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活该。”
顾与秋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
苏颜平静说道：“我是人，当然会有自己的喜好，更重要的是我和你亲近，偏向你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顾与秋微微一笑，说道：“还好以后你就不用这样了。”
苏颜沉默不语。
顾与秋转身，将煮好的粥倒进碗里，说道：“一起吃吧。”
苏颜扫了一厨房一样，不解问道：“就只有粥？”
“我懒。”
顾与秋的语气十分自然，跟林牧诗聊天时差不多。
苏颜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认真说道：“以后，你记得把自己的指甲修的工整一些，否则我不舒服了得打你的。”
顾与秋明白她的意思，好奇问道：“难道你早就想着对我下手了吗？”
是的，苏颜的指甲修的十分工整，干净而漂亮。
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这确实比她来得适合。
苏颜心想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怪话，拿起盛了粥的腕，放在旁边的岛台上，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顾与秋说道：“原来你还真的惦记着我啊。”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嘲弄，更多的还是感慨，以及自愧不如。
因为她确实没有想过这些。
更有意思的是，她没想到自己在杀了那么人成神后，居然还有人真的惦记着她，念念不忘到昨夜。
“这粥的味道是不错。”
苏颜瞪了她一眼，很生硬地转开了话题，说道：“你不吃吗？”
顾与秋说道：“特意做给你的，我自己早就吃饱了。”
苏颜微微蹙眉，说道：“我都被你给弄醒了，结果你都不等我一起吃早餐，这是不是有些过分啊？”
“可是……”
顾与秋眨了眨眼，一脸无辜说道：“我是吃你吃饱的呀。”
……
……
时间缓缓流逝，阳光始终没有破开乌云，窗户上的雪线降的慢了。
早餐吃过，闲聊已多，两人坐在沙发上肩并着肩，安静了很久后才想起了一件事。
或者说，是一只猫。
“松糖会生气吧？”
苏颜看着顾与秋，见她拨向深红的电话，想了想说道：“不过应该还好，事不过三，这也就是第二次。”
顾与秋斜了她一眼，说道：“全都是因为你……”
话还没说完，电话被接通了。
沈暮蝉的声音自话筒传出，听不出什么情绪，很平静。
与她说出口的内容截然不同。
“看来你是嫌弃我和松糖在外面吃不到雪了。”
顾与秋随意说道：“外面还有不少积雪，让松糖自己回来吧，你可以自己吃个饱。”
沈暮蝉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再也无法维持平静，声音微寒说道：“我帮你带了一整晚的猫，你就这样对我说话的？”
“首先，松糖不需要你照顾。”
顾与秋说道：“其次我从没有让松糖不回来，是你非要带着它走。”
听着这话，苏颜看了她一眼，意思很清楚。
——你别以为我昨晚会同意那只白猫留下来。
顾与秋知道她不怎么喜欢松糖，对沈暮蝉说道：“所以，你还要过来吗？”
沈暮蝉问道：“过来？”
“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顾与秋平静说道：“你不再是我的女仆，这里对你来说不再是什么地方，过来比起回来，更加适合。”
电话那头很久没有传来声音。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被挂断电话的时候，声音响了起来。
“那我就来做客好了。”
沈暮蝉说道：“欢迎吗？”
顾与秋嗯了一声。
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她望向苏颜，说道：“一会吃什么？”
苏颜心想你们要是打起来，那吃什么都不好，说道：“出门找点东西吃？”
顾与秋问道：“有想法吗？”
苏颜摇头，说道：“既然有客人要来，当然是要看客人吃什么，怎么能由我来做主，你这很有问题。”
顾与秋想了会儿，发现的确是这样一回事。
她忽然起身，再次朝着一旁走去。
苏颜看着好生不解，问道：“你又要做什么？”
“泡杯咖啡。”
顾与秋说道：“她都一晚没睡了，我得帮她提提神，好让她今天也不要睡。”
苏颜很是无语，心想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啊。
……
……
当沈暮蝉成为客人，带着蹲在她肩上的白猫，推开阳台的门后，见到的即是一杯飘着热气的咖啡。
时间恰好。
顾与秋将咖啡递了过去，看着少女发间残存的湿意，说道：“辛苦了。”
阳台的门还没关。
楼层太高，本就凛冽的寒风到了此间，变得愤怒了起来，将咖啡升起的热气快速吹散，拂动了衣裙。
沈暮蝉面无表情说道：“不用。”
说话间，她接过那杯咖啡，松糖则是顺势跳到了顾与秋的肩上，把自己吃了一夜风霜的身体往蹭过去。
顾与秋当作没有感觉，任由自己的脸被蹭，一边关上了阳台的门，一边说道：“坐吧。”
“我有事要和你谈。”
沈暮蝉轻声说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中途看了一眼苏颜。
直到这时，顾与秋才捏住了松糖的颈，把它扔进去自己的猫窝。
是很多天前林牧诗买了，而它却又一直不愿意去睡，此时却刚好能够用得上的东西。
沈暮蝉看了这一幕，神情微冷，但没有说什么。
“可以说。”
顾与秋望向她，注意到了她的脸色，说道：“只不过现在也快饭点了，不如我们吃完饭再聊？”
沈暮蝉没有说话。
顾与秋说道：“而且我也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沈暮蝉又看了一眼苏颜，说道：“原来我还能帮得上你？”
“当然。”
顾与秋神情真诚说道：“其实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至少这些天是这样。”
沈暮蝉很清楚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向来无所谓说谎与否，看似高傲到极点，事实上却没有任何强者的矜持，不择手段对她而言再寻常不过。
“你不信？”
顾与秋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对我误解很深，但我觉得你是不一样的。”
沈暮蝉看着她的眼睛，冷笑说道：“理由？”
“特别简单。”
顾与秋说道：“因为你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便能够真正的了解我，而不是人云亦云，对我只有偏见，以为我是一个只懂杀人的疯子。”
沈暮蝉沉默了会儿，说道：“你要我做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顾与秋很是开心，抬手指向餐桌的方向，语气极好说道：“昨天宵夜吃的太多，你也清楚的，我不懂收拾这种事情，刚好你……”
可惜的是，这句话没能说完。
沈暮蝉打断了她，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说道：“难道你是让我替你收拾桌子，再把碗给洗完？”
顾与秋很自然地嗯了一声。
蹲在猫窝里的松糖，心想你这也太离谱了吧？
就连苏颜都觉得这有些过分了。
然而人和猫都想不到，在漫长的沉默过后，沈暮蝉却嗯了一声，应下了这个与羞辱无异的事情。
“那么该我说了吧。”
她尝了一口咖啡，发现已经变凉，语气仿佛也随之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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