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顾与秋摇头说道：“这些也都是假的，死了就是死了，再多的安慰都没有意义，不要想着为此而死。”
教宗说道：“我讨厌说教。”
“一位教宗讨厌说教……”
顾与秋微微挑眉，笑着说道：“那还好我没请你当教宗。”
教宗叹了一声，说道：“不过你没错，活着才是我们最重要的事情。”
这是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句话。
教宗向着神国走去。
顾与秋朝着人间走去。
两人终于相遇。
却不再相看。
教宗从怀里取出了一件东西，朝身后扔去。
顾与秋随手接住，收好。
神国的大门就此闭上。
人们仰望天空，看着那粒光点消失不见，看着少女踩着雪白的台阶，回到人间。
世界很安静。
风雪依旧。
钟声响起。
于是人们才知道，平安夜已经过去了，圣诞到来。
就在所有人沉浸在莫名的情绪中时，四道声音自天空响起，意思都是相同的。
——现在该你死了，怀念。
有资格表达这样意思的存在，这个世界上唯有那几位五阶巅峰，近乎神明般的强者。
顾与秋抬头望向天空，却像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说道：“噢？”
“你还觉得自己举世无敌吗？”
其中某位看着她，神情怜悯说道。
“是啊，莫名其妙出来了个一步登天的幸运儿。”
顾与秋感慨说道：“我现在最多也就算个天下无敌了。”
第142章: 第一百四十章 全无敌
今夜的新楚发生了太多变故，每一件事都是接踵而至，就像是接连不断的雷鸣。
在教宗死去以后，天地间一片寂静。
很多人都以为，今夜的故事将会到此为止，哪怕再有变故也该是后续的，至少此刻该要停歇了。
于是，当那四道声音接连响起，如雷霆般自飘雪的夜空落下后，新楚的安静就变了。
与先前那种劫后余生的美好宁静不一样。
这种静的感觉很不好，格外压抑。
直到顾与秋抬头望向天空，看着那已然到来的四人，居高临下地说出了那句话。
所有的寂静，宛如长街上的积雪被阳光融化，变成了细碎的讨论声，最终又陷入了奇怪的沉默中。
很有意思的是，最不想听见这句话的人却是沈暮蝉。
“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盯着顾与秋的眼睛，嘲弄说道：“凭什么天下无敌？”
陆修怔了怔，下意识看着她，有些难以理解，心想你就算是打算划清关系，这也太着急了些吧？
换做是他，这时候肯定不会开口，只会冷眼旁观思考到底是锦上添花，还是果断背叛，如何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白猫看了一眼沈暮蝉，想起了这是怎样一回事。
十几天之前，顾与秋和沈暮蝉达成了一个协议，得到了后者并不尽心的帮助，为此她许下了承诺。
——两人之间将能有一场没有外力干涉，纯粹的生死之战。
这是当时沈暮蝉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因此她答应了顾与秋，替她做了不少的事情，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屈辱，仍旧没有任何背叛的心思，就是为了那天的到来。
到了那天，她将会轻而易举地击败顾与秋，将这位仇人随意揉捏，肆意玩弄，听到求饶的声音，欣赏那些悲痛羞愤的神情……
美梦即将成真。
却转瞬破碎。
沈暮蝉理所当然是最不愿意的那个人。
“嗯？”
顾与秋微微挑眉，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看着她说道：“如果我是骗人的话，你是不是拼了命都要把我救出去呢？”
沈暮蝉面无表情说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有资格杀你。”
这句话看似回避了问题，事实上却是最直接的回答。
苏颜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顾与秋本想再说几句，看到这个眼神后，便也不说话了。
她的记性很好，没有忘记苏颜也曾认真对她说过，在她失败以后，将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杀死她，以此为纪念。
她想了想，只觉得这些事情太过莫名其妙，实在没什么意思。
与之相比起来，此刻将要到来的那些人，似乎更有趣。
顾与秋再次望向天空。
……
……
风雪仿佛无边，整个新楚都染了白。
微弱的星光艰难穿透云层，朝着人间洒落光芒，映出了存在于天空中的五个黑点。
那五个黑点极为渺茫，并不像象征着神国大门的那一粒光尘，似小实大，绝对地高于人世间。
但没有人会将这五个黑点当作是渺小的。
因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与神明的领域最为接近的强者。
便在这时，来自于虚无的海浪声，终于落入了人们的耳中。
那是这五位无视了遥远距离，意志穿越那片大海，降临新楚后所带来的动静。
是的，他们并非真实存在。
换个方式形容，这时候他们的肉体都没有到来，所出现在人们眼中的事物，是意志凝聚而成的画像。
“我当初也没杀了你，你怎么就惦记着我呢？”
顾与秋的视线落在某位女性身上。
所有人随之望去，认出这是那位即是星露。
如无罪女皇般，人们通常称呼这几位近神强者，都是以称号，而非姓名。
星露静静看着顾与秋，漠然说道：“你应该问问，这个世界上有谁不惦记着你的。”
顾与秋微笑不语。
“不要再装了。”
星露面无表情说道：“你现在就是一个二阶，事实无法改变，又或者你想再给我表演一步登天？”
顾与秋说道：“我之前对教宗说过，为了今夜没有意外，我花了很多时间计算，你觉得我会漏掉这一步吗？”
星露说道：“我和教宗一样不相信。”
另外四位嗯了一声，意思相同。
这时的画面，与先前教宗断定顾与秋是一个嫌弃麻烦的人的那一刻，根本没有区别。
“请你不要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星露盯着顾与秋的眼睛，缓声说道：“毕竟你为这些事，整整想了好几个晚上。”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格外平静，嘲弄的意味却越发深刻。
顾与秋忍不住摇头。
星露微微蹙眉，问道：“什么意思？”
顾与秋叹了口气，感慨说道：“果然你始终是最天真的那一个。”
星露像看着一个死人一样看着她，一言不发。
“难怪我当初不喜欢你。”
顾与秋想着那些往事，背负双手。
她像看着一个白痴般看着星露，怜悯说道：“你就没发现，自始至终就你一个人在说话吗？他们呢？”
星露微怔，然后才发现了这个事实。
“你知道你为什么是白痴吗？”
顾与秋唇角微翘，笑容越发美好。
星露神情骤冷。
顾与秋说道：“我之前说有人一步登天，幸运到极点，那人当然是林牧诗，问题是在她之前，最幸运的人是你。”
很多人想到了一个传闻。
在那个传闻当中，星露并不像另外六位五阶巅峰，她的力量源自于一次觉醒，天资近乎举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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