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笔楼
一旁帮忙的隐队员见到我妻玉子的穿着,连忙站直了回答着:
“鸣柱大人!是这样的!”
“东边的方向出现了一只眼睛里有数字的鬼。”
“实力十分强大,乙级和丙级队员伤亡惨重…”
我妻玉子短暂的知晓了事情的大概后,她有些焦急的点了点头:
“我了解了,有什么是我可以帮…”
那一刹那。
交谈声,逐渐在善存二人的脑海里化作耳鸣般的轰鸣声。
从未见过如此场面的善存二人紧紧握住了彼此的双手,他们看着姐姐开始帮忙抬担架的背影,心中陷入了迷茫。
他们一直以来渡过的生活,是怎样存在的?
直到黄昏时刻,羽织上被蹭的全是血迹的我妻玉子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到了二人的身边。
她蹲下,有些疲惫的笑着:
“抱歉,没能有空…”
“姐姐。”小善存抿着嘴,他打断了姐姐的言语,不忍的看着自己姐姐疲惫的模样:
“鬼杀队的任务…会让人变成那个样子吗?”
他和慈一郎拉住我妻玉子的衣摆,脸上充满了担忧和颤抖:
“…姐姐…你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对吗?”
姐姐微微一愣,随后笑着用手轻轻揉了揉两人的脸蛋:
“嗯,不会的,姐姐可是很强的!”
虽然得到了姐姐肯定的答复,但我妻善存和慈一郎的内心并没有平稳多少。
那些队员们受伤的残酷,深深的印在了两人的心里。
夜晚。
我妻善存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
他梦见自己的姐姐倒在血泊里,浑身血迹,眼神里透露出的是绝望。
周围围着她的是一群黑色模糊的身影。
弱小的他面对姐姐伸出手的求助,却无能为力,只能坐在原地声嘶力竭的哭喊。
自那之后的第二天,两人开始不那么具有少年人该有的笑容,变得一丝不苟。
按姐姐的话来说,就是“弟弟们没那么可爱了。”
两人每天拼命的练习剑招,甚至练习到忘我。
他们似乎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很多。
在我妻玉子不知道的情况下,两人也曾独自去狭雾山询问过那些隐队员们。
去询问,鬼杀队队员们出任务,能够生还的人数。
善存和慈一郎得到了这样一个令他们惊恐的答复:
“嗯…如果普通队员六人一组的话,每次能有两三个人左右回来吧。”
“嘛,一般也不会只派一组普通队员去就是了。”
“每次都会有两到三位柱陪同啦……”
“啊,你们是鸣柱的弟弟吗?能不能替我向鸣柱大人道个谢。”
“鸣柱大人真的是一位很温柔的人啊…”
几乎一半多的死亡率,深深的让二人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每次只是听姐姐轻描淡写的述说任务的寻常,杀鬼之前甚至还有时间替鬼祈祷,让二人以为鬼杀队的任务十分简单。
但现在,两人才明白,姐姐大人到底在做些什么。
他们的姐姐,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外出任务。
在夜晚杀鬼,稍有不慎就会葬身鬼腹,轻微大意就足矣让两人的姐姐从此远离二人。
两人至今仅有的温柔,似乎很容易就被夺走。
他们第一次害怕了。
害怕自己的亲人被夺走。
虽然在那后的不久,鬼杀队传来的“鸣柱只身斩杀下弦之伍”的消息,这也没让二人的担忧减少分毫。
自那之后,两人开始珍惜与姐姐相处渡过的每一点时光。
按姐姐的话说,就是“弟弟们突然变得粘人了,明明是不该粘人的年龄,让她很是烦恼。”
说是这样说,但姐姐脸上仍然带着那样幸福的笑容。
……
直到某一天夜晚。
两人从父亲那里,得知了姐姐的噩耗。
姐姐大人…失踪了。
在浅草寺附近。
……
在那之后的不久,父亲也失踪了。
诺大的我妻宅邸,似乎瞬间就变得冰冷了起来。
曾经的亲人一个个远去。
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慈一郎看着低落的我妻善存,他拍了拍自己的脸。
回忆着以往我妻善存的笑容,他僵硬的对着我妻善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善存!你不是还有我吗?”
……
……
月光冰冷的洒落。
啪嗒,啪嗒。
锐利的刀尖狠狠插入我妻善存的肩膀,鲜红温热的血液顺着刀刃滴落。
我妻善存双手扒住树干,脸上的欣喜逐渐变成错愕,他愣愣的低头看了一眼插入自己肩膀的刀刃。
“…姐姐?”
他缓缓抬起头,呼吸因为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而变得有些急促,语气变得疑问和不敢相信。
“我可不是鬼啊…姐姐…很疼的……”
我妻善存没有多么在意,他的脑子里此刻充斥着相见的喜悦。
但,这种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
“姐姐?”见姐姐没有回答,也没有拔出刀刃的意向,我妻善存有些疑惑的看着姐姐的脸。
由于背光的角度,我妻善存并没有很好的看清姐姐的脸庞。
直到——两人的目光在夜空中交汇。
他看见那背着月光下,一头柔顺黄发的姐姐。
黄褐色的瞳孔中,那写着【上弦】【壹】的字样。
瞳孔里…有字?
“!”
一瞬间,我妻善存的瞳孔缩到了极致,他惊骇的与自己的姐姐对视着。
什么……
他的眼神颤抖恍惚,不敢置信的盯着姐姐瞳孔中的数字,手脚发冷。
眼睛里…有数字的…
鬼……?
不,不…
我妻善存的眼眶颤抖,他看着姐姐冷漠的模样,他咬住嘴唇,眼角有些发酸。
鬼?是鬼吗?
不,那是姐姐…
刚刚找到曾经亲人的喜悦与此刻坠入谷底的绝望交织在一起,我妻善存缓缓摇着头。
为什么。
为什么是这样。
来不及思索,我妻善存连忙一个后跳,翻滚落在了后方密林的地面上。
啪嗒。
随着刀刃被他拔出,血液瞬间喷洒一地。
他鼻子发酸,用手捂住涌出血液的伤口,紧绷肌肉,暂时止住了血液。
我妻善存瞬间抬起头,他瞳孔紧紧盯着站在树冠上的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一边咬着牙后退着,一边不断的用手擦过自己的眼皮。
——为了避免泪水模糊了视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