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时埃
“我不知道。”凯文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但丰富的经验让他立刻做出了推测，“有可能是完全未知，未存在于任何记录中的新律者。”
铿惑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将种种可能性全部分析，推导。
“首先，从律者能量强度上来看，远超所谓的【千人律者】。”
“其次，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从地球的一端转移到另一端，没有留下轨迹信息，潜意识之海也没有任何能量反馈。”
“最后，完全一致的能量波形，很有可能意味着这不是利用障眼法达成的效果，而是真真切切的第五律者从地球一端瞬间转移到了另一端。”
铿惑低头沉思：“符合以上情报的，已知律者中只有【空之律者】。”
凯文也并没有闲着，他同样也在利用自己的经验判断这个律者的行动模式与能力。
“【欺诈】？”铿惑的口中忽然蹦出来一个词，“【欺诈之律者】？我们探测到的都不是真的，全都是假的，她的能力是【欺诈】？”
凯文注视着卫星地图，没有给予肯定，但也没有否认。
不得不说，铿惑的猜测有几分道理，但凯文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感到一丝别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和铿惑忽略了。
“不一定。”凯文最终还是发话了，“虽然说不出为什么，但我总觉得不应该是这个。”
“嗯，不能让思维限制了我们自身。”铿惑也觉得现在就下论断太快了，他们需要更多的情报，“天命总部，连接韦德·戈波特的专线。”
但下一秒，又一个坏消息传到了铿惑的面前。
“铿惑，巴西境内的律者能量波动消失了。”
铿惑面沉如水，看着地图上消失的红点，陷入了沉思。
果然，不多时，代表着律者的红点又在欧洲出现了，但这次出现在一个已经废弃，现在已经确认没有人烟的废弃小镇。
铿惑没有轻举妄动，他觉得这个律者简直是在挑衅他。
在全球范围内反复横跳，每到一个地方都释放出自己的能量波形，似乎是在嘲笑他根本抓不到自己。
可是……这有什么必要吗？无论这个律者挑不挑衅自己，人类还是会与律者为敌——在那个大计划启动前是这样的。
那这个律者不好好毁灭人类，在这玩儿什么反复横跳？
“所有不正常现象之下，都必有一个正常的原因。”凯文忽然出声提醒。
铿惑一愣，凯文的提醒仿佛是一把钥匙，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抓住了什么。
“我有一个问题。”沉默许久，铿惑忽然转过头，指着卫星地图，问出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她所有出现的地点，为什么都是人类聚集地，或者曾经是人类聚集地的地方？”
伴随着嘟的一声，韦德的专线接入了铿惑的频道：“我是韦德，律者能量波形已经出现第三个地点了，位置在……”
“我知道。”铿惑打断了这种双方都知道内容的情报交流，“你有什么想法？”
“你的想法呢？”韦德反问。
铿惑沉吟片刻：“律者往有人的地方跑，这很正常。但她出现的这几个地方，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受到袭击，这不正常。”
“既然不正常的事下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正常原因，结合几个情报，我推导出了两种可能。”
铿惑的语速渐渐慢下来，仿佛是怕说错了话。
“首先，她出现在人类聚集地，却没有发起攻击——至少这只是表面上如此，所以我们先假定她已经发动了袭击，但我们看不出来。”
“那么，什么攻击是表面上短时间内看不出来的？”
铿惑双目无神，看似在走神，实际上却是全身心都投入了思考之中。
韦德顺着铿惑的话理解了他的猜测：“毒素，瘟疫，这一类需要潜伏期，生效期的东西。”
