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芳秀
这声音被午休放课铃声截住,没有了下文。
虽然没听到下半句话,但是高坂京介觉得她的声音很温柔,心里也暖暖的。
文学部的正副部长依旧在日常秀恩爱。
可惜这情况在中午广播节目里面就变了……
…………
不出意料的,霞之丘诗羽看似淡定地应付了几句话之后,思维就开始在一条奇怪的路上疯狂裸奔。
女主持人是高三的一个学姐,她抛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日本社会的男女平等现象。
尤其是在工作职位等方面的平等。
本来这种话题一般都是用套话敷衍过去就好了,但可惜文学部的两位看都没看那预备好的演讲稿,开始了即兴发挥。
“要说工作职位方面吗,我觉得我个人很有发言权呢。”
“哦哦,高坂学弟是经常兼职工作吗?”
“嘛,算是吧,从心理角度而言,女性善妒,容易产生报复心理,而这两点往往是导致工作不和睦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她们缺乏理性,往往会因为小事就对一个人恨得刻骨铭心,就跟她们崇尚的爱情一样。”
“所以……”
“所以工作职位女性一般是任副职,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主播的学姐刚想评论一下这个观点,没想到话没出口就被人冷冷打断。
“异议!我不同意这个观点!”
霞之丘诗羽终于忍不住反驳:“生理不能决定心理,一个人的胸襟不是取决于性别,事实上我觉得女性往往比男性更宽容,更容易原谅别人,你刚才那样说不公平。”
这话说的顺畅,一下子就把紧张的情绪全部倾泻了出去,她的眼神越来越凌厉,在这个时候霞之丘是不会留情的。
高坂京介更不会留情,他的语气也变得冷冷的:“那只是你不自觉地在脑海里美化自身群体的形象而已,你要知道刑侦剧当中女人杀人的动机基本都是出于嫉妒和报复心理。”
“那是电视剧!”
“电视剧也来源于现实,OK?”
“那么我要问,男人是不是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比例更少?凭什么?”
他的表情慢慢恢复了正常:“不用凭什么,你看,现在的你就已经在痛恨我了,就已经在心里谋划着怎么报复我,对吧?”
“混蛋!”
诗羽酱拍案而起,浑然忘了这是在直播,大怒道:“真是讨厌的说法,你这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
“女权主义偏执狂有什么资格说我?”
两个人互相怒视着,对彼此爱憎的情绪就像猫的眼睛那样,一天当中能变化好几次。
主持广播的学姐抹了抹汗,除了干笑之外,再也发不出其他的声音。
少女缓缓收敛了怒容,以报复性的语言作为此次广播的最后注解,回响在校园四处:“明天的便当我会给你做你最不喜欢吃的菜,这是惩罚,这就是你说的报复心。”
这是狗粮。
文学部的僵尸们一脸卧槽,没想到吃个午饭还是会被正副部长糊一脸,还要不要让人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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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们还对上一卷末尾期待什么。
真想让我被封书吗?
rua!
第五章 请帅气地享受这种痛苦
鲁迅……不,是马克吐温曾经有过这样一段话,他说:“文明姑娘的一大部分是她的服饰——事情原应如此,某些文明礼貌的妇女如果没有服饰就会失去一半的魅力,有些会失去全部的魅力。”
“一个最大限度地打扮起来的现代文明的姑娘,是以精致、优美的艺术和金钱造就的奇迹。”
嗯,这个观点一样适合用在不怎么讲究时装潮流的霞之丘诗羽身上。
她的外形很好,脸蛋且不说,光是恰到好处的身材就把同龄的女孩子甩下一大片,尤其是那双裹着黑色裤袜的腿……
一定要形容的话,大概她就是暗夜精灵,尽显妩媚,当美丽的双腿套上黑色的裤袜,又立刻平添几分妖娆,几分迷离,几分灵性。
就高坂京介的赞美形容与豁然惊叹而言,能将黑色长腿袜在白天里穿的出彩的女子,他认识的人里面大概也就只有这样的一个了。
(真想在那双腿上弹奏一曲以forlovers为后缀的爵士调,就算没有萨克斯那种似情人粘腻缠绵的氤氲音色,也有高低音变化剧烈的快速即兴和歇斯底里。)
此刻的少女没有穿袜子。
在她卧室里面,粉色的床单蜷曲着一双很好看的裸足,白璧无瑕,饱满晶莹,润滑细腻,随着她看书时候的心情,一起一伏打着节拍。
她在看小说,那是一本今年宝岛社评选出来的魁首——《凉宫春日的忧郁》。
从今年开始,每年都会根据读者票选,选出“年度作品”及“年度男角色·女角色”的排名,而这个排名与电击文库的大赏不一样,05年是评04年的小说,每年如此。
对,就是那很有名的“这本轻小说真厉害”大赏,今年评选出来的第一名就是谷川流的凉宫春日,她在看里面的文字,不是太明白这样怪异的书为什么会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她正皱眉,忽然来了电话。
来电的这个人,霞之丘诗羽下意识地瞅了一眼时间,立马排除是高坂京介的可能。
“喂?”
