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铳枪,丘比特 第218章

作者:灰白之裔

不久之后,木棉享受了今晚的病号餐,里边的肉蛋鱼奶和主食撑满她的胃部,令她血液集中,从而让她的大脑生出几分困倦之情。

她捱过消化的时间,倒在床上便睡,在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没有手机,没有网络,不许外出,甚至连一份报纸都没有的病房里,睡眠是消磨时间的消遣。

这一觉睡了八个小时,木棉在后半夜醒来,她打开窗帘,看到夜色晴朗,半月挂在天上,而玻璃上却有一片雪花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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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三(加更)

在一栋乡下别墅里,科罗博奇卡精心烹调食物,油烟机把烟火的味道排放到室外,在庭院里,三只金毛追逐着蝴蝶,玩的不亦乐乎,一只小猫趴在屋檐下,懒洋洋的看着傻狗们的互动,无声的打了个哈欠。

阳光照在池塘里,有观赏鱼类在其中游动,水底的植物让池塘的水散发着碧绿的色彩,而底部的岩石则为它们提供栖身之所。

坐在餐厅里的剑兰随意翻着杂志,不时抬头看着庭院里的园林艺术,不久之后,科罗博奇卡把餐盘盛上,把扣在上面的盖子打开,林嘉德的脑袋赫然摆放在其中。

“我把林嘉德的脑袋按照1:1的比例制成模具,力求呈现每一处细节。”

她打开林嘉德的“头盖骨”,热气冒出,她精心烹调的、像是脑花一眼的食物冒出香气,旁边还有一些红色的、由番茄酱和辣椒酱混合而成的调味酱。

剑兰无奈的叹了口气:“科罗博奇卡女士,我第十三次的提醒你,我们的身躯已经被毁灭,如今的你和我,都不过是在命匣里栖身,并纠缠在一起的灵魂罢了。”

“我知道,我不过是想要展示我和林嘉德的未来生活规划罢了。”

剑兰语气嘲讽的说道:“吃林嘉德的脑子?”

“那不过是一份小小的惊吓,这其实是鱼汤哦。

众所周知,璀璨城悬浮于天空之上,把伊斯法罕在内的整片区域变成人工永夜区,虽然悬浮的都市也有水产养殖场,以及航空运输的补充,但最鲜美的食材来自那些捕捞以后立刻施以保鲜魔法,然后以传送魔法送到璀璨城的东西。”

剑兰的讥讽味道更重:“鲜美的食材,就被你做成鱼汤,还配口味极重的调料,你糟蹋了食材和许多人的努力。”

科罗博奇卡笑了笑:“换个角度看,这是地位的象征,你只有有足够的地位,才能在水产品资源紧张的璀璨城,如此浪费的烹调水产食材。

重要的是,我们要处处彰显与人们的不同,且我们还在别人之上,所以,璀璨城才悬浮于天空,让人们直白的感受到人上人与人下人之间物理上的间隔。”

剑兰挑了挑眉毛,科罗博奇卡在命匣中具现的是她在璀璨城的“婚房”,拥有七个卧室,五个浴室,一个游泳池、一个家庭电影院还有配备了先进仪器的超凡者训练室,在寸地寸金的璀璨城,这样在地表豪宅里只能算下游水平的房子在璀璨城能卖出天价。

科罗博奇卡早已买下,只是一直没机会使用,如今她终于有机会呈现,剑兰明白自己被当做林嘉德的替代品,来模拟他和科罗博奇卡的婚后生活。

“这里是鸟笼,你用于囚禁林嘉德的鸟笼,就算一开始,他会因为新环境,新生活的富足与新奇而感到愉快的话,那么迟早他会被你有形的囚禁和无形的控制给逼疯,人面对同样的风景会厌烦的。”剑兰说。

“你大概忘了,世界上有人死都不愿意出门,如果有电有网有空调有电脑有手机,还有存款的话,他们愿意待在家里一辈子不出门。”

“是有这样的人,但你清楚林嘉德是户外派。”

科罗博奇卡打了个响指,在窗外,原本属于花园的一部分场地赫然变成一座五人制足球场。

科罗博奇卡自信满满的说:“这种事,用钱就能解决,生活里最大的不幸是,你的欲望深如沟壑,而你可以支配的财富却比自己脸上的螨虫都少。

难道你臆想的和林嘉德的生活最后的归宿不是无聊?难道你不想控制他的生活,而是和其他女人在他面前争宠,还是和平共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或者家庭均势原则那一套?

