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全网就我一个播刀剑神域啊 第118章

村长的声音响彻广场，村民们开始闭起嘴巴并竖起耳朵倾听着。

“成功完成自己天职的优吉欧，拥有选择下一份天职的权利！他可以继续在森林里伐木，也能够继承父亲的事业耕种；当然也能够自由选择成为牧人、酿酒师或者是商人等各种道路！”

索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样的场面，他无比清楚，对于此刻的优吉欧来说，他的选择只会有一种。那是真正遵循他内心的选择，是他从爱丽丝被带走之后努力到现在的唯一理由，所以索霖丝毫不担心他会选择什么商人或者农民这种天职，在这小村子里面碌碌一生。

但饶是索霖这么肯定，优吉欧那边也是作出了一番心理斗争的。他的左手不停握拳又松开，最后用力握住蓝蔷薇之剑的剑柄，抬起头依序看了一下村长以及所有村民围成的圈子，然后才以洪亮且清晰的声音高声宣告道：

“我要——成为剑士。然后磨炼自己的剑术，有朝一日更要前往央都去！”

一片寂静之后，村民之间忽然出现一阵像是海浪般的骚动，但索霖并不认为那是支持优吉欧的决定所发出来的声音。对于习惯了循规蹈矩的村民们来说，优吉欧就像是那羊圈中格格不入的黑羊，而他现在也作出了自己的决定——

“Black sheep wall.这句话能够开启地图，还真不是瞎编的啊……”索霖在一旁默默感慨道，“只有不循规蹈矩的黑羊，才能够从既有的束缚中走出，看到更为广阔的世界，世界也将为他敞开怀抱……真有趣啊，越来越有趣了。”

每个大人都皱起眉头和附近的人交头接耳谈论了起来，就连优吉欧的父亲和他的哥哥们也都露出了相当苦涩的表情。

这时依然是由村长平息了现场的骚动。他举起一只手让村民们安静下来，接着自己也露出严厉的表情，开口说道：

“优吉欧，你不会是想要——”

说到这里他便暂时停了下来，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接着叹了口气。

“算了，我也不需要问你的理由了。毕竟教会所定下的规范里，你确实有权利选择下一份天职。好吧，那么我以路利特之长的身份，批准欧力库之子优吉欧的新天职为剑士。只要你愿意，就能离开村子去磨炼自己的剑术。”

优吉欧听到村长这么说，着实是松了一口气。他的犹豫其实并不是犹豫自己要不要踏上剑士之路，而是在犹豫村长会不会放自己出去。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只是多余的而已，村长并没有迂腐到因为自己要出村就阻拦着自己选择剑士这份天职。

“这样的我，应该有资格和索霖站在一起，真正开始学习他的技艺了吧。”他心里这样想着，然后抬起头，直视着面前的村长，接着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村长。今后的我，也会一直努力的。”

说完这话，他又看向了索霖的方向。然而索霖这会儿却并没有看他，只是依然在用一根羽毛笔在自己的笔记上写写画画。他知道索霖有写日记的习惯，有时候他会好奇地问索霖在笔记上都记了些什么，然而索霖却每次都只是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的笔记内容讳莫如深。

“应该是很关键的东西吧。也可能是他已经失去了太多，所以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记录自己的生活？”优吉欧想到这里，忽然又想到了更奇怪的事情，“说起来……索霖他每次只是声称自己是男生，但是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证明过吧。而且无论是声音还是长相……看起来都是女孩子啊。”

当他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看见索霖忽然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于是他立马就不敢再多想了，而是把视线重新投向了下面。村民们在听见了村长的决定之后，似乎也接受了这个结果。虽然仍旧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纷纷开始拍起手来。然而就在这拍手声变得热烈起来之前，突然有一道尖锐的声音响彻了夜空。

“给我停一下！”

优吉欧疑惑地看向下面，只见一个大块头的年轻人推开人墙冲了出来。这人有着枯叶色的头发以及一张司马脸（这是来自索霖的评价），腰间还挂着一把造型简单的长剑，正是经常呆在南方执勤室里面的侍卫。

他像是要和台上的优吉欧较劲般挺起胸膛，然后以浑厚的声音大喊道：“我应该有优先成为萨卡里亚卫兵队的权利！优吉欧离开村子的顺序，再怎么说也应该排在我后面才对吧！”

“没错，正是如此！”

