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林皇。”
林嘉德握了握，冰洞抓住他的手不放，似是要从其中汲取力量。不久以后，她褪下毯子说道:“我感觉好多了，我们走吧。”
有科罗博奇卡的面子，冰洞的医学检查火速进行，在项目结束后，冰洞躺在长椅上小憩，林嘉德先去看看小杨老师，和木棉聊了几分钟，又回来等结果。
在残影之夜将明时，林嘉德等到了检查结果，医生告诉林嘉德，冰洞胸口的金色光柱参与到她心脏与肺部的运作里。
纵然超凡者的医学水平有能力完成这样的手术，把光柱置换，以纳米机械与仿真皮肤加以填充，但有一个问题:这个手术与术后的调养费用高昂，冰洞根本支付不起费用。
第二十二章 惩罚
因为此时没有其他患者，所以医生很有耐心的和林嘉德解释一番，确保他能理解。
林嘉德理解了，因此才更觉头疼，他握着检查报告回去，看到冰洞把自己包裹的像个粽子，睡颜恬淡安详。
他又去木棉那里转了一圈，发觉她在长椅上打瞌睡，看着那睡梦里也郁郁寡欢的脸，他对她的恨又少了一分。
你是知道她憎恨自己是个女人，所以才把她变成女性，又故意不碰她，让她饱受干渴煎熬。是你害她如此，你又什么立场来可怜她？
你应该笑啊，笑她也会有如此凄惨的模样，这样她就能体会你人生里的至暗时刻……你为什么不笑呢？
林嘉德发现，伤害木棉，他并不能从中汲取快乐，相反，木棉的痛苦也是他的痛苦。
他心烦意乱，呼吸变得紊乱，木棉警觉的睁开眼睛，看到林嘉德后又松弛下来，随口说道:“你不管冰洞了？”
“她在补觉，那边没事我来这边看看。”
“小杨老师暂时没事，等下午她会做个全身检查。”
林嘉德坐下，木棉嗅了嗅，说道:“你身上满是那个女人的味道。”
“她情绪崩溃了，我安慰了一下。”
“用抱的？”
“是。”
木棉嘟囔道:“她外表像是魔法少女，勾引男人熟练的却像是魅魔。”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怕你和合欢发生些什么，我都不会太意外，毕竟你们认识了半年时间，而她又算怎么回事，还是说你是无可救药的萝/莉控？”
“够了，有那么多更重要的事在，我们干嘛要讨论这个！”
“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
木棉抓住林嘉德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口，透过那惊人的弹性，林嘉德感受到她心脏跳动的节拍。
“我变成了女人，我开始格外在意你和其他女性的关系，看到你们亲密就嫉妒的不得了。
闻到你的气味，触碰你的肢体，和你说句话，我就开心的不得了，甚至来了感觉，每两天都要想着你的名字发电一次才能睡着。
是你把我变得如此嫉妒，如此饥渴，然后你又嫌弃我如此，可我怎么忍得住，我体内有一头欲望的野兽，它在横冲直撞，我自己来有什么用，我想要你，可你却不理睬我，去讨好从没见过的女人，我真恨不得杀了她！
如果你觉得这样的我很丑陋，那就把我变回去好不好……唔。”
林嘉德亲吻了木棉，搂住她腰肢把她压向自己的方向，仿佛要让两人合二为一。在他的亲吻里，木棉的快乐、痛苦与屈服刻印先后点亮，她在体内的躁动得到部分缓解。
林嘉德和她分开的时候，她恋恋不舍的看了林嘉德一眼，手掌在自己大腿上滑动，眉眼间带着春意。
林嘉德知道木棉想要什么，木棉拥有令人犯罪的身体曲线，他有一百个理由和她上床，但他记得他的誓言——他的第一次属于茉莉，所以他强迫自己从这具充满诱惑，且唾手可得的躯壳上离开。
“我令你痛苦，是因为我恨你。我令你快乐，是因为我爱你。我知道这很扭曲和疯狂，但我很满足现在的关系……木棉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无论爱还是恨，我们都会相伴一生。”
“我也不希望离开你……尽管这不是我喜欢的方式。”木棉说，“很高兴，你又对我说了一句真心话。”
林嘉德离开，他带着木棉的气味回到冰洞身边，冰洞刚刚睡醒，马上因为这浓郁的香气清醒过来。
“看着挺老实，结果却是和多个女人交往的花心渣男吗？”她不满的说道。
“我记得之前有人说，要给花心渣男当什么来着？”
“我那是，我……”
冰洞轻轻踢了林嘉德一脚，林嘉德装作轻松的说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
“你能取出胸口的金色光柱，变回男儿身。”
冰洞高兴，又不是那么高兴，她装作很高兴的样子，问道:“坏消息呢？”
“你支付不起手术费用。这手术需要用科技造物来填补你取出金色光柱后留下的空洞，但那东西很贵，且你没有在魔法户籍科注册，超凡者能享受到的医疗优惠你享受不到。”
“反正做不成圣地守护者了，我干脆在魔法户籍科注册好了。”
“哪怕拿到医疗优惠，也不是你短期内能筹集的款项。”
“也就是说，我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以这幅样子示人了？”
冰洞很悲伤，她装的，现在她快活的不得了，没钱做手术，意味着她要以现在的身份生活，不再是那个只活在月圆之夜凌晨到四点的幽灵。
只要有人充当她与社会之间的桥梁，她就能以新的身份生活下去，至于穆秀，穆秀……
冰洞捂住自己的脸庞，惊讶于自己可怕阴暗的念头。男性的他，女性的她，在看来都是自我，但现在，女性的她却企图一直霸占位置，消灭男性的他。
这是我本性如此，还是说圣地降下的惩罚？
