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在天命当舰长的日子 第635章

但亚尔薇特并不是迂腐的傻瓜，她在判断了现场局势之后，直接不顾反对向神州政府发起了求援信号。

之前在她们赶到天穹市的时候，神州的对崩坏紧急对策部队便已经赶到现场，市内的机甲暴走状况得到了有效抑制，因为亚尔薇特认为神州是有能力空出手来对她们进行支援的。

前提是她们在得到支援之前还能撑得住。

神城医药似乎已经不打算伪装了，那个名为希奥拉，自称神城医药负责人的女人一脸冷漠地站在战术机甲之后，似乎对她们发出的求援信号根本就不在乎。

【也许神州政府与神城医药有勾结？】这个念头划过亚尔薇特的脑海，但现在的局势让她根本没时间多想。

神城医药的人似乎并不在乎她们的行政大楼，高达三米的大型作战机甲直接冲入建筑内，直接撕裂了【不灭之刃】的阵型。

而且不知从何时开始，【不灭之刃】的队员接连出现了乏力和头晕的症状，崩坏能大量流失，原本在体力上处于弱势的【不灭之刃】更加难以和那些巨大的战术机甲对抗。

即便如此，【不灭之刃】依然是精锐中的精锐。在身体中的崩坏能近乎全部消散以后，她们依旧靠着千锤百炼的身体素质和出色的战术执行力负隅顽抗。

对手是数量数倍于己，力量数倍于己，悍不畏死，不会疲惫，刀枪不入的战术机甲，己方却是乏力头晕，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很多但强得有限，会流血，会疲惫，会恐惧的人类。在这样的绝境之下没有直接溃败，而是在散乱中依旧保持有序的战术执行，这足以说明【不灭之刃】的精悍。

尽管如此，她们也只能退守高层，希望能在高层边缘借助滑翔翼撤退——这是一个失败率达到80%以上的计划，如果放在平常的任务评估里必然会被挑出来骂个狗血淋头。但现在，如果不去争取那连20%都不到的可能性，就会100%全军覆没在这。

那个叫希奥拉的女人很明显不着急，她在用最稳妥的方式，像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将【不灭之刃】逼到死角。

“亚尔薇特，这里是丽塔·洛丝薇瑟，收到请回复。”

“副队长！”突然接通的通讯让亚尔薇特喜出望外，她没有注意自己的表情，下意识地看向希奥拉的方向，却发现对方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被发现了！】

果不其然，希奥拉的眉头皱起，转过身，消失在了战术机甲之间。而那些战术机甲也仿佛得到了命令，突然之间不再保持包围阵型，而是全军压上，要用最猛烈的一波冲击彻底把【不灭之刃】团灭在这里。

机甲的巨大铁拳像攻城锤一样轻而易举地砸烂了柱子和地板，坚固的大楼在此刻精锐给人以一种马上就要塌掉的感觉。

原本就比较分散，依靠着机动性不断与机甲部队周旋的【不灭之刃】瞬间断掉了彼此之间若有若无的联系，似松实紧的阵型瞬间便被击垮。

亚尔薇特的近战武器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因为负重问题丢掉，手上只有挂载了榴弹发射器的步枪。但是榴弹的发射速度并不快，而战术机甲已经围过来了厚厚的一层。

伴随着轰鸣作响的爆炸声，神城医药的大楼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地震。天花板在震动中被震碎，大块大块的落石掉落下来。承重柱出现大条的裂痕，加速了楼体构造的崩溃。

尽管那个神城医药的负责人已经不见踪影，但光是数量上占优的战术机甲就已经让失去了崩坏能的女武神们招架不暇。

“撤退！去四楼撤退点！三队殿后！四队五队用滑翔翼撤退！”亚尔薇特大声地下达着命令。

“亚尔薇特，怎么了？”丽塔急切的声音从通讯中传来。

“副队长……啊——”

亚尔薇特一时不察，腿脚慢了一分，脚下地板的坍塌让她一脚踩空，险些掉下楼去。

而这慢了一分的结果就是她没能及时转移位置，被狂奔而来的战术机甲一拳砸中，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后跌飞出去。

