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手办皇帝
“你说什么？！！！我爸妈？！！！……”
“嗯！干妈是活了快两千年的山鬼，干爹是本地的城隍……”
听到这里，罗晓敏的瞳孔猛地一缩，但展玉似乎没有察觉到，依然兴致勃勃地继续着自己的话题：“罗尔和和姜大哥都在干爹手下做事，这次被他派过来调查这件孕妇被剖腹弃尸的案子。干爹开始不让晓敏姐姐你来这里也是因为知道这事情不是人做的，你应付不了。当然，干爹和干妈都不知道罗尔是女神……咦，晓敏姐姐你怎么啦？……”
看着罗晓敏恍若行尸走肉般摇摇晃晃地离去，打开隔壁的房门、进去、关门。展玉低吟着：“什么事情都必须自己去面对，这样让你明了自己的身份或许有些突然，但是，这也是你迟早要面对的命运。”
房间里，罗晓敏锁上门，断绝一切和外界的联系。刚强坚毅的前刑警队长此时终于露出了小女儿态。她两手抱膝蜷缩在床角，脸埋进两腿之间，闭上眼——她不敢再面对世间的东西。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幻——她不停地问自己，真真假假、是是非非、黑黑白白、错错对对，不停地在她的脑子里闪现。她不知该相信什么、否定什么、抓住什么、放弃什么……
从小受到过的教育，长大后树立起来的牢固世界和人生观就如玻璃一样在心里破碎，碎屑洒落满地，再也凑不齐，更拾不起。
父亲是城隍、母亲是山鬼，一个神、一个妖——那自己和弟弟又算是什么？半妖半神的怪物？杂种？那自己的这二十几年活的又是什么？——自以为是地活着，却丝毫不知身边的一切，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甚至还将其全盘地否定。
罗晓敏放开膝盖，又将身子缩得更紧了些。她从来都没有像这样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没有真实的存在感——这二十几年她的生活一直很充实，有着明确的目标和方向。可今天，她原来的认知，原来的理念，原来为自己的设计好要走的路全都被无情的砸碎。
没有翅膀的天使会堕落，没有目标的人则只是躯壳。
这或许就是罗晓敏现在的感觉，既然自己不是人类，那人的道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走下去。莫说人，自己也不是神、不是妖，以后在人的世界、神的世界、妖的世界，自己又如何去立足。对于给了自己这样的一副身子的父亲和母亲，自己到底是该爱他们还是恨他们。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未来、接下来的日子，对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意义可言？
罗晓敏很矛盾、很彷徨……
“怎么了？平时不是一直很有活力的么？”耳畔传来一个声音。
第374章 封印？！
“但是，我们在石子河周围没发现什么胎儿的踪迹之类的。”罗晓敏说。
“而且，魔胎出世至少需要七个月吧？照片上的孕妇怀孕才不过三个月。”梦星补充道，“还有，在那里我也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妖气或邪气。不过，倒是母子俩的魂魄都不见了。”
“呃……那看来是我推测错了。”姜研尴尬道。
“那……既然不是什么魔胎，”罗雅这是发话了，“普通人这么死了会有什么后果呢？”
“那绝对会变成厉鬼。”姜研斩钉截铁：“但母子俩却都没魂魄……莫不是被强行打散了——这样的话只会留下冲天的怨气和邪念……被恶人或恶鬼掌握会是相当恐怖的力量……难道！……”
此时，大家都想起了昨晚偷袭姜研他们的恶鬼。
“姜研，说说你们昨晚发现的情况吧！”罗尔可是在清除姜研心脉的积尸气的时候就发现了这次的对手是谁——那样的嗜血和狂暴在地球上除了她在医院里遇到来抢耿子的魂魄的恶鬼还有谁？不过，罗尔可不相信那样的家伙会为了收集力量去做那么复杂的事情，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单从杀几个人却把尸体摆成个八卦阵就明白后边隐含的东西绝不简单。她必须收集多方面的情报，推测出那个家伙的目的。
