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时埃
“我这么听不明白你说的话呢？这是天命自主研发的技术。”奥托的笑容依然十分亲切，若是旁人见到了必定会相信这个满脸笑容的年轻人说的话，原因无他，他的笑容实在是太诚恳了，“至于你曾经一个不小心丢在了不知道哪里的装备，我深表遗憾，如果你想起来丢在哪了的话，我一定去帮你找找。”
“啧。”铿惑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搭起一个二郎腿，“那好吧，作为一次互惠互利的协商，圣芙蕾雅学园这边还有一个要求。”
“但说无妨。”奥托摊了摊手。
铿惑指了指两人中间那个正播放着琪亚娜和布洛尼亚的画面的光屏，那是在隐藏数据虚拟空间里的监控：“刚才在那个【虚拟历史断片数据空间】里你给琪亚娜的那套第四代试做型装甲【白骑士·月光】，圣芙蕾雅学园也要个七八套，近战特化型装甲【强袭】也要个一千套，还有我们这边最近闹老鼠，有很多侦察特化型【游侠】装甲都被咬坏了，【游侠】也送个八百套的过来吧。最近除此之外，还需要最新型的武器装备，作为A级崩坏爆发地区的责任分部，这里能独当一面的女武神很少，绝大多数都是学生，既然实力和经验方面有不足，那么就需要更好的装备来弥补，我想奥托大主教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磁暴斩】的需求量是一百把，【索尔之锤】不用太多，就稍微来个百八十把就行，还要【提尔的断腕】和【尤弥尔之腕】各来个几十吨，我听说前些天天命本部捣毁了一个逆熵在大西洋小岛上的秘密研究所，缴获了一把还在调试阶段的【雷切】和一把【超电磁手炮】，那个也一起送过来吧，我眼馋很久了……哦对还要那个【日冕重剑】的升级版【日炎大剑】和那个什么【黎明审判】也都运个……”
奥托依然维持着那副笑容可掬的表情：“放你妈的狗屁。”
“你你你你怎么骂人呢你！”铿惑猛地跳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和委屈，“有不满我们可以商量嘛，你怎么突然就骂人啊，骂人能解决问题吗？你这样做有没有身为一名大主教的自觉！怎么以身作则？怎么让属下信服？你你你你你……”
“我要告诉老师！”
“诶？不对，好像我自己就是老师。”
“那你给我回家写三千字的检查！明天送到我办公室！”铿惑指着奥托的鼻子跳着脚喊道。
奥托觉得自己这次特地让圣芙蕾雅学园那边把铿惑作为联系人简直是一个弥天大错，他强行压住心中的怒火：“首先我不是你手底下的学生……算了这不是重点，你要的那些东西整个天命都没有那么多！况且即使你的要求是合理的，我也不可能给你！”
这次轮到铿惑的表情变了，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和困惑，甚至还带着一些怜悯：“天……天命这么穷的吗？”
奥托觉得自己的血压正前所未有的高，不说第四代试做型装甲的珍贵程度只有不超过三套，就是铿惑开口要的两种女武神装甲【强袭】和【游侠】就不可能拿出那么多来，这两种装甲都是特化型装甲，在天命内部是只给A级女武神配备的制式装备，圣芙蕾雅学园的A级女武神有几个？一只手都能数出来！而且他要的那些武器，被【天命武器评阶裁定章程】评定为五星级武器的【磁暴斩】给他个一把他就该感恩戴德了！而且后面他提到的武器一个比一个过分！
【索尔之锤】，【提尔的断腕】和【尤弥尔之腕】是什么？它们还有一个统称叫做【诸神座】，是天命目前最高等级的武器装备！是受限于材料问题不可复制不可量产的珍贵武装！即使是天命内部明面上只有不超过三人的S级女武神，想要获得使用权也需要经过重重的审批，这些武器的存在就相当于一种类似于国际上核弹的威慑力！你听听这个坑货是怎么要的？几十吨？！你当这菜市场搞批发呢？
至于【黎明审判】。
这是米高扬中央设计局的作品！那是天命的死对头【逆熵】的高级军官才能使用的装备！天命到哪给他搞去！
