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希腊,宙斯不想当神王 第220章

作者:苟或

克里修斯没有答案,因为无论是哪一个结果他都做不出判断,可是他依旧如此做了.

他不能失去权力,当一个人在权力的毒药之中浸泡了一辈子,那么他就无法适应外面的生活.

权力才是他们生活的东西,享受才是人生的信条,站在高处的他们能肆意俯视身下的蝼蚁,嘲笑他们的碌碌无为.

克里修斯就是这样的人,而这样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失去权力,当他们堕落成他们嘴里的那些“碌碌无为之辈”,到时候不用任何人去嘲讽,他们自己就会疯掉.

第二百三十章 自证性预言

“这里就是阿尔戈斯的王宫吗?”

在侍从的带领之下,珀尔修斯看着这个所谓的王宫,这未免有点太拉胯了吧.

“没错,虽然不及当年的规模,不过在那样的战斗之中我们阿尔戈斯依旧坚持了下来,未来的阿尔戈斯一定也会蒸蒸日上吧.”

珀尔修斯很好地隐藏了自己的心思,一旁的侍从还认为珀尔修斯是惊叹他们王宫的规模,再加上这些年宙斯没有继续维持那种可持续性的摆烂,不只是阿尔戈斯整个希腊都在朝着稳中向好的趋势进发.

“当年?”

珀尔修斯敏锐地察觉了这个关键词,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所谓的当年应该是罗马从希腊撤退的那段时间.

这难道就是母亲让自己尽快离开阿尔戈斯的理由吗?

“没错,就是当年的一场大战啊,应该所有人都知道才是.”

侍卫有点疑惑地看着珀尔修斯,这少年究竟是哪个山沟沟里出来的,连着都不知道吗?

“这自然知道,只是当年我还没有出生,都挺父母说当年如何如何.”

“那么我这里的故事就精彩多了.”

“有多精彩?”

珀尔修斯来了兴趣,他对自己父母年轻时候的事情十分感兴趣.

“别的地方,不过都是人类和人类的战斗罢了,而在咱们阿尔戈斯可是有过神明交战过.”

那个是为年纪不比珀尔修斯大多少,很多事情都道听途说而来.

随着侍卫的徐徐道来,当年恶神朱庇特贪图达娜公主的美貌便来强取,阿尔戈斯的军队不是神明的对手,不过好在平日里国王对海神供奉有加,海神波塞冬降临将恶神打跑了,虽然没有将达娜公主救回来,可城邦还是保住了.

“阿尔戈斯经历的战斗可不是大地上那些城邦能够想象的,虽然损失惨重,可也是我们的荣耀.”

侍卫似乎以此为荣,他听着长辈们的教导,这些对于他而言无异于真理一般不可撼动.

可珀尔修斯微微皱眉,朱庇特和达娜乃是他的亲生父母,平日里两人也是相敬如宾,他们的相遇怎么可能是来自于这般野蛮的暴力行径.

况且朱庇特乃是罗马一代神王,就算真的是对一个凡人少女有了兴趣和性趣,无论如何也不至于用出这么低级的手段.

侮辱我们罗马的神王?

克里修斯是吧,爷爷我记住你这个小逼崽子了.

虽然珀尔修斯明白,这个名叫克里修斯的家伙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外公,可那又如何了?

如果他和自己的母亲真的关系很好,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母亲一次都未提及过一次这个外公?

显然当年父亲大闹阿尔戈斯绝对不是眼前这些人的说辞,等会儿就好好拷打他们一番,如果他们要是说不出一个一二三来,那么珀尔修斯也只能入乡随俗,然后青出于蓝了.

毕竟罗马严格意义上也是由一部分希腊人发展而来,希腊的“传统美德”可不能丢了啊.

“初次见面,年轻的勇士,快入座吧.”

进入了大厅之中,珀尔修斯就看到了那个坐在上坐的克里修斯,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的神色和祥,似乎在珀尔修斯身上找着某个人的身影.

“陛下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和我那个女儿很像.”

克里修斯道也不隐瞒,显然他心中已经笃定了眼前这个少年就是达娜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外孙.

“孩子,你的名字叫什么?”

“珀尔修斯.”

“珀尔修斯,你的母亲在哪里?这么多年没有见了,老实说我有点想她了.”

克里修斯依旧笑着,仿佛此时此刻只是一对爷孙在聊天而已.

“陛下如何断定我的母亲就是你的女儿呢?刚才我在路上听说了当年的事情,这和我所了解的情况截然不同.”

“是吗?其实你也能想得到,有些谎言是必须存在的,面对整个城邦我不能放任不利于我的统治的言论.”

此时的克里修斯基本上算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当年因为一些原因我听信了一个预言,那个预言里面说我的女儿会诞下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会杀掉我,并且我并且夺走我的一切.”

克里修斯简要地将当年发生的事情说给了珀尔修斯听.

这个故事在克里修斯的嘴里尽可能地还原了事件原貌,他也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流放达娜以及后期派兵围剿都是处于自己的私欲.

克里修斯似乎真的看透了某种东西,但是他并没有完全看透,只看透了一点点.

“既然你知道当年是自己错了,为什么要一错再错下去?你难道认为当年在父亲身上无用的招数能在我的身上奏效吗?”

珀尔修斯在落座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早已经开始观察四周了.

不少侍卫的站位十分有问题,而且王宫虽然是一个需要重兵把守的地方,可是对于城邦而言,城墙处的守卫应该更多才是.

