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芳秀
“啊……今天大概要出去吃。”
他推开母亲凑过来的八卦脸，无奈说道：“对，今天和她一起出去，从上午到傍晚都是在一起的，傍晚我还要送她回去。”
佳乃妈妈欣慰而开怀，老怀安慰之下大手一挥：“那今晚回来再做给你们吃，爸爸没意见吧？”
在看报纸的大介先生没意见。
从昨天晚上儿子回来他就一直保持沉默，试图用沉默来保留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严，这时候不经意地瞧了一眼女儿，发现桐乃表情一下子变得相当难看。
他皱皱眉。
桐乃不高兴的原因很简单。
只在放假时候回家的京介，在今天和霞之丘诗羽出去玩，她自然不会高兴。
桐乃，太依恋她哥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唉，只能希望京介能够好好处理一下。
电视机里还在放着节目，因为过节而充满笑声，可是桐乃却变得心不在焉起来。
匆匆吃完饭她忽然穿上鞋，露出抱歉的微笑：“妈妈，不好意思，今天有特摄，所以我得走了。”
这是一个很普通也很烂的借口，但非常有用。
她要借口出去，然后趁京介出门的时候悄悄跟着，或者正大光明地跟着。
她是他妹妹诶！
走在一起怎么了？
不让睡在一起，难道走在一起也不行？
她当然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是在破坏哥哥的恋爱，这很不道德，非常过分，良心无时无刻不在谴责她。
但是……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在驱使着她，似乎被卷进风暴中了一般，看着自己变坏却无能为力。
心灵不能驾驭身体，所以身体会有一种叛徒的快感！
不过今天她这个万能的借口就没用了，妈妈阴森森地盯着她：“你再说一遍你要去干什么？你昨天晚上才说是假期……”
“是真的啊！”
“把你领导的电话给我，我来问问。”
在妈妈较真之后，桐乃立马偃旗息鼓，乖乖地待在家里，不得不换好衣服和妈妈一起出门，逛街购物，顺便被周围邻居的太太各种夸赞。
有什么意思啊……
…………
中午和霞之丘吃饭的餐厅就在麦当劳附近。
日光很强，用海子的话说，这就像一种万物生长的鞭子和血——而进入五月，就越来越盛，这个天气就越来越热了，这个时节的年青人已经开始换上短衫短裤，看上去活泼而热情。
像极了一副喧嚣的浮世绘。
而高坂京介和霞之丘诗羽在街上散步，他们的身影显得很淡，仿佛只是无关紧要的闲笔。
“真是奇怪。”
“什么？”
“我本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你妹妹会跟着一起来的，她没来吗？还是在哪里跟踪着？”
京介微微怔住，有些恼意：“我总觉得你对我妹妹有某种偏见，桐乃性格不好只是因为她在青春期而已，她本质上还是不错的。”
霞之丘指了指自己：“我也是青春期。”
“你好意思吗？”
一推开餐厅的门，热气就扑面而来，全都是热气腾腾的食物，坐在座位上，霞之丘被火锅的水蒸气笼罩住脸，给人一种模糊。
女孩子在那一瞬间，微微侧着脸，那侧脸很美丽，让他想起了大雨之后，短短一刹那间飞起的彩虹。
“要不要来点麻花？”
“我随便，都吃得下。”
霞之丘诗羽低着头点菜，随口说着学校的事情：“那个，嗯……学生会昨天来找我，问我要不要在下一周进行一次准备充分的广播？”
“什么意思？”
少女睫毛微微颤抖：“上次我们不是在广播室吵起来了吗，他们觉得很有意思。”
虽然是非常冷门的文学部，但总有人惦记着。
高坂京介惊奇地发现自己就像单位里的少妇，歇个产假都还被男同事们惦记着一样。
“你觉得呢？”
霞之丘诗羽没说话，她昨天当然是一口回绝，因为高坂京介的病还没有完全好，不能太累。
“你拒绝了？”
“嗯。”
虽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邀功的事情，但说一说总无妨的，京介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心情混合着食欲变得非常好，压低声音凑近她。
“我也觉得和你吵架很有意思。”
“……”
“我想天天和你吵架。”
——“天天”这个词用得相当妙。
…………
吃了饭后，逛了一下午，临回去之前他们去了医院。
“有没有遵守我上周的医嘱？”
在值班室值班的女医生对着京介招手：“没有的话，今天要打针。”
少年猛然摇头，然后又快速点头：“我有我有。”
“乖乖趴着！”
医生让他趴着，高坂京介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他连死都不怕，现在居然害怕打针……
“放松，这次不会疼了。”
“我信了。”
女医生看向霞之丘诗羽：“你来把他裤子脱下来。”
少女兴致勃勃地动手了，她对他的屁股不感兴趣，绕到前面来，开始欣赏他那羞愤欲死和紧张咬牙的表情，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其实并不像他变现得那么疏离和漠然，他是个正常人。
惨叫声之后半个小时，少年少女相伴走出医院，女孩儿心情好得几乎飞起来，提议道：“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高坂京介垂着脑袋：“我刚才那样是不是很丢脸？”
“嘿嘿……”
霞之丘诗羽罕见地直接笑出声，想要憋住又没办法，笑了一阵：“我倒是，很少见你出丑。至少今年我从没见过你出丑。”
听着这发自内心的欢愉笑声，京介想要生气也没办法，只好无奈说道：“我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嗯，你的人生当中肯定有比这更出丑，更愚蠢的经历。”
他点点头。
“那……是什么？”
她兴奋地转过头看着他，像一个第一次知道爱情的小女孩儿。
京介笑着摇头。
更出丑的发生在小时候，而更愚蠢的事情则是将你的心碎成一片一片——这又怎么能说得出来？
“呐，霞之丘。”
“嗯？”
电车从两人面前掠过。
“大学，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
——————
我的心情想摸鱼，但是身体又在诚实的码字。
这就会产生一种背叛的快感。
这快感太强所以……
卫生纸没了，所以麻烦给我点票来擦拭干净！
第二十二章 空虚没有了，河仍在流
“怎么了妈妈，听口气心情不错啊，是不是走路的时候又不小心撞到电线杆了？”
“啊啦，京介，我脑袋没撞着。”
五月末的一天，他在和佳乃妈妈通话。
半个月前霞之丘就已经搬回去了，离开了这里。
一来是因为他病痊愈不再需要别人照顾，二来是因为他怕自己忍不住……
讲道理。
那么要性格有性格，要气质有气质，要外表有外表的美少女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相隔不超过二十厘米，谁忍得住？
也就高坂京介心灵强大，再加上是生病状态，所以到今天都还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也就这个地步。
要是再同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忍住。
或者说……
他不知道霞之丘诗羽会不会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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