“亚尔薇特？亚尔薇特！”丽塔的呼唤声从通讯器中传来，战斗的声音和亚尔薇特的惨叫地清晰传到了她那边。

“副队长……抱歉……”亚尔薇特重重地砸在自动售货机上，砸出了一个凹进去的大坑，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散了架一样难受，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股骨头在摩擦时发出的吱呀声。

“亚尔薇特，撑住！支援马上就到！”丽塔的声音不断地从通讯器中传来，“别和敌人硬拼！”

听着丽塔的话，亚尔薇特心里浮现的却是歉意。

副队长总是这么温柔，每一个女武神的名字她都能记住，无论对方的存在感有多低，她都能轻易地叫出对方的名字。

年纪明明不比其他人大多少，却总是给人一种她在照顾大家的感觉。所以大家才那么喜欢她，这种喜欢和喜欢幽兰黛尔大人的那种喜欢不一样，而是更加亲切的那种喜欢。

因为幽兰黛尔大人宛若一朵高岭之花，身上总是笼罩着这样那样的光环，耀眼得让人心生敬畏，让人不敢靠近。可丽塔不同，她在平日里负责大主教的护卫工作，给人的感觉总是如沐春风，从不给人高高在上，不可接近的感觉。

也正因为如此，大家才不希望让副队长失望，但是这一次……

【不知道副队长会不会失望啊……】

亚尔薇特的知觉已经有些模糊了，战术机甲沉重的脚步声和同伴的呼喊声掺杂在一起，让她的脑子昏沉沉的。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继续指挥现场的作战了，在敌人的密集冲击之下，【不灭之刃】的队形必然会被冲破，这个时候比之前更需要一个能站出来指挥全局的人。

“临时转移指挥权限……给四队S-221……休米……”

“亚尔薇特！你还好吗！”丽塔的声音不断地从通讯器中响起，“撑住！增援马上就到了！”

“副队长……”亚尔薇特的身体缓缓从自动售货机中滑下，坐在地上，视线在之前挨了那一拳后就有些模糊，“很抱歉……”

她抬起头，盯着那台正在向自己稳步跑来的战术机甲。不知是错觉还是自己现在视线模糊的问题，她好像看到那台战术机甲在原地踏步——它应该是在奔跑的，但它怎么可能跑了这么久都没跑到自己面前？

自己被打飞了有这么远吗？

在身体里的崩坏能消散的状况下，她难以使用女武神装甲上搭载的各种作战模块，因为那是为超出了普通人极限神经反射速度而设计的作战模块。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普通人，顶多是经过长期锻炼的身体比普通人要强健许多，但在战术机甲面前，根本没什么区别。

那一拳应该把她打出了内出血，骨头应该也断了几根……亚尔薇特突然感到一阵不对劲。

身体里的崩坏能明明消散得都差不多了，自己的身体素质有这么好吗？那一拳可是打得结结实实的，自己不应该……碎掉吗？可是在最初的疼痛和咳血过后，却没有进一步的症状了，仿佛刚才咳出的血只是一个错觉。

“没赶上吗……”通讯器中，丽塔的叹息声幽幽传来。

“谁说的！赶上了！”一声大喝从战术机甲的身后传来，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半截捅穿了战术机甲身躯的粗壮长矛。

那杆长矛仿佛捅穿了一张纸一样轻易地洞穿了以吨计重的战术机甲，停在了亚尔薇特的鼻尖前。一颗仿佛宝石般的晶体悬停在长矛的中央，而长矛上黑白黄相间的配色让亚尔薇特觉得有些眼熟。

也许是亚空之矛的矛尖儿停在鼻子前面带给亚尔薇特的震撼太大，亚尔薇特竟然瞬间清醒了过来。战术机甲巨大的身躯仿佛被人从身后踢了一脚一样摇摇晃晃地倒下，轰的一声砸在了自己面前。

