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为你而行
那抹出现在梦中的黑色恶意，自然是幽眠教会惯用的手段。
绝大多数超凡者，都对这种手段没有太好的应对办法，随着梦境不断被侵蚀后，精神随之受到影响，直到被幽眠教会所控制为止。
当然，最后一种情况出现的不多，这既是因为被施术者的变化太过明显，亦是幽眠教会很少会如此直接。
今夜幽眠教会对林牧诗动手，原因想来是为了查清楚卓先生为何而死。
顾与秋想着这些，心情变得有些不好，从露台上跳了下去。
正值深夜，整座城市都已经安静了下来，但各种霓虹从未消失过，依旧照亮着夜空，并未熄灭。
顾与秋却丝毫不在意，就像是不担心被人发现。
她再次望向十多公里外的那处天台，看着幽眠教会的信徒们陷入震惊中，知道很快这群人将要离开。
于是她对白猫说了一句话。
“快一些。”
……
……
对绝大多数超凡者而言，现代都市的环境并不友好，因为监控摄像头实在太多，足以将绝大多数地方覆盖。
无论是幽眠教会，还是神意行者抑或黑石，这些臭名昭著的邪教或者组织，在培养新的成员时都把解决监控放在了首位。
然而不管是什么办法，在低阶的时候都很麻烦，必须要小心翼翼。
顾与秋如今确实是第二阶，但她并不需要在乎这个问题，因为她带着一只很恐怖的猫。
松糖就这样蹲在她的肩膀上，随着一同往天空下坠。
夜风呼啸而至，浓郁的寒意如潮水般涌来，却始终没有靠近到两人身旁。
就在顾与秋下落到一定高度后，白猫忽然低吼了一声，于是她就这样飘了起来，消失在夜色中。
很远之外的一处公寓楼，某位房客在窗户上挂着的一个风铃，忽然间响了起来。
随之楼层上再落下了些许灰尘。
……
……
当顾与秋带着白猫，从家里的露台一跃而下，如风般穿越在这种现代都市中时，幽眠教会的那些信徒才刚刚醒过神来，确定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位穿着黑裙的女信徒，谨慎地靠近那位被顾与秋看了一眼的男人，咬着牙将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作为幽眠教会最新派来新楚的主教，她的实力自然比卓先生更强，否则她也不敢于去调查前任的死因。
然而比易怒的卓先生，更加习惯装腔作势的她，此刻却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原因很简单，因为她身前这位信徒，精神已经彻底崩坏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从信仰幽眠之主那一天开始，她还未见过这样的事情——在入梦后的刹那就直接精神崩坏将要死去。
女信徒强自冷静了下来，控制住身体的微微颤抖，转身望向背后的下属，说道：“将人带上，准备离开这里。”
还在周围的下属连忙点头，前去将撤离前的工作完成。
女信徒重新望向夜空，看着前方伫立着的高楼大厦，想着彼此之间的距离，脸色稍微变得好了一些。
她事前已经调查过两个目标，大致清楚了对方的实力如何，确定那两位少女即便猜到了她的位置，也不可能赶得过来。
事情被发现后，那两位少女只能选择将事情通报特事局，而特事局做出反应的时间，完全足以她带着人安全离开，不留下任何痕迹。
只是今夜的变故太过诡异，她沉思了会儿，决定将情况汇报以后，准备去一间安全屋待上三个月，彻底躲开这一次的风波。
便在这时，下属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已经准备妥当了。”
“走吧。”
女信徒毫不犹豫走到最前，自天台回到了室内，看了监控一眼，侵入正在值班的保安梦中，令删除了相关的信息，然后来到了一台电梯前。
她身在的这栋大楼极高，理所当然地安装了高速电梯，不比跳楼来的要慢，没必要用别的方式离开。
连带着那位精神崩坏的下属，四人走进了电梯里，按下了要去的楼层。
机械运转时的声响传入四人耳中，电梯门开始缓缓关闭。
女信徒在心里松了口气。
便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了喀的一声轻响。
紧接着，一只手伸了进来，挡住了正在关闭的电梯门。
那只手很白，指甲的长度恰好，有种漂亮的感觉。
女信徒神情凝重，望向睁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
门开，她看到的是一张精致如画，五官无可挑剔的面容。
以及一只蹲在她肩膀上，长相分外甜美的布偶猫。
这只猫她从未见过。
然而她很熟悉这张脸。
不久前她曾在一位特事局员工的梦中见过，当时的第一感觉便是嫉妒，继而是难以控制的毁灭欲。
但她不应该在此刻看到这张脸才对。
她想着这些，眼中倒映出那人的笑容，于是那些震惊变成了绝望。
纵使她比卓先生还要强大，身边还带着四位不弱的心腹，这时候依旧没有和对方动手的勇气。
一个随意崩坏他人精神，一个能在极短时间内跨越十多公里，一个明显藏有巨大秘密的恐怖强者，那根本就不是她能对抗的存在。
这还有什么挣扎的必要呢？
极致的绝望后，往往就是心如死灰般的平静。
思绪不过片刻间，女信徒朝着来者露出了微笑，然后在心中呼唤神名，准备留下最后的信息死去。
下一刻，她的笑容消失了。
因为神没有回应她。
一切呼唤宛如石如大海，没有任何声息传来，仿佛连那位她的神明都对眼前的人产生了畏惧。
女信徒毫不犹豫地取出了匕首，最快地速度通向自己的脑袋，以物理的方式杀死自己。
然后她听到了一声钢铁断裂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把匕首已经变成了十多块，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于是她拿着刀柄抵在自己脑袋上的动作，看着有种说不出的滑稽。
是的，她现在还活着。
余下的几人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画面，早已惊呆了。
来者走进了电梯。
门缓缓关上。
与之一同到来的还有一道声音。
“你们都可以死。”
顾与秋放下了手，神情淡漠说道：“只不过还要等会儿。”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人是我杀的
顾与秋敛去了笑容，没有再继续说话的意思。
拷问的事情她从未做过，自然不擅长，而且幽眠教会的人一向信仰坚定，很难随便说两句就问出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觉得这事没什么好问。
只要没有涉及到她真实来历的事情，那就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她向来没有关心小事的习惯。
所以她做的第一件事很简单。
顾与秋看了一眼那个痛苦不堪，惨叫不断的信徒一眼。
于是电梯重新安静了下来。
另外三人看着这一幕，心中只剩下了绝望。
电梯开始飞速下降。
顾与秋抬起手，指尖落向身前那位自杀不成的女信徒的眉心，最终没有完全落下，剩了些许距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嫌脏的缘故。
一道幽冷的气息她的自指尖生出，进入了女信徒的心灵中，以最直接的方式翻查着对方的记忆。
这种手段很不人道，受术者最为常见的下场是失去自我意识后，没有任何意义地浪费着资源活着。
因为她通常不屑于控制受术者。
顾与秋的诸多外号当中，牧魂者就是来源于此。
尽管没有几个人清楚，她只是嫌弃麻烦，而且落在她手中的人往往也死有余辜。
随着那道幽冷气息的不断深入，记忆如碎片般出现，落入顾与秋的眼中。
那些杂乱无用的碎片很快被她抛开，不过刹那，她就找到了今夜以及今夜之前一段时间的记忆。
便在她从卓先生死后，幽眠教会得知消息，找出是谁将这位女信徒派来的时候……
女信徒的记忆碎片忽然消失了。
就像是掉入了一片纯黑色的无垠大海中，被海浪包裹收起。
不知为何，这片存在于虚无的意识大海正在惊涛骇浪，却散发着一种温暖彷如如家一般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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