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鱼快动
端庄柔美的鹅蛋脸被篝火映得红彤彤的,显得端庄华美,与其说是艺伎,倒不如说是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更为恰当。
岛本佳柰缓缓跪坐到他身边,双手端起白瓷酒盅,往他的杯子里倒酒。
“老爷,请。”她恭敬且温柔地说道。
声音轻柔,带着丝丝的媚意,就像敲打在青石板路上的秋雨般令人骨头都酥软掉了。
多崎司端起酒杯,一口喝掉。
戏台上响起一声敲钟声,被池水环绕的黑暗场地再次亮起红通通的火焰。那景色真是无比的庄严壮观,原本幽暗的池水再次与灯光交相辉映,现场感官幽玄妖艳,恍若身处妖怪横行的平安京当中。
岛本佳柰夹起一小片鲍鱼,用手接着递到他的嘴边:“芝麻鲍鱼,请老爷品尝。”
多崎司没有吃下,而是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她:“吃饭前不是应该先说‘我开动了’吗?”
“呀,”岛本佳柰小嘴微张,随后很快就把诧异掩饰起来,柔柔地问:“老爷您为何这么问?”
“我是中国来的客人,有些好奇。”
“原来是中国来的贵客~”岛本佳柰把筷子放下,双手合十轻轻地笑着,用蹩脚的中文说道:“你好,欢迎来到京都。”
多崎司深情地望着她的脸:“小姐这身衣服真好看,我不打算回去了。”
“老爷说笑了。”岛本佳柰害羞地别过脸,脸颊上略微浮现的红晕,“说起‘我开动了’这句话,这其中有两个含义,一个对料理人辛苦准备的感谢,另一个感恩的对象就是食物了。”
“为什么要感恩食物?”多崎司就像真的是个外地游客那样追问,“难不成食物也有思想的?”
“谢谢你以己命续我命。”岛本佳柰弯腰给他续上一杯酒,又夹起鲍鱼递到他的嘴边,“在日本的文化里,食物上可是寄居着神明的哦。就连最常吃的米饭,一粒米上就藏着88位神明呢。”
多崎司一口吃下鲍鱼,口感软嫩Q弹。
“小姐也美丽得像个神明呢。”他说道。
“老爷过奖了,”岛本佳柰微微笑着,用手帕细心地擦去他嘴角的油渍,“不过神明的事可不能乱说哟。在日本啊,大家认为万物皆有灵,要时刻怀着一颗敬畏的心才可以。”
“万物皆有灵?”
“对的呢。”
“比如说?”
“你看那边,”岛本佳柰纤细的手指抬起,指向水池边的灯笼,“那个小小的灯笼,说不定就是个灯笼怪哟。”
“好可怕……”多崎司顺势露出慌张的神色,想要往她的怀里靠。
岛本佳柰熟练地弯腰,不露痕迹地躲过去,夹起一块生鱼片递给他:“老爷,请品尝来自北海道的蓝鳍金枪鱼刺身。”
多崎司一脸郁闷地嚼着,食之无味。
“不光是那边的灯笼,这屋子里伸手可触的笤帚、盆钵、屏风乃至灯台,都会在历经百年后吸收天地灵气也成‘付丧神’,等到夜间无人时,它们就会恶作剧地游荡起来,倘若老爷不小心遇到的话,切记要悄悄地屏住呼吸等它们散去。”
“我知道这个!”多崎司大声说道。
岛本佳柰愣了下:“欸?”
趁她不注意,多崎司双手瞬间搂着她的腰,把她拥入怀中。
“呀,”岛本佳柰双手轻推他的胸口,脸上飞起一片红霞:“老爷您干什么?”
“那就叫百鬼夜行对不。”多崎司低下头,闻着她脖颈里散发出来香味,“其实我也是一只鬼哦,被我骗到了吧?”
这飘散着温馨香味,闻久了会产生错觉,以为自己来到了仙境,他情不自禁地搂紧怀中的女子,嘴唇轻轻吻在她雪白的脖颈上。
“老爷不可以这样,头发要弄乱了……”
话还没说完,岛本佳柰的嘴唇就被他热烈地吻住。
长长的接吻之后,多崎司放开怀中的艺伎,仔细打量。灯笼的火光摇曳在身边的屏风上,使人感到她那艳丽的和服和盘起的发髻都在隐约反射出柔光。
“真是别有风韵。”他赞叹道。
“别胡说……”岛本佳柰的脸颊更红了,她用力推着多崎司的胸膛,让两人分开一点距离,才微微喘着气说:“老爷,还请您先放开我。”
“小姐主要的工作是什么?”
“陪客人喝酒以及聊天,偶尔弹弹琴。”
“喂我喝酒可好?”
“老爷稍等。”
岛本佳柰挣扎着坐起来,端起酒盅准备倒酒。
“不是这样喂哦~”多崎司抓着她的手腕,轻佻地说道:“请小姐喝下去,再喂给我。”
“……”岛本佳柰通红着脸,泪眼汪汪:“老爷,这样不卫生。”
“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
岛本佳柰咬着下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她越是这样柔弱,多崎司就越喜欢,就越想欺负她。
他重新把她拉到怀里紧紧搂着:“小姐是哪里人?听口音似乎是关东人哦。”
“东京人。”
岛本佳柰白皙的手指按住他的嘴唇,不让他乱亲。
“东京呀,那可是个好地方。”
“老爷去过?”
