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林牧诗没有回答，下意识望向了窗外，想要寻找某人的身影。
失望的是，那人并没有出现。
陆修看着她的侧脸，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嘴角微微翘起，心想顾与秋果然有很大的问题。
那么，这背后到底是多大的问题呢？
有资格解决深红，令那只白猫暴露行踪，不惜出爪的人……
总不可能你就是那一位吧？
想到这里，陆修忍不住笑了起来，只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着实太过好笑了。
第89章: 第八十八章 嚣张
林牧诗收回望向窗外行人的目光，忽然问道：“你这是在笑什么？”
陆修神情温和，说道：“尽管我没有你想的那种意思，但无可否认的是，你长得的确很好看。”
林牧诗有些意外，没有想到。
然后她想起了顾与秋，忍不住去想对方这个时候，到底会说怎样的话……
她笑了起来，说道：“我长得当然很好看。”
这句话的语气有些奇怪，陆修听在耳中，只觉得当中有种刻意的模仿感觉。
“那么。”
陆修看着她说道：“关于我的这个提议，你觉得怎样，还是想着无功不受禄吗？”
林牧诗嗯了一声。
陆修笑了笑，略过了这个话题，不再纠结下去。
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本就不应该在第一次被拒绝后，仍然坚持下去发出邀请，说要培养林牧诗。
于情于理，这都不符合他该有的行事逻辑。
因此林牧诗必然会产生不解，以至于怀疑他是不是另有图谋。
先前那种绯色的想法，便是由此而来。
好在他虽然没有将林牧诗收为下属，但终是确定了顾与秋有着很大的问题，背后肯定涉及着许多。
而那很可能直接牵扯到无罪女皇，一位在国际中享受极高声誉，被认为是存世圣人的近神强者。
如果不是这位的存在，他的行事方式又何必如此婉转？
“那就这样吧。”
陆修敛去笑容，叹了口气，说道：“那你现在复述一遍昨夜的事情经过。”
林牧诗下意识端起茶杯，准备抿一口咖啡，稍微掩饰情绪，但旋即想到美式的糟糕味道，便放了下来。
“这中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虽然从外界来看时间并不算长，可真正说下来得很久很久……”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觉得您还是看报告……”
陆修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另外愚人船中发生的事情，我也希望能听到详细的过程，一丝不漏的。”
听到这句话，林牧诗沉默了。
陆修说道：“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现在提出，我在听。”
林牧诗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息屏显示上的时间，说道：“我想先重新点一杯东西，这杯太难喝了。”
陆修笑了起来，望向她身前那个茶杯，说道：“美式比较提神，适合现在。”
林牧诗微怔，心里有些意外。
她没有想到陆修的态度转变，竟来得如此之快，明明几句话之前还如春风，这时候却变得凛冽如冬雨。
但她对此并不厌恶，或者说这本就是她设想中的情况。
紧接着，她想起了传闻中喜怒无常的钟重山，又想到这位前上司对自己时常温和，不由得觉得有些荒谬。
“如果你接下来有什么听不懂的地方。”
林牧诗看着陆修，认真说道：“还请直接告诉我。”
……
……
这场谈话发生在某家咖啡店中，临近窗户，抬头就可以看见特事局的大楼。
那幢大楼位于新楚的市中心，是真正的繁华所在，周围的行人自然很多。
没有人注意到，一位戴着侦探帽，着装风格利落的少女，将猫袋背在了肩上，随意地推开咖啡店的大门，在前台点了一杯生椰拿铁后，来到窗边的卡座坐下。
那位少女来得很早，与后面那一桌的两位客人比起来，应该只差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因此陆修自认为没有人听到的话，其实被那位少女听了很多。
