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苏颜双颊微微泛红，轻咬着下唇，片刻后说道：“我是一个不习惯改变的人，而且你这样真的就很好了。”
“这样啊……”
顾与秋笑了起来，很是高兴，认真说道：“我也是的。”
第167章: 第十五章 顾与秋的懒，深红的剑
（章节序号错了，但我难得错一次，还是不改了。）
十几天后，寒冬难得的暖意散去。
整座城市迎来了一场大雪。
顾与秋过分安静，身在东京最为繁华的地区，却始终深居简出，就像是宗教传说中的苦行者一样。
事实上，她的日子过得并不苦涩，相反还极为幸福，是无所事事之下的美满。
幽眠古卷可读的早已被她读完，剩下的那些都已经被焚烧殆尽，便也无法再去在意，顺其自然就好。
与此同时。
在白水神社那场会面过后，管辖着整个瀛洲的势力们，终于不再藏于水面之下，展露出那些潜藏的力量，为了完成苏颜的要求而不断努力着，期望可以得到她的认可，坐在被空出来的那个位置上。
至于沈暮蝉，很多人都曾担心过她的存在，只是当她销声匿迹后，人们便渐渐猜到了她与苏颜有关，不再继续关注。
——劫海僧到底是怎么死的，再也没有人关心了，除了他的那个女儿。
于是，那些最新的消息和数据，以日为单位开始不停到来，落入苏颜的手中。
很有意思的是，在这种极大规模的集体活动下，整个瀛洲的治安变得极好，偶尔发生与超凡力量有关的案件，都是无法避免的失控，而非超凡者主动施行犯罪。
然而这些其实都不是关键所在。
最重要的事情，始终是如何通过那些消息和数据，得出一个足够清楚的超凡波动范围。
接着，再以这个结果作为基础，试图去计算出那片海假如试图阻止顾与秋的离开，到底能够动用什么程度的力量。
这是一个极其麻烦的问题，需要大量的超凡者去计算，又或者是一位五阶巅峰直接进行推演，参与者将会损耗庞大的精神力量。
当今世界上有资格解决这个问题的势力极少，再怎么算下来也不可能超过十个。
——天灾信使恰好是其中之一。
苏颜没有任何犹豫，不觉得自己是在公器私用，直接调动天灾信使最为精锐的力量，来解决这个问题。
在她做出这个决定后的第二天，陆修以特事局代表的身份，请求向她通话。
相同的请求，在陆修之后还有将近十个。
这些势力向她说的第一句话，除了用词上的略微差别，意思完全相同。
——您，和您的天灾信使到底是要做什么？
……
……
“这不能算他们多虑。”
顾与秋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还未消融的雪，随意说道：“你就这样将整个天灾信使，近乎一半的力量调到东京来，谁都得会害怕。”
道理是这么一回事，可惜苏颜不喜欢。
“我要是有这种心思，放弃中立，不再坚持那些永远都做不完的事情，为什么要现在来？”
她冷笑说道：“难道他们觉得我不会选择一个好的时机，制造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作为铺垫吗？”
顾与秋看了她一眼，无奈说道：“谁让你平时做事那么急躁，给人一种永远闲不下来的感觉，害怕也是正常的。”
苏颜微微挑眉，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顾与秋不在乎被看着，但在乎目光里的情绪。
这个自世界各地调集超凡者，将天灾信使一半的力量调往东京的决定，终究还是苏颜为她而做的。
那她总该说些好听的话，比如把自己放在自己的身上，不再继续惹人生气。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的东西。”
她笑了笑，自嘲说道：“主要还是我在你身边，而我又有前科，否则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怀疑你？”
听到这句话，苏颜故意冷哼了一声，故作淡然说道：“你和我也没法分的那么清楚。”
顾与秋心想这话算是什么？
她不太认真地想了一遍，还是想不出不腻的回答，向着院子里走去。
苏颜和她并肩而行。
与新楚时不一样，这一次两人没有再住在高楼，而是换成了别墅，变得空旷了太多。
就算是她们总留在家里不出门，整栋别墅还是闲置了太多房间，除非松糖每天不睡觉来回跑上几百圈，留下一堆猫毛，否则清冷的味道就无从散去。
在这一片清冷中，唯独两人此刻所在的院子是不一样的。
这些天的天气不时晴朗，更多还是降雪。
顾与秋喜欢晒太阳，总会在云散后的晴天，从屋子里搬出一张椅子放在院子，很随便地躺了下去，闭着眼睛开始睡觉。