此时又有个人大声喊叫着走了出来，这名中年男子和年轻人有着相同的发色和类似的司马脸（这依然是来自索霖的评价），不过还挺着一个将军肚。

村长一看情况不对，连忙走了出来，想要打个圆场。

“但是吉克啊，你继承侍卫的天职到现在是第六年才对吧。按照规定，你必须要在四年后才能参加萨卡里亚的剑术大会啊。”

“那优吉欧也要再等四年才行！优吉欧的剑术不及我却比我早参加大会，这太不像话了吧！”那个年轻人用力辩解着，可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颗不知从什么方向飞过来的石子突然打到他的头上，惹得他发出一声痛呼，“谁！谁偷袭我！”

“这样迟钝的反应，说自己比优吉欧强……这让我想到一个很老的笑话。”

索霖突然从餐桌上站了起来，左手捏着另外一枚石子，右手则是拎着那根鸡腿，笑着说道：

“配钥匙，三元一把十元三把，请问您配吗？”

Underworld 人间历378年3月 19

“什么配不配钥匙，你在说什么胡话？”

吉克皱着眉头看着忽然冒出来的失忆少女，不悦地反问道。

“就是问问，您配不配啊~”索霖微笑着直视这个司马脸剑士，淡定地把他之前的话给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您配吗？您~配~吗~”

这会儿吉克终于意识到索霖在嘲讽自己不配在优吉欧之前进入卫兵队，或者说连和优吉欧同台竞技的资格都没有。这下他一下子就发了火，他两只眼睛像是铜铃一般瞪着索霖，粗声粗气地吼了回去。

“只有像我这样训练了好久的，技艺成熟的剑士才有资格参加萨卡里亚剑士大会！如果我都不配的话，那这个伐木工难道就配了吗？”

听到吉克的无能狂怒之后，索霖这边笑得更开心了，银铃般的笑声中间带着无尽的嘲讽意味。

“哦。听您的意思，您配啊。”他一边笑着一边说道，“那好吧，您配几把？”

“我配……”吉克下意识想要回应，然后才听明白了索霖这话里面隐含的意思，这让他又一次无能狂怒起来，“你在这里说了这么多，难道你是认为我的剑术甚至还不如那个成天砍树的呆子？”

“没错呀，我就是这么觉得的。”索霖歪了歪头，故意用相当天真的澄澈眼神盯着吉克，声音也在他的特地控制之下变得柔弱起来，“优吉欧哥哥超厉害的。”

没来由地，他就是不想要在这个村子里面的人面前太过于高调，所以他在帮助优吉欧转移了一下仇恨之后，就故意装成一副弱气的样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又拉回了优吉欧身上。这样的话，被他激了一下的吉克也不会在这里扯一些跟那些又臭又长的规定相关的借口，而是会跟优吉欧正面肛一波，康康谁才是今晚的最强王者，而这就正好进了索霖给他下的套了。

然而就连索霖也没想到，他这一波操作之后愿者上钩的智者竟然不是吉克本人，而是一旁那个跟他一样长着司马脸的中年人——也就是吉克的父亲。这个人怒气冲冲地走到这边来，接着大声喊道：

“我可无法容忍一个外来人说出这种话来！如果你觉得我儿子的剑术会比不上一个伐木工，那就当场让她们两个比试看看吧！”

听见他这么说，村民们之间也传出了看热闹的同意声。他们把这当成是庆典里面突发性的余兴节目，不但开始高举起酒杯还用力踏着地面，大声嚷着“比啦比啦！”这样的话。

很快，演讲台前就已经清出一个空间让两人对决了。索霖悄无声息地走到优吉欧身边，看着一脸懵逼的优吉欧，严肃地问道：

“听见那个司马脸刚才怎么称呼你了吗？”

然而优吉欧之前一直处于卖单状态，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他看见索霖之后，才像是松了口气一般接着说道：

“怎么办啊，现在的事情变得这么严重了……我真的要和他决斗吗？”

“我说，你听见刚刚那个司马脸怎么称呼你了吗？”索霖严肃地摇了摇头，然后指着优吉欧，低声说道，“他们认为你是伐木工，你的天职就是伐木工，就不可能打得过天职是侍卫的吉克。”

“是啊……吉克他从好多年前就开始练剑了，而我到现在只不过学了半周多……”优吉欧这时候仍然显得忐忑不安，他紧张地捏着右手蓝蔷薇之剑的剑柄，而后又缓缓松开，重复着这个动作，“我真的可以战胜他吗？”

