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苟或
“这是我酿的酒.”
虽然自己的老师就在眼前,可狄俄尼索斯还是优先给宙斯倒酒,接着是喀戎,最后才是如同兄长一般的赫尔墨斯.
“真是美味,这也是你教导的吗?”
“如果只是酿酒的话,我已经教不了狄俄尼索斯任何东西了.”
这可并非喀戎自谦,他虽然学的东西多,可却很难达到精通的地步,至于狄俄尼索斯更是超越近乎所有酿酒师.
“其实我们之间也算是兄弟,你没有必要这么拘谨.”
“这可有点为难我了,要在你面前不拘谨,这可能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吧.”
喀戎因为这两个徒弟的原因和宙斯也有了接触,渐渐也明白宙斯并非如同克洛诺斯一般的残暴神王.
可一个心深似海的神王也绝对让人轻松不起来.
这些年他虽然过着举世无争的生活,可也明白希腊如今的局面有着宙斯在暗中操控,随着宙斯找上他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就“咯噔”一下.
他明白自己走入了宙斯的算计之中了.
“世人对我误解太多,我自认还是一个好人.”
“这一点所有人都会发自内心承认.”
喀戎明白在经历乌洛诺斯和克洛诺斯两代神王的时代,人类依旧处于蛮荒的部落时代,是宙斯的到来将人类的文明向前推进了一步.
即便这片土地之上还有着许多不幸,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所有人都能体量宙斯.
“赫尔墨斯,狄俄尼索斯,你们如今都已经成年了,所以我打算让你们去做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我不强求,你们可以拒绝去过自己的人生,我对你们的恩情没有到让你们付出一切的程度.”
虽然宙斯认为自己给两人安排的工作可以说是正牌“公务员”,货真价实的“铁饭碗”,不过人各有志他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挟恩图报的人.
“院长你尽管说,我和赫尔墨斯已经到了能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年纪了.”
狄俄尼索斯拦住了想要一口答应的赫尔墨斯,这自然不是因为真的想要深思熟虑.
爱酒之人多豪爽,可他也是一个细腻的人.
如果他们都不听宙斯说明就直接答应下来,宙斯可能就会直接中止这个话题,既然如此不妨听听看,反正最后他们都会答应.
“其实你们也应该知道,我既然能和喀戎称兄道弟,自然也不是一般人.”
“这个我知道,喀戎老师是克洛诺斯的子嗣,那么院长也是奥林匹斯的众神之一对吧.”
赫尔墨斯是个急性子,直接将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希腊确实在神和人的合作之下走向了繁荣,可对于人而言神不过是可以依附的强大天灾,对于神而言人不过是在这个星球上生活的必要的工具,这份割裂感你们应该知道吧.”
赫尔墨斯和狄俄尼索斯点了点头,他们虽然生活在森林之中,可也与外界有着联系,对于人类如何看待神明并非一点都不了解.
人类口中的神明仿佛是存在另一个世界之中的存在,那根本不是人而是某种概念的化身,一种十分危险可却那个够利用的概念.
如同帆船能顺风出海,也能被暴风击毁一般.
“赫尔墨斯,我要你带着狄俄尼索斯周游希腊,我要你保护他不受伤害,你作为我的使者可以入住所有神明的神殿之中,并且让他们给你筹备旅费.”
“保护他?这不用院长说我也会做到的.”
赫尔墨斯揉着狄俄尼索斯的头,他可是一直将对方视作自己的弟弟,哥哥哪里有不保护弟弟的理由.
“狄俄尼索斯,我要你在旅行之中见到了英雄事迹改编成诗歌传唱给更多的人知道,为此我会找阿波罗将文艺之神的部分神权分割给你.”
“阿波罗的神权!”
狄俄尼索斯手中的酒杯差点握不住,他原本对宙斯的身份有点猜测,可是却没有想到自己眼中这位院长可以让一位神明分割出部分的神权.
在狄俄尼索斯看来,宙斯的身份依旧呼之欲出了.
“院长,您对故事有什么要求,我尽量按照你的想法......”
“不用,按照你的想法来就可以,用你自己的想法去适当改编你见到的故事,如果硬要说要求的话......那么就是希望你的故事足够有趣,即便为此编排神明也不要紧.”
宙斯明白对于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劳动者而言,他们听故事大多喜欢带有八卦性质的故事.
比如村头的寡妇找了一个新姘头之类的消息总是为人津津乐道,既然他们喜欢这个,那么直接将这个“村头寡妇”换成“皇后”也是成立的.
反正宙斯自己的名声已经在人类之中可以说和种马画上等号,基本上属于绝世烂裤裆,人生直接重开比较实际一点.
既然他这个神王都烂掉了,那么大家就一起烂掉吧.
“你打算让狄俄尼索斯成为新的文艺之神吗?”
喀戎有点不理解宙斯的做法了,狄俄尼索斯即便得到了部分文艺之神的权能想要成为神也是千难万难.
就算不提阿波罗是否会同意将自己神格分出一部分,万一真的让一个人类成为了神,这整个奥林匹斯山怕不是要翻了天.
“放心,阿波罗那边我已经和勒托商量过了,他绝对不会吃亏,至于分出去的权能只是借用,最后还是会还给阿波罗.”
