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间提刑官
一个巴掌打在女研究员脸上，尼姆头发凌乱：“她是生物武器，她杀了那么多人，是地狱中的恶魔……哪里还有资格当人？”
他回想起夜莺的某次暴走，回身制造的攻击，却是直接毁灭了赦罪师两个精锐小队，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他们整个研究组都会被上面放弃。
……
……
越来越多的回忆涌现，被昔日夜莺主动封印的记忆回来了，与之一起，还有对自己身体真正的用法。
她的源石技艺是控制水汽，空气中、土地里、甚至人体里很不起眼的透明组分，却被赦罪师的天才科学家们衍生出各种各样的用途。
夜莺的战斗力被药物驱动到极致，可以媲美精三境界，控制雷电、控制沙土甚至直接控制人体，还能用水汽凝结出干扰人眼的幻影，尤其是拥有大规模的气象攻击攻击能力，堪称人型的天灾。
神罚这个代号，完全是因为她拥有出色的控雷能力，以雷这种自然界的极致能量，映射出赦罪师自诩为卡兹戴尔拯救者的愚蠢野望。
可惜最后证明，他们只不过是大国势力的把戏，浪费了多少大好青年的热血，制造了萨卡兹内部不同民族的更多矛盾，使卡兹戴尔进一步衰退。
夜莺不懂这些，只是记得一场又一场的战斗，她在命令下，杀人，杀人，再杀人。
甚至是磨平一个城市的先锋，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
她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力量，在被闪灵和临光救出之后，主动封印了自己的记忆，只想当一个天真的医疗干员……
……
……
“很不错的杀意，很不错的力量，看来赦罪师他们还真走到过很远的地方，以后我也应该派人去卡兹戴尔，更多了解一下他们的研究成果。”
塔露拉身边火焰大盛，一面面盾牌漂浮在半空，她身边十米无比干燥，任何水汽都被蒸发干净，淡然笑望着夜莺，“可惜，这些力量都是输入你大脑里，你不曾研究过它们，没有主动进步的欲望，这些多年过去了，时代的变化，它自然也不是无敌，灌输出来的精三实力和真正的精三，更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别忘了我！”
有了喘息之机，闪灵已经治疗了大部分外伤，虽然体力和精神力消耗严重，但和夜莺联手她自信绝不让塔露拉讨了便宜去。
就在这时，远方加德满市的方向爆开一枚烟花，让她心一颤。
“好了好了，你们可真精神……但既然这位小姑娘力量觉醒，杀你就很麻烦，我就不继续陪你们玩了。”塔露拉露出淡淡的笑意，手中剑轻轻扬起，一直缠绕在她身边的火焰凝聚为白色的流光缠绕向闪灵和夜莺。
闪灵出剑，却发现这次她的攻击无法抵消，只能缓慢消耗塔露拉的随意一击。
“这是……精四的力量，神的境界吗？”她震惊无比。
如果塔露拉早用出这样的力量，她早就撑不住了。
“否则你以为，我是如何从神的手中逃出来，老师拼命救回我，又有什么意义呢？”塔露拉挥挥手，神色却是看不出半点喜悦或哀伤的平静宣布，“整合运动谢拉格行动结束，罗德岛的小家伙们，我们有缘他方再见。”
闪灵和夜莺还在和她释放的攻击奋力纠缠，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潇洒的离开。
这家伙把我们引到这里来，是为了……是为了方便别人在后面搞事的吧？
闪灵猛地反应过来，果然尼姆车载通讯器响了起来，他大声喊道：“整合运动的残部抢起了复制工厂的设备……从南面离开，我们追击失败。”
