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闭翼翼
但是我真的对她没有任何一点亲情上的感觉。
“哎，你也买了这件衣服呀！”
估计也是看到了我身上的衣着，莫阿姨和我一样显得很惊讶的样子：“看吧，妈妈就知道，这件衣服很适合你，看多可爱。”
“谢谢。”
从对方的手里接过了衣服，尽管心里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给我买这种衣服，我还是礼节性地对着眼前的女人小小地鞠了一躬。
按理来说，这个时代，接受自己孩子穿水手服、长筒袜的家长几乎不存在，最多最多就像我爸那样，不反对不鼓励，但是他们绝对不可能亲手买C服给我们。
三十六中那种校服还可以说勉强有一点上京校服的风格，裙子也不至于那么短，平时穿出去是没有多大问题的，但是这件……这件衣服真的只有Cosplay才用的上，无论颜色还是画风都明显和城市普通人的穿着不一样。
莫阿姨我也稍微有调查过，她是一个和二次元完全不沾边的人，也很讨厌哥哥莫子阳沉迷看动漫，离婚过后的她，相对来说比任何人都要现实。
所以我很奇怪，我为什么她这次会买了这么一件衣服给我。
“嗨，一家人还谢什么呀。”
说话的时候，莫阿姨的脸上带着相当温柔的笑容，和之前在电话里冲我大吼大叫的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我之前看到你在家穿过类似的，问了我一个同事的女儿，她就跟我说你可能会喜欢这种衣服。”
“我确实很喜欢。”
“妈，那我的呢？”
听得出来，哥哥有些吃醋了：“为什么你老是给妹妹买东西，都不帮我买……”
“买买买，你多大，你妹妹多大？都快毕业出去自己挣钱了，还要妈帮买什么？”
毫不留情地在哥哥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眼前的中年妇女对哥哥示意了一下他的房间：“进来，妈有话跟你说。”
虽然很是不情愿，哥哥还是在冲我做了个无奈的手势后和莫阿姨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我抱着新衣服站在冷冰冰的客厅里，心里五味杂陈。
她做的是对的。
大多数由哥哥和妹妹，或者姐姐和弟弟所组成的家庭，文化程度稍微高一点的话，日常生活中，父母两边都会偏袒妹妹和姐姐而冷落弟弟或者哥哥。
上辈子工作的时候我就不止一次从女同事那里听说过类似的事情。
先生了姐姐，想要个男孩，再生了一个弟弟，基本上这个弟弟都要穷养。
因为长大之后，继承家业的是弟弟和哥哥，姐姐妹妹是要嫁出去的。
“小时候一次我偷听了父母的对话，他们的意思就是，现在对我好一点，以后分家，不给我那么多东西，我就会多理解一些。”
酒吧是一个很好的故事会，大家在那里喝醉了之后，总会把自己生活中的不如意倾述出来。
我不喜欢喝酒，所以那段时间我成了整个公司的最佳垃圾桶。
然后到最后，我这个垃圾桶也没能找到一个倾倒的地方。
“你今天一天做什么去了？”
在客厅发了一会儿愣之后，我听到哥哥的房间里传来了莫阿姨的声音。
“我……去发传单呀，不是你说要我去赚钱的吗？”
“那刚才的电话是你接了？”
“什么电话？刚才我出去买菜了。”
“我刚才打了你的电话，你不是接了吗？”
“不可能……你看，都没有通话记录。”
“我记得明明接通了……啊，这个电话是？”
“妈，我电话的尾数是1不是7，你不是存有我的手机号吗？”
“……”
“易遥。”
也许是看客厅半天没有动静了，小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转过身：“你测试卷写完了吗？”
“嗯，写完了语文的，差作文。”
“对着答案改过了？”
“78分。”
目前上京的语文试卷总分是150分，其中作文占了60分，按照小蝶初中时的语文成绩，就算考得再差，作文50分是肯定有的，那么这次她的语文成绩差不多可以算是130分左右，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分数了。
语文差20分，数学差个十来分，英语是小蝶的强项，应该不会错多少题，最后只要综合成绩不错超过50分，总分650分还是很有可能的。
要知道高一下册的语文书，小蝶是星期天的下午才从吕依霏那边借过来的，包括参考书也是，一天的时间，自学完一本书，还考了78分，这该需要多惊人的毅力和决心。
语文并不像数理化，语文书里面很多东西都是需要默写的，就算是我也不敢保证可以在一天时间内背完那一大段一大段的内容还不出错。
原本我是计划在语文这块给小蝶留五天左右的时间的。
“你……在学习这方面很有天分。”
惊讶之余，我只能这么说道。
这种学习效率，如果前世小蝶没有被那些恐怖分子杀害，而且努力去学习的话，我有些怀疑那时候的中考状元就是她了。
少女的眼中闪过了一缕兴奋的目光：“就是说……我合格了？”
我点点头。
“太棒了！”