“我们……”姜研开始报告昨晚的成果，“在那片树林里发现了一座废屋，屋子里有一个一人高的铁柜子。柜子上缠着枯藤，还有一颗用血画的六芒星……嗯……那颗六芒星除了右下角的角是实心的意外，其余部分都是空心的……”
听到这里，罗尔的瞳孔猛地一缩，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这应该只是巧合吧！”
当然，罗尔的小变化谁都没有发现，姜研继续他的报告：“我试着拉过一下柜子的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我猜那颗六芒星和枯藤可能是封印柜子的某种力量。还有就是那屋子里还有一口用木板封死了，上面还贴着封条的古井。”
死状奇异的尸体、尸体摆成的八卦、八卦中间不准人擅自入内的树林、树林里被封死的古井——把这些令人费解的东西都联系起来——罗尔的眼珠上下闪动，人也不自觉来到电脑前，调出昨天用过的东升乡的地图，反复观看着……
“姜研，你说用八卦布的阵一般都是做什么用的？”罗尔一边看图，一边问姜研。
“很多啊！有道是：乾坤分两仪、两仪成四象、四象生八卦。然后再从八卦衍生天地万物。占卜、祭祀、封印什么的都会用到。”姜研回答。
“封印啊……”罗尔重复着这几个字。
“封印？！”姜研也灵光一闪，他想起李雪夜曾经说过，因为去年的地震，许多的封印松动，导致里面的妖邪跑了出来。这点他可是颇有感受的，前年被他封在学校里的各色妖魔鬼怪就跑出来不少，害得他得在今年为收拾残局费了不少力。
“那么……”罗尔继续摆弄地图，“如果我们把这个大八卦看成一个巨大的封印法阵。出现在它的六个卦位上的尸体又激起了冲天的怨气和邪念……”
“这个法阵就极可能崩坏。”
“看来，是哪个恶鬼企图释放出一个更为恐怖的东西。”这次说话的是罗雅。
“那……”展玉也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那个又是个什么东西？还有封印又在哪里？”
“是什么我们不知道，但具体封印的地点不是废屋的那个柜子就是古井。”姜研答道。
“应该是古井。”罗尔纠正着。
“你怎么知道不是柜子呢？”姜研疑惑道。
“直觉而已。”罗尔随便应付了一句，“我们的推理正不正确还不得而知，我必须去那个枯井看看才能确定。”
众人互相对视了几眼，都点了点头。
“但是，一旦我们的推理对了，我们就还得面临下面几个问题：一、这里面封印的是什么；二、封印被毁坏的部分能不能补救；三、如果补救不了——甚至更糟，让那个东西跑出来了，该怎么对付。”
“既然这样，我们兵分两路吧！”罗雅也开始为大家分配任务了，“罗尔和姜研去废屋那里求证我们的推理是否正确；我、晓敏、小玉、希维去乡里打听有关的情况。”
大家都觉得罗雅的提议很好，纷纷点了点头。
虽然有些落寞、有些不情愿，但罗尔还是把微笑着祝梦林她们马到功成。
随后，六人分别开始了各自白天的工作。
在通向废屋的树林里，姜研用从农家乐借来的镰刀劈荆斩棘，走在罗尔前面替她开道带路。他始终不敢回头看罗尔一眼。这女人真是白长这么漂亮了，竟然比罗晓敏还要暴力。不对，她本来就是男人变的嘛！如果会像真女人那样似水的温柔那才真的是变太了……
“你在想什么？从刚才就感觉到你心里乱糟糟的。”罗尔可以毫不费力的感觉到身边各种人、事、物的精神波动，从而分析出对象的情绪甚至想法。虽然对方的精神力越强，感觉起来越麻烦。但是，像姜研这样只有大魔法师精神力的人，其情绪的波动还是逃不过法眼的。
“没……没什么……呵呵……”面对罗尔的疑问，姜研也只得傻笑——糟了，这女人……不对，这人妖……好像也不是人妖……那就变性人吧！这变性人会读心术不成？完了！我刚才想什么都被她知道了？！那我完蛋了！！！
正想着，罗尔的手已经向姜研伸了过来。姜研也认命地闭上了眼睛，自早上被罗尔痛揍之后他对罗尔的实力有了初步的了解，再对比罗尔“女神”的头衔，他清楚一切的抵抗在对于面前的这个人都是徒劳的。
