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白猫心想你当我是白痴吗？
它有些生气，从沙发直接跳到了沈暮蝉的头上，又用前爪踩了踩。
“松糖！”
沈暮蝉神情骤冷，当场拍了一下桌子，恼火说道：“你是不是想死啊！”
白猫不屑地喵了一声。
——“你能打得过我吗？”
沈暮蝉沉默了。
众人愣了愣，看着少女与那只居高临下的猫，险些笑出了声。
……
……
顾与秋笑不出声。
她披着浴袍，坐在了饭桌前，看着桌上的事物，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你的记性不是很好的吗？”
苏颜没有看她，听着那些悦耳的沸腾声响，随意解释道：“这个吃法最简单，最不容易浪费，而且我很喜欢。”
顾与秋有些无语，叹道：“你还惦记着那天那顿？”
“哪顿？”
苏颜抬起头，视线穿越升起的热气，感慨说道：“原来我在你看来，是一个这么小气的人啊，可我连到底是哪一顿都忘了。”
顾与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说道：“我以为你今天是什么都会迁就我的。”
“本来是这样的。”
苏颜的神情很坦然：“只是你刚才提醒了我一件事，我喜欢你的不是脸，是那种恶劣的性格，那么我想你喜欢我的也该一样。”
顾与秋无言以对，望向饭桌问道：“这就是你要吃火锅的理由？”
是的，当她在浴缸里泡到心满意足，然后擦了擦头发披上浴袍，离开浴室之后见到的夜宵就是火锅。
她最不喜欢吃的东西。
但又偏偏是苏颜的喜欢。
过去的她们吵过不知道多少次架，其中好几次就是因为火锅，一个人想吃一个人不想，争了起来。
事后结果往往是僵持不下，各吃各的，眼不见心不烦。
“火锅就算了。”
顾与秋闻着空气里的那些辣味，无奈说道：“这连鸳鸯锅都不是，你到底是怎么做得出来的啊？”
苏颜理直气壮说道：“这又不怪我。”
顾与秋问道：“这难道怪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真的觉得很荒唐，情绪流露的很明显。
“是啊。”
苏颜看着她微笑说道：“谁让你就这么一个锅，我又不能凭空造物，怎么给你分开，一边一个味道呢？”
顾与秋心想我就没想过吃火锅，当然不会准备那种锅。
就在这时，苏颜敛去了笑容，话锋转的很突然。
“而且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吃呢？”
“我闻着那股味道就已经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去吃？”
“臭豆腐也不好闻，更别提榴莲了。”
“所以我从来都不吃。”
“……有必要这么绝吗？”
苏颜看着顾与秋。
顾与秋的语气很平静，或者说淡漠：“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件事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没有可能。”
苏颜见她生气，猜到了她想到了哪里去，好生无语，神情诚恳说道：“可我真的就是想你和我吃一顿火锅而已啊。”
“是吗？”
顾与秋神情嘲弄说道。
苏颜敛去了笑意，还有一切多余情绪，说道：“如果我要你留下，那我会直接说，然后无论是把你的腿打断，把你关在地下室，这才是我的做法。”
她视线微转，落在已经沸腾的火锅上，继续说道：“我这个做事比较干脆，你不要把自己会做的事情，放到我这里来……可以吗？”
话到最后，她强行控制住自己的语气，好不容易维持着冷静，没有像过去很多次一样，转身离开不欢而散。
两人对视着，沉默了很久很久。
“抱歉。”
顾与秋想了想，觉得可能不够，又说道：“是我想太多了。”
“冬天已经过了一大半，春天转眼就要来了，我们剩下的时间就那么一点，应该要好好珍惜，努力去过得开心一些的，对吧？”
苏颜的声音很是疲倦。
这不仅是心累，更是身体上的。
很多人都忘记了，她今天也曾拼过命，与教宗倾力一战，血流不止。
就连顾与秋都快要不记得了。
因为她很认真地掩饰着，让自己看上去神采奕奕，眼睛始终明亮，仿佛一切未曾发生……
但事实上不是的。
“对的。”
顾与秋想着这些事情，带着歉意说道：“我们要过得开心一些。”
听着这话，苏颜笑了起来。
顾与秋目光落在火锅上，开始犹豫，心想哪样比较合适？
在她来到餐桌前，苏颜就已经在准备着，提前往锅里放了很多耐煮的菜，比如猪脑。
她看着那流淌着红油的猪脑，心想刚才的自己确实有些白痴，只是不想承认，便移开了视线。
苏颜不知道她想的这么多，以为她是都不感兴趣，直接拿起长筷子，夹了一片毛肚放进红汤，不时起落。
这是很讲究地七上八下。
她将恰到好处的毛肚，放进了顾与秋的碗里，说道：“吃。”
顾与秋看着那些鲜艳的红油，还是头疼，犹豫了很长时间才握住筷子，将这片毛肚送入唇间，吃了下去。
苏颜说道：“怎样？”
“还能怎样？”
顾与秋对火锅偏见很重，一直觉得这是糟蹋食材的吃法，说道：“火锅不就那么一个味道吗？”（注3）
她越想越觉得这事莫名其妙，微恼说道：“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吃。”
听到这句话，苏颜不由得莞尔一笑，春光烂漫。
“就像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你的糟糕脾气一样。”
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她说
红汤渐静，脑花吃过，苏颜向来不懂服侍人的事情，桌上盛菜的碟子早已经被她清空，身前堆着几只干净龙虾的壳子。
顾与秋还是不喜欢，迁就着吃了一些，更多时候还是在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叹息声响了起来。
苏颜神情惬意，望向落地窗外的雪，感慨说道：“好像还真的很久没试过这样子了，吃的这么痛快。”
顾与秋心想我可不痛快。
她这顿夜宵下来，只吃了最开始那片毛肚，还有随后的几片生菜，紧接着就是很寻常的蘑菇。
这些都是被吃剩下的蔬菜。
是的，苏颜向来只爱吃荤菜，对素的从来没有兴趣，清淡的总是欣赏不来。
换做过去，这时候的顾与秋必然要开口阴阳怪气，然后就是顺理成章地吵上一场，消磨去时间。
然而此刻的她却什么都没有说，静静看着苏颜，眼中有些情绪。
“怎么了？”
苏颜取出一张纸巾，随意地擦去嘴角的红油，望向她问道。
“没。”
顾与秋想了会儿，说道：“虽然我还是不爱吃，但好像看着你吃，倒也可以。”
苏颜叹了口气，无奈说道：“怎么你都到现在了，还要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呢，绕来绕去就这么有意思？”
顾与秋看着她说道：“这句话有什么地方是听不懂的？”
苏颜认真说道：“哪有看着别人吃饭，然后自己就能高兴的道理？”
“因为……”
顾与秋笑了笑，缓声说道：“你吃火锅的时候，那个样子真的很可爱啊，被辣到的时候就抬起手对着自己扇，又连忙喝着东西，太不像你了。”
苏颜问道：“重点是最后一句话吗？”
顾与秋微微摇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重点当然是你。”
苏颜不说话了，心想你难道不会觉得这太装了吗？
像她这样站在人世间巅峰的强者，距离成神只有一步之遥，无论肉体还是精神，都已经强悍到了极点，不该被辣到。
毕竟辣不是味觉，而是一种痛觉。
但就像她们也可以喝醉一样，这些都是可以随意掌控的事情，只不过她刚才的样子，看着的确还是有些奇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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