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娜尔爱多
“还是走吧,社长,这种地方以后就不要再来了。”科执光的声音虽然平淡,但相当有力度。
“对不起,这个我不能答应。”白梦音羽欠身,长长的发丝垂落肩边,转而罗列起了自己能赢的理由:“我所拿到的那些棋谱之中,有一张棋谱的棋局是我所擅长的,以小林流开局为模板下的,我这几天一直都在家里研究这个棋局,我.....用它的话,应该能赢。”
“平实学长,出来,准备把社长架回去!”科执光没有管她自认为能赢的理由,直接朝门外喊道,副社长正在向他解释这一切的缘由。
但平实生并没有立刻动起来,而是低头沉思了一会才慢慢走向科执光,脑袋一直耷拉着。
这.....
看这个消沉的动作,科执光就已经知道,他不会同意了。
“对不住了,科师兄,我觉得我们这次应该相信社长。”平实生重重地点头,声音还挺大的。
“副社长,你呢?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咯?”科执光问。
“是的,我一开始也不同意,但我被白梦她说动了,起码对于我来说,那是无法拒绝的理由。”副社长也很真挚地开口。
静坐了一会之后,科执光叹了声气,咪了一口茗茶,重新吃起了章鱼丸子。
“社长,说吧,把你用来打动副社长的台词再说一遍,看看能不能打动我。”科执光以歌手选秀节目导师的口吻说。
第六十三章 钟声已至
“首先,是为了夏葵和关莲他们......”
“这个我懂,下一个。”科执光立刻发声打断。
噗——
平实生和副社长都露出了被鱼刺卡住的表情。
这还能下一个的?
要是这人参加什么综艺脱口秀,会被赶出去的吧!
科执光放下了茶杯,很平淡冷静地说:“我知道他们算是很重要的理由,但绝不是第一理由,因为就算你现在把债务结清了,但依旧没有多余的存款,依旧要过赏金猎人的生活,他们的生活在短期内.....甚至是长期内都不会有变化,最终恐怕还是要等你拿到好工作时才会有改变。”
在这方面科执光还是有清醒认知的,老实说,他甚至都觉得白梦音羽来这里的动机都不够充分。
她们现在一家是属于靠债主持续借债在过活,某种意义上来说,早点把债还完和债主撇清关系甚至不是最优解,毕竟只要欠的够多,欠债的反而就是债主的大爷。
如果科执光是她的话,肯定会采取更嚣张的做法,直接向债主索要更多的资金来维持高水准生活质量,反正你都在我身上花了这么多钱,已经被套牢了,只能继续投资。
这钱也不是不还,到时候找到好工作,行情再好一点,很快就能一波全部翻回来,无非就再多工作个一年。
就当是提前消费嘛,说小了说叫某呗广告,往大了说叫已经破产的年轻时大统领指着投资人的鼻子说,如果你们不继续投我,一个子也别想捞回来。
白梦音羽默默地倾听,手指一直捏着衣服的下摆,表情也微微地不甘,嘴角似张非张。
“更主要的原因是,我是个女孩子。”
这回轮到科执光被哽住了,茶杯差点吓得掉地上了,第一反应是这债主不打算当人了?
“现在是我最青春靓丽的时候.....虽然这么说会显得我很自大,但是我是真的知道我自己很美丽,很引人注目,对于女孩子来说,高中生的这段时期,是人生中最耀眼的时刻吧?最想要照相机将生活中的点滴记录下来的时刻吧?”白梦音羽忽然就深情了起来,声音格外的动听。
“可是我的高中三年,我什么也没发生,既没有和好友一起去唱歌的经历,也没有恋爱的经历,我只能远远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我的时间主要都在课本和教室里度过.....我很高兴能够上好的大学,但是我不想在这上面花那么多的时间,以至于我整个大学四年全都要投入进去。”
科执光听愣住了。
这理由.....普通得有些过分了,但却意外真挚,真情,富有冲击力。
虽然说白了,这也就是“我不想努力”的另一种表述形式,但它又好像没那么简单。
有更深沉次的东西在里面。
“我不怕努力和吃苦,只是时间.....才是我不愿意付出的,我已经付出了我的高中时间了,我不想连大学时间都全部付出去,甚至毕业后的两年,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18岁和24岁,可是不同的概念啊......我18岁,会有小孩子喊我姐姐,可我24岁了,我.....”说到这里,白梦音羽哽咽了一下,“我会被叫做阿姨的啊!”