可是，姜研意料中狂风暴雨般的拳头并没有如约而至。一直柔软的手贴上了他的额头，接着是钻入他鼻腔的阵阵桂花般的清香……
当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之后，映入自己眼帘的画面是一个绝美的女子正用左手按着自己的额头，右手则放在她本人的额头上……
“没被我打坏头啊！”女子小声地嘀咕着。但就是这样小声的嘀咕，却又叫姜研的血压上升了好几个档次。当然，这并没有逃过罗尔对他情绪的捕捉——
“你又在兴奋个什么劲儿？”罗尔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恶趣味上来的她看来是又动了捉弄人的心思。还贴在姜研额头已慢慢下滑，抚过他的右颊，滑过他的脖颈，在一直往下……
“噗通、噗通……”在姜研越来越明显心跳声里，罗尔不动声色地牵起姜研被荆棘划得伤痕累累的手，并接手了他手上的镰刀——“如果是开路累得慌了就跟我说一声，这点事情我自己会做的。”接着，便移步到姜研的前面，挥舞起镰刀，斩断阻挡他们步伐的荆棘野草……
至于姜研，是在罗尔挥了好几刀后才清醒过来——脸上最开始是解脱后的轻松，紧接着又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似乎是在说“这样就完了？”
现在的太阳已接近日中，看着阳光下的那一抹倩影，姜研不自觉地自言自语：“她这……是在关心我么？……”
而罗尔，不用转身看姜研的脸就猜得出他的表情——他现在情绪里的欲说还休、欲走还留、想要抓住却又不得不放手、想要得到却要不得不放弃占有，数不清的失落，道不尽的忧愁……
想着，罗尔的眉间扶起一丝茫然——姜研此时的心情又何尝不是她和罗雅的心境呢？
罗尔站直身子，眨眨眼，微笑着看向姜研：“姜研，那座废屋在哪个方向？”
“哦？在那边。”姜研手指了一个方向。
“是吗？”顺着姜研手指的方向，罗尔将手里的镰刀往那边一扔——镰刀向飞轮一般旋转着飞了出去，片刻后又飞回罗尔手里。只有罗尔和姜研眼前那些半人高的灌木倒了一片，昨晚那块上面建造着土屋且寸草不生的土地就展现在他们眼前。
“跟上来吧！”
姜研虽然傻愣愣地点了两下头，却没有立即追上去。他看着罗尔的背影入了迷，尤其是那条摇曳在梦星身后的紫色马尾，姜研的心也随之摇摆。
踏浪而来，乘风而去。眼前的女子迈出的每一步似乎都踩着人心底最动情的旋律。
现在的罗尔在姜研的眼里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女人——其实，在六道轮回之中，前生男，今世女；今世男，来生女的例子也不罕见。或许，眼前的这个女子……不对，是眼前的这个女神其实不过就是带着前生的记忆转生了而已。300年的时光，孕育了她那那优雅的步调，她那那高贵的背影，还有从她的骨子里透出来的圣洁和温柔……
第375章 祭鬼的祭祀
姜研拉了拉背在背上木匣子的肩带，快步追了上去——现在的他或许还不知道，有个紫色的身影已经在他的心中偷偷地取走了一席之地。
踏在寸草不生的开阔地上，照姜研的说法，这里应该还留有垮塌房屋的废墟和那个砸断了姜研双脚的柜子。可是，空荡荡的地面上只有那个被封死了的古井。
罗尔抓起一把地上的泥土，将其放在眼前，闭目感应了一会儿：“没错，是那个家伙……”
“怎么，你知道那只鬼？”姜研也凑了过来。
“嗯，上礼拜和他交过手，就在要抓住他的时候来了个更狠的把他救走跑了。”罗尔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思绪却飞回了那个晚上——那个救走姜武阳的家伙怎么会使用她的祝福之力呢？
不过，罗尔清楚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一把吹散抓在手里的黄土：“这是个极其善于隐藏自己的角色，在这里甚至没有留下下任何的阴气或是邪气。如果不是这些泥土里残留了他特有的杀戮和狂暴，我也发现不了他。”
“杀戮？狂暴？”姜研对罗尔发现对手的方法有些不解。
“这是一切有灵魂事物的精神波动里隐含的情绪，不同于杀气、妖气、邪气、阴气可以隐藏——精神力是藏不住的……”