铿惑的声音响起，没有完全认同韦德的猜想，同时看向凯文：“但这又有一个矛盾之处——如果她的能力是毒素或瘟疫，她怎么会移动得这么快？目前已知她能以极快的速度在地球上移动，那她为什么不上月球？是怕被我们的导弹打下来？不一定。”
铿惑福至心灵，接话道：“最大的可能性，是她其实并没有快速移动的能力，或者说她是借助某种介质达到了看似瞬移的效果。”
韦德对此表示了赞同：“太空是真空，介质只有光。如果她能借助光传播某种东西，倒也说得过去……又比如说，她可以借助洋流和风传递毒素或瘟疫，这样就可以达到远距离传播的效果，但这并不能解释她为什么这么快。”
“不过我也有一个想法：你之前发消息说律者可能在一周以前降临，所以会不会是她在这一周里到过这些地方，提前埋下了瘟疫的种子，等现在同时爆发？”
听到这，铿惑自嘲地笑了笑：“那我们目前至少能确认一点，她大概不是光之律者。”
“不对，也有可能。”铿惑的话刚出口，就被自己否定了，“光之律者确实符合目前已经确定完全的部分特性……而且我们并不能认定律者一定会上月球寻求帮助……可这个纪元的律者明明就很有可能与……”
铿惑适时地住口，转向他的第二种猜测：“而另一个可能性……你看她出现的地点。”
韦德迅速跟上了铿惑的思路：“人类的定居点，无论是现在在用的还是废弃的，她都涉足了。想一想，几乎所有人类定居点都有的东西，哪怕是废弃的定居点也有的东西……太多了，但我最先想到的是【互联网】。”
凯文出声提醒：“总之就是与互联网相似的东西，无线电也算。”
铿惑若有所思：“对，那么假设她是某种类似于电脑病毒的存在形式，那她可以通过全球网络进行快速转移。”
“侵蚀之律者？”凯文立刻找到了与之相符的律者，“我记得前文明的侵蚀之律者已经被制作成了神之键。现在在你的人那里，你可以问问她。”
“不一定，但也要提防。”铿惑运指如飞，迅速将指令发给了天命，逆熵和神州，“通知所有人，从今日起开始抵御生化袭击的演习，大量增产消毒液和口罩，防护服等传染病与毒素相关的医疗物品。同时立刻召集网络专家成立专门的网络防御小组，开始网络管控，现从最大最关键的大型计算机开始查起，提高所有防火墙等级，防止计算机病毒入侵。”
“接通八重樱，我要跟绯狱丸对话——算了，直接告诉她进入网络，监控所有二级节点通往总部的网络渠道，警惕律者通过电子信息网络入侵我们的系统。”
“等这件事完了，她想吃多少油豆腐我都给她买。”
“好吧……我又有的忙了？”韦德叹了一口气。
铿惑做出了简短的回答：“能者多劳。”
趁着间隙，铿惑对凯文阐述了一下自己目前总结出的东西。
“无论这个律者的能力是什么，现在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她能够借助某种广泛存在于人类聚集点的介质，进行无视空间距离或极快速的超远距离移动。”
“第二点，只是有可能性：她的能力具有一定的潜伏性，很有可能具有传播性。”
“第三点……她正在全球范围内布局，我们要立刻打断她的布局。”
铿惑的眼睛闪闪发亮，高速的思维已经抑制不住：“各大据点内部使用局域网，将数据断开，只保留一条与二级节点连接的渠道，让绯狱丸监管二级渠道传输过来的信息流，减轻她的压力。”
不多时，三人就根据已有的情报推断出了律者可能的几种能力，并加以针对。
“第四个地点出现了。”韦德的声音响起，“这次还是在欧洲，不过换了个地方，也是废弃的人类定居点。”
用不着韦德说，铿惑就已经看到了那个律者的足迹。
而且与之前不同，这次她转移的速度似乎更快了。
第四个地点在欧洲，第五个在亚洲，第六个在大洋洲，第七个在东南亚——这个律者仿佛逛街一样把地球逛了个遍。
除了无人区和南北极，她在每个大洲都出现过。
但自始至终，同时存在于监控地图上的律者光点都只有一个，从未出现两个光点同时存在的情况。
通讯台的图标亮起，又一则报告传到了铿惑面前。
“天命总部所属，【不灭之刃】第一小队抵达罗素小镇，未发现律者踪迹，发现少许崩坏能残留，正在进行微生物取样。”
罗素小镇，正是第三次律者能量波形出现的地点。
“接下来怎么办？”凯文皱起了眉头。
铿惑早就准备好了下一步行动的内容：“立刻带回欧洲最近的生物试验室化验生物样本，对罗素小镇进行详细的崩坏能扫描。看看罗素小镇的监控系统还好不好用，如果能调出那个律者的影像最好。”
说完，铿惑想了想，拨通了幽兰戴尔那边的通讯。之前她奉命带着神之键阁，琪亚娜和无色辉火赶往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指定位置，估摸着应该已经到了。
