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时埃
这是凯文因回忆而愤怒时的样子=-=
这是凯文因回忆而伤感时的样子=-=
这是凯文因伤口而疼痛时的样子=-=
这直接导致铿惑如果想从凯文的表情里读到什么，难度跟看伊利丹的眼色行事一样高。
……
【“凯文，我们来进行交接了。”
“嗯。”
凯文向铿惑伸出手去。
铿惑把东西递给凯文，转身走人——凯文所设想的流程是这样的。
干脆直接，而且他们该讨论的东西在前些日子早已讨论过，此时已经没有需要浪费口舌的余地……】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的。
“慢着——”
韦德适时地叫停，赶在两人说正事之前插在两个人中间：“我先问个事，从此以后虚空万藏既然归卡斯兰娜先生所有，那天命的事务算是谁在掌管？”
凯文的视线在韦德的脸上徘徊片刻，那目光锐利得让韦德产生了本能的不适。
“我会处理好此事，不必担心。”凯文的语气虽然依旧生硬，但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
铿惑顺势收回了手，坐在椅子上捧起茶杯，在一旁帮着腔：“就是就是，凯文是很懂的——人家管理组织的经验有五万多年了，考职业资质能考到银河系组织经理人，这点事人家能考虑不到？”
“我自然不是怀疑卡斯兰娜先生的能力，我只是对于细节部分的交接有些拿不准。”韦德笑了笑，语气自然而温淳，目光顺势从凯文身上转到铿惑那边，“您也知道，我一直负责……这些事情，因此在虚空万藏交接过后，我该干什么？”
凯文顿了顿，同样把目光投向铿惑。
铿惑手捧热茶，完全没想到凯文竟然会看向自己，不觉心中一紧。
难道凯文看穿了？没理由啊，这是一个很正常的问题，而且理论上不归自己管啊……
“过后，我会让虚空万藏把大主教的职务转移给铿惑，它可以从此退出天命的舞台，之后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正眯着眼睛喝热茶的铿惑险些把茶一口喷出来。
“凯文你搞我？！”
——这句话铿惑险些就说出口了。
让虚空万藏假扮奥托是他们计划中重要的一环，用以稳定住那些因奥托的威望而聚拢起来团体。
更何况，有些实验需要极深厚的专业知识，而在此之前也一直是奥托主持的。
如果是虚空万藏，还可以依靠它储存了前文明所有知识的数据库领导研究方向，毕竟奥托的知识绝大部分也都是从它这里获得的。
可这个【大主教】如果退居二线或者直接退休，那些进行到一半的理论实验怎么办？
如果忽然之间奥托宣布退位，而继任者是铿惑……倒也说得过去，但还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骚乱。
如果一个体系没有出问题，就不要贸然改动它。但如果韦德没多问这一句，事后有一天【大主教】突然间传位给铿惑并且从此人间蒸发，那麻烦可就大了。
“凯文，谁给你出的这个主意？”铿惑沉吟片刻，试探着问道。
如果真是有人给凯文出了这个主意，那这人要么是其心可诛，要么是蠢到冒泡。
总结一下就是：要么是忠诚的蠢蛋，要么是聪明的二五仔。
凯文并没有回答铿惑的问题，而是解答了这个问题的本质：“虚空万藏不可能永远假扮奥托，拖得越久，越有可能暴露。”
凯文顿了顿，目光落到了韦德的身上：“与其等被人发现，不如在此之前就让【奥托】逐渐退出历史舞台，而且铿惑也有能力领导天命。我可以让虚空万藏帮助你们继续引领科学领域的研究，不会耽误你们的正事。”
而实际上，铿惑已经把这件事快做完了——【大主教】现在已经被逐步架空，只是一个签字的空壳子，权力已经在暗地里转移到了铿惑这边的人手里。
只不过……凯文不知道。
铿惑叹了口气，在凯文说出这段话之前他就想到了这个可能：“可换句话说，就是我们的科研进度将被你牢牢控制。你允许我们研究出来的，我们可以研究；你不允许我们研究出来的，我们不能，对不对？”
无论凯文有没有这个想法，铿惑都把这句话挑了出来，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有些紧张。
在这一点上，凯文没有丝毫想要回避的想法：“为了对抗崩坏，科学领域的提升速度需要控制。”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还敢把虚空万藏交给你？”铿惑微笑着，茶杯却放在了一旁。
“因为你不在乎。”凯文仿佛没有察觉到屋子里紧张的气氛，轻轻松松地坐下，“你有天宫系统，这是一个可开发性极强的平台，你应该试想过利用它来绕过崩坏对人类文明等级的探测机制，所以你不在乎天命这边的科研成果，对不对？”
铿惑思忖片刻，十分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仿佛不愿承认被凯文看穿了这件事。
“我并非要以此钳制你，而是我更了解虚空万藏中究竟有什么。”凯文将自己的理由娓娓道来，“那里面的部分知识超出了当前时代太多，很可能会导致崩坏的再次升级。”
“你也知道的，有些技术实际上并不复杂，甚至用落后五十年的技术基础都可以做到，但它们本身却是脱胎于新时代设计思路和需求的产物。就像石器时代的人已经具备了制造纸张的基础技术，却没有造出纸一样。”
铿惑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原来如此，不愧是你。那如果有你亲自看着，我也能放心很多。如果是别人，我还真信不过。只有你这样亲身经历过前文明技术变革的人，才能把握好度。”
凯文沉默片刻，听出了铿惑明面上是恭维，暗地里却在怀疑他是否专业：“我会让专业的人来管理研究方向。”
铿惑和韦德的目光十分自然地交接了一瞬，两个人从这个瞬间里读出了少说十几种想法。
——有种两个大号合伙演一个小号的奇怪感觉。
虽然铿惑可以用羽渡尘与韦德进行远程通话，但在熟悉神之键的凯文面前只是班门弄斧。
如果被凯文看出他们俩背着自己当面传声，反而会影响双方的信任。
“原来如此，提这个建议的人考虑到了如何平衡科研与崩坏等级，同时还兼顾了天命的权力集中……怪不得要在这个时候进行交接，真是深谋远虑，是在下考虑不周了。”韦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有预感，我和提出这个建议的先生以后会经常有合作，他叫什么名字？”