冰洞又消沉下去，林嘉德松了口气，如果对方欢天喜地反而可怕，他问道:“不过有些问题，大学你怎么办？”
“休学？”
“你家长那边怎么办？”
“我说寒假打工不回去了。”
“你的女朋友呢？”
冰洞沉默了一会儿说:“她能等就等，不能等就分手，现在，我们同为女性，我对她没有爱情的感觉。是我对不起她……”
“你好好想想，哦对，你接下来怎么生活？公民穆秀享受到的的社会服务都和你无关了。”
冰洞惨兮兮的看着林嘉德，小声说:“能收留我一下吗，我愿意做某些事……来交换。”
“这可是你说的。”林嘉德说。
冰洞只是点头，她拢了拢耳边的头发，还嗅了嗅自己身上有没有奇怪的味道。虽然月事刚来的时候澎湃汹涌，但神奇的是，这几个小时里她没有再来过一次，味道自然也就淡了。
林嘉德动身去找木棉，冰洞在后面抱着毛毯，像小鹌鹑一样跟在鸟妈妈后面，木棉看到这对组合，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毛。
第二十三章 英雄
“如你所见，她站在我们这一边，因为她的同伴们抛弃了她，现在她有家不敢回，身体抱恙，需要我们的帮助。”
林嘉德说:“能帮她租个房子吗？钱我来出。”
“小事。”
木棉没什么反应，林嘉德松了口气。这时，剑兰打来电话，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匆匆跑到一边去接电话。
“关于租房，你有什么需求吗？”木棉问。
“啊，能离林嘉德家近一些就好，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我希望能有个照应。”
木棉点点头:“户型呢价格呢？”
“户型无所谓，反正我一个人住，但价格，还是希望便宜一些吧。我不想欠林嘉德太多钱，因为我现在没什么还钱的能力。”
“知道了。”
冰洞被对方盯的有些发毛，她补充道:“我对他没什么想法，只有纯粹的友谊，我有女朋友的。”
“女同？”
“啊不是，算了，你就当是这样吧。”
冰洞不知道自己画蛇添足的解释在木棉这里越描越黑，林嘉德回来后说道:“负责善后的人已经对小杨老师的父母使用了记忆清洗，现在他们接受了女儿生病住院不能见人的设定。
冰洞，你的女朋友那边也可以享受记忆清洗的善后处理，剑……科罗博奇卡让我问问，你准备对女朋友施加什么设定？”
冰洞想了想，说道:“就弄一个我们吵架，分开一段时间恢复冷静，看后来能不能复合好了。”
“行。”
林嘉德看了木棉一眼，趴在冰洞耳边小声问道:“学校那边不太好弄，人太多，记忆清洗容易引发记忆混乱，，且费时费力，所以……”
“那就帮我弄一个休学好了。”冰洞有些哀伤的说，“我现在已经和社会切割了，唯一的联系只剩下你，谢谢你还没有抛弃我。”
“你凌晨的时候没抛弃我，哥们我现在是投桃报李。”
林嘉德与木棉换班，林嘉德守着小杨老师，而木棉带冰洞去找房子。不久以后，小杨老师就醒来了。
“我怎么……”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林嘉德托住她的后背，她看了眼林嘉德，却没有露出任何意外。
“我做了一个梦，我和一个邪恶而未知的怪物签订契约，怪物和你们战斗，逃命，战斗，我感觉被它几乎吞噬的时候，你跳的那么高，来到我面前把我抱住……像个英雄。”
“噩梦结束了，小杨老师。”林嘉德宽慰道。
然而，这也只是宽慰罢了，因为下午的检查里，小杨老师的头、心脏和肺部同时被一片阴影寄生，且不断的吸取她体内的能量，让她身体缓慢的衰弱下去。
小杨老师想要摆脱影响有两个方法:第一，做手术试图清除掉寄生力量的影响，只是这手术也不过近几年才把理论转化为实践，风险很高；
第二，直接干掉那只契约小杨老师的怪物，但那意味着，在解决那怪物之前小杨老师一直在为怪物供给能量，被它一直折磨。
林嘉德没有立场，也没有勇气去赌医学奇迹，他只能选择第二条，但那怪物被打痛之后躲了起来，还会在他面前现身吗？
他忽然理解了圣地守护者们对与怪物契约的普通人不近人情的处理，不得不承认，这是成本最小最高效最稳妥的方法，犹如切除人体组织上的一颗肿瘤。
应该还能遇到那怪物，林嘉德想，它和茉莉的敌人有所交易，茉莉对上她的宿敌时，我和那怪物也会对上。
茉莉的烦恼，小杨老师的烦恼破局之力就是纯粹的力量，只要能杀掉怪物，杀掉白龙，就能把事情解决掉。
“林嘉德，你现在的脸有点可怕啊。”小杨老师担忧的看着他，“我的情况很糟糕？”
“你可以理解为，你的身体里有了一个肿瘤，目前医生还在观察它的发展，所以现阶段以保守治疗为主。”
“对不起，那只怪物的事我不该隐瞒你，结果也害了我自己。”
“没事，如果以我是普通人的认知出发，那么劝我躲开那杀人无形的怪物才是正常思路。”林嘉德摸了摸小杨老师的脑袋，“我也从来没指望小杨老师能做出故事主角般的反应，你尽力了。”
“啊，你是在嘲讽我吗？”
小杨老师不满的拍了林嘉德一下，她现在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于是她的动作仿佛情人的爱抚，落在林嘉德的手臂上。
“那只黑猫曾给我模糊的描述过有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所以，你是那边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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