至于不知铿惑从什么渠道知道的本部缴获的【雷切】和【超电磁手炮】更是珍贵的研究材料，是破解逆熵技术的突破口，更不可能给他。
不过【日炎大剑】是圣7308研究所制作出的以珍贵的【魂钢】为原材料的弑神兵装，奥托知道从属于圣芙蕾雅学园的超弩级浮空战列舰休伯利安号的现任舰长，A级女武神无量塔姬子擅使重剑，以她的资格使用这把剑确实还在这种黑幕交易的允许范围之内。
这小子一开始的目的该不会就是【日炎大剑】吧？
奥托有些可笑地看着满脸惋惜之色的坑货，其实日炎大剑倒是可以给圣芙蕾雅学园配备一把……
就在奥托脑海中闪过各种对等的价值计算的时候，铿惑已经不知何时走到奥托的身前，一只手在裤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五元钱纸币。
“我也没什么钱，但是身为天命的一员我不能看天命处于危机中在一边袖手旁观，这是我身上仅剩的所有资金了，拿去买点吃的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守护世界。”铿惑一脸大义凛然地把那张五元钱，上面还印着“同性交友13xxxxxxxxx”的纸币拍在了奥托的手上。
身份显贵如奥托，何时见过这种胡搅蛮缠脑子有坑的人，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张皱皱巴巴的纸币，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钱自己是该揣起来还是扔了？还是该让他拿回去？
奥托第一次觉得当初设定脑波读取装置时规定会将脑波连接者的即时记忆中存在的随身物品也带数据空间这个设定简直是脑残。
奥托深吸一口气，再次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正想开口说话，没想到铿惑竟然抢先一挥手：“没事，你不用还了。”
奥托差点没背过气去，正想再开口，却见铿惑一脸气愤地指着奥托大骂：“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都说了不用还了不用还了，怎么你还想把钱还回来是怎么的？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奥托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此刻竟然词穷了。
“这可是你属下的一份心意，虽然力量是微薄了些，但是积沙成塔集腋成裘的道理你懂不懂！不要小看这五块钱，没准你下次做装甲的时候就差这五块呢！”
“我……”
“你什么你！咱们兄弟之间还谈什么钱！伤感情！这钱你拿着！不用还了！你要是想还我跟你急！”
“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奥托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
“我就不！”铿惑梗着脖子顶了回去
奥托顿时气结：“你是小学生吗！”
“不是！我是老师！”铿惑顶嘴顶得理直气壮，仿佛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情一样。
奥托扶住了自己的额头，他突然感觉到一阵疲惫，此时的他才意识到跟铿惑斗嘴是一件多么没有意义而且无聊的事情。
“你要求的装备是不可能的，但是既然你也说了圣芙蕾雅学园的女武神实力不够，那么就从本部派遣多几个A级小队去圣芙蕾雅学园长驻好了。”奥托调整好心态，慢悠悠地将了铿惑一军。
“放你妈的狗屁。”这次轮到铿惑了。
圣芙蕾雅学园是德莉莎因为与奥托理念不同而设立的培养女武神的机构，目的就是为了培养出与本部完全不一样的女武神，如果本部的女武神长驻圣芙蕾雅学园，必然会在权力和教育模式上面引起分歧和争端，虽然德莉莎是天命明面上不超过三名的S级女武神之一，但圣芙蕾雅学园自身的力量和底蕴实在是太过薄弱，很容易被夺权，那是德莉莎最不愿意看到的。