“那……有办法抓住他么？”姜研问道。
“现在这个并不是关键，”罗尔将视线移向旁边的古井，“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
“你想要？……”
“我要去看看那井里到底有什么。”
“怎么看？如果打开盖子的话还不知道会……”
“我会做那么蠢的事情么？用精神感应的方法，就像刚才感应到你脑子里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样。”
罗尔说完，也不管姜研臭到极点的脸，径直来到古井旁，跪在地上，额头贴着井盖，闭目开始感应……片刻后，睁开眼睛。
“怎么样？”姜研立刻上前问道。
罗尔摇摇头，“从里面发出的精神力被某种特殊的法则阻绝了。我必须集中十二分精神，还要把神识打开才摸得清里面的情况。姜研！替我护法！”
说完，罗尔全身泛起淡淡的紫光，运起神力将古井与自身的精神暂时同化，自身也进入了冥想状态。
而得到罗尔命令的姜研也从背上的匣子里抽出金鞭，站到罗尔身边警戒。
罗尔潜入她无边浩瀚精神海的海底，她看见了——她看见一朵金莲包裹着另一团黑白交融的胶状体一样的东西。那胶状体不断冲击着包裹着自身的金莲，似乎很想从中挣脱出去。而金莲则如枷锁一般将其牢牢地束缚住。
罗尔专注地去感觉金莲和胶状体所散发出来的精神能量——金莲所发出的威力博大、雄浑而且祥和、纯粹，这让即使是身为主神的罗尔也为之一振。而那团胶状体理所蕴含的精神则相对复杂得多：阴霾、幽怨、怨恨、暴怒、嗜血、疯狂、空虚、绝望、堕落……人类所能拥有的一切负面而又黑暗情感全部在胶状体里交杂。这样的情感在罗尔321年的阅历中也从未接触过，意识的错愕导致了她精神的动摇——一下子就被从自己的精神海里弹了出来……
“啊！——”随着罗尔的一声惊叫，她整个身体被从古井边弹飞了起来，摔在十几米外的空地上。
“！”姜研惊慌地跑过去，扶住罗尔的手肘，将她搀扶起来：“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罗尔抹了把头上的细汗，有抚了抚胸口顺了下气，“只不过被里面的东西吓了一跳罢了。”
“那……里面……到底是？……”这可让姜研不得不担忧起来，连女神都会被吓到，可见里面的东西有多么凶猛。
“暂时没事，”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罗尔也不忘安慰下姜研，“这里面还有一股充满正气的强大力量把那个东西束缚住。我们先回去，看看罗雅她们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有，然后再想办法。”
“嗯……”姜研点点头，扶着罗尔照原路离开了树林。
罗尔和姜研回到农家乐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了，罗雅她们已经回来。
看姜研扶着脸色有些苍白的罗尔回来，罗雅心里一阵阵酸痛，想上前关心却不知如何开口。幸好希维第一时间从姜研的手上把罗尔接过来，找了个地方让她坐下。这才让罗雅稍稍宽慰了些。
姜研和罗尔向大家详细复述了去古井勘察的经过……
“那没受伤吧？！”当听到罗尔被古井里的力量弹飞十几米的时候，希维焦急道。
“没事，”罗尔溺爱地摸了摸希维的头，“只是受惊过度，休息下就好了。”说着这话时，罗尔的目光一直不离罗雅的身上——如果现在对她说这些的是妹妹，那该有多好。
“那……你们又有什么发现呢？”不过，现在显然不是闹别扭的时候，姜研向罗雅她们提出了这次“会议”讨论的主题。
“有”罗晓敏站起来说道，“经过这一上午的走访，我们在乡里的几个老人那里了解到：这里每年都在端午举办的祭祀活动，是源自于一百年前一个祭鬼的祭祀。”
“祭鬼？”姜研有些疑惑了，“怎么会在端午节祭鬼呢？这不该是中元节的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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