只是这段对话的全程，少女都没有露出过任何表情，仿佛听到的不是特事局的机密，而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事实上，对少女来说这些的确很无趣。
不知过了多久，当少女身后的谈话声暂歇时，冬日的光芒不再刺眼。
那些光变得温暖了起来，宛如炉火，自西边而来穿过栋栋高楼，洒落在街上行人的脸上，拉拽出长长的影子。
这样一轮红日，终究是能令人心情舒畅的，哪怕命运颠沛流离。
于是那位续了几杯咖啡的少女，目光从桌上那本《下沉年代》离开，喃喃自语说道：“真傻啊。”
也不知道她是在说谁傻。
说完这句话，她抬手摘下了帽子，将微乱的银发重新捋顺，唇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顾与秋还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选了这个一个人，来作为唯一的信徒。
在她身后，那场对话终于来到了关键的地方。
“按照你的说法，无论是愚人船中，还是大桥上的那场战斗，你都没有发挥出太大的作用，只是见证，对吗？”
“是的。”
“根据五个小时之前，以愚人船的残骸为素材，最终得出的分析结果，愚人船的毁灭涉及到了一股位格极高的力量。”
“有多高？”
“最少不比苏颜差。”
“……当时的愚人船中没有苏颜。”
“是的，因此那些负责分析的同事们，很好奇这是怎样的一回事。”
“这里我有一个解释。”
“嗯？”
“愚人船的毁灭，是因为那个叫做茶邵的人，被某种力量影响，自身的精神崩溃，从而导致的连锁反应。”
“什么力量？”
“我无法给出确定的答案，因为那是远超我所在层次的事物，抱歉。”
“那什么是你能够确定的呢？”
陆修看着林牧诗的眼睛，问出了这句话。
自谈话转入整体开始，他从林牧诗处得到了太多的不确定。
这显然是无法令他满意的，故而他的语气不知不觉间，变得严肃了。
就在他的心情变差，觉得自己浪费了一个下午时，一道悦耳的声音忽然飘了过来，落入了耳中。
“发脾气可是不好的，尤其是无能狂怒，只会让人厌恶的噢。”
咖啡店忽然变得极为安静。
临近五点的冬日下午，尽管还未到下班的时间，但街上一直热闹着，咖啡店内更是客人不觉，为何莫名无声？
陆修抬起头，望向不知何时出现的顾与秋，面无表情说道：“看起来你到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顾与秋居高临下看着他，随意说道：“谁知道呢？”
陆修嗯了一声，询问的意思。
顾与秋提起了猫袋，说道：“遛猫累了，过来喝杯咖啡，想着吃个蛋糕散心，也不算辜负假期。”
陆修看着袋子里的那只布偶猫，觉得这真是扯谈到了极点，重复问道：“遛猫？”
顾与秋微微挑眉，问道：“怎么了？”
陆修无话可说，下意识看了一眼林牧诗，想从她的眼中看出这句话的真实，却只见到了满满的喜悦。
他保持着奇怪的沉默，但某人还是先忍不住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牧诗站了起来，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作冷漠问道。
“等等啊。”
顾与秋一脸不解地看着她，好奇问道：“你问我这个是做什么？我和你难道不只是同事吗？”
林牧诗怔了怔，然后眼神真的冷了起来，不再是装。
在旁的陆修皱起了眉头，目光不着痕迹地在两人间来回，心想自己难道真的猜错了？
这两人的关系并不如自己所想的亲密。
最起码顾与秋对林牧诗并无特殊。
至于后者是怎么想的，他觉得并不重要，因为前者明显才是这段关系中，作为主导的那一方。
如今他真的见到了顾与秋，只觉得这个传闻中很不寻常的女人，尽管从外貌来看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少女，但是……
从那夜卓先生的死去，再到昨天夜里接连发生的两件事，都足以说明顾与秋城府极深，图谋必然远大。
“既然今天这么的凑巧，那你的假期就先暂停一下吧。”
陆修看着顾与秋，平静说道：“刚才我向林牧诗询问的事情，麻烦你从自己的角度，详细复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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