不,你想那么做,你只是没能力那么做,正如你把这里称作鸟笼,以遮掩你的贫穷,毕竟到现在,你实际上还在用我的钱应付开销,可以说,是我的财富在养他。”

剑兰沉默了一会儿,回答:“既然如此,你当初会和我妥协就很奇怪。”

虽然剑兰在林嘉德面前表演出专业内鬼隐忍到最后一刻暴露身份,稳准狠的扣紧反派的命脉逆转占据,但情况没那么简单。

科罗博奇卡对她的侵蚀是真的,那个强大的特级巫术通晓者一度骗过了帝国的监管者(这也得益于西汉姆医院院长需要科罗博奇卡处理私事而有意配合),等到剑兰察觉时,科罗博奇卡已经尾大不掉。

剑兰察觉自己越来越像科罗博奇卡,一开始,科罗博奇卡只是幻影,后来,科罗博奇卡的自言自语出现在她脑海里,再后来,科罗博奇卡已经影响到她的思考,进而导致她会下意识的做出科罗博奇卡才做的动作。

到了后来,剑兰能够区分自己与科罗博奇卡的时间越来越少,很多时候,她自然的把自己当做科罗博奇卡行动。

抓住最后警觉的时间,剑兰有三条路可以走:第一,向林嘉德坦白,然后和他一起想办法,得救或者死在他的剑下;第二,向杜鹃求助;第三,对自己施法毁灭自己的身躯。

她还在苦恼选哪一个的时候,科罗博奇卡现身,六角星的霜花在玻璃上出现,延展,直到如蛛网般把窗户覆盖。

科罗博奇卡那时还没有实体,但剑兰的影子背叛了剑兰,在墙上静置,很快影子就多出三只大小不一、双角弯弯的月牙,以勾勒科罗博奇卡含笑的眉眼与嘴唇。

“我们的时间不多,”科罗博奇卡说,“杜鹃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回来,我们必须在那之前达成协议。”

“我们之间的……协议?”

“对,虽然你也是可憎的,但与那只表里不一的天界怪物相比,你称得上可爱。

她早就察觉了我的苏醒,并且在等待着事情的自然推进,在关键时刻出手,把我们一起拿捏在她手里……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寻找帮手的理由。”

剑兰能感觉到,自从木棉的晋级赛结束后,林嘉德与杜鹃就有了隔阂,杜鹃出现在林嘉德生活里的频率逐渐减少……不,在此之前,两人有了裂痕,只不过没那么明显罢了。

杜鹃渴望控制林嘉德,而林嘉德有了女友后,渴望摆脱林嘉德的控制……做些不当的类比,这就好比妈宝妈有了女友之后转性,与控制欲强烈的母亲发生的矛盾。

杜鹃不会放弃林嘉德,她一直兴致勃勃要从林嘉德身上挖掘出秘密,那么对付叛逆的林嘉德,她势必会鞭子与棉花糖并行,以图重新把林嘉德控制。

鞭子与棉花糖最佳的材质就是林嘉德身边的女性们,她们生活里的烦闷,难题与渴慕会成为握住杜鹃手里的鞭子,抽向不听话的林嘉德,待林嘉德驯服后,再作为奖励的棉花糖,塞回到林嘉德手里。

“你不想被‘那个人’控制,所以想要和我联手?”剑兰问。

“控制这个结果不会改变,你不会真觉得自己有能力和天界居民比划吧,我只想说,让我来取代你,和她交涉最有利,毕竟在对付林嘉德这件事上,我和她有天然的共同利益。

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吞噬杀死你的人格,在合适的时机,你的人格可以上浮,然后反戈一击,帮助我们摆脱那个人的钳制。”