一个虎扑抱住了我并在我穿着水手服的胸口蹭了蹭，小蝶拉着我的手回了房间：“今晚还剩下这么多时间，易遥快教我怎么开直播吧！”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我建议开直播的话先不要这么草率比较好。”
小蝶回过头，不解道：“怎么了？”
“现在直播需要成年人身份证的，虽然这个我可以搞定，但是就这么什么也不准备，突然开播的话，是不会有多少人看的。”
我在少女的身边坐了下来，整理了一下有些走光的裙子：“有很多问题，比如你直播的之后要穿什么衣服，准备直播什么，游戏的话玩什么游戏，什么角色，每天的直播时间在什么时候，房间要布置成什么样，准备用什么风格直播，这些都要考虑吧？”
“还有，你要开播，首先得打广告吧？多少在博客上面说一下，或者群里说一下，通知一下认识的几个好友……这些问题，你都想过吗？”
No、333零四三的家
小蝶的直播计划被暂时延后了。
在我的解释下，这丫头才终于明白直播其实并非看起来那么简单。
然而事实是，直播圈比她想像中还要复杂。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提升知名度和赚钱的平台，但就是因为如此，太多太多的人才挤破了头想要在里面分到自己的一杯羹，人一多，竞争就激烈了。
白天我辅导小蝶学习，晚上小蝶自己写试卷作业，我来完成直播的准备和练习那段新的宅舞，几天的时间就这么在平淡中过去了。
我越来越适应自己女高中生的身份，对那些漂亮可爱的女装也越来越熟悉，这其中包括了一些带鞋跟的例如之前小蝶买回来的鞋子。
校园里的生活开始渐渐趋于平淡，在讲台上被我的银余额吓到了的王凯一行人从那天之后见了我都是灰溜溜地低头离开，逃课什么的被老师抓到也会老老实实认错。
和欧阳大地计划的一样，余明涛和白保长的死并没有在这个校园里掀起什么波浪，仅仅只是让学校加强了一下学生们的心理素质教育，补上了两节《高中生心理与健康》。
毕竟三十六中不像其他学校，这边的教学管理已经够自由了，每天这么多的休息时间，老师又几乎没怎么体罚学生，按理来说，学生想不开要自杀，学校是绝对没有背锅的理由的。
唯一让我有些在意的是，在家里，我的哥哥似乎和他母亲闹矛盾了。
“我妈问我，同不同意她和你爸离婚。”
那天在自己的房间里和莫阿姨吵了一个多小时后，当晚上我和小蝶出去散步的时候，哥哥也跟着跑了下来，告诉了我这件事情。
“我当时很惊讶，问妈妈为什么要离婚，她就说，如果你爸病情恶化的话，我们也许还要帮忙贷款去支付医药费，那样的话，以后我的生活就不好过了。”
在洋溢着喜气洋洋气息的，到处都是大叔大妈在跳着舞的小区楼下，哥哥这么对我说道。
“易遥，你觉得，爸妈他们……有感情吗？”
当时我和小蝶正穿着那件用来跳宅舞的Cosplay制服，准备趁着天黑下楼去适应一下新衣服的，哥哥的话让我们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这个事情，我有时间问问老爸吧。”
我是这么回答的：“哥哥你支持他们离婚吗？”
让我意外的是，哥哥很坚决地摇了摇头：“我很喜欢这个家。”
我从这名少年的眼中看到了某种隐隐的决心。
是因为我么……
说起来，当初我似乎只是不想让父亲难过，才主动去接近这个哥哥，主动去搞好我们之间关系的。
我甚至因为哥哥的职业专门去研究了好几个星期的汽车基础知识。
婚是父亲结的，他喜不喜欢那个莫阿姨姑且不论，但是这至少代表父亲很希望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父亲喜欢抽烟喜欢喝酒，有很严重的肝病，这个病搞不好未来会发展成绝症，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他养成良好的习惯，每天都拥有愉快的心情。
至少……要让他看到未来。
所以只要我和这个哥哥的关系好，哥哥不同意母亲那边离婚，这个家才得以保持完整。
毕竟父亲对上辈子的我来说，是这个世界唯一我还能去拯救的一个人了。
“那样的话，我也是。”
说着，我给了这个哥哥一个笑容：“爸爸那边我会去劝的。”
“嗯，我找时间再跟妈妈说一下。”
于是这个事情就这么被压下去了。
无论再怎么说，才结婚没半年就离婚，无论是谁都很难在舆论下抬得起头。
平时回家一起吃饭的时候，那个莫阿姨会笑嘻嘻地给我夹菜，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我和小蝶继续扮演乖巧懂事的女儿、可爱淘气的妹妹。
我们都已经没有退路。
这样的关系，要么所有人一直维持下去，直到维持成习惯，成为那种像每天早上洗脸刷牙一次不做就浑身难受的日常，要么就是直接碎成一盘散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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