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第184章

作者:风停雪

“这是那片海在三天前,想要给予我的好处。”

沈暮蝉放下酒杯,望向窗外的夜空,唇角微微翘起,流露出一抹嘲弄,说道:“但我没有接受,暂时。”

苏颜没有接话。

这句话里有一个很关键的地方,三天以前,那是她和顾与秋登门拜访劫海僧的日子,而深红却在当天得到了这样一个提议。

背后的脉络似乎很清晰,应该是那片海在提前做出防备,却又隐隐让她觉得不对。

“这才是我来见你的真正原因。”

沈暮蝉安静了会儿,说道:“又或者说,我是来见她的。”

苏颜说道:“我可以替你问一问她。”

沈暮蝉微微挑眉,收回视线看着苏颜,嘲弄说道:“连这种事情你都要过问一遍,不觉得离谱吗?”

“离谱?”

苏颜举起酒杯至唇边一饮而尽,缓缓挺直腰身,居高临下说道:“她现在是我的人,我当然有资格替她做决定。”

沈暮蝉嘲笑说道:“我希望你能当着她的面说这种话,到了那个时候,林牧诗大概是要在神座上笑醒过来了。”

苏颜面无表情说道:“今晚谈的不是这些事。”

沈暮蝉笑意愈发嘲弄,语气越发不留情面。

“那您要说什么,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出来,而我想见的人你说还要考虑,这到底是谁不想好好谈?”

苏颜神情不变说道:“放下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谈到谈妥为止。”

“反正时间还有很多……”

沈暮蝉笑了出声,说道:“夜色还很漫长?”

苏颜微垂眼帘,片刻后望向她,说道:“五阶巅峰的事情可以谈谈。”

沈暮蝉很满意这句话,点头说道:“那我们就继续聊吧。”

……

……

同一片夜色,不同的屋檐下。

顾与秋闭着眼睛坐在窗前,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神情十分放松。

松糖趴在她的大腿上,享受着无意识的抚摸,低沉的呼噜声不断。

那本珍贵到极点的幽眠古卷,被随意地放在了一旁。

暖色调的灯光,静静映照着人与猫,带来视线上温暖的感觉,令人心神放空。

忽然之间,松糖就像是被人抓住后颈一样,瞬间炸开了猫,直接跳了起来,与天花板发生了激烈的碰撞,带着灰尘落了下来。

顾与秋醒了过来,看着将要落下的尘埃,微微蹙眉,挥了挥手。

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些灰尘顿时消失无踪,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她困意还在,被吵醒了心情更是不好,看着毛上沾满了灰尘的松糖,一脸嫌弃,示意它不要靠近自己。

松糖顾不得感慨彼此感情的塑料,连忙喵了起来,表示自己有大发现。

喵声不绝。

讲述的其实只有一件事——它嗅到了沈暮蝉的味道,对方现在肯定就在东京!

顾与秋静静听着,望向残缺的幽眠古卷,沉默了会儿,忽然问道:“你想看见林牧诗吗?”

松糖微微一怔,心想这话题怎么就到林牧诗身上去了?

而且你是要改变注意了?

这样想着,它的视线落在顾与秋的胸口上,又想到一直不给自己睡的苏颜……

那这还要想的吗?

松糖很诚实地喵了一声,不停点头,眼里全是光芒!

第159章: 第六章 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刺客

松糖兴奋过后,忽然冷静了下来,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你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呀,而且你现在还这么的弱小,没必要为我想这么多吧?”