铿惑以极其自然的速度把脸和目光同时转向另一侧，忍住了想要吐槽韦德的冲动。
这一段可不在剧本上，完全是韦德自己加的戏。但不得不说，这一句话简直是神来之笔。
凯文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把天命交还给铿惑】与【由世界蛇把控天命科研进度】是别人给的建议，而韦德却以如此笃定的语气说出这个结论来，听起来就像他已经猜到了真相。
可这不是因为韦德猜到了，而是他在诈凯文。
而凯文心中是知道这个真相的，没准就会以为自己在之前一不小心说出了口，或者认为韦德已经猜到了真相。
凯文刚解释完了这么做的理由，韦德也就顺坡下驴装作被说服，并欣然在鱼钩上挂好饵食，垂到了凯文面前。
一句话，不但隐含了【这些建议都是别人提的】这一条可能性，也钩出了提建议的那个人。
到时候，他们可得想办法好好感谢那个提建议的人，并奖励他西伯利亚雪原十日游与同期进行的西伯利亚大仓鼠饲养课程。
铿惑沉默片刻，在心里悄悄打定了主意。
看来【天命八级坑人师】的资质考试立项要尽早安排上日程了。
“为什么不是我？”凯文反问道。
韦德装作微微一怔，随即便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原来是您吗？很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顺口问了一下。”
片刻后，凯文才吐出一句话，却没有提那个人的名字：“她不是先生，而是女性，至于合作机会……确实，你们以后困难会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凯文这句话算是承认了这是来自别人的建议，但可能顾虑到一些事，因此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不过很可惜，【走位失误】这种事并不是指【从河道走出来时没有躲开对手的技能】，而是【从河道走出来】——而放到凯文身上，就是【当他承认这个建议来自别人开始，之后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泄露情报】。
“原来如此，是我先入为主了。”韦德略带歉意地点了点头，“她是世界蛇的科学家？”
凯文早就做好了对方猜出这个建议来自于别人的心理准备，也知道铿惑有可能推断出提出建议者的职业，这些情报说与不说实际上差别不大。
反正对方早晚会知道，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承认。
从负责科研方向的工作上来看，韦德迟早会推断出建议者的职业，因此凯文也不遮遮掩掩，更何况他们以后确实有可能合作：“她主要负责研究与技术复原工作，在专业性上，她值得信赖。”
“哦……女中豪杰。”韦德肃然起敬，没有再多问，让这个话题就此终止。
铿惑手捧着茶杯，眼观鼻，鼻观心，咬紧牙关，让温热的茶水顺着牙缝一点一点流进嘴里，在脑海中不断地把泰勒公式展开再化简。
没办法，如果不用力咬牙，他现在就笑出声来了。
基本上问到这里，就可以把那个提出建议的人锁定在一个极小范围中了。
趁凯文还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铿惑开始把话题往原本的方向上拉。
“凯文，我问一下，你这么急切地讨要虚空万藏，目的是什么？”铿惑翘起了二郎腿，摊了摊手，“你看，东西现在就在这，所以我不是在要挟，我只是好奇。而且为了彼此的信任，我觉得我有必要知道你想从虚空万藏中拿走什么，而且还一定要瞒着我。”
凯文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一个算法，我只需要这一样东西。其它超出这个时代水平的技术，我会封存起来，直到人类不得不需要帮助的时候。”
“什么算法？”铿惑的眼皮一跳，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的重要性似乎超出他的预期。
“我不建议你了解这件事。”凯文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给出了铿惑预料中的回答。
“我能问一下是关于什么方面的算法吗？”铿惑追问，“你知道的，一个新的算法，有时候会带来一个新的技术革命，而这可能影响到崩坏能级的上升。”
在这一点上，凯文反而放松得很：“放心，它绝对不会带来任何技术革命。”
铿惑咬紧不放：“可那个算法到底是关于什么的？”
“……预测。”
这两个字引起了铿惑的警惕，自古以来涉及到预言预测的东西，大概率都是会遭天谴的：“预测什么？”
……
“下一次律者降临的时间点。”
“这东西都能预测的？”铿惑瞪大了眼睛，身体前倾，“你们以前用过？准确性如何？”
凯文并未对铿惑的惊讶感到意外：“我们曾用它预测了第十二律者到终焉律者的降临时间，平均误差不超过7天。”
“哦……”铿惑的眉毛一挑，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把前倾的身体放回了椅背上，认真地思考起凯文的话来。
预测律者的降临？那……不，不可能跟【天缺】有关。
因为他们在前纪元尚未覆灭时就在使用这个预测算法，而羽渡尘的记载中，引发【天缺】的发现是新发现。
见铿惑不说话，凯文还以为铿惑在犹豫：“不要太高看它，它只能预测降临时间，并且不是准确值，也无法计算律者降临的地点……”
铿惑抬起手，表示自己并不是在想这些事。
忽然间，铿惑抬起头，指了指上方，问出了一个离题万里的问题。
“凯文，我们的头顶有什么？”
第八百七十二章 天宫系统的权限
“头顶？”凯文一开始似乎并没有理解铿惑的意思，但在注意到铿惑严肃的神情后，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你是指月亮？”
“不止。”铿惑摇摇头，“月亮只是它们的一员，在它身后，还有无穷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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