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东京的我只想咸鱼 第360章

作者:我不喜欢偷懒

“在学校其实我也挺想你的。”

“櫂君要是想花火,可以随时在line上和花火聊天。”

就站在门前的石板上,不知是何种情绪在引导自己,上杉櫂总不想让她离得太远。

爱恋是中什么感觉,真的只有在她身上才能体会到。

每每见到她美丽的身影驻足在前方,虚化了她身后的背影,旋即,她精致的脸庞也似乎在眼前有了足以让整个世界为之沉溺的可爱。

裙摆、圆皮鞋、圆帽、钻戒...也都因为她的存在而闪烁出称之为美妙的光彩。

“想不想周末出去玩一转,马上就要到七月了。”上杉櫂不知道怎么能想她对自己一样对她好,只能试着邀请她出去玩一玩。

“好呀。”

“还没说会去会哪里玩呢。”上杉櫂带着她向街道上走。

“公园、动物园、海边、乡村、山林,都可以。”

上杉櫂在她缤紫色的眼眸、笑着的脸庞里认出了潜台词。

“去看看花怎么样?我在网上看见栃木县的紫藤花在今年开了第二次。”

“嗯。”

“那就这么约好了。”上杉櫂向她伸出小拇指。

花丸花火看了看他,也伸出小拇指勾上去,两个人左右手相互拉紧,拇指印在一块。

站在电车站台前,上杉櫂放下了挥动的手,注视花火所坐的电车离开。

随着车厢的远去,迎面刮来了尾风,呜殃呜殃的轨道声仍徘徊耳畔,逐渐飞到远方,身边是低头看手机等下一辆列车的人们。

能在这么多人中,从小相遇,真的是幸运。

上杉櫂从城市远处收回了目光,走出车站。

进了东大校区,走了七八分钟能看见大片银杏,很多穿蓝色衣服的清洁工戴着帽子在清扫校园,刚走到安田讲堂附近,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奥野教授。”

上杉櫂走上去,在阳光闪耀的银杏树下打了声招呼。

奥野教授似乎是刚来学校,提着公文包,听到有人喊他,也就回过身去。

“原来是櫂啊。”

“嗯,早上好,教授。”上杉櫂昨晚上通过邮件知道奥野教授是在前天回来了。

“你早上有课没有?”

“没有。”

奥野教授毫不意外的表情。

“永井贤的黑格尔精神学你不打算去学学?”

“永井教授的课很好,但我没有打算学的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是:虽然课很值得学,但是我因为懒,懒得去学。

“任性。”奥野教授摇了摇头。

上杉櫂不去选修这门课的原因,是他想泡在图书馆看小说,偶尔再补一补课堂上的笔记。

奥野教授又抬起头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故意挺了挺身板,用拖长的音调说:

“櫂啊,七月近在眼前了。”

上杉櫂立即反应过来,这块到期末了,命脉就在奥野教授手里,“教授,再给个机会。”

“这个嘛...嗯......我出差的时候,匆匆喝到一种用浓缩咖啡、牛奶、可可粉调配的意式咖啡,挺对胃口,但我不清楚叫什么名字。”

“浓缩奶卡,我知道,冷门了一些,但我会。”

可恶的权利,但谁让期末挂不挂科,全由教授说了算。

“会就好,”奥野教授又微微笑道,“期末考试会给你们出一些有趣的题目。”

“是什么?”

“我记得你第二外语选修的是中文吧?”

“对。”

“那就最后一题唱一首中文歌就好,默写歌词还有加分。”

这算不算提前泄题?

但大学期末考,唱首歌会不会过于简单了一些?

“教授这......”

“嫌简单了?这可不简单,你知道你那些同学的水平?连我听了都嫌弃,一个个说着什么五月病,全跑去玩了。多留点心,和几个中国留学生多说说话也不会把‘腿酸’解答成‘脚臭’,把‘走路腿很酸’翻译成,‘脚臭在路上’。”

“酸”这个字,在日文里只有表示味道的时候才会使用。

上杉櫂甚至能想象中文教授在批阅卷子时被气笑的样子。

他估计这学生不知道中文“走路”是什么意思,随便翻译一下补在了后面。

“最近有写小论文吗?”

“有。”

“你那么贪玩,再写一篇让我看看水平。”

“教授,论文这种事情不能这么草率。”

奥野教授勉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3000字随便写写就有了,立意不限,引用好文献,再给我看。”

事无论是小学中学大学的老师,都喜欢给学生布置些额外的作业。

上杉櫂这是被特别照顾了,他也清楚教授是不想他过于颓废学业。

不过遇到教授好心打个招呼,莫名多了个小论文作业,真是无妄之灾。

看来还是不能随便跟老师打招呼。

上午的课在临近中午,上杉櫂还是去泡综合图书馆。

走在西式风格的图书架之间,他看见了有本书写着“黑格尔哲学”。

今天又听了黑格尔这个名字,但也没有去学过,也就随手拿下来翻阅。

站在走廊十多分钟,他看着书,又走走停停的,最后才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

书内讲的内容挺有意思。

里面有个思考。

我=我≠我。

我还不能等于我?

想到这个的时候又会有出“我怎么证明我是我。”的问题。

上杉櫂摸着下巴思考,假定一个人物B,以B的认知来确定自己是A。

B知道,A就是A,即我=我。

但这个A是6岁的a,在B的认知中,他也只认识6岁的A。

a长大了,成长了,a还是A,但不是B认识的A,即我≠我。

黑格尔又在书中说过“真理的圆圈”、“以终点为起点”。

A和B从小时候分别离开后重逢,B认出了A是曾经6岁的a,B从此丰富了自己对6岁a的概念,明白了a就是A。

但两人分开之后,A又必定会成长,B又很又可能不再认识A,从此就陷入了“我=我≠我”的公式。

很有意思的公式,上杉櫂觉得能从这个简单公式里学习到更高层次的哲学。

但显然这个精神思想已经有了很深的研究,想学会不是一朝一夕能促成的。

在图书馆借阅了这本书,上杉櫂带着它去上课。

课程是大学的基础数学,他感觉没什么意思了,抱着哲学研究。

我=我≠我这个公式有什么意义?是否是一句废话?

“上杉你选修了永井教授的课程?”

户冢桂千看见他的书名上有“黑格尔”这几个字,他清楚这是19世纪德国著名的哲学家。

“没有。”

“那你怎么研究哲学去了?”

“闲的没事吃饱了就会去想一些有意思的问题。”

“事实上文学不都是闲的没事想出来的东西?”

上杉櫂拿起书,指着里面一句黑格尔的名言:

【凡是存在都是合理的,凡是合理的都是存在的。】

户冢桂千笑了笑:“黑格尔我读过一些,这个合理不是一般的合理。”

上杉櫂:“这要去看怎么理解这个‘合理’了,就像一千个人的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从不同角度出发,解答也会变多,文学的出现或许是无聊的记叙与想象,但到后来都有了重大意义。”

他又放下了书,摩挲着书的硬质边角。

“其实我在想,从什么角度能去更好的‘爱’。”

他沉默了几秒。

“户冢,你和女朋友现在是进展到了什么地步?”

“我?我们刚刚谈恋爱不久,她在身边读书,看见她翻书的手,我都会有点小紧张。”

“那你觉得这种感觉会消退吗?”

“应该会吧,新鲜感之所以是新鲜感,就是因为它新鲜。”

“看似恍然大悟,其实就是废话吧。”上杉櫂笑着说。

“怎么会,这句话在我这里有提醒强调的作用,既然它提醒强调了意义,那么这句废话就不是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