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时埃
突然间，铿惑的瞳孔一缩，前方的空中绽放出的一朵如同花瓣般的白色气浪让他的危机感飙升到了极致，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先动了起来。他猛地将车头一转，试图急转向，但雪地摩托本身的惯性太大，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机动规避。就在这个时候，幽兰黛尔如同一只敏捷的松鼠一样从雪地摩托的后座上站了起来，一脚将铿惑踢飞，自己也接着这股反作用力向另一侧闪开。
铿惑只感到侧肋一疼，整个人就不由自主地向着右侧飞去。与此同时，一道盘绕着如同龙卷风般毁灭气息的黑影眨眼间跨过数千米的距离，那股螺旋气劲将雪地摩托瞬间撕成碎片，如同雷鸣般的爆炸发生在咫尺处，铿惑甚至能听到数不尽的细小碎片从自己身边飞过时发出的破空之声。
在那个瞬间，铿惑觉得时间似乎过得很慢，明明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却完整地看到了飞来的那个东西的样貌，它旋转着的枪身上逸散着浓烈到让人无法呼吸的强大能量，镌刻在上面的复杂花纹组成了如同植物般的图案，仅仅是一瞬，就给铿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这一瞬看似很长，但铿惑却来不及做什么像样的防御，他所能做的只有尽量蜷缩身体，从须弥袋中取出一面圆盾挡在自己的身前，防止自己的身体被那些碎片贯穿。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爆炸产生的强大推力险些让铿惑失去平衡，他的身体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被抛飞得更远。雪地摩托的碎片击打在盾牌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但这面由铿惑精心制作的圆盾显然并不仅仅是一个盾牌这么简单，这些碎片没有一枚穿过了盾牌的防御，甚至连爆炸带来的震荡也被减轻了不少。
千米之外，冰山之上，有着一头银白色长发的少女极目远眺，似乎正在检查自己的战果。
“目标确定，第二律者的眷属，数量为二，状态：存活。登记为未记名任务，雪狼小队A级女武神，浮空日珥·时雨绮罗，开始剿灭。”
……
铿惑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把身上的冲击力卸干净，不过这也要感谢柔软的雪层，仿佛天然的避震器一样帮他卸去了不少震荡。
铿惑趁着爆炸的浓烟尚未散去，将自己的盾牌收了回去，惊疑不定地望向攻击飞来的方向：“是时雨绮罗发动的攻击？是以为我们是敌人吗？”
“停火！停火！是友军！友军！”铿惑抱着一丝希望，扯开嗓子嚎了起来。
一股来自大地的颤动让铿惑本能地警觉了起来，他回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却发现被扔过来的那个投掷物在地面炸出了一个大坑，周围的雪层被一扫而空，只留下了一个凹陷的圆形。
而在那圆形的中心，一株与周围画风不符的植物正在抽枝发芽，肥硕而又宽厚的叶片犹如神迹般刹那间生长，数十株犹如花苞般的蕊从中央探出，绽放。
在这个瞬间，铿惑终于明白了何为“怒放”。
“那是……百岁兰？”
可是现在并不是感慨的时候，那株百岁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短短几秒间已经长出长达三米的叶片，而且根据它的生长速度来看，恐怕这还远远不是极限。
“Π?τρο?赐吾獠牙，驱逐渊底魔鬼，将那太阳悬挂于天上。此剑为圣者之躯，此身为上帝之鞭，故吾在此呼唤你的名字，你也要以主之名回应于我。斩断它，Durandal！”
数道光华掠过，犹如光子凝结成的彩带一样将那株百岁兰笼罩其中，几乎一眨眼的功夫，那株茂盛生长的百岁兰便化成了碎片，可即使如此，散落在地面上的叶片依然在违反质量守恒定律地生长着，膨胀着，仿佛永无尽头。
“回来，【黑渊·白花】。”一道带着明显稚嫩感的声音传来，散落在地面上的百岁兰碎片犹如得到了命令一样，划作数团流光，向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在空中凝结成一团，最后化作一柄将近两米的骑士枪，飞回了少女的手中。
幽兰黛尔的身影从雪地中飞出，轻巧地落在了铿惑的身边，她的神情严肃，语气中甚至带上了明显的焦急，这种语气就算在之前被上千名死士包围的时候都未曾出现过：“铿惑！情况有变！这个人不是你能应付得来的——准确地说，是她手中的武器你应付不来。考试暂时中止，我必须加入战斗。听好了，我接下来的话很重要……”
“歼灭，扼杀……挡吾之敌，尽数斩断！”
幽兰黛尔的话还没说完，一道纯黑色的剑气便随着犹如冰雪般冰冷的话语迎面而来，两人不得不再次分开，躲开了那道光是看着就让人胆寒的剑气。