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这句,相当激动,周围全是被震住的目光。
突然就蹦出一句“阿姨”,没人知道这桌高中生正在经历什么情感大戏。
科执光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嗫了嗫,有些受触动。
原来如此,他下意识地只把努力的量作为一个标准,而忽略了努力背后的最纯粹的时间账。
那一样东西,叫做青春,女性特有的青春。
“我懂了,确实是......能够打动人心的台词,我,为你转身。”科执光深情地说道,白梦音羽也露出了些被理解的欣慰。
副社长和平实生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四票通过。
“快,面向墙壁那边,不要看外面。”科执光利落地说,指了指店内一面干净的墙壁。
“嗯,好的——等等!为什么要面向墙壁?”白梦诧异而道,总觉得这好像是什么奇怪的姿势。
“现在这里有很多不应该看的东西,面壁有利于赛前调节身心。”科执光扯着不知道什么理由说。
现在这条街确实相当危险,又是海报,又是地藏,连头顶的灯都有问题,科执光唯一能帮她的是让她老老实实待着,不要沾一身奇怪的debuff去打boss。
科执光也解释了下自己来这里的原因,说是早就察觉到了白梦音羽可能会来这里,所以提前来蹲人。
这种时候,证据就不重要了,他显然处于对话的优势地位,只要动机合理就行。
副社长被拉过来,也是白梦想要找个能理解自己的人陪伴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客人越来越少了,街上变的稀疏冷清起来,店门一间间打烊,灯光一盏盏熄灭。
十一点的钟声,敲响了。
新的客人们进入这条街道,都是些看着很阔绰但品味不怎么高的中年男性。
也有叼着廉价香烟,穿着皮夹克的半落魄男人,类似吉田那种。
也有一些一开始就蛰伏在各个商店,闷头喝酒的油腻大叔。
总之都不太面善的样子的。
在这群人中,科执光同样也看见了不少象征灵黑化外溢的游客,看上去可谓气势汹汹。
这群人显然不是来逛夜市的,目的应该也只有一个,黑坊。
场面一下子就变得可怕了起来,所有人都在等商业街尽头的那家门面最大,但一直紧闭的店开门。
第六十四章 小生名为
平实生看着周围的场景,有些冒冷汗,总觉得等一下要和这些人打起来。
白梦音羽则一直紧绷着胸口,不断地呼吸调节状态。
副社长低声地凑向了科执光,乏力一笑:“其实我真没想到你会同意社长这么干,我其实早就做好了你反对,然后我对你动手的准备。”
“我可没同意她这么干,我只是被她的真挚决意感动了而已,要是没有你们两个拦我,我肯定还是把她撂倒带走了,一边被她感动到热泪盈眶,一边把她当米袋扛走。”科执光很冷静地说,被感动是一码事,但实际行动又是另一码事。
“是吗,看样子是我和平实把恶人当了呢,到时候要是白梦真的输了,我和平实背锅就行,你就不用为此背上心理负担了。”副社长说。
“我的话肯定不会有心理负担,我只会为她的失败而惋惜,但肯定不会产生后悔情绪,倒是副社长你,其实我觉得以你的理性和冷静,应该能拉住她才对。”
副社长摊了摊双肩:“没办法,我也是个女性,她拿女性青春这样恢宏壮阔的命题来压我,我实在没有理由拒绝,我觉得如果是我站在她这个位置上的话,我也会忍不住这么做,在这点上,我可保持不了理性。”
副社长继续问:“那你呢,你是被她的什么地方打动了呢?”
“你和白梦女性的一面有通感,我自然和她赌徒的一面有通感。”科执光无意识地没有称社长,而是称姓氏,稍微拉近了些距离。
平实生的话,只是一时热血上头而已。
“意思是你站在她这个位置上,你也会像她这么做咯?”
“当然会。”
“那你还真有资格阻拦吗?说好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呢。”副社长无奈地叹了声气。
“她是她,我是我,我自己会这做,不代表我允许她这么做,这个和双标无关。”
副社长愣了愣,许久才低声说:“这样啊,可真是叫人羡慕的......自信与自负,别人办不到的,你一定能办到啊.....”
“我支持她这么做,并不是我觉得她是对的,只是单纯地相信她能赢而已,她是用必胜的决心换来我的支持的。”科执光说,“说白了,这里就是一局棋的事,靠的是实力,她的决心必将为她带来实力上的加成,所以我相信她能赢。”
“那要是输了呢?”
“不考虑输的后果,有利于提升自己的赢面。”
“这可真是不折不扣的桶狭间啊.......”
时间继续推移,这条街也再度热闹起来,夜间的烧烤店开始营业,烤肉的味道熏得到处都是。
还剩15分钟。
科执光做了做最后的理清思路工作。
白梦这次是有备而来的,选择了最适合她的棋局,并在家里研究了这么久,再加上现在的决意加成,有理由相信现在的她达到了7段的水准。
从最好的情况考量,那当然是白梦把清沼汹泽锤一遍,然后自己再把他锤一遍。
最坏的情况.....可能就需要他出手,把清沼汹泽锤掉之后,再顺手一拳搂在他的肚子上,把他吞下去的所有运势都打出来,救一大群人,最好能直接把他这种吸收他人运势的能力打掉,让他安安心心当个普通的围棋馆老板。
至于那当做报名费交出去的20万,大概率是收不回来的,就当做是社会教训咯。
没错,这就是最坏结果!
至于说可能有更坏的,不好意思,不会有的。
——最坏的结果,是你也折在这里哦。
科执光惊诧地听见了这么一句台词,透明得像是从他的心湖中浮出一样。
忽然间,12点已到,午夜的钟声敲响。
众人等待的那扇门终于开启了,从内向外推开,两名穿着西式侍者的员工彬彬有礼地站在了门外。
“欢迎今晚准点前来的各位,希望每位客人都能在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个充满阴寒潮湿的气息从门内幽幽传出,木屐一嗒一嗒地踏来。
“小生名为,清沼汹泽。”他的身影终于暴露在了光线下,拱手而道。
在他的身后,是豪华的日西结合式空间,黑白的地砖格,墙上挂着浮世绘和油画,昂贵的棋盘两侧是松软的沙发。
古朴典雅的气息散出,仿佛跨过门槛,就是另一个时空。
客人们有说有笑的进场,看样子是这里的常客,清沼汹泽和他们打起招呼来也没有丝毫架子,俨然就是普通杂货店老板和客人们之间的日常。
“新中先生,你现在的棋力好像已经有2段了呀,是时候换个牌子了吧。”清沼对一位名叫新中的客人说道。
“原来我最近进步了啊,一直没察觉到呢。”新中尴尬地哈了哈,但内心却露出了可恶没瞒过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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