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铳枪，丘比特 第112章

“50以下的关系实在不好定义，我举两个例子:合欢与林嘉德初始的关系是14，现在却已经跃升到53，而木棉与林嘉德的初始关系是69，现在却已经跌落到27。”

苇莺摇摇头:“哼，27？我才不信呢。明明是我在用心教导他，并期望他去矫正木棉，但木棉勾勾手，他就很高兴的过去庆祝，快活的像条哈士奇。”

杜鹃发现盲点:“你一直都在家里，怎么知道现场情况的？”

“我……这不是怕他偷懒吗？”苇莺眼神游移不定，“所以，我直接给他下了一道法术。”

“我们的法术，落到凡人头上就是神谕。”

“我知道啦姐姐，所以我不会强制命令他干什么，只是偶尔瞧瞧他做什么。只是……为什么我和他是30，甚至比那个什么木棉还高？”

杜鹃听出来，对于自己的数值比木棉高一点，苇莺很得意。丘比特解释道:“林嘉德与木棉数值走低是他们没有解开心结，一旦他们解开，数值会像坐火箭一般暴涨。”

“唔……”

“看起来，你对他们的关系有点意见？”杜鹃问。

“就是、就是看木棉不爽，我不喜欢她用邪魔外道的方式赢，而且还把林嘉德带成那样，他迟早堕落到和木棉一个道德水平。”

杜鹃说：“然后，我来说说你和林嘉德的数值，很简单，我们的父母不称职，那些和你同龄的男孩，要么追逐着比你性格更和善的女孩，要么被你打怕，根本不敢和你说话，而我们的家庭里，父亲很久都见不到一面……

可怜的苇莺，来到这里之后，林嘉德是你漫长生命里第一个正常相处的男性，你不和他打架，不被他恐惧，他也不会因为你炸学校而训斥你，更不会冷落你……”

苇莺急了:“他今天就重色轻友！”

“终于承认了，”杜鹃笑mi mi的说，“你一开始就这样说，我们也不必绕远路。

苇莺，我希望你明白，在来到这里之后，他是陪伴你第二多的人，而渴望陪伴自己更久的人成为朋友是很自然的事，你大可以挺胸抬头的说出来。

其次，正因为是朋友，所以才希望朋友过得更好。如何让朋友过得更好，自然以言语，以行动对他施加影响，而当希望朋友变得更好的情感变得浓郁的时候，便会升华为控制欲。”

“控制欲……我对林嘉德的感情？”苇莺迷惑的说。

“你今晚的闷气是因为他脱离你的控制，违反你的教导，这就是控制欲的体现。和朋友一样，控制欲不是值得羞耻的事情，至少对我们这些天界居民不是。

你历史学的比我还好，应该知道，天界观测者与智人种之间的关系就是控制，天界决定了人类发展成如今的面貌，天界决定人们的魔法与巫术能够抵达的深度，天界把自身投影在人类的神话与宗教中，潜移默化影响着人类的精神面貌……为何如此？

因为智人种短视，短命，脆弱，而充满自我毁灭的基因。如果不加以约束，他们会在飞向更遥远的星空之前消亡，所以控制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存续，保证他们的繁荣，保证他们的幸福。

我的姐妹，你不该为自己的控制欲而感到羞愧，相反，你应该喜悦，因为你是为了让朋友幸福而产生了这种情感，它是高尚，是热忱，是你该继续贯彻下去的情感。”

“贯彻……对于林嘉德的控制？”

“我们的林嘉德是个易于摆弄的人，不幸的是，不仅仅只有我们能摆弄他。在影响他的人里，既有我们这样希望他幸福而企图控制他的人，自然也有一己私欲把他拖下水的人。

只有在正确的控制下，你的朋友才能变得幸福，而谁又代表正确？自然是你，因为你对林嘉德没有那种感情，所以才比当局者看的更加通透。”

“可我只是个外人，”苇莺说，“我不该……”