亚尔薇特眼前的画面渐渐清晰起来，她模糊的视线看到一个逆着光的人影从战术机甲的残骸上用力拔起了一个像长矛一样的东西，从残骸上一跃而下，向着自己跑来。

恍然间，亚尔薇特还以为救了自己的是幽兰黛尔大人。她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可随即就感觉到了不对。虽然那个人影在亚尔薇特的视线中依旧有些模糊，但她能看出那头长发是白色的。

白色的长发……可幽兰黛尔大人的头发是金色的，末段染了渐变的粉红，怎么都和白色扯不上关系才对……难道是这几天幽兰黛尔大人染了新的发色？

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她耳朵里戴着的耳麦就响起来：“琪亚娜？”

那个人影一把扯起亚尔薇特的领子，把耳麦从她耳朵上摘了下来，大声地回答着：“Yes ! I ! A ! M !”

亚尔薇特晃了晃脑袋，想要让自己的视线恢复清楚，可刚刚救了她的那个人与副队长之间的对话却闯入了她的耳朵。

“我说了就是来得及的！”

那个人影回过头，看了扶着残破的自动售货机站好，喘着粗气的亚尔薇特一眼，似乎是在确认她的状态。

“她在吐血……但是还能站得起来，刚才抢耳机的时候劲儿也挺大，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哎不说了这边情况挺紧张的。”

亚尔薇特靠在自动售货机边，有点懵逼地看着那个在已经被炸穿的楼层间不断跳跃，犹如死神般收割着战术机甲的身影。刚刚有些模糊的形象渐渐与某个不能说的名字联系起来，配合上那头白色的长发，和几乎捅到自己鼻尖的亚空之矛，那个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一道道虚数空间门仿佛舞台聚光灯洒下的光斑一样在各个角落展开，少女的身影伴随着巨大的长矛穿梭在被炮火和枪声充斥的战场上，犹如真正的瓦尔基里一般强大，矫健，致命。

每一次攻击都是贯穿战术机甲的巨大冲击，那些散发着强大崩坏能与致命危险感的亚空长矛犹如舞台上的演出道具，穿插在空间之中片刻不停。

一道道展开的空间门成为了亚空之矛的高速公路，数十道空间门在建筑的各个角落展开，数支亚空之矛仿佛列车般从中飞出，贯穿战术机甲的身躯后没入另一道空间门，余势不减地从另一道空间门飞出，再次射杀另一台战术机甲。

也许亚空之矛只有几支，但这如按了快进键一样的演出效果却让人觉得眼花缭乱，仿佛整个行政大楼内部已经被无孔不入的亚空之矛充满。

“亚尔薇特，琪亚娜说你没事，现在给我报告一下战场的情况。”

恍然中，亚尔薇特低声呢喃着：“可……副队长，那是……那是……”

丽塔在通讯中叹了一口气：“对……她就是我们的增援。”

“第……第二律者？！”

第七百三十九章 渡鸦

“副队长……我们探测到了超聚集的崩坏能反应，很可能是人工产物！”亚尔薇特顾不得琪亚娜，大声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丽塔，“位置很近，就在神城医药实验楼的楼顶……我们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那股能量的能级远超想象，如果爆发出来，整个天穹市就都毁了！还有，神城医药的负责人刚刚离开了，就在我接到你通讯的时候……一切小心，副队长！”

“……明白了。”丽塔的身影倏忽一闪，落在了马路中央，而她的对面则是神城医药的正门。

丽塔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跳。

她身体中的崩坏能因为神城医药散播在空气中的抗崩坏能药剂而消散，尽管琪亚娜及时把她救了出去使她的状态不是那么糟，但抗崩坏能药剂依旧在她的身体里有少许残留。

这也就意味着她的身体依旧在持续向外逸散崩坏能，若是正面与神城医药发生冲突，她很难占得了便宜。

但女武神可是天命的王牌部队，尤其是【不灭之刃】。她们每一个人身上都配备了应对各种状况的药剂，以备不时之需。

从士兵必备的肾上腺素，到止血喷雾，再到抗崩坏能药物，这些东西几乎可以让女武神在近乎所有种类的负伤情况下保持战斗力。

而其中有一种是最危险，也最少有人使用的。

【MSJ-EU02】，别名【崩坏能催化剂】。

这种药剂会极大地刺激女武神的身体，短时间内提高她们的崩坏能适应性，同时向身体中补充大量的崩坏能。这种药剂在漫长的临床试验与后续改进中不断地调整剂量，以免女武神在使用过后蜕变为死士。