“自信点，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晓得伐木的伐木工了。你身为【千剑使】索霖马可夫的学徒，理应对自己抱有自信才对。”索霖微笑着拍了拍优吉欧的肩膀，给他鼓着劲儿，“战场千变万化，讲究一个随机应变，仅仅用顺劈斩一个剑技可是远远不够的。不过你放心，这家伙八成连剑技都不会，我只担心你一不小心把他给斩了。”

优吉欧内心仍旧是十分忐忑，不过这会儿索霖已经走到了一边，安安静静地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向他发来了鼓励的眼神。

“保持肃静！那么——虽然原本没有这样的预定，不过我们还是临时决定侍卫长吉克与伐木工……不对，应该是剑士优吉欧的比试！比试当中只能点到为止，绝对不能损及双方的天命，知道了吗！”

村长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简单地讲述了一下这次比试的规则。而他的话刚说完，吉克就用力拔出了腰间的佩剑，而优吉欧迟了一会儿之后也犹豫着抽出了他的蓝蔷薇。在看到蓝蔷薇在火光照耀下发出的美丽光辉之后，村民们都不由得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吉克看起来也被优吉欧手中的长剑所散发出来的气势给吓到了，他把头稍微往后一仰，但马上就恢复成原来的姿势。他的表情混杂着愤怒与嫉妒，接着用左手指着优吉欧，说出了超乎他预料的话。

“优吉欧，那把剑真的是你的吗？如果是借来的，那么我有权禁止你使用……”

他这话还没说完，优吉欧就用无比坚定的语气打断了她的发言。

“这把剑是我在北方洞窟中得到的，因此现在所有权属于我！”

村民们马上发出低沉的骚动，而吉克则是哑口无言。索霖对这样的行为表示相当奇怪，他本来以为吉克还会再胡搅蛮缠一阵，然而他却并没有这么干。可能也是因为在这个由程序设定的法律系统“禁忌目录”禁锢着的世界中，这样的质疑已经是极限了吧。

总之吉克在质疑无果之后，就只是向双手各吐了一口口水，像是那些野武士一样，接着就把自己的佩剑高高举过头顶，摆出了一个上段姿势。而优吉欧则是将右手握住的剑举在正面，左手左脚稍微往后拉并且沉向腰部，很明显的防御姿态。

“那么现在——比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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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哼哼……啊啊啊啊啊啊！”

吉克发出了这样的粗野吼声，然后将手中那把佩剑用相当大的力气砍了下去，让人不禁想问“这真的是点到为止吗”。然而在看起来粗犷的动作之下，倒是还隐含着一些细小的操作，让索霖不由得点了点头。

他这一剑上段斩只是假动作，在半途就变招成了横向的斩击。这种半途切换招式的操作虽然相当基础，不过对于一个小村子里的侍卫长来说，已经是相当值得称道的精妙操作了。不仅如此，他此刻用出这样一个纵斩转水平斩的花招，有一部分还是看准了优吉欧可能的应对策略。

这仔细想想也是很容易想到的事情。优吉欧虽然现在身为剑士，但他毕竟是伐木工出身，而伐木工最擅长也是最可能使用的斩击方式就是水平的横向斩击。而在双方都使用水平方向顺劈斩的情况下，想要以被动的后手迎击先手一方的水平斩是相当难的事情。

但就在下一刻，优吉欧的动作却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停在了原地，将剑举在肩上，然后猛地往前踏了一步，在空中划出倾斜四十五度的锐利圆弧。

这一击后发先至，在吉克的水平方向挥击打到一半的时候就被他给击落，钢铁制的剑刃也被蓝蔷薇整个地撕成了碎片。

“Nice！”

索霖不禁拍手叫好，不过他也有些心生疑惑，因为他明明并没有教过优吉欧这个上段斩击技，可他刚刚明明也看到了剑技发出的光芒，那确实是剑技没错。

“也就是说原住民也可以领悟技能……也对，这里的NPC智能程度这么高，只要在设定中足够天才的话，想要自己研究出什么剑技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吧。”

索霖在心里这样想着，他倒是没有多想，可能也是因为他在那次事件之后就下意识地不想把游戏玩的太严肃。所以他就只是感叹了一下这个游戏内部自带AI的高超学习能力而已。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我真的还能够将他们认为是简单的NPC或者AI吗？”他扪心自问道，毕竟这一切带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得知赛鲁卡失踪后焦急的修女、总是带着微笑但也时而露出悲伤的优吉欧、以及那个司马脸的愤怒和嫉妒……就算是茅场晶彦那样的天才也只是弄出了一个艾维欣来，但这里却有如此之多的，带有真正属于人类情感的NPC……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依然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他就像一个孤独的行者，虽说一路上总会遇到不同的人，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和他走的是一条路。他也没有真正的可以依靠的同类，唯一能够指望的就只有自己。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就像是……