苏颜觉得她就是一个神经病，但也不可能为了这种小事吵架，无奈之下甚至有了给她盖毛毯的工作。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还是她们两个住进这栋别墅后，第一次并肩站在雪后的院子里。
“你最近这十几天为什么老是睡觉？”苏颜想起这些事情，问道。
“没事可做了。”
顾与秋的语气很随便：“幽眠古卷看完了，现在走的路我不是没走过，知道该怎么走才是正确的，差的只有时间。”
苏颜微微蹙眉，认真说道：“那你就不去想想将来？”
所谓的将来，指的不是离开这个世界后的日子，而是来自于那片海的威胁。
顾与秋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说道：“不是有你在想吗……”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苏颜眼神变得极冷，不喜欢的很明显。
顾与秋有些无语，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望向远方大楼的玻璃面倒映着的阳光，心想和你说这些话，确实是嫌弃在吵不起来。
她沉默了会儿，还是没有转开话题，认真说道：“时间在我们这一边，该着急的人不是我们。”
苏颜静静地看着她。
“道理其实十分简单。”
顾与秋说道：“我什么都不做，反而是做了一切事。”
苏颜很快明白了过来，说道：“是深红？”
顾与秋嗯了一声。
那场关于道标的谈话最后，她刻意交代让沈暮蝉去监视秋叶春海，并非寄望于得到切实的情报，而是借此传递出一个信息。
——她什么都不做的明面下，其实隐藏着无数歹毒的阴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很像是一种空城计。
唯一不同是她只要愿意付出代价，真的有能力把人全给杀了，一个不剩。
“既然我们让对方疲于奔命，那就更应该好好休息。”顾与秋看着她说道。
“有些时候我确实是没法不佩服你，服气到懒得和你吵架的程度。”
苏颜转过身，指着室内那张被睡了很多天的椅子，恼火说道：“你的休息就是每天都在睡觉，什么都不做，像个孕妇？”
顾与秋微微挑眉，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笑着问道：“难道你还能让我怀孕？”
“你……”
苏颜深呼吸了一口，强行冷静了下来，没有再把话说下去。
她闭上眼睛，安静了很长时间，然后问道：“那你让深红去做了什么？”
顾与秋微笑说道：“给秋叶春海一个说服她的机会，只要这种事情发生了，那就代表局面已经倾向我们。”
苏颜忽然沉默了，这句话让她想起了某些往事。
当她们还在新楚的时候，她曾经生气到极点，为此做了很多事情，准备让顾与秋和她同样的难过。
如今看来，她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比如说服松糖背叛，并没有被暴露出去，但她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并非来自于后悔。
哪怕她可以再选一次，在当时的情况下，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之所以不安，纯粹是因为她不想让顾与秋得寸进尺，肆无忌惮。
“怎么了？”
顾与秋的声音响了起来。
“没事。”
苏颜心想这肯定不能告诉你，看着她那疑惑的目光，干脆往她脸上亲了一口，转而说道：“只是压力有些大。”
顾与秋神情微异，说道：“这可不像你。”
当年两人行走在战场中，冒着连绵不断地炮火，各种纷乱而至的意外，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时，苏颜仍旧能够面不改色。
现在这种局面，看似凝重到极点，时候必然要影响到世界的格局，但对于她来说，还是不应该这样才对。
“是出了什么事吗？”顾与秋认真问道。
“没事。”
苏颜眼帘微垂，掩去眸子里的情绪，说道：“可能是我有些累了。”
顾与秋温柔说道：“那我们去睡觉？”
……
……
同一片天空，白水神社。
秋叶春海坐在地板上，与庭院里的枯山水相对，旁边放着一个茶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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