“问题来了,我该如何信任你?”剑兰问。

“爱。”

这个答案从科罗博奇卡嘴里说出,差点把剑兰逗笑,她和科罗博奇卡互为倒影,没人比她更懂科罗博奇卡,科罗博奇卡的确有爱,但就像经典款红烧牛肉方便面里的牛肉一样多。

科罗博奇卡自私自利,所谓对林嘉德的爱,几乎等同于画家对画作的爱,雕塑家对雕塑的爱,某种意义上,她和杜鹃是一丘之貉。

“虽然我们对爱的理解不一样,但我们都是想为同一个男人组成家庭,生孩子不是吗?我们是内部矛盾,而不会让我们随心所欲的那个人属于外部矛盾。

你有许多不相信我的理由,也有必须相信我的理由:在那个人手里,我们没有未来。”

杜鹃回来之后,她察觉剑兰身上的能量味道变得更加冰冷,推门进去,她看到剑兰的房间玻璃被一层冰霜封锁,眼前的人散发着危险而快乐的气息,像是越狱的囚徒。

“我现在该如何称呼你?”杜鹃问。

灰色的女人单膝跪在地上,态度恭敬的说道:“科罗博奇卡,大人,我需要您的帮助。”

杜鹃满意的看着低下头颅的女人,但没有立刻信任对方,而为了取信于杜鹃,科罗博奇卡由着自己的本性做了几件计划里的事,这下杜鹃才放心下来,也就有了后来关键时刻剑兰登场,上演内鬼剧情的故事。

“我到现在也不明白,杜鹃那时候为什么不触碰我的……我们的身体,只要稍微探视一番,她就能察觉我们的身体里除了你之外,还有我的存在。”剑兰说,“正如我不明白,你为何没有吞噬我。”

科罗博奇卡解释道:“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我不知道,因为我这个计划只是草创版本,在天界观测者面前的最后一搏,我觉得有五成概率会露馅,只是我不担心什么都不做就被她支配以后的人生,所以风险极大,我也必须如此。

至于第二个问题,我知道,但我不说。”

剑兰恼怒的瞪了科罗博奇卡一眼,科罗博奇卡消失了。她叹息一声,与科罗博奇卡纠缠在一起不是好主意,但如果没有科罗博奇卡,而只有她本人在仿佛遗忘了时间的命匣里等待的话,她迟早会被空虚逼疯。

即便是要时时刻刻提防的敌人,也好过空虚与孤独,这是剑兰的想法。

科罗博奇卡是否也是因为无法承受孤独与空虚的代价,而保留她,没有对她下手呢?

剑兰不知道,她低头继续看自己手里的杂志,那些都是从记忆里提取,她之前看过的东西,眼下剑兰就需要咀嚼回忆来消磨时光。

过了一会儿,她放下杂志,回忆虽好,但如果贪婪的一次性将其吃尽,那么后面的日子会变得格外难耐,所以她起身,在科罗博奇卡虚构的爱巢里散步。

这座爱巢拥有的五个浴室里,三个是单人浴室,分布在两个相连房间的中间,剩下的两个浴室里,一个是带理疗机械和冷热水浴池,偏向功能性的浴室,最后一个则是人们印象里豪宅应有的宽敞浴室,有大的可以游泳的浴池,不断流水注入池中的雕像,还有做个防水处理,绘着古典油画的大镜子。

剑兰脱掉衣衫,没入热水中,虽然是虚拟的场景,但她依然为此感到愉悦,仿佛她真的享受到了豪华浴室。

可惜好景不长,科罗博奇卡进来,在这里,剑兰的精神体用的是自己的形象,她嫉妒的看着比她更高,更白,身材更好的科罗博奇卡,在高挑的女郎一只腿跨入浴池的时候,她起身离开。

剑兰又一次路过那面大镜子,然后再也无法挪动脚步,因为在那面镜子里,她看到屈服刻印的图案。

“你发现的有些迟了,不过想想也是,这是你在命匣里第一次褪衣,低头看自己的身体,才发现屈服刻印仍在。”

科罗博奇卡站起来,走向剑兰,剑兰看到对方的胸口拥有相同的图案。

科罗博奇卡揽着剑兰的肩膀说:“这就是我没有吞噬你的理由。”

“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不能’。”剑兰终于了解了真相,“刻印存在就意味着……为什么杜鹃还活着?!”