当然也是铿惑最不愿意看到的。
因为那些曾抛家撇业追逐铿惑的那些千娇百媚，能从圣芙蕾雅学园门口一直排满整个中央广场的女性们，就是这些本部的女武神。
那些女武神曾奉命追杀铿惑整整三年。
“既然如此我就只能深表遗憾了，但是为了表示对极东支部的支持，我可以给你们批【水妖精Ⅰ型】【水妖精Ⅱ型】以及【火妖精Ⅰ型】各十五套，【苗刀·雷妖】和【苗刀·电魂】各二十把，【马尔科夫A型】和【马尔科夫C型】各十套，以及十六吨的配套能量弹匣……”
“不可能！你说的这个数量至少要翻一番！”铿惑没等奥托说完就当即反驳道。
“圣芙蕾雅学园都没你要求的那么多数量的女武神！”
“我们可以再招生！”
奥托感到一阵疲惫袭击了自己的心，他好久都没有跟人这么讨价还价过了，他本以为这次会面会是一次严肃且暗藏交锋的互相探底，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种菜市场砍价一般的小学生吵架。
“手枪类的武器可以每种提高到三十把，太刀类可以提高到各三十把，马尔科夫炮也可以各增加到二十五柄，并且我会给你们送去同等数量的B级女武神制式装甲……”奥托扶着自己的额头，感觉头很疼，此刻的他只想快点结束这次对话，“但是你们又能为此付出什么对等的东西？”
铿惑迟疑了一下：“要不……我在德莉莎面前多说你两句好话？”
“我是她爷爷，我不需要你说什么好话来维持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真的假的？”铿惑的表情大惑不解，“可是你刚才去给琪亚娜传输装甲的时候可是说什么‘这两只小猫死在这里有人可是会哭鼻子的’……”
奥托额头上的青筋很明显地跳了一下：“那又如何。”
铿惑的脸上带着疑惑的神色：“你不是个傲娇吗？”
奥托的额头上爆出了肉眼可见的青筋：“滚！”
没等铿惑反应过来，他就被踢出了这片虚拟空间。
奥托觉得此刻自己的决定无比的明智，再谈下去他怕自己的智商都被铿惑吃掉。
坐在圣芙蕾雅学园园长办公室的铿惑摘下自己的虚拟头盔，啧了一声，抬头看向身前的园长的座位。
“完……诶？学园长人呢？”
“我就在这！”一只手突然从椅子和桌面之间伸了出来，并且狠狠地在桌面上拍了拍，“你眼瞎吗！”
铿惑看着那只小小的短胳膊，默默地站了起来，往前探了探身子才看到了坐在学园长宝座上的德莉莎。
“不好意思，刚才我……”
“你这是在讽刺我的身高吗？！”德莉莎气得几乎要站在椅子上，“你闭嘴！你不说话我都知道你要说什么！”
“哦……”铿惑把虚拟实境连接装置放在了德莉莎的办公桌上，转身想要离开办公室。
“你给我站住！你还没向我汇报呢！”德莉莎顾不得气度，站在了椅子上向铿惑喊道。
“你不是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铿惑惊讶地回头。
“你把会议内容跟我说一下啊！”德莉莎大恼。
“可是你不是说你知道我要说什……”铿惑话还没说完，一本书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半晌过后，铿惑终于把那批申请下来的物资内容和本部对于本次A级崩坏事件的指示说完，德莉莎的气终于稍微消了一点。
“嗯……远远超出了我的预计，你偶尔还是不坑的嘛。”德莉莎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对了，奥托大主教拜托我给他在你面前说几句好话，我就当我说过了，你也当你听了吧。”
“好，还有什么事要汇报吗？”
“没……有，德莉莎学园长你真的不打算把你的办公桌换一下吗？每次向你汇报我都有种我在跟空气说话的感觉，跟鬼屋似的。”
“……滚！”
铿惑没有注意到德莉莎的表情，当然其实即使他想注意也没法从德莉莎的天灵盖上看出什么来：“你该不会是觉得有这么一张大桌子摆在前面特别气派，然后你偷看漫画的时候也可以挡……”
“啪！”