“不瞒小姐,在东京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位图书馆管理员。我对她一见钟情,双方还发生了非常浪漫的事哦。”
岛本佳柰微微喘气:“什么事?”
“小姐想体验一下?”
“老爷,别欺负我……”
“不欺负你也行,但请小姐先喂我酒再说。”
“……”岛本佳柰趴在他的怀里,别过脸拿起桌面的酒盅,轻轻抿了一小口。
把清酒含在嘴里大概一分钟,她回过头看向多崎司,雾气氤氲的瞳孔里带着要进入到他心里倾吐衷肠的情意。
灯光照射出来的模糊光影中,她柔美的脸蛋逐渐靠近。
酒香醇厚,但不及美人芬芳。
多崎司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触到她背后的和服腰带上。
要想使穿和服的女人就范,必须先解掉和服的腰带。他的手摸索了一会,美人和服背后那坚固的鼓结纹丝不动。
“唔,老爷……”岛本佳柰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天色已经很晚了,我要先回家……”
说着,她想要起身离开。
但是腰被他搂得很紧,身体无法动弹,她把头别向一边,紧闭着嘴无声抗议。
“小姐,和我一起离开吧。”
多崎司喘着气,脚上一使劲,把屏风的拉门踢上,隔绝掉来自戏台上的目光。
岛本佳柰脸上害羞腼腆的神色越发浓重,连白皙的长脖颈都浸染红了。
“老爷……”她无助地摇摇头。
多崎司仍然不松手。
一只手还在努力解开和服的腰带,另一只手正悄悄潜入和服裙裾下面。
坚固的鼓结着实难解,多崎司被弄得有些急,干脆就用乱解一气。转眼间腰带扣被解开,腰带发出轻微的响声,原本坚不可摧的腰带仿佛是自动松开似的,迅速向两边弹开,似乎在预示着一场复杂得不可收拾的关系开端。
岛本佳柰仿佛刚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慌忙摇头说:“不行啊,在这种时候不行,神明大人在看着的,老爷您可千万不能这样,放过我吧……”
多崎司板着脸,盯着眼前想要逃脱的女子,最后通谍似地命令道:“别说了,请你转过身去。”
“老爷……”
带着颤音哀喊出最后一句,岛本佳柰手脚并用地在狭窄空间里挪腾一圈。
戏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演的是一个旅行的僧人在山野猎户家夜宿,遇见变幻成美人的鬼怪的故事。
许久过后,屏风门拉开一点点,微凉的晚风吹进来。
岛本佳柰端正跪坐,垂着眼帘细心地整理散乱的发髻,拉直领口。
在这寒意加深的秋夜里,艺伎小姐那握着衣角的细笋般洁白的指尖,奇迹般地将和服整理如初,发型也收拾得一点不乱,堪称一场美学表演。
多崎司伸手勾住她的腰,又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过来,陪老爷喝酒。”
“老爷……”
岛本佳柰浑身瘫软地靠着他,身上的香味经过热量的催发变得更加的浓郁,是那种成熟的女性独有的馥郁体香。
两人依偎着喝酒吃菜,观看戏台上的演出。
灯笼的火光照亮池水,一切都倒映在池水中,宛如一幅优美的画面。凝视着舞台,恍恍惚惚觉得戴着可怕面具的妖怪就要变成真的那样。
“真好呀~”岛本佳柰望着灯光摇曳的水面,喃喃自语道:“这个幽玄的舞台上,真适合上演能够沁人人心,挖掘情感的剧目。”
“被池水隔开的戏台,”多崎司把目光投向戏台后面黑黝黝的东山山峦,“看着看着,就会有种远离人间的玄妙感。”
“说不定那些妖怪是真的呢。”岛本佳柰痴痴地一笑。
“可别乱说,万一真被戏台上的妖气所迷惑,被拽往遥远的古代的时空中去怎么办?”
“就我们两个人去那也不错呀。”岛本佳柰靠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强健的心跳,“无论去到哪都好,记得带上我。”
多崎司笑着吻了下她的额头:“一定不会落下。”
“来,吃块海胆,补补身。”岛本佳柰用勺子挖起一整块海胆刺身。
晚上十点,戏台上的照明关掉,篝火也熄灭,四周变得一片漆黑。
寂静的气氛和原先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这会静悄悄的无声无息,后边的被暗夜笼罩着。
从祗园出来,两人直接打车找了一家高层酒店。
在柜台开了房间后,拿到钥匙,上到位于十八层的房间,进门处有半间大的脱鞋玄关,在往里走就是宽大的西式客房。
“终于只剩我们两个人……”
从逛街到祗园角,再到乘坐出租车来到这儿,总有旁人在,看戏时的小动作也只能压抑着声音,现在终于可以两人独处了,岛本佳柰的心总算踏实下来,有种得到解放的畅快感。
“我有点醉了……”她不由自主地靠着多崎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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