……
……
两个小时前，喀兰圣山。
格雷蒂丝借神力释放出护盾，趁机想要逃跑。
却不料神的护盾，也只存在了一瞬间，就被一道质量上略差，却似乎无穷无尽的火焰消磨，而剑锋则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你……一个凡人……竟然拥有神的力量？”格雷蒂丝发现了比死亡更恐惧的事情。
在他的世界观里，凡人永远无法跨越的力量，现在竟然由人使出，对于一个从小到大都在接受宗教教育的孩子来说，几乎就是世界观的崩塌。
“神么？”塔露拉轻蔑的嘴角扬起，“那只是无知者的称呼而已，在我看来，只是一座必然要翻越的高山而已，虽然这次……是有人帮助我才到达了新的**。”
格雷蒂丝瑟瑟发抖，她终于发现自己无法理解塔露拉，这种靠着自己探寻世界真相的强者，与她这种靠着阴谋诡计争夺神灵宠爱的神职人员，分别来自热血番和宫斗剧，画风几乎是两种极端。
“你还有最后一个活下来的选项，想听听吗？”
塔露拉运用精四级别使这个问题直接在格雷蒂丝脑海里响起。
对神的膜拜，对力量的敬畏，对生的渴望，让格雷蒂丝全无反抗的欲望，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只有疯狂点头。
……
……
加德满市，复制工厂。
重要设备被搬走，生产线被破坏，极有价值的图纸也被删除了，除了尼姆之前取得的一部分，这里可以说是价值全无了。
闪灵看着这副惨景，想起之前的战斗，忍不住叹息：“塔露拉可不是家猫，而是一只失去了家，受伤了又饿极了的野猫，这种时候猫捉老鼠不是为了玩，而是一定要吃到肉的。”
她这个时候已经想通了塔露拉今晚的安排。
先是和格雷蒂丝玩一场追击的闹剧，试探加德满市虚实然后吸引注意力，发现果然防力虚弱之后让格雷蒂丝去联系整合运动残余的人，包括潜伏的弑君者，一起夺取复制工厂的生产线然后出逃。
他们探索喀兰遗迹的本来目的就是基因调整和复制生产线，而遗迹夺取不成，得到拉芙制造的简化版也不算全无收获，更重要是撤离了自己的核心成员。
当然塔露拉也想趁机杀死闪灵，但是因为夜莺的觉醒，她怕夜长梦多，拖延的任务完成就撤退了。
这，才符合整合运动的领导者的真正意图，只是声东击西再顺势而为的尽力破坏。
那个女人，根本不是她们以为被失败冲昏头脑，肆意使用自己力量强压一切的莽夫啊……
第274章 记仇
“格雷蒂丝就甘心当这个诱饵吗？” 尼姆思考着格雷蒂丝的角色，也在努力复盘之前发生的事情。
这里格雷蒂丝其实才是最危险的角色，她本身实力不强，就算有一些拥有神力的道具，但如果是试探加德满市的棋子，万一大家重点布防，她根本跑不掉。
“她没有得选，塔露拉恨极了她，本来就是必死的局面，乖乖配合还能死中求活，不同意就是命丧当场了。”W分析道。
她负责其他方向的城防，试图拦截整合运动的出城但是被弑君者牵制，手臂被刺伤。
如果没有特种干员和针对性能力，那个拥有空间能力的家伙还是挺难缠的，天然就克制很多人，W这样的远程单位虽然战斗经验丰富，但不小心还是着了道。
以前是队友时那家伙都在隐藏实力啊……想起那时候差点着了道，可能连命都没了。
“总之这次输了，那就认了，确实是我没有对敌人的阴险没有过多考虑，如果那个小家伙在，恐怕早就能看出她的安排，还能反过来把城内潜伏的整合运动一口吃掉。”闪灵也不再纠结了。
技不如人，心服口服，吃过这次教训之后她自然也找到了解决之道……她就不要和别人比脑子了，让靠谱的人来干。
“又不是只有那家伙聪明，如果我在你旁边，也是有可能看穿那个龙女想法的。”W不服气地哼哼。
“只是有可能而已吧？”
“不要关注这些细节，夜莺她怎么样了？”
W生硬地跳过了被抓住的小漏洞。