那道剑气长达数米，犹如犁车的镵一样将掠过的地面斩切出深深的沟壑。没有雪花四溅，也没有泥土翻飞，黑芒掠过的地方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空无一物。
铿惑没有放弃与对方交流的可能性，他一边在雪地的阻碍下闪避着对方的攻击，一边大声呼喊：“停手！你是时雨绮罗对吧？！我们是友军！你击中友军了！我们是天命的部队！停手！有话好好说！”
“你如果真被她击中，瞬间就会衰亡！”幽兰黛尔似乎是在给铿惑纠错，现在她没有空闲说一些长语句来解释她所知道的东西，只能给铿惑一些简短的提醒。
铿惑语气一弱，他察觉到了幽兰黛尔语气中的认真：“什么东西啊？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先和她交流一下……”
“没有交流的可能了！”幽兰黛尔一边大声回应着铿惑的呼喊，一边调整着自身的站位，避免与铿惑重叠，“这是我的直觉！如果你想交流，就先保证自身安全！她绝不会停下攻击的！”
“为啥！”铿惑显然并没有明白幽兰黛尔为什么这么肯定。
“直觉！”
“呼……”铿惑调整着自身的呼吸，虽然幽兰黛尔的话有些让他摸不着头脑，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还确实是这样，“先看一下她能不能交流再说！她现在不由分说就发动攻击实在太奇怪了！如果她被崩坏侵蚀了还可以理解，但她很明显不是！”
在他看来，无论是附身雷电芽衣的第三律者也好，身为拟似律者的八重樱也好，这类有着【独特性】的，有着部分【崩坏】特性与【人类】特性共生关系的存在都有着最起码的理智。
只要有理智，能听得懂人话，那就有交流的可能性。
既然有交流的可能性，那就有停战的可能性。正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便是这个道理。
听到铿惑的话，时雨绮罗的眼神中闪过片刻的迷茫，但好像随即便回过了神：“天命？嗯……对，确实是第二律者的眷属……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可以交流的必要了吧？反正汝等崩坏与人类皆为死敌，又有什么可说的？”
幽兰黛尔不退反进，但在接近了时雨绮罗身边一定距离后便不敢再贸然上前，她的身上洋溢着逐渐增强的温暖光辉，即使正面对着敌人，也不忘提醒一下铿惑：“铿惑！我不管你是怎么认定她没有被崩坏侵蚀的，但是要记住，永远不要硬接她的攻击，也千万别被她的任何一点攻击碰到！理由复杂难以解释，你只要记住结论就好！”
铿惑心中记着幽兰黛尔的话，不敢怠慢，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拿回自己的武器。刚才躲避飞掷而来的长枪时实在太过匆忙，除了铿惑一直背在背上的那把长刀，其余两把武器可都绑在幽兰黛尔的雪地摩托上。现在雪地摩托炸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武器还在不在。
对于铿惑来说，一场战斗绝对不会只使用一把武器，这是对于他来说的常识。虽然他的须弥袋里还有很多可以用的武器，但在不知道对方究竟为什么对他们采取敌视态度的当下，该藏一手还是要藏一手。
然而当他一边闪避着来自时雨绮罗的攻击，一边靠近了雪地摩托的残骸时，却突然发出了一声悠远而荡气回肠的惨叫。
那片已经变成了一道沟的雪地摩托残骸处，只剩下一地的摩托车零件和半拉爱酱锤的脑袋，那柄大剑倒是出人意料的完好无损，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雪地中，身旁是一条常常的滑行轨迹，可能是因为当初绑在车上绑得不紧而在铿惑用力拧车头的时候被甩飞了出去的缘故。
看到这一幕，铿惑只觉得浑身气血上涌。
“卧槽！老子的妹妹锤啊！”
第三百九十八章 老子这张嘴顶得上五个师！
时雨绮罗感觉有些奇怪，可是却偏偏说不出问题在哪里。
“这种怪异的感觉是从哪儿来的呢……违和感好强……”时雨绮罗将手中的白色长枪刺入地面，一株与刚才无异的百岁兰瞬间绽放，两片宽厚的叶片骤然伸展，又紧紧收缩，将她保护在中间。
“隶属于天命，是第二律者的眷属，使用的也是崩坏侧生物的能力，外貌也与死士的外貌一致……可是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时雨绮罗知道自己的攻击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准确地说，她的第一击落空之后，她就无法再发动那么强的攻击了。
因为【黑渊·白花】并没有承认她，它所承认的主人只有一个，在大家落入空间风暴后便不知所踪的塞西莉亚大人。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借用者，一个对于【黑渊·白花】来说不过是个临时载具的存在，自己对于它的意义就在于将它完好地送回塞西莉亚大人手上。