饶是如此，这种药剂的死亡率依旧很高，【不灭之刃】的女武神们对于它的态度就像对待光荣弹一样，从不轻易使用，除非认为自己一定会死。

【猎袭装·影铁】作为对碳基生物特化型装甲，搭载的药物数量比寻常型号的女武神装甲更多，【崩坏能催化剂】同样也在此列。虽然现在不是不使用就会死的紧要关头，但丽塔若想在短时间内立刻恢复原本的作战能力，就只能依靠它。

细小的针管在麻醉过的肌肤上刺入带来的麻酥感让丽塔有些紧张，因为即使是她也是第一次使用这种东西。

但随即，之前因为崩坏能消散而带来的乏力感便如春雪般迅速消融。足量的液态崩坏能涌入了丽塔的身体，但同时能在短时间内提高崩坏能适应力的药剂也在生效，迅速将崩坏能流动过的肌体保护起来。

丽塔的心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若是没有了崩坏能，女武神还是女武神吗？

她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

按照琪亚娜的说法，她在虚数空间中穿行时如果带着别人会让行进速度大幅度减慢，而刚才丽塔判断出时间上很可能来不及对【不灭之刃】进行救援，所以才让琪亚娜先走一步，自己随后赶到。

从亚尔薇特那边的通讯来看，琪亚娜应该是赶上了，这也让丽塔松了口气。

但亚尔薇特的后续报告却让丽塔的神情变得愈发凝重。

神城医药竟然在分部中囤积了大量战术机甲，再配合上突然出现的雾态抗崩坏能药剂，神城医药的阴谋显然非一日之功。而亚尔薇特刚才报告中所说的实验楼顶端出现的强烈崩坏能反应，很可能就是神城医药计划的重点。

对方的计划很可能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时间变得愈发珍贵起来。亚尔薇特在之前的通话中表示神城医药的负责人已经离开，如果对方不是去实验楼顶端监控计划行程，那么就只可能是来找自己了。

琪亚娜那边的战斗还在继续，丽塔不想在这个紧要关头给琪亚娜施加压力。为了尽快搞清楚神城医药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也为了提防亚尔薇特所说的负责人，丽塔必须保持最佳的战斗状态。

神城医药的门岗已经撤掉，不知何时换成了沙袋堆成的防御工事。手持自动步枪，身穿动力铠甲的安保人员躲藏在沙袋后面，看来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到来。

“嗒嗒嗒——”

空旷的街道上传来的脚步声让安保人员的心悬了起来，他们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但同样也知道对方的身体状态不佳，这使得他们的信心凭空增加了不少。

他们的身后是不断发生爆炸的神城医药行政楼，那里不断地传来震天响的轰鸣声。但在正门这里，每个人都安静得像是在图书馆里一样。为了能够准确判断声音的来源，他们每个人都默不作声，连呼吸声都被压低。

那个脚步声的主人一直都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可她越是不出现，他们就越是紧张，就越是全神贯注，就越是严阵以待。

他们认真到没有人察觉身后已经有人潜入了。

最先消失的是高处的狙击手，他被一枚飞镖刺穿了喉咙。整枚飞镖精准地切断了喉管并卡在里面，上面浸透的烈性毒素在几秒之内就让他悄无声息地暴毙。

接着消失的是靠近阵型边缘的机枪手，他被一双柔软的手从轻轻捏住了下巴和后脑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脑袋就整个调转了一个方向。

接着消失的是侧翼的交叉火力，再接着是正在设立自动机炮的工程师。当在沙袋后身穿动力铠甲的安保人员发现周围安静得有些诡异时，在空气中传播的神经毒素已经悄无声息地麻痹了他的神经。

他有些惊恐地晃了晃身边的同伴，但同伴却像一条沙袋一样直接滚落在地上。

他是最后一个还活着的人了，并且即将成为最后一个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