“是我。”
对面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是她在网络上认识的一个朋友。
类似黑猫与桐乃的相处模式,她和这个人相处也基本是在互相嘲讽和互相伤害,当然基本上每次都是她嬴。
老实说,在孤独的时候听听对方那气急败坏的声音,也是霞之丘诗羽的一个爱好。
那女孩子心地善良的,昨晚还在帮她出谋划策来着,只是今天晚上,对方的声音比平时低哑许多,表示她的心情非常不好。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好的那个。”
“好的就是,你拜托我画的那几个人设图,现在差不多完成了。”
诗羽缓缓舒了一口气,电击文库那边给她找的那个画师,画风很不讨喜,所以少女很干脆地拒绝,跟编辑说自己会找一个。
这么久过去总算有了结果,她语气轻快不少,如释重负地哈呼,接着不情不愿地问:“那么坏消息是什么呢?”
能让那家伙心情坏到找自己倾述的地步,想必是相当不好的事情。
“坏消失就是……我失恋了。”
尽梨了……
霞之丘说不话来:“……”
昨天晚上这人在电话里怎么说的来着?
立flag也要讲基本法的吧?
对面几乎带着哭腔:“你、你就不安慰安慰我几句吗?”
黑长直的女孩儿罕见地有些窘迫:“那个、那个什么,我也……不太会安慰人。”
“随便一句都好,要不然我现在就把这几张画撕了。”
霞之丘诗羽此刻有点想向高坂求救,怎么才能把安慰的话说得漂亮,可惜看看电脑,那厮居然不在线,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
“那……请振作起来,明天还要上学呢,好好学习呢,天天向上呢!”
“……”
“……”
对方沉默了好久,那低沉的声音终于变得暴躁起来:“你为什么不说几句好听的?就像‘你这么可爱不愁找不到男人’,或者‘我明天就过来探望你’之类的……”
“第一,你并没有多可爱,第二,我明天要上学。”
“……我错了,我不该对你抱有期望。”
霞之丘诗羽觉得有些惭愧:“……真地抱歉,周末我就来探望你,刚好那时候你可以把人设图完成了吧。”
“没那个心情……”
诗羽的口气又变得冷淡:“如果我去的时候还没弄好我就把你的漂亮金毛给剪下来。”
“啊!!!”
电话那头尖叫起来:“霞之丘我恨你!”
“嗯哼,我爱你,英梨梨。”
她微笑着挂断电话,笑容收敛,缓缓叹气。
她在为朋友的遭遇而叹气。
霞之丘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也认为英梨梨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但是很好的女孩子并不代表就一定能拥有爱情。
那个金发的双马尾本子画师现在正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困境当中?
她不得而知,唯一清楚的就是现在她的朋友正在遭受苦难,而人在承受痛楚时,其实并不能觉察到非常痛苦,反而是之后那延绵的折磨,最能撕心裂肺。
她在书本的扉页上用笔写下了这样的话:“那痛苦就好像铁轨上两条交错的火车,它们靠得很近但又互不接触,比与前男友擦肩而过更痛苦的是,它们交错而过的时间很长……”
霞之丘在入睡之前给英梨梨发过去一条信息:“欧根说,上天让我们习惯各种事物,就是用它来代替幸福。”
这大概是字面上最大的安慰了。
然后慢慢沉入梦里,在梦里她好像看到了爱琴海。
在地图上的小小蓝色,海一点都不威严,温和而柔媚,在海边的阳光下慢慢变成了云霭,立即凉意爽然。
然后云儿化为雨水,慢慢把溪谷润为沼泽,晨风一吹就让她惊醒,滑腻的难受让霞之丘诗羽蹙着好看的眉,闻闻空气里的气味,羞恼地推开窗户。
夜晚已经结束,温和的阳光正像流水一样,哗啦啦漫于天空,晨风忽然飘飘然扶摇直上,变得高远而明亮。
她心里惦记着打开手机,发现英梨梨果然回信,只是那信的内容和失恋没什么关系。
“听我说,高坂那样的男人市面上已经很少了(如果他真是你说的那样),改一改你那矫情得要死的性格,别放跑了再来哭。”
霞之丘扔掉手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手指头托着雪腻的下巴,优雅地自言自语:“你这个死傲娇还有脸说我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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