我亲自领衔出征,我军的胜利从一开始就已确凿无疑,但我至今仍看不明白,古龙到底要干什么。”

戈尔薇也想不明白。那个男人不惜一切代价窃走了火种,后来甚至舍弃了肉身,彻底背离了人类世界,在暗无天日的地底蛰伏等待了百年,难道就是为了作茧自缚,把自己和守墓人残党全部困在埃斯布罗德,等待光明力量的终极审判?

以她对那个男人的了解,隐隐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一时间又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她摇摇头,回答说:“古龙的躯壳里,是一个被深海腐蚀扭曲的灵魂,就像一具苟延残喘的活尸,一条失去理智的疯狗,恐怕连它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修美尔拢着狼毫斗篷,起身道:“不错,如今胜利在握,我们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步调来行事。并且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那些家伙傲慢的眼光此刻就停留在这里,我会用实际行动来告诉‘祂们’,谁才是这片陆地的主宰。”他的语气中不存在任何不符其实的夸耀与自大,犹如叙述一件无可争议的事实般平静。

戈尔薇没有附和。因为她知道,对方话中所指的那个“祂们”,不止于深海,还有普天之下宗教信徒仰望的混沌星空。

即便她已侍奉这个古老的家族两百余年,但奥格威这个神秘的、充满矛盾的血统依然让她有种雾里看花的朦胧感觉。他们与生俱来就拥有凡人难以企及的财富、权力,还有统治的才能,历经数十代的经营、吞并,奥格威将白狮鹫的国徽抬高到了这片广阔大陆的顶峰。随着一面面高墙如林耸立,一座座要塞拔地而起,沦陷的土地得以收复,人们在看到战胜深海的可能性的同时,这个古老的姓氏就像一个信仰,一个图腾,深深刻在了每一个受其庇护的人民心中。“安卡塞洛的救世主”,这是每一任国君都将继承的封号,奥格威唾弃神救世人的观念,他们坚信只有人才能救人。

然而又自相矛盾的是,他们理解且认可了一切宗教形式的存在,并遵照圣女芙里德的指示,建立起平衡教会与全称为‘宗教事务司下最高审查与评议会’的曼斯菲尔德府,对境内的宗教势力进行监管——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影响力的扩大,这个范围已由境内扩展到了全大陆。

戈尔薇猜测,这一次的远征,将是奥格威又一次证明国力与进一步集权的举措,至于敌人是深海亦或古龙,那根本无关紧要。就像一打就是几十年的莱古拉斯遗迹收复战,东南线战场的火焰也将永远不会熄灭。

偶尔,她有机会静下来思考的时候,常常会感觉很滑稽,很荒唐。和待在温室里的王公贵胄不同,出于任务需要,她去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很多风土人情,有时触景生情,难免就会产生这样一个叛逆的念头:哪怕生活在高墙之后,生存已是如此不易,为何人类还要互相算计和伤害。

主教大人对此给出的解释是,‘正因为人类社会是一个由众多迥异的个体所构成的不完善的、矛盾与协调并行的整体,我们才有进一步自我完善和升华的空间’,他深信这种自我修正的能力,和基于社会缺陷爆发出的蓬勃创造力,是人之所以高于其他物种的最重要原因。不过,这段话给戈尔薇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却是老主教随口抛出的一句隐有亵渎意味的笑谈:说不定神也会对我们这些卑微又顽强的蝼蚁感到好奇。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又究竟有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戈尔薇不敢肯定,但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一切的疑惑都将在远征军的胜利中得到解答。

“对了,在你走之前,我认为你应该看看这个。”修美尔突然说道,一边从怀里拿出一个白封的信函,扔在桌上。

戈尔薇半信半疑地接过信,拆开看完后,她没有多说什么,立即将腰间那把从未外露过锋芒的灰鞘长刀取下,连同皮带一并卸掉,放在了桌上。

修美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执行命令。”她答道。

修美尔笑了笑,他把信封好,收入怀中,又将桌上那把刀推了回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在你既不属于教会也不属于我父王,而是归我统辖,所以我决定暂且推迟你和卢纳德的革职处分。根据你们接下来的表现,我自有定夺。”