可是……
一道刺目的光华从叶瓣外绽放，那朵能够扛得住反坦克火箭炮轰击的百岁兰竟然不能阻止来者分毫。带着冷峻神情的幽兰黛尔从叶瓣的破口出现，犹如一道流光，向着时雨绮罗突刺而来。
太快，太急，时雨绮罗甚至来不及拔出【黑渊】抵挡，只能依靠身体的本能试图闪过这志在必得的一剑。
时雨绮罗的身体如舞蹈般旋转了起来，向侧面倾斜出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仿佛提前排练好了一样，闪开了幽兰黛尔志在必得的突刺。
然而幽兰黛尔绝不会把宝押在一次攻击上，几乎是在时雨绮罗躲开她第一剑的同时，她的身体猛旋，手中长剑划过一道不可思议的弧线，将向着她攒射过来的花柱尽数斩断，向着时雨绮罗的腰腹斩去。这一剑，势在必得，在半空中无处借力的时雨绮罗绝对无法躲开。
可是时雨绮罗还是躲开了这一剑，破碎的百岁兰突然伸出一只花柱，缠住时雨绮罗的腰，时雨绮罗狠狠拉开。
剑刃险之又险地擦着时雨绮罗的腹部划了过去，将那跟花柱从中剖开。幽兰黛尔见一击不中，飞身撤离，但百岁兰外围的叶瓣已经痊愈合拢，将她关在了里面。先前幽兰黛尔是蓄力一剑才破开了叶瓣的防御，此刻仓促之下，根本无法击破叶瓣逃出去。
幽兰黛尔无计可施，但百岁兰却飞快地重新生长了起来，断掉的花柱再次抽芽萌发，短短数秒间便恢复如初。
“谢谢你，【白花】……”时雨绮罗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喉咙了，刚才幽兰黛尔的那一剑给了她濒死的危机感，就在那个时候，【白花】却自动行动了起来，将她拉开。
时雨绮罗不知道【黑渊·白花】是不是真的有自己的意识，但它确实是在危急关头救了自己一名。
“对……身为神之键的【黑渊·白花】是绝对不会判断错误的……”时雨绮罗的目光慢慢坚定了起来，“也许我因为太久的放逐而有些不太清醒，但【黑渊·白花】是绝对不会骗我的！”
“确实是极为强大的眷族，难道是第二律者新创造出来的吗？这就意味着第二律者还活着……塞西莉亚大人依旧还在战斗！这场战争还尚未结束！塞西莉亚大人……等着我，我现在就去找你……”
时雨绮罗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喜，目光中甚至泛起了点点泪光。
“你们……别拦着我！”时雨绮罗的双手握住【黑渊·白花】的枪柄，用力地刺入地面，霎时间，百岁兰的生长迅猛了起来，被包裹在叶瓣中间的幽兰黛尔甚至有些左右支拙，因为突然生长出来的花柱实在太多，她连应付这些花柱都应付不来，谈何斩开那厚厚的叶瓣逃出去？
更何况，她认得从枪柄处散发开的黑色薄雾，那薄雾会压缩她的闪避范围，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尤其致命——那是带来死亡的勾魂之雾，凡是触碰到它的任何东西都会沾染上【衰亡】的属性。
就在此时，数道嗡鸣之声如同千鸟鸣叫，伴随着让人感到胆寒的锐利感，仿佛撕破了天幕般穿透了百岁兰厚厚的叶瓣，将其斩成碎片。
但这些剑气也只尽于此，幽兰黛尔蓄力一剑才突破了叶瓣的防御，铿惑这将力量分散的剑气能够斩开叶瓣已经是极限了。
不过好在和铿惑搭档的人并不是什么菜鸟，而是真正久经沙场的老兵，幽兰黛尔几乎是在叶瓣被斩成碎片的同时就一个闪身冲了出去，与面色有些狰狞的铿惑擦肩而过。
幽兰黛尔尚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身体就先动了起来，她接近极限地一伸手抓住了铿惑衣服的后摆，强行让他失去了平衡，从半空中掉下来，然后用力一甩，把他向着远离时雨绮罗的方向甩飞出去。
“你搞毛啊！”铿惑在半空中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
铿惑原本是打算切开百岁兰进去帮助幽兰黛尔的，甚至连进去之后的各种应对措施都想好了，连【话痨克星】都捏在了手里，可就在他几乎要钻进百岁兰的刹那，幽兰黛尔却神之一手把他捞了出来。
幽兰黛尔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雪地上急速奔驰，向着铿惑的方向靠拢，看来是不打算继续和时雨绮罗交手。
幽兰黛尔很清楚时雨绮罗是什么人，也很清楚她手中拿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正因为对这两者熟悉无比，所以她才会如此束手束脚。
“铿惑，听好了，我把你救出来是有原因的……”幽兰黛尔的语气极为急促，甚至都有些口齿不清的倾向。
铿惑翻着白眼儿：“好好好，你是老大你先说……”
“……【黑渊·白花】，她手里的武器是神之键【黑渊·白花】，刚才里面的黑色雾气会分解掉所有接触到的东西，如果你贸然冲进去，我连给你收尸都做不到！”
“嗯？”铿惑顿时精神了起来，听幽兰黛尔的描述，他觉得这个东西好像似曾相识。