“不知道,我们都被她骗了。”科罗博奇卡说,“尽管从我们都还存在的结果来说,是林嘉德战胜了她,或许,只是战胜而没有杀死她。不管如何,只有等我们恢复身体才能知道情况。”

剑兰无力的跌坐在地板上,她内心祈祷林嘉德还有其他人能够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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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四

与剑兰情况相似,杨雪濛在大学提供的宿舍里和一个女人以及一只猫围坐在桌前,女人挑染着枣红色的发丝,画着艳丽的妆,在白色的灯光照耀下煞是好看。

另外,她还拥有极为优秀的身材,把衣料撑得鼓鼓囊囊的胸口,令杨雪濛忍不住带着嫉妒怀疑,女人是做了隆胸手术才有了如此规模。

而那只猫则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黑猫,系着蝴蝶结的尾巴晃来晃去,不知为何,杨雪濛还瞧它蛮顺眼的。

此刻,两人一猫正漫不经心的按照逆时针顺序抽扑克牌,抽到最后三张的时候停手,她们对望一眼,杨雪濛说道:“一把烂牌,我不抢地主,伊菲革涅亚你呢?”

“pass。”那只黑猫回答。

杨雪濛用眼神看向艳丽的女人,地桃笑了笑:“不要。”

三人把牌放了回去,由地桃重新洗牌,地桃洗牌手法老道,纸片好像穿花蝴蝶般在她双手间飞舞,等她喜好牌后,再由杨雪濛切牌,最后从伊菲革涅亚开始抓牌。

这次,杨雪濛的牌不错,她寻思了一下叫了地主,没人和她抢,于是她顺利收下额外的三张牌以及首置位的发牌权。

她调整了一下牌的顺序,从最小的一张单张3开始出。下家是伊菲革涅亚,她直接丢出一张Q,地桃立刻配合的不要,而杨雪濛看着手里的牌,3张K,两张A,一张2和大王牌,这些能管住Q的牌里,她犹豫一下。

3张K是不会轻易拆的,除了有人能甩出3张2,她这里3张K在三代一的牌里属于最大的,而一对A也是对牌里的顶流,而单张2……

她想了想,把2丢了出去,伊菲革涅亚不要,地桃笑了笑:“手里有大王?”

“看来你手里有小王咯?”杨雪濛。

杨雪濛牌技不佳,她干脆闭嘴不语,随口说道:“想知道,就把你喜欢的人名字告诉我。”

“如果你是指男女恋爱,那没有。”地桃回答,“如果你想问我想和谁生孩子,那我选林嘉德。”

小杨老师愣了一下:“你和我学生……认识?”

“很早之前就认识咯,不过那时候他把我当做我的姐妹,而我则怀着戏弄他的心思来做。后来长大了呢,带着这份思念她和我的姐妹走到一起,我看着挺不爽的,就想抢在我的姐妹前面,去做她无法完成的事。

你呢,我提到她的名字那么大反应,该不会……”

“哎呀,只是吃惊罢了。”杨雪濛飞过的转过头去,看向伊菲革涅亚问道:“你呢?”

伊菲革涅亚摇晃了一下尾巴:“虽然我很想配合你们的话题,但我只是一只猫。”

“你是只成年小母猫,你的发情期呢?”

“我不是只普通的猫……所以,杨雪濛丢出的2,你到底要不要?”

“不要。”地桃说。

杨雪濛想要大展拳脚,把手里的对牌丢出去的时候,她的身体晃了一下,从梦境极速坠落,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头顶刺眼的光芒让她忍不住闭眼。

“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