戈尔薇微微皱起了眉头。倘若列出一份她最不愿与之打交道者的名单,那修美尔三世一定位列前茅。他的城府和心机之深沉,完全不输给他的兄弟们。这些阴险复杂的政治游戏恰巧是她最不擅长的。

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修美尔冷冷地哼笑一下,“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比起我那个得理不饶人的大哥,我认为每个人都有弥补自己过错的机会,”说着,他毫不费力地提起那把沉甸甸的长刀,扔回给对方,“提着那只臭虫的脑袋来见我,对于你曾私自放跑那个叛徒的罪过,我可以既往不咎。”

只见那张仿佛冰雕而成的冷丽脸庞上,忽然浮现出一道动摇的裂隙。戈尔薇怔怔地目视着前方,唇角有些细微的搐动。提灯仍在头顶嘎吱嘎吱地摇晃不休,光影在她眼中变得愈发扑朔。

修美尔不屑于顾地绕过战术沙盘的长桌,走到她身旁,以上位者的姿态宣告道:“不要忘记是谁建立了平衡教会,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教堂院子四周那些高耸的混凝土围墙可以阻绝一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这堵墙还是由我的族人一手搭建,我们无疑有权力在墙上再开一道门。我们知道的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他把手搭在戈尔薇的肩上,压低嗓音,一字一句地说道:“千万不要把希望寄托给命运,因为你的命运、所有人的命运,无非只是刻在芙里德命运石板上的线条,而那块石板归属于奥格威。”

只是一瞬间,波澜尽敛,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戈尔薇用那双古井般深邃而平静的眼看向他。

没有彷徨和犹疑,这把剑仍然是锋利的。修美尔满意地点点头,“去吧,偿赎你的罪孽,然后冲锋的号角将会迎接明晨的第一道曙光。”

***

雪停了。

尤利尔在塔楼的石窗里,窥见了云销雪霁之后露出的一抹腼腆的晴空。和煦的暖阳环抱着这个白雪皑皑的世界,恬静好似一片不受打扰的乐土。

一条八只眼睛全长在扁平身体一侧,宛如比目鱼的奇怪东西,贴着冰冷的花岗岩地面游过。男爵瞧准时机,猛扑过去,却在突然的一声尖叫中,狠狠地摔在地上。

尤利尔揪着它的尾巴,说道:“别去惹它们。”

“有什么关系,反正不都只是没有实体的投影罢了。”男爵锲而不舍地挥了挥肉乎乎的爪子,像挥散一团烟雾似的,一巴掌拍碎了那条八眼怪鱼。

“再小的石头也会泛起涟漪,要是幽居在深海底层的那些家伙发现海面上的异常,我就只能提前给你预备后事了。”

“你觉得祂们会喜欢我吗?”

“谁?”

“祂们,”男爵跃跃欲试地舔了下嘴,“就是住在深海底层的那些家伙。”

尤利尔有些费解的拧起眉头,“喜欢你?大概会吧,就像食客们厌倦了千篇一律的菜谱,偶尔可能会想换换新口味。”

“我不是这个意思。”男爵把毛茸茸的大屁股放在地上,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就好像你得到了混沌的恩惠,万一我也有幸得到深海的青睐呢?”

“你也想玩火?”

“谁要玩火,你太没追求了,我说的是另外一种可能性。”

猎人想了想,恍然道:“哦,你想和祂们当邻居?”

“就是这个。”男爵有些懊恼于猫咪愚蠢的身体构造,连打个响指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完成不了。

“你做梦吗?”

“什么?”

“我说,猫能做梦吗?”

“其他的猫说不准,但本爵爷可不是一般的猫。”

“那就祝你今晚睡个好觉吧。”

“这和我的远大抱负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