“那么你忍心林嘉德被坏榜样吞噬吗？”

“自然不希望，但林嘉德是姐姐的契约者。”

“正因为我是他的契约者，所以每当我做什么的时候，都会被人认为是包藏祸心。”杜鹃露出落寞的表情，“我的立场决定了我的行为会出现不同的解读，所以我无法代表正确，但你却可以，因为你和他没有契约。”

“我会帮助姐姐的！”苇莺说，“那么，我该做什么正确的事？”

“啊，这要从林嘉德心底的秘密开始，找到它，了解它，只有了解他的人生，我们才好对症下药。”

第二十九章 无情无义（32→31）

第二天，林嘉德昏昏沉沉的起来，苇莺坦然的看着他说:“给你五分钟，我们去晨跑，记得激活自己的能量，而不是让它躺在身体里睡大觉。”

“啊，哦。”

苇莺先行离开，林嘉德看着杜鹃说道:“她……是不是和昨天不一样了。”

“嗯，因为她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该如何对待你。”杜鹃回答。

“对待我？你是指现在直接给我下命令吗？”

“这是她的好意，只不过你也看到，她的社交才能和某个身高相仿的存在一样拉跨，所以弄得她好像在凶你一样。”

林嘉德没看出来苇莺有搞好关系的意思，但他感觉到，茉莉又被杜鹃diss了。现在，茉莉扶着门框边缘，冷冷的看着杜鹃。

“茉莉又没惹你，你老说她干什么。”林嘉德说，“这次是你的错，杜鹃小姐。”

杜鹃作出一副很难过的样子:“这里有句话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大概就是形容现在的场景……不过嘛，林嘉德看起来没忘，反倒是更亲近了一分。”

杜鹃指了指脖颈，在林嘉德对应的位置，两个不同的吻痕分布在两侧。想起昨日的荒唐，茉莉一声不吭的去洗漱，路过的时候还踩了林嘉德一脚，剑兰倒是很镇定……直到她把焦糊的早餐呈现。

林嘉德幸运躲过一劫，那时候他在公路上备受苇莺的折磨。苇莺给他规划了一条6.7公里的线路，作为他周六周日的基础锻炼项目。据她说，等到林嘉德的肉体适应这种程度后，她就会负责任的把林嘉德每天叫起来这样跑一圈。

林嘉德有晨跑的刁惯，但他的晨跑更像是养生，而现在，晨跑则变成一场酷刑。幸好苇莺用混淆法术让周围的人对他熟视无睹，不然他那张戴着痛苦面具跑步的脸大概会成为鬼畜素材。

为了对抗痛苦，林嘉德只能一边跑步一边寻思，寻思就容易产生异端——杜鹃说苇莺不懂得如何表达好意，但做姐姐的肯定要为自家妹妹美言，话不能全信。

苇莺真的对他施加好意吗？林嘉德偷偷看了苇莺一眼，觉得苇莺确实很快乐，却像是在折磨他取乐。

一次晨跑下来，林嘉德在家直接瘫痪，苇莺又刷刷刷写了一份清单递给剑兰，剑兰看后惊讶了一下，说道:“全都是能够壮阳的东西。”

“才不是给你们做那事！”苇莺红着脸解释，“他太弱了，从肠胃到肌肉无所不弱，所以必须摄入蕴含更多能量的食物提高能量的补充效率，而不是让碳水化合物占据他食谱的大部分。”

或许是基因，或许是饮食刁惯，林嘉德对食物里那些属于碳水化合物的部分有着莫名的喜爱，现在苇莺不让他多吃，等于剥夺了他一小半乐趣。

“虽然很合理，但是林嘉德的锻炼循序渐进就好，没必要那么急躁，那样会给他的精神带来额外痛苦。”剑兰说。

苇莺想起了姐姐昨晚的说法，她抬起头来，盯着剑兰说:“既然是正确，就应该坚持下去，你们那么溺爱他，只会把他变成一个离不开你们的弱者。”