铿惑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正巧碰上了迎面走来的姬子。
姬子仔细端详了一下铿惑脸上长方形的红印子半天，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这次是《论能量的金字塔阶梯与高位能量向低位能量转化势能详解》吧。”
“不，是《教育心理学概论》。”铿惑面无表情地回答。
“诶？那本书看起来薄薄的，竟然有这么重的吗？”姬子的表情惊讶无比，仿佛有什么东西颠覆了她的常识一样。
“两遍。”
“你的功力又精进了呢。”
“一般一般，都是组织的培养。”
第二十四章 坑货当然是从坑里刨出来的
黑暗潮湿的地下通道中，偶尔有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划过，一个背负着巨大器物的黑色的人影行走在湿哒哒的石板地面上，隔着很长的距离才有一盏似乎快要熄灭的灯火指引着她的方向。
但是这个身材娇小的人似乎并不害怕这种寂静的黑暗，反而有些兴奋地唱着歌，一路蹦蹦跳跳地向前走去，连带着她背上的巨大器物也晃荡着发出金属碰撞的哗啦哗啦的响声。
“啦啦啦吼姆吼姆！我们的大英雄，正义的小伙伴……”小女孩的歌声在寂静悠长的回廊中被不断地拉长，给这阴暗的地下平添一份违和的气氛。
“嘛，就是这了吧？”似乎没有尽头的长廊终于走到了终点，一扇巨大厚重的铁门挡在了小女孩面前，上面雕刻着复杂纤细的花纹，岁月在上面留下了非常明显的痕迹，苔藓和锈蚀在门上各占半壁江山。
门上的铭文用古老的密文书写，翻译过来就是：
“圣洁的天使，囚禁于罪孽深重的罪民所铸之所。”
门两边的灯火照亮了来者的面庞，竟然是一个看起来还未成年的小女孩，白色的头发编成一束辫子从左肩垂下，头上还带着黑色的修女帽，身上则是得体的黑色修女服，这套装扮放在教堂中非常常见，但在这阴森恐怖的地下长廊里，似乎与周围格格不入。
“唔……钥匙……钥匙哪去了？”小女孩哭丧着脸，“完了，白走了这么长的路，如果我没拿钥匙岂不是又要重新走一遍。”
“找到了！”小女孩终于从衣服里掏出一枚对于她来说有些大的眼睛形状的徽章，眉眼中有些小得意，“果然本学园长冰雪聪明天纵之才，怎么可能忘带嘛。”
“以阿波卡利斯当代家主的名义命令你，封印着黑暗之物的守望者，连接彼岸与现实的深渊，敞开吧，神之牢！”小女孩把眼睛会长镶嵌在巨门中央的镶槽中，大声喊道。
“……学园长，既然是隐秘行动，就不要喊这么羞耻的口号了吧？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一个有些无奈的女声从修女的耳机中传来。
“呆胶布!萌大奶！这里不可能有第三个人了！”小修女似乎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羞耻感，“这么有感觉的门，不念两句咒语怎么对得起上帝呢？”
“你还知道对得起神啊……你是修女不是魔女啊！念什么鬼咒语啊！修女难道不是应该念祷文的吗！”耳机中的女声似乎早已习惯了修女的脱线，轻车熟路地开始吐槽。
“没关系，反正就算有人发现也不怕！这里又没人打得过我。”
“嘛……S级女武神的底气就是足啊。”女声调侃地说道。
“嘘……别出声，门要打开了。”
嘎吱嘎吱的机关声，巨大机械运转的轰鸣声，因为震动而从通道顶端掉落的细小沙砾落在地上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庞大而古老的钢铁巨门随着一阵颤抖缓缓打开。这扇钢铁铸造的大门竟然厚达数米，随着门的打开，数不清的滚滚音浪猛地从门后汹涌而出，跟门打开前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普通人站在这里必然会被震得头脑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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