如今珀尔修斯依旧感觉到了,这王宫的守卫比之前进城的时候还多,这显然是克里修斯临时调兵过来了,目的简直不言而喻.

“大概是不行吧,其实我也已经感觉到了,但是啊......”

克里修斯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随后将手中的酒杯扔在了地上,伴随着酒杯落地的声音,一个个武装到牙齿的士兵走了出来,显然这是一场鸿门宴.

“有些事情啊,即便清楚也无可奈何,你是达娜的儿子也是朱庇特的儿子,未来的你绝对会理解我的心情.”

“你说这个谁懂啊.”

珀尔修斯不理解,他身为一个王子,达娜也曾对他传授过帝王之术,自然明白克里修斯此时的绝对堪称愚蠢.

“你会懂的,只要你今天还能活下来,那么你绝对能懂,这份紧握权力的感觉是何等令人愉悦,而这份权力将要溜走的时候,那份焦躁感是难以言喻的.”

克里修斯时隔多年终于再度握住了手中的剑.

权力将他腐蚀地七七八八,往日的雄心早已不在,曾有的感情也已消磨.

此时的克里修斯深陷预言带来的压力,权力离去的恐惧,亲情断绝的愧疚,此时的他很是纠结,终于在最后的最后,他终于想到了破局之法.

“来吧,让我看看达娜的儿子究竟有多么强?让我看看预言之中能杀掉我的人,究竟谁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

“自证性预言?父亲你真是说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奥林匹斯山上,雅典娜一如往常在帮助宙斯处理事物,在手头事物告一段落,这个难得的时间里,雅典娜抛出了一个问题——何为命运.

面对这个问题,宙斯只是给出了一个词汇叫做自证性预言.

“雅典娜你对于命运的理解是什么?”

“这可就不好说了.”

对于宙斯的反问,雅典娜也有点头疼,她虽然有着智慧神权本能给她一个合适的答案,可智慧神权也架不住抑制力太过废物了.

命运在雅典娜看来其实是存在的,比如说抑制力就会在某些历史的关键节点设置锚点,只要有这些锚点在,那么无论历史如何发展都会朝着那个点收束.

这就给了他人一种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命运”的感觉.

可问题是......

“如果说抑制力的锚点便是‘命运’的具像化,可是某些平行世界却摆脱了这些锚点.”

雅典娜透过智慧神曲按自然明白“编纂事项”以及“剪定事项”,单纯以“命运”的视角来看,摆脱了“命运”陷入“剪定”,这说明了抑制力的“命运”也并非不可违抗.

既然能违抗,那么还能被称得上是“命运”吗?

“当年提丰就曾和我讨论这个问题,我当时给出她的答案是不存在什么命运,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之后我对我的想法做出了一点修订,这便是自证性预言.”

“就字面上的意思来看,有点类似于作茧自缚的感觉?”

“似是而非.”

宙斯摇了摇头,所谓的作茧自缚和自证性预言完全不一样.

“雅典娜,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命运有所认知?”

宙斯的问题让雅典娜陷入了沉默,因为一切所谓的“顺从命运”或者是“违抗命运”都有一个核心前提,就是确定“命运”到底是什么.

“以我本人为例子,在我成为神王之前,我被认为是命运之子,我的出生仿佛就是为了推翻克洛诺斯而存在,那么究竟是谁给我冠上‘命运之子’的头衔?”

“乌洛诺斯?”

雅典娜回答道.

对于自己父亲如何发家,雅典娜自然是倒背如流,当年克洛诺斯篡夺了神王之位,为了报复自己这个不孝子,初代神王乌洛诺斯就立下了诅咒.

“你必将被你的孩子推下神坛,正如同今日的我一般.”

而事实上一切都如同乌洛诺斯的预言一般,早起的克洛诺斯未曾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可随着妻子瑞亚怀孕,这份被诅咒的恐怖之感开始席卷克洛诺斯的内心,最后导致了他吞噬了一个又一个孩子.

“不,似乎有哪里不对.”

雅典娜才说完答案便开始了自我怀疑,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答案,那么宙斯有必要这样问她吗?

“是克洛诺斯,是祖父克洛诺斯让这个预言实现的.”

“真是聪明啊.”

宙斯十分满意雅典娜的回答,如果雅典娜真的对人类有所共情,以这份智慧和手腕,绝对会成为一个比宙斯更好的神王吧.

“初代神王的诅咒并非预言,而是一种心理暗示.”

“心理暗示?这种东西应该对我们无效才对.”

雅典娜不解,她明白魔术之中就有一个小魔术便是心理暗示,这一般都是魔术师对不会魔术的人使用的技巧,对上同等级别的魔术师基本就算是无用的废物招数,更别说当时的乌洛诺斯已经败北,根本没有可能种下这个暗示才对.

“以存粹的魔术角度而言确实如此,可如果是别的方式下得暗示呢?比如说长时间的虐待以及打骂.”

乌洛诺斯作为初代的神王,那家伙完全可以被称为神中之屑,克洛诺斯和他一比都属于绝世明君的那种类型.

他一边在大地上掀起灾难,一边又给予人类施舍,通过反复得pua,终于将人类的吊桥反应给刺激出来了,这使得他们这些外星生命迅速获得了人类的信仰,等于办理了一张地球上的绿卡,有了一个休养生息的地方.

这当然不是乌洛诺斯心机深沉,明白如何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发展信仰,而是因为这是他无差别的暴虐,对待身为异族的人类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更是如此.

如果不是乌洛诺斯夜以继日地不断虐待,克洛诺斯的揭竿而起也得不到那么多人的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