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来风叶已鸣廊
诸多黄泉丑女从污泥中诞生,尾随在夜斗以及惠比寿身后,甚至前方也出现许多。
“……惠比寿大人,交给我吧!”
邦弥出手,控制惠比寿的神躯进行还手,一记全力冲击才送葬一个黄泉丑女。
“夜斗,注意一点!这群黄泉丑女与最上级的妖魔别无二致,她们很强。”
惠比寿将情报告予夜斗。
“我知道!”
夜斗发动斩击,却连黄泉丑女的邪躯竟都无法斩穿,只能拉着惠比寿继续跑。
这里是黄泉的地域,神明在此行动必然会深受影响,力量被大幅削弱,以及……
“啊~”
惠比寿突然手捂右臂。
“……怎么了?”
夜斗连忙慰问一句。
“没关系,只是寻常的‘恙’而已,毕竟是在黄泉嘛。”
惠比寿理所当然地说道:“那些黄泉丑女都是污秽化身,她们比妖魔更纯粹,我不小心碰了一下。”
“连碰都碰不得?”
夜斗逐渐感觉事情难办,随即带惠比寿到一处偏僻的角落躲藏,而后隐匿气息。
“在哪里~你们在哪里?不要试图逃跑,黄泉为我所统治的领域,不论你们身处何方,都将回归我的怀抱……”
伊邪那美的声音幽幽传来,她的影子同样映照在一旁的墙壁之上。
夜斗与惠比寿都不敢发声,只能静静等候伊邪那美搜查四周,直至无果才换了个地方再探查。
“看来那一位常年不曾活动,连感知能力也都退化了不少。”
夜斗感到庆幸,幸好他们的对手,只是个孤守黄泉的母神。
虽然强大,但却“幼稚”。
“夜斗,我觉得我可能不行了。”
黄泉丑女的污秽侵蚀很迅速,惠比寿感觉神躯正在面临崩溃,比以往身负的妖斑,还要更加强烈百倍。
从衣袖当中倒出备用的药物,惠比寿全部吞服下去,才勉强压制异常。
“再坚持一会,据我所知,黄泉比良坂可就在冥府附近,我们马上就能逃出去。”
“不,那位母神并非这么容易就能对付的存在,让我留下来吧,我命不久矣,待魂归后就能重回神域。”
“那不是回归,而是换代。”
夜斗清楚惠比寿口中所言的意思。
“都一样,换代而已,我还会复苏。”
惠比寿当然不在乎死亡的现象,因为他已死过无数次,而现在依旧活着。
“给我闭嘴!”
夜斗出声打断了惠比寿的发言。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反正我已经死过无数次,而这次是追寻前代们的夙愿的最近的一次,只要我死了,你带黄泉之语回去,交到下一个我的手中,一切都能结束。”
惠比寿却依旧未噤声。
“你这家伙……”
夜斗揪住惠比寿的衣领低声喝道:“难道活了百年,只是为了现在去死吗?”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现在还没到那种境地,你和我都能活着离开黄泉,只要再坚持片刻就好。”
“我不能够让计划有偏差,它必须成功,比起现在活着,让我死去才能换来更高收益,我的前代们为此奉献生命,如今也该轮到我来重复的时候了。”
惠比寿咬着牙说道:“我是不被需要的,从始至终都是如此,不论现在的‘惠比寿’,还是当初的‘水蛭子’,因为不被需要,所以我才会被抛弃,一次又一次,我想要做成一件事情,为了这种事,我‘们’付出了千年时光以及十余次换代,不能失败,绝对不行……”
“……”
夜斗望向惠比寿那双眼眸,其中的决意是他至今无法理解的东西。
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神明。
如此坚强的意志,夜斗自认为不会也永远不可能具备。
他是祸津神,为了斩杀而存在。
只要有祈愿就会去行动。
人类需要这样的他,于是他一直存在。
作为“祸津神”,而不是“夜斗”。
但惠比寿却不是因为“财神”之名,仅是作为“惠比寿”本身去行动。
他们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
这一段距离,叫“自我”。
“黄泉之语你要带回去,那就自己去带,如果你敢给我,我可就私吞了!”
忽然,夜斗笑了一声,眼神难得坚定,在这么一瞬间,他有了“自我”的想法,他要带惠比寿离开黄泉,人类不能没有这样的神明,而他也要做成一件真正为人类自豪的事情。
“你……”
惠比寿还想发声。
“……邦弥,带着你家主子赶紧跑!我在这里帮你们垫后!”
夜斗举刀对准后方,因为他感觉到一大股污秽气息正在袭来。
“夜斗,我们打不过的那位母神的。”就算是绯,此刻也不敢直呼伊邪那美之名。
“打不打得过没关系,只是阻拦的话,我也能够做到!”
夜斗一刀横切,展开袭来的黄泉丑女。
“终于,找到你们了!”
伊邪那美的声音也于此传来。
“等一下,夜斗神?”
惠比寿根本没来得及说话,邦弥就已控制他的神躯撤退。
在前往冥界之前,他们就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例如从冥府到黄泉比良坂的道路,根据古籍还是能找到部分线索。
果不其然,在行进数十里之后,发现那扇传说中的道路。
即,黄泉比良坂!
……
“可恶!”
惠比寿奋力尝试推开巨石,将黄泉比良坂打开,然而不轮如何用力,依旧难以撼动。
“是封印……”
邦弥意识到问题所在。
黄泉比良坂的道路已经被封印。
从外而内,还是从内而外?
亦或者两者都有?
分明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够完成夙愿,偏偏无法跃过,宛若深渊横在身前,不论如何遥望依旧无济于事。
“……惠比寿!”
夜斗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在解决了一大批黄泉丑女后,他也顺着脚印赶来,却见惠比寿依旧停留在原地,以及黄泉比良坂就在前方,赶忙喊道:“为什么还不离开?”
“打不开,黄泉比良坂被封锁了。”
惠比寿的语气不免低落,难得跑到这里,结果依旧难逃一死。
“怎么会?”
夜斗一刀斩去,却见那块巨石在他们眼前依旧毫无反应,连痕迹都未留下。
“黄泉比良坂从来都是敞开的,但它现在却被封锁,不止里面还有外边。”
惠比寿攥紧拳头,语气中充斥不甘。
“同样的错误,我又怎会犯下第二遍?”
伊邪那美的身影出现在百米后方,最初的那一次,她被伊邪那岐蒙骗,对方就如同现在这般行径逃离冥界。
她不会容忍同样的错误重复出现。
“看来我们是到此为止了……”
惠比寿知道,他们已经别无他法。
难得在心里做下决定,要活着回去现世,可是现在还是走到末路。
“跟我回来吧,我的孩子。”
伊邪那美伸出双手,想要拥抱他们。
呼!
一阵微风呼啸。
夜斗与惠比寿抬起头,只见庞大的风穴就开在上面,那是一条崭新的出路。
“……嗯?”
伊邪那美也抬起头,连忙施展神力,想要关闭那条通道,几乎是瞬间,就被压缩的只剩奇点。
“停手吧,到此为止。”
就在这时,夜斗与惠比寿身后,被冥蝶所环绕的身影就此出现,手中同样握有一支黄泉之语,只是轻轻划出一字,就将被伊邪那美所封锁的风穴重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