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龙神找不回寂静 第22章

她自认为已经相当了解奥菲斯，却完全没有想过她会有这么主动的一面。

不过，下一秒，恩奇都便笑了。

笑的比过去的任何一次还要圣洁、还要美丽。

“那样……就太好了。”

她是兵器、只是兵器。

只要还是兵器，那便迟早会有被取代的那天。

但奥菲斯却给予了她不同于兵器的价值。

这样，更坚定了恩奇都的想法。

成为奥菲斯的锁。

自从见到了奥菲斯之后，她便也同样见到了隐藏在奥菲斯心中的孤独。

但同样的，她却也看清楚了、做为拥有着不同使命的‘机体’，自己并没有一直伴随在对方身边的资格与能力。

她无法永远陪伴着奥菲斯，但她同样不忍奥菲斯忍受孤独，于是她就决定将自己的死亡化为锁链，将奥菲斯与正常的世界连接起来。

这样的话，奥菲斯也能够在这永恒的旅途之中找到些许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陪伴自己的同伴吧？

哪怕不能永久相随，却至少能让他不至于永远都是一个人。

恩奇都这么认为。

事实上，她自己也是相当清楚────

名为恩奇都的存在是任性的。

擅自将他人认定为自身的友人。

擅自将自己的善意强加于这些所谓的‘友人’。

这样的她，可以被称作是无比自私的吧？

但这就是，被称作是恩奇都的天之锁。

她知晓自身的罪孽，却仍然坚定不移地去履行自身的坚持。

奥菲斯看穿了恩奇都的想法。

但她选择自愿被束缚。

对于跟自己无关的事物，奥菲斯可以完全隔离、彻底忽略。

但对于已经进入自己世界的存在，奥菲斯却能够为对方付出自己的全部。

所以，她接受了恩奇都的锁，将自己的心灵与外界连接起来。

将左手伸入自己的胸口，恩奇都取出了自己的一根肋骨。

“那个花环、在战斗的时候被破坏了吧？那么，就用这个来代替吧、代替我守护你、也同时将你束缚。”

奥菲斯看着那根肋骨点了点头，没有犹豫的伸手取过。

就在奥菲斯接过的那一刻，肋骨化作了金色的锁链，缠绕在奥菲斯的身周。

“请不要忘记……无时无刻，都要坚持的这份，属于恩奇都的爱、以及被称作恩奇都的天之锁。”

自己附加的锁链，或许有一天会被他人给斩断吧？

但是，到了那时，恩奇都不会愤怒、不会哀叹，反而会由衷的感到喜悦。

因为那代表了，奥菲斯有着真正值得去爱以及爱着她的人了。

那将会是足以斩断她的锁的爱。

但是，她给予奥菲斯的、属于恩奇都的爱，想必永远都会缠绕在奥菲斯身上，不会消逝的吧？

你知道的吧？也会永远去爱着的吧？

名为恩奇都的这个‘人’，所最为深爱的、可以为之牺牲一切的那个存在。

那可…从来都不是这个世界啊……

啊……看来到了极限了呢。

身体开始回归其原始的姿态────那荒野之中随处可见的土块砾石。

不过，在那之前，有件事情必须去做。

立起身来……往常本该如此轻松的事情如今却费尽了全力。

“呐，奥菲斯。”

“嗯？”

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靠近，然后在对方额头上亲亲一吻。

一触即分。

直视奥菲斯的双眼，恩奇都再次对着奥菲斯露出了那一如既往的微笑。

“奥菲斯…很喜欢我的笑容吧？但是奥菲斯大概不知道……自己的笑容也很好看呢……以后……多笑笑吧？”

奥菲斯的笑容实际上相当清淡，要说好不好看的话，至少是绝对比不上恩奇都自己的，但在恩奇都的眼中，那却是比任何事物都要美丽。

“好，我答应你。”

自然，奥菲斯的回答也只有一种。

“那可……真的是太好了呢……”