幽兰黛尔一脸紧张地盯着时雨绮罗的方向，她悄悄地把铿惑扶起来，小声交代着：“听好了，我再重复一遍，不要被她的武器打中，也不要硬接她的攻击。【神之键】的强大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那是一种违反物理规则的力量。我们现在应该拉开距离，确保自己不会被她击中，再想办法突破她的防御，给她致命一击。我们的机会很可能只有一次……”
“哦……那哪个是【黑渊·白花】？”铿惑满脸疑惑地指了指从百岁兰中款款走出的时雨绮罗，“她另一把武器是什么？”
幽兰黛尔目光一凛，直到刚才，时雨绮罗都还没有将【黑渊·白花】拆分开，现在却突然将它拆分成两把武器，这让她有些困惑：“【黑渊·白花】是两把武器，也是一把武器……它由两个部分组成，分别是拥有最强【灭杀】之力的魔剑【黑渊】，和拥有最强【创生】之力的圣枪【白花】，它们两者可以分开使用，但当它们合二为一的时候，才是这把神之键真正的形态，神之键【黑渊·白花】。”
“也就是说……”铿惑的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神色，“这个人枪剑双绝？”
“不，时雨绮罗的武器应该是一把剑……我不知道【黑渊·白花】为什么会在她手里，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还活着。”
“我还有个问题，那可是神之键啊，她是S级女武神？”铿惑看向幽兰黛尔的目光诡异了起来，“你也是S级女武神吧？你的神之键呢？快拿出来和她对轰啊！”
“你以为神之键是地里长的吗！”
铿惑似乎死抓在这个问题不放了：“那她一个A级女武神为什么就有？”
“那不是她的武器！神之键会自己选择主人，没有通过它的考验，谁都不能真正地使用它！”
“那么……她念叨着的那个【塞西莉亚】……”铿惑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察觉到了一个问题，但现在还不敢下断言，于是硬生生转移了话头，“那这把神之键现在承认她了？这么没节操的吗？我要是抢下来它会不会也承认我？”
“……你如果做得到的话，大可以试一试。”
“等等，我有个计划……”铿惑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不会是又想挖坑吧？你刚才那个雪崩也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坑吧？！”
“你懂什么！一时挖坑一时爽，一直挖坑一直爽……重点不在这！我没说我要挖坑！你有没有发现她前言不搭后语，好像神志不清？”铿惑不着痕迹地从袖子里夹出五张符箓，“按照你的说法，她只要把黑雾笼罩在自己身边，不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幽兰黛尔一时语塞，她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但对于铿惑的话，她还是有话要说：“不……她的的脑子很清楚，她看穿了我的攻击意图，甚至还极其有针对性地开始布置战场。她的脑子绝对不是不清醒，而是……她的认知方式不对劲！她连什么确认方式都没有用过就断定我们是第二律者的眷属，简直就像我们看到死士的时候断定对方必然是敌人一样肯定……这不正常！”
对于幽兰呆鹅突然间的开窍，铿惑大喜过望：“没错！就像律者一样，崩坏会扭曲这个人的三观，放大律者载体的负面情绪。也就是说，崩坏可以从某种程度上影响一个人的认知能力！和她现在的情况十分符合！相信我，我有办法让她至少先和我们停战！”
“你要怎么做？”幽兰黛尔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先想办法让她跟我们说话，只要她愿意说人话，老子这张嘴顶得上天命五个师！”
……
时雨绮罗缓步向百岁兰外走去，她每踏出一步，黑雾都会将厚厚的雪层消融掉，她的脚底则会生长出一片草地接住她，将她经过的地方改造成适合战斗的土地。
这片雪原的雪层太厚，对于双方来说都不是战斗的理想场地，因为雪层对于行动的阻碍实在太大——但现在不一样了，在【黑渊】与【白花】的双重作用下，这个环境劣势只会对幽兰黛尔和铿惑造成影响。
时雨绮罗并没有急着追击，她知道对方好像是想拖延时间，但她其实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因为她需要时间来观察对方的行动规律，也需要时间恢复一下自己的体力。
操纵【黑渊·白花】对于体力的消耗实在太大，再加上她其实并没有得到它的承认，因此使用合一形态的【黑渊·白花】战斗对她来说其实是很大的负担。
正因如此，她才选择将【黑渊·白花】拆分成两把武器，减轻自己的负担。虽然这样会让她的作战能力降低一些，但她相信神之键的威力绝对可以弥补这个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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