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然而顾与秋比这一切更快。
她的拳头落在了深红的胸口上。
啪的一声。
随后是接连响起的闷响，在深红的身体内不断回荡着。
她肩旁上的那道血花，变得更加盛大。
深红开始了后退。
顾与秋却没有追击，静静看着，眼神平静而漠然。
夜风忽然呼啸，将那片血花吹成了骤雨。
带着炙热气息的血雨，落在了她的银发间，脸颊上，带来了点点鲜红。
画面并不血腥。
有着一种奇异瑰丽的美感。
美不胜收。
苏颜在旁看着，心里那种熟悉的感觉愈发浓厚。
林牧诗根本不知道这些。
她无声轻叹着，眼睛不知道是被火还是血映着，变得极为明亮，就如水一般。
深红止住了自己倒退的身形，抬起手，抹去了唇角的鲜血。
顾与秋静静看着，神情始终平静。
她向身侧伸出了手。
那把被深红遗落的长剑开始了颤抖，不断震动，最终一跃而起来到了她的手中，再次散发出光芒。
然后她望向深红，平静说道：“你还有两分钟。”
第75章: 第七十四章 你在等些什么？
这场战斗从时间上来看并不漫长，对于旁观者而言，却有着一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分外的煎熬。
就连苏颜也难得感到了些紧张，因为她很不愿意看到顾与秋死去，或者说那种熟悉的味道消散。
更别谈林牧诗了。
于是当两人看见那把散发着红光的长剑，自地面颤抖跃起落入顾与秋手中时，情绪很自然地得到些舒缓。
不等她们稍微放松上一些，那句话就落了下来。
场间的气氛再次凝重。
无数火光纷飞，碎石因高温崩裂，依旧无法将顾与秋的声音压下。
深红放下手，任由唇角的鲜血流落，看着她轻声问道：“你再说一遍？”
——那句话是‘你还有两分钟’。
不管怎么思考，这六个字都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顾与秋嗯了一声。
但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朝前走了一步。
随着这一步的落下，那把长剑很自然地换了个形态，不再斜指地面，而是对准了深红。
剑尖微微翘起。
就像是她伸出了食指，对着深红轻轻翘起，然后勾了勾。
一切尽在不言中。
深红忽然说道：“有一件事，我现在特别的好奇，或者说是奇怪，以至于无法理解。”
说话间，她随手抓住了一团火光，再次从中抽出了一把长剑。
不知为何，这把长剑与顾与秋手中那把略有区别，变得宽敞了许多，看着就像是一根尺子。
顾与秋嗯了一声，很随意，听不出来有疑惑的意思。
“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观点。”
深红随意提着巨剑，缓步而行走向顾与秋，说道：“人最讨厌的往往就是自己，而你和她实在太像了……”
顾与秋打断了她的话，微笑说道：“这就是你让自己变得高挑起来的原因吗？”
是的，此时的深红与现实世界中的深红有着很大的差别。
她的外貌不再稚嫩，身材不复矮小，看着一点儿都没有可爱的感觉，哪里像是深红？
这句话林牧诗听不懂。
问题在于，苏颜再是清楚不过了。
她看着忽然停下了脚步，神情变得极为漠然的深红，忍不住看了一眼顾与秋，心想可真有你的啊。
这哪里是可以随便说的话？
难道你就不怕别人气急败坏，再也不遵守和你的约定，全力出手的吗？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不允许旁人多说的地方，她同样也有，而深红的无疑就是这一点。
果不其然，在顾与秋话音落下的瞬间，深红就从原地消失了。
下一秒，那把散发着刺眼红光的巨剑当空斩落！
满天火光随之而动，深红的身影在其中渐渐清晰。
她握着火光巨剑，居高临下俯瞰顾与秋，自有一种神明冷眼看待苍生的气势，极为慑人。
林牧诗在旁担心看着，确定自己就算是有能力面对这一剑，极有可能也要迫于这种气势而放弃挣扎，恐惧等待着自己的命运降临。
最关键的是，她觉得哪怕抛开这些都不谈，深红这明显包含着怒火的一击，必然是第二阶所能达到的极限。
她甚至觉得没有同为二阶的超凡者，可以在这一剑面前活下来。
然而这一剑斩的人是顾与秋。
无论气势，还是强大，对她而言都是无意义的事物。
她没有躲闪的意思，静静看着斩落的巨剑，重复了不久前做过的事情。
砰的数声轻响。
一共三声。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把手枪再次出现在她的手中，被她按下了扳机，以极快的速度射出了三枚子弹。
这三枪不算突然，深红对此早已有了预料，但子弹依旧来得太快。
最关键的是，顾与秋可以凭借自身的能力，在一定幅度内修改开枪的角度，躲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深红从最开始就没想过要躲。
当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她直接凝固了自身的时间，然后手腕开始发力，强行扭转了剑身，不再是剑锋朝下。
于是宽敞的剑身变成了一面盾牌，挡在了她的身前，遮住了一切。
那三枚子弹做不到拐弯，自然无法越过去。
满天火光中，有三道不显眼的火花，几乎同时绽放在半空中，不曾带来半点波澜。
巨剑仍然在落下。
一切恍如最初，除了剑锋变成了剑身，远远看着就像是一块门板当空砸落外，真的没有什么区别。
顾与秋的表情同样没有变化。
她随意丢掉了已无用处的手枪，手腕微动，长剑不再以锋芒对敌，同样换成了剑身。
紧接着，那把散发着红光与不详意味的巨剑落下。
如若陨石般。
那把相对而言细长了许多的长剑，准确地接住了砸落的巨剑。
长剑与巨剑终于相遇。
最初并没有任何的声音响起，反而是整个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静的有些可怕。
苏颜微微蹙眉，神情明显不对。
林牧诗很多时候都看不懂，因此一直留意着她的表情变化，见她蹙眉，心里很自然地感觉到了些寒意。
苏颜注意到了这些，但没有开口解释。
原因很简单。
这种不正常的安静在维持了三秒后，忽然开始了瓦解。
如实质般的力量，不再在双剑之间徘徊，以最为激烈的方式涌向了四方，震出了一道恐怖的气浪。
这道无比恐怖的气浪只是前序。
随之而来的是，是一道足以刺穿普通人耳膜的恐怖轰鸣。
就像是站在无数大钟旁边，然后听到这些大钟在同一时间被撞响，如出一辙的感受。
因此苏颜没有说话。
这时候她解释上再多，林牧诗也不可能听得见。
她很自然地捂住了耳朵，调动这具化身残余的力量，隔绝了外界即将到来的力量的瞬间。
那声轰鸣彻底落实！
残留在桥面上的一切事物，顿时被双剑碰撞时迸发出的余波，直接碾成了看不见的尘埃，便连火光都在四散而逃。
视野就此变得极为清楚。
那道余波继续朝着四周散去，宛如潮水般吞噬着一切，无论浓烟，抑或钢铁。
顾与秋脚下的地面，有一道裂缝正在不断地扩大，速度极快地蔓延向四面八方，就像是地铁的路线图。
而在这张图的最中间处，却有着一个巨大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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