它小心翼翼地喵了两声,听着很是谨慎。

顾与秋看着它那双湛蓝色的眸子,看着其中的许多疑惑,摇头说道:“不是因为你。”

松糖习惯了这种直接,倒也不会因为自己猜错了,而感到半点的悲伤,很干脆地喵了一声,继续追问为什么。

“这只是一个设想,不代表是我的决定,林牧诗的醒要比不醒多出许多变数,从计划的稳定性上来看,我这样做是不对的。”

顾与秋望向窗外那片夜色,说道:“就算那片海已经在注视着我,我也不至于要做出这种选择,让林牧诗真的醒过来。”

松糖知晓这是真话。

旁人也许不清楚,它却隐约明白一些。

当年它和顾与秋一路走来,为什么经历那么多的血腥,背后极有可能就是那片海在兴风作浪,暗自推动。

至于原因,无非就是那片海并不希望诞生一位新的神明,对自己产生威胁。

只是那片海并未能够得偿所愿。

然而顾与秋在登临神座后,没有停留上太长时间,而那极其短暂的时光中,她更关注如何离开这个问题,根本不曾理会这些小事。

想着这些事情,它好奇地看着顾与秋,等待着下文。

“无论怎么思考,林牧诗都是睡着,对我最好。”

顾与秋沉默了会儿,说道:“但没有她醒着,好像也太过无聊了。”

白猫微怔,心想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

“因此我还在犹豫着,没有做出决定,只是有人在催促我这样做。”

顾与秋收回视线,缓缓站起身来,望向光线昏暗的客厅。

这是苏颜所安排的住宅。

与她在新楚所居住的地方相比,这里丝毫不差,同样穷极奢华,每一个细微处都力求完美,甚至更好。

然而她住的却不怎么舒服。

这当然是苏颜的问题。

白猫斜了她一眼,还是觉得这事莫名其妙,喵了一声。

“难道你不是听到我跟你汇报,苏颜一个人跑去见沈暮蝉,你心生不满,所以才准备找林牧诗回来吗?”

它蓝色的眼珠里满是嘲弄。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顾与秋神情不变,丝毫没有被拆穿后的尴尬,淡然说道:“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不能让苏颜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数天以前,她考虑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很认真地给出了建议,让深红去做那些脏事,结果却遭到了拒绝。

她并不生气这种拒绝……好吧,还是有些不愉快。

但这种不愉快只是很轻微的,是不值一提的,她最不能接受的是苏颜拒绝了她的提议,却又转身去做。

这显然是对她的不信任。

即便顾与秋很明白苏颜为何如此,甚至觉得她做的很好,终究还是不接受。

“沈暮蝉始终太弱,而且更看重利益,与我有仇,不可能成为我想要的人。”

她看着松糖,缓声说道:“林牧诗是最好的选择。”

松糖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心想像你们这样相处,不吵架那是真的奇怪了,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勾心斗角!

顾与秋微微摇头,认真说道:“这也是我和她之间的最大乐趣。”

纵使相爱,依旧相争,唯有如此才不至于无聊。

就像她以前总喜欢惹苏颜生气,非要吵架然后打架,是同一个道理。

松糖叹了口气,不想再说了。

它和苏颜的关系为什么一直不好?

最大的原因,不就是这些日子里它将对方的失败全看在了眼里吗?

苏颜那般骄傲的人,对此必然介怀,不想这段黑历史被知晓,而它是唯一一个旁观者,看完了全部。

某种角度来看,这是顾与秋要负责任的。

“我还要再想一下。”

顾与秋闭上双眼,轻声说道:“假如林牧诗醒来,将会如何对我,又要站在哪一边,最差是否能够中立。”

白猫终于无法忍受,在她怀里站了起来,踩在锁骨上就要蹬鼻子上脸,低沉地喵了一声,心说你这就是矫情!

……

……

“这可真是矫情。”

沈暮蝉听完了苏颜的讲述,知晓了关于劫海僧一事的全部,于是由衷感慨了这么一句话。

她有些难以接受,问道:“为了不脏自己的手,就劫海僧这么一个人,你便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非要我出手,这不难受的吗?”

苏颜想了想,说道:“其实还好。”

沈暮蝉盯着她的眼睛,说道:“这哪里还好了?”

“为什么不好?”

苏颜平静说道:“与秋对我说的话有道理,是经过认真思考后的结果,而且你要的东西,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

沈暮蝉笑了起来,语气分外嘲弄:“那你为什么要瞒着她,还要我也瞒着她,私底下见这一次面?”

苏颜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