请你，一定要一直去爱着、去保护好……

那个我所最为挚爱着的、最可爱的小奥菲斯……

微风刮过，只剩下一人的奥菲斯站起身来，望着天空。

对于奥菲斯来说，死亡只不过是新的开始，恩奇都会升华成更加完美的存在，她不应该为之而悲伤，反而要带着笑容祝福。

……但是……还是会有些空荡荡的吗？

真的是很奇妙呢，感情这种东西……

“龙的泪水……果然也是咸的吗？”

承载两人回忆的天之丘上已经没有了人影，只剩下这句注定不会被任何生命听见的细语，还在微风之中轻轻飘荡着……

第25章 灭亡的未来

站在宫殿的最顶端，奥菲斯看着脚下的乌鲁克，默默思索着。

恩奇都的死亡，是她自己的选择，却也是命运的大势。

如果自己真的倾尽一切，能够帮助恩奇都打破这样的命运吗？

不知道，或许不能的可能更高，但的确也有著成功的可能性存在，即使如此，奥菲斯也始终没有真的去尝试。

恩奇都的生命将迈入更高的阶层、恩奇都自己的选择、神明太过强大，无数无数的借口，都成了奥菲斯的理由。

但是，即使理由再多、借口再有道哩，她见证着自己的友人走向衰灭而没有作为，始终是事实。

【不去挣扎、不去违抗，只是被动地接受这样的结局，如此的你，真的不曾懊悔过吗？】

祈已经醒了……这一点在送别恩奇都的时候奥菲斯就感觉到了，只不过那时候祈没有说话而已。

直到此时，她才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这样就行。”

最终，奥菲斯如此的答覆。

【你，稍微有些可悲啊。】

以‘这样对对方比较好’这种事情为借口，拒绝去逆反名为悲剧的命运。

这是将自己与世界隔离的、属于衔尾蛇的惰性与悲哀。

奥菲斯在这一点上，更加严重。

祈知道，奥菲斯将自己与世界隔离，也因此不愿意去干涉世界、不愿意去叛逆命运……以至于到了最后，奥菲斯完全被所谓的命运给制约住了。

甚至就算是现在，奥菲斯也没有真正相信过，自己真的有朝一日能够击败‘伟大之红’，夺回自己的寂静。

因为原本的命运之中，她并没有做到。

即使这样还用尽全力去做，那是因为奥菲斯心中也只有这么一份坚持而已。

如果这样还不去做，那她就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做了。

所以恩奇都第一眼见到奥菲斯的时候，才会觉得奥菲斯在试图去达成她自己都不认为能够达成的目标。

原本的祈就是打算以击败赤龙神帝这点来下手，改变奥菲斯的观念。

不过……虽然不想承认……

【虽然不想承认……但那个家伙的确做到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啊。】

不需要击败赤龙神帝这么麻烦、只要能够与外界产生接口……就算是奥菲斯，有一天也会有所改变。

就算是现在，奥菲斯也有了不同于虚无缥缈的坚持的、真正的目标。

虽然那只不过是别人所给予的，但若是假以时日，也未尝不能作为一颗种子发芽成长。

“不明白……衔尾蛇本来就是不被他物干涉也不需要去干涉他物的、完全自成一体的‘完美’存在，为什么祈和恩奇都都想要改变？”

【哈……虽然这的确是种族特性没错，但也不是每条衔尾蛇都有自闭症啊？种族特性只是一种外在能力的表现方式而非生存方式……内心真正期望的事物这种东西，可是每个个体都不同的啊。】

“……那么，我真正期望的是什么？”

【……这问题应该要问你自己才对。别说我没有读心的能力，就是我真的有，这种埋在内心最深处的东西也没那么容易能读取到啊。】

“是吗……”

【至于说为什么要改变你吗……这不是我本来就答应你的事情吗？帮助你变强……就是这样单纯的目的。但是，如果你连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都不明白，那到最后只会变成空有力量、甚至于是被力量给支配的人偶吧？我所认定的强大，可不是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