“The Truman Show.”他忽然这样喃喃自语道，然后看向了那片繁星漫天的夜空，“那么……那个主导了一切的人，那个‘克里斯托弗’又是谁呢？”

耳畔又一次响起了欢呼声，索霖也清楚，让优吉欧一剑斩断武器之后，那个司马脸就已经翻不了什么天了。吉克父子以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离开了这里，之前热烈的音乐也重新响了起来。

“我赢了，索霖……你怎么了？”优吉欧走回到这里，看着索霖安安静静坐在小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附近，望向天空出神的样子，然后忽然拍了一下他的头，“哇，我可是赢了那个侍卫家族的大儿子呢，全村曾经最强的剑士……”

优吉欧本来以为索霖还会像以往那样转过头盯着他，然后讲出一句他家乡的粗口（没错他意识到Cyka blyat应该是句粗口了）。然而他却依然望着远方的星星，像紫罗兰一样华美的双眼中满含着一股孤单与悲伤混杂的情绪。

“优吉欧。”索霖忽然出声，声音脆弱得让人心疼，但仍带着一种很勉强的自信口气，“你能搞定那个家伙我一点都不意外，他太弱了，要是遇上那些哥布林的话，怕不是连最弱的那个的一招都接不下来。”

“别硬撑了，索霖。刚刚看你还不是这个样子来着。发生什么了？”优吉欧蹲在索霖旁边，看着眼前和平常一点都不一样的索霖，关切地问道，“是今晚的庆典让你想起了家乡的事情吗？”

不过当他问完这句话之后，他也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自己和索霖相处的这段时光——他从未看见过索霖真正的一面，无论是平时爱开玩笑的他，还是面对敌人时享受杀戮的狂暴的他，都像是遮掩他真实内心的面具一般。

而此刻他看见的，应该就是真正的索霖了。平时故作乐观，却总会因为失忆、远离故乡这样的事情而独自悲伤的少年。

“只是忽然想到了些不好的事情而已。不用在意。”索霖摇了摇头，然后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向了央都的方向，继续道，“我有种预感，让我失忆并离开故乡来到这里的罪魁祸首并非是什么暗神贝库达，而是别的东西。具体的话……等我们走到央都的时候，兴许就会知道了吧。”

“你怀疑……把你的记忆抹去，然后扔到这里来的人是整合骑士吗？”优吉欧这样问道，“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觉得……只是一种可能。他们将触犯了禁忌目录的人带走，然后抹除他的记忆，让他出现在这个世界另一端的村子。这是很容易想到的事情吧。”

索霖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然而优吉欧却并没有被他就这样糊弄过去，而是紧紧地盯着那双漂亮的眼睛。

“这种东西只是另一种层面上的，糊弄小孩子的说法吧。我觉得你肯定早就过了这样幻想的年纪啊。”

“那你就当做我是在幻想吧。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今晚记得收拾一下东西。”索霖叹了口气，故意地把这个话题绕了过去。而优吉欧虽然有心追问，不过他实在不想看到索霖继续这个样子了，于是也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先走了，明天见。”

Alicization 公元2025年2月 3

那么在几经波折之后，索霖和优吉欧的奇妙冒险就暂时告一段落了。他们现在正在准备踏上新的旅程，而在这之前，我们可以先把视线转移一下，看看现实中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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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藤忐忑不安地坐在咖啡厅的椅子上面，心里还在思索诗乃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原本那个怯懦的少女发生了如此之大的改变。当然她的不安还源于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诗乃上次和她见面时临走前说的那句话。

“你想要告诉他们什么？告诉他们我在好多年前那个银行劫案中杀过人？还是……一些需要签署保密协议的东西？”

事实上，在那个震惊全世界的恐怖事件中，她手下的另一个小太妹就是其中一个当事人……准确来说是人质。而当她被成功营救的时候，她看见穿着战术服装的诗乃走到了那个穿着GIGN制服、戴着白手套的中年人面前汇报着什么。具体内容她并没有听清，不过后来她在和远藤交流的过程中，也透露了这个信息。

所以在失踪事件发生几起，甚至波及到她手下的人之后，没能向警方成功寻求帮助的远藤才会在这个时候把诗乃当成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