宙斯也没有打算让人类成为神,一旦让人类成为神明,这将会打破整个希腊神系的统治格局,这无疑是埋下了动乱之源.
他可不是政坛高手,实在不敢在这样的时局玩这样的花活.
至于勒托方面,她当初给自己的儿子,女儿安排的狩猎与文艺的神权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当初她父亲天体之神的神权还在她的手中,如今阿波罗神权受损,皆是她就有合理的理由将她手中的神权一分为二交给自己的儿子,女儿了.
“我们愿意做这件事,无论持续多少年,我们都会走遍整个希腊,将一个个故事记录下来,让所有的人都能听到我们的故事.”
宙斯看到狄俄尼索斯如此掷地有声的回答,也明白了这两个孩子的决心.
正事谈完,随后便是酒杯碰撞发出的欢快之声,这是一场难得的聚会不醉不归.
......
“赫拉克勒斯,你一定要好好听老师的话,将来一定要成为一个大英雄.”
“嗯.”
赫拉克勒斯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真的开始有点烦躁了,所谓人比人要死,货比货要扔.
他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只知道敦促他成为英雄的女人,再看了一旁从未对自己有过苛刻要求的伊莉雅,他不理解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能这么大.
“伊莉雅祭司,这些年来多亏了你的教导,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阿尔克墨涅对伊莉雅也十分感谢,毕竟要让她放弃一切荣华富贵来到这样的深山老林里面照顾一个孩子的起居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毕竟阿尔克墨涅就算是穿衣服也需要有侍女的帮助,自己尚且自顾不暇更别说照顾赫拉克勒斯了.
“没有什么麻烦,赫拉克勒斯十分听话,反而是我受到了不少照顾.”
伊莉雅和阿尔克墨涅寒暄了几句,随后对方就上了马车离开了这里.
“真的是那个女人生了我吗?”
赫拉克勒斯看着马车远去的影子不由发出了疑问.
“这是当然,你是宙斯的血脉,这一点无可争辩.”
“喀戎老师曾说过宙斯的血脉是高贵的,无论是宙斯本人还是我的祖父珀尔修斯都是强大且善良的人,可为什么她会是这个样子.”
“赫拉克勒斯,你不能这样说你的母亲.”
赫拉克勒斯此时露出的厌恶神情没有瞒着伊莉雅,这让伊莉雅想起了一些关于赫拉克勒斯的一切不好的传说.
这位希腊的大英雄确实完成了十二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也是一个以残暴而出名的人物.
考虑到希腊是这样一个父慈子孝的地方,未来赫拉克勒斯未必不会对自己的母亲下重手.
这是伊莉雅绝对不想看到的事情.
“我只是陈述事实,为什么她是我的母亲而不是你?我能看得出她眼睛里有着什么,那是肮脏的欲望.”
“那只是......成年人的无奈而已.”
伊莉雅无奈地说着,她明白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维持着自己的“天真”其实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同时她也尝试去接受这个世界上有着各式各样的“污秽”,对于这些东西伊莉雅没有办法消灭,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你和阿尔克墨涅之间有着血缘的羁绊,这是不争的事实.”
“血脉?我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血脉吗?”
赫拉克勒斯虽然只有三岁,可却从未有一天懈怠过锻炼,即便他如此年幼就有这样的实力和血脉脱不开关系,可这其中就没有一点点他自己的努力吗?
“为什么我要受限于血脉?难道我没有宙斯的血脉就是一个废物吗?”
赫拉克勒斯明白众人对他的期望是成为英雄,可是成为英雄之后呢?
这个过程注定布满了荆棘,等他迈过了一切困难的时候,当他站在所有人之上的时候,人们会说什么?
“那全靠着宙斯的血脉,我上我也行.”
这是赫拉克勒斯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语,将所有的一切归咎于天赋和血脉,对所付出的努力视而不见.
如果可以他不需要这份血脉,可不想成为那个女人的儿子,他相信自己没有这些,那些该属于他的东西依旧属于他,不属于他的东西失去也不可惜.
“赫拉克勒斯,我不是说过凡是不要他极端了.”
“那你可以成为我的母亲吗?”
赫拉克勒斯再强也不过三岁,对于小孩子而言他不喜欢的东西就想要换掉,他不喜欢阿尔克墨涅这个母亲,他想将自己的母亲换成伊莉雅.
“赫拉克勒斯别任性了,亲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割舍.”
任性?
赫拉克勒斯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爱会被称为任性?即便是猛兽的尖牙利爪落在他的身上他也不会痛,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却感觉十分痛.
他很想大哭一场,可却明白一个英雄是绝对不能这么简单落泪,而他必须要成为英雄.
“赫拉克勒斯.”
伊莉雅看着转身跑开的赫拉克勒斯急忙追了上去,可赫拉克勒斯对这森林的环境太过熟悉了,不过三两下的功夫就消失在伊莉雅的视野之中.
“到哪里去了?”
伊莉雅心急如焚,照顾了对方三年怎么可能一点情感都没有,随即想到自己失踪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该是如何地焦急.
“这就是为人父母的感觉吗?”
伊莉雅奔跑在树林之中,无论这个树林有多大,她都要将自己的孩子给找回来.
......
狂奔,赫拉克勒斯爆发出了自己最大的速度疯狂奔驰在树林之中,直到体力耗尽才停下来喘着粗气.
“是我任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