闪灵回头，夜莺泡在维生舱里，尼姆正在监控她的身体恢复情况。
夜莺在神罚形态最后的实力，是身体经过多重机械式改造才拥有的战斗力，而在罗德岛这些年的治疗，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类的器官。
这导致了她身体技能上的落差，骤然恢复记忆，她的作战水平也是以最后的记忆为标准，结果就是导致能力发挥超过了身体负荷，敌人没有对她造成多少伤害，反而是自己用力过猛导致了体内多处暗伤。
不过有罗德岛的技术，再加上曾经把夜莺变成了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的尼姆，她的恢复完全不用担忧。
现在唯一不同的是，夜莺自己主动拒绝了精神屏蔽，也不想重新封印那些痛苦，主动配合着尼姆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在为下一次做准备。
闪灵很担心她，却也尊重她的选择。
今天的战斗，也让闪灵明白，自己不是总能保护得了夜莺，有解决不了的敌人，也有夜莺自己选择的未来。
听到W的询问，闪灵想起来夜莺在治疗前，和自己的对话：
“虽然被敌人算计了，但我也帮到了你了，对不对？”
“你救了我的命，小夜莺。”
“那就好，我的能力，也是能帮助到别人的……真好。”
“你一直有帮助别人。”
“闪灵，我想等我们不需要出任务的时候，回到卡兹戴尔，去帮助我曾经伤害过的人，你愿意吗？”
“我当然！而且……你会是最能帮助他们的人。”
闪灵握着夜莺的手，在这个时候，她没有详细解释夜莺的真实身份，但她相信，这一次知道自己的责任之后，这个女孩不是再逃避。
所以，她回过身，对W充满信息地道：
“夜莺的身体没有问题，需要时间去适应……在那之后，她会越来越强大，指引我们重建卡兹戴尔。”
那个分裂的国家，是时候有人肩起沉重的负担，让散落四处的萨卡兹可以重新挺起胸膛活在这片土地上。
……
……
市中心的大教堂，初雪和老神官等人一直在忙碌，把拉芙留下的阵法展开。
那看似平凡的石板，却有神亲手留下的复杂源能回路，依照固定模板安放在教堂的地下，能引导这里聚集的信仰之力，成为可以在需要时防护全城的防御法阵，提供了要塞级别的防御力。
这个法阵和一般城市级别的防御不同，它不是以源石为能量，而是直接利用信仰之力，且不需要神的控制，初雪或者她指定的管理者，都可以有操控这个法阵的权限。
在闪灵与塔露拉周旋的时候，城中大部分力量就在进行这个法阵的布置，在这个时候它还有另一层意义：直接吸收信仰之力，会使黛丝得到的补充更少，增加拉芙的获胜可能性。
为了自己的突袭，拉芙也是绞尽脑汁在削弱敌人的力量，也是因为她这样的谨慎，导致大家感觉到了她心底的不安，才会在第一时间决定不管怎么样也要去支援她。
初雪跪在中央教堂的地下，轻轻闭眼，手搭在面前泛着金色光芒的水晶球上。
这是防御法阵的核心，随着越来越的模块开始运转，她的触觉不断向外延伸，几乎整座城都在她的感应之下。
当然不是能看到或者听到每一个角落，而是能感应到信徒的存在，当集中注意力时，还能听到一些虔诚信徒，或者是神职人员的心念。
“这就是神日常所见吗？”初雪明白过来，拉芙让阵法利用信仰之力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复制了自己部分身体结构。
忽然，她感应到了一个特别清晰、充斥着惶恐的意识：
离开这里……快跑，再快一点！
而这个意识给初雪非常熟悉的感觉，她努力分辨着，终于认出了：这是格雷蒂丝。
因为拉芙要抢夺黛丝的信仰之力，所以法阵其实是黛丝的身体结