“呼叫呆鹅，呼叫呆鹅。”
“呼叫呆鹅！呆鹅你怎么了呆鹅！”
幽兰戴尔恼怒的声音在通讯中响起：“我不认识叫呆鹅的人！”
“哦呆鹅你在啊——你们还有多长时间到目标地点？”
幽兰戴尔干脆无视了铿惑把话题带跑偏的某个词：“我们已经抵达，正在勘探地质情况。如果地质情况允许，我们现在就可以把神之键阁原地展开。”
“明白，尽快。”铿惑沉吟片刻，“我和凯文现在过去。”
终于，铿惑脸上的紧张之色稍微褪去少许。
只要神之键阁搭成，展开广域探测，很容易就能锁定律者的位置——毕竟那可是由数颗律者核心作为核心组件，那个律者如同水中的鱼，她的任何动向都会被水掌握。
神之键阁不能在天命总部完全展开，到目前为止在总部进行的也只是小范围的实验。只有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无人区，他才敢让它全力运转。
用人类的科技掌握律者核心的【权柄】，并加以扩大。再以纯正的律者作为主要操作者，就能够更容易地做到只有崩坏侧生物才能做到的事。
比如说……崩坏能网络。
在这网络之下，那个律者会被自动接纳入以琪亚娜为主导的崩坏网络。哪怕对方也是律者，琪亚娜至少也能确定其位置，限制不属于对方掌控下的崩坏能。
而且琪亚娜也可以尝试着直接在对方身边卷起空间风暴，把那个律者放逐进虚数界，甚至量子之海——毕竟第二神之键也在神之键阁的系统中，联通量子之海本就是它的功能之一。
那个律者不是要布局吗？只要神之键阁发动，琪亚娜甚至可以用粗暴的手段强行用崩坏能冲刷掉那个律者所留下的任何与崩坏能有关的设置。
而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保护好神之键阁的建立，并让琪亚娜能够安心地全功率启动神之键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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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沙漠中，一堵孤零零的墙顽强地屹立在风沙里。
这堵墙所属的房子早已倒塌，只剩下这一堵墙。而这堵墙上，也只有这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还算完好。
忽然间，这道门被推开了，一个有着棕色短发的小脑瓜疑神疑鬼地探了出来。棕色短发的少女在左右环顾后，从门里走出，关好这扇没必要关上的门，站在沙漠中发呆，似乎正困惑于自己又跑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发呆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呸呸吐掉嘴里的沙子，一边拨弄着头发把里面的沙子拨出来，一边再次打开门，走入门内。
门咣的一声合上，震落了蛆附在门上的沙子。
而那堵墙后面，什么都没有出现。
撒哈拉沙漠的风尘，疑惑地打着旋儿，环绕着这堵墙转了半天，也没能发现那个明明走进了门里的人。
第八百八十五章 分兵驻扎
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无人区，来自西伯利亚支部的工程舰已经展开，由魔术模块搭建的神之键阁已经初具雏形。
琪亚娜坐在帐篷里，听着外面轰隆作响的建造声，心思却飘到了千里之外。
她知道新的律者出现了，也知道对方正满世界乱窜。她的心里一样没底，不知道那个律者究竟要做什么。
但好在铿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让她在这里安心等待神之键阁建完，展开全球范围的广域崩坏能网络以确定那个律者的位置。
若非铿惑提前有过安排，她现在一定慌得不知所措，大概会急吼吼地坐着浮空战舰在律者出现的各个坐标间来回奔波，被当成猴耍。
好在铿惑把上面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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