苇莺咄咄逼人，却忘了自己是对林嘉德的二号女朋友讨论林嘉德该如何生活。剑兰大度的原谅了她的无礼，同时看向杜鹃的方向。

“原来如此，茉莉代表家庭经济的秩序，引入合欢好打破茉莉的垄断地位；我代表家庭知识的秩序，所以蛊惑自己年幼无知的妹妹出来教导林嘉德。

同样，排斥木棉，甚至想把她在镜界杀死（情报来自昨晚林嘉德被玩坏后，两个有余裕的人外的秘谈），是因为木棉比我们更早，且有可能动摇你在家庭力量的秩序。”

剑兰理解了杜鹃的思路，但因为屈服神谕之作用，她无法对林嘉德说出真相。所以她看向林嘉德:“你怎么看？”

林嘉德已经掏出计算器（自从他开始学魔法后，评估成本已经越发熟练，俨然已经成为本能），噼里啪啦一阵摁后计算出结果:按照苇莺的食谱，他非得把之前出生入死和装备损坏得到的大额点数全搭进去。

“苇莺，这可不兴吃啊。”

林嘉德现场算账，苇莺翻了个白眼，青年的顽固与吝啬坚定了她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事实。林嘉德想着细水长流，装备、饮食、法术平均分配资产，木桶式的加点提高自我。

平均加点不是最坏的选择，但一定是最平庸的选择。苇莺认为林嘉德应该把自己的资源一口气投入到某个领域，从而变成自己的优势项目，这样才能击败木棉，把那个奇奇怪怪的女人也引回正途。

因此，她虽然被林嘉德再度拒绝，却没有生气，而是去做自己的事情。剑兰诧异的看了苇莺一眼，然后把更多的诧异留给杜鹃。

“怎么了？”杜鹃问。

“那可是你的妹妹。”剑兰说。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教育她，特别是她生命里缺少的挫折教育。用事实告诉她，如果正常手段得不到的东西，就要去竞争与抢夺，如果她只是她坚持自以为是的正确，那么她什么都不得。”

“万分之一的概率，如果你的妹妹对林嘉德觉醒的不是控制欲，不是友谊，而是爱情的话，你也会接受她对林嘉德的抢夺吗？”剑兰问。

“自然咯，”剑兰笑着说，“她这样强大的对手，散发的欲望将会转化成巨大的能量供我啃食。我会击败她，饶恕她，拥抱她，然后品味她带给我的那些能量。”

“你们天界的伦/理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用智人种那简短生命里形成的道德评判我们，我不知道谁给了你这种勇气。”杜鹃失去谈话的兴趣，“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就要回去了，苇莺的事要知会我的父母，尽管他们多半没什么意见。”

剑兰的心随着杜鹃的回答彻底坠入谷底，杜鹃无情无义，即便是自己的妹妹亦可做出残忍之举，而她们这些外人呢，林嘉德呢，又会被她做出怎样的安排

第三十章 抽签

星期天晚上，林嘉德紧张的关注着一场对战，由茉莉对抗木棉。茉莉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此，她本色出演异族，来给木棉模拟与异族交战时的非对称感。

在正赛的32位选手中有不少异族出现的身影，因为帝国授予体制外的魔法研究者与巫术通晓者的最高职称止步于此，可以说，这是异族能够拿到的最高荣誉，所以异族的参赛热情比人类还要旺盛。

异族比同族对手更难应付，关键就在于他们完全不可预料的特性——比如Rafaam的变形能力，若不是Rafaam本体实力不济，或许木棉本次职称晋升就是一轮游。

正好，茉莉也要借助战斗来复健，双方在未尽全力的情况下打的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林嘉德在一旁兴奋的给两个人同时加油。

“你站哪边的啊？”苇莺问。

“我站失败者那边。”林嘉德回答。

听到这话，茉莉此刻脚底打滑，跌坐在场地上，宣告战斗结束。林嘉德急忙过去把茉莉搀扶起来，嘘寒问暖，茉莉靠在林嘉德身上不撒手。

“这样的训练意义不大，要我和你打一场吗？”苇莺问。

“你的实力太强，和你打才是意义不大。何况，接下来是重要的时刻。”木棉回答。

“什么？”

“抽签仪式。”

“你们人类又在搞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苇莺选择消失在原地，林嘉德尴尬的挠了挠脑袋，他牵着茉莉的手来到大会议室，剑兰走过来，对木棉说:“听到些有趣的消息，赞助我那支S.T.A.R.S的FN公司有意为你定制个人装备，当然，他们同时也是这次比赛的赞助者之一。”

“盘外招？”

“这也算传统了，虽然资本不能直接干涉比赛结果，但通过在选手中寻找代言人，他们也能得偿所愿。我问过合欢，FN公司和她家效忠的元老是同一个派系的，换而言之，我们所有人都在一条船上。”剑兰说。

“你和合欢什么时候……”

“利益交换，私人友谊，她大体上还算正派，我喜欢和这样的人合作。她家缺乏可靠的武力，而我缺乏人脉，所以我们一拍即合……特别是我送了她渴望的东西后。”

说着说着，剑兰拍了林嘉德的肩膀一下:“委屈你了，回去我给你福利。”

“？？？”

林嘉德不明所以，剑兰接着说:“既然木棉你打入正赛，就证明你有晋升高级职称的潜力，那么我会转变态度，认真帮你。”

“谢谢，你需要什么回报？”木棉问。

“保护我、林嘉德与茉莉生活之安定，为此，盟友越多越好，力量越强越好。我找的盟友多一位，林嘉德就能少努力一分，最近他被苇莺逼得很惨，你有什么头绪吗？”

木棉不仅有，而且非常清楚，林嘉德是苇莺看她不爽，又不好直接出手的情况下产生的受害者。苇莺希望通过林嘉德来证明一些事情，但在木棉看来，那不过是苇莺的天真与傲慢。

剑兰没有多问，她去坐在角落，2.17米的身高带来的不利之处体现的淋漓尽致，抬头看向会议室里的巨型投影屏，在上面，只供里世界观看的线上平台powerflix正在直播抽签仪式。

抽签仪式的主持人潘子与嘎子在里世界人尽皆知，而今天的特邀嘉宾爽子、杨笠名气不逊于两者，为了把握住抽签仪式的流量，powerflix的准备不可谓不精细，从开场金轮肌肉的表演秀就可见一般。

合欢看到金轮肌肉吞了口口水，充分显示了她对于肌肉的喜爱，然后她又看了眼林嘉德，似乎脑补了林嘉德以同样的动作向她抖动肌肉的模样。

“花里胡哨的，”茉莉说，“我先去做作业了，有事通知我。”

林嘉德身边空下一个座位，合欢想要挪动过来，但下一秒，杜鹃就轻飘飘的降临……和两个香槟杯一起。她把一杯推给林嘉德，两人碰杯，合欢咬着嘴唇看这一幕，忽略了她喜欢过十几秒的金轮肌肉。

在主持人半个小时普通又自信的脱口秀后，抽签仪式才正式开始。承载着三十二名选手名字的纸条被放在金色的小球里，由潘子负责抽出对战者，嘎子则负责另外一边白色的小球，以决定对战者的决赛场地与分组安排。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尽管有传言说，抽签仪式是有剧本的，负责抽签的主持人会在池子里寻觅提前加温，与其他温度截然不同的小球，看似是随机抽出，但其实是主办方指定的对战。

这流言没法改变紧张的气氛，不知不觉间，林嘉德的手心渗出汗液，他的能量也不受控制的向外扩散，传递到合欢那里的时候，令她产生干渴的感觉。

木棉倒是十分淡定，哪怕她作为第七组对战者被抽出来，社团一片紧张的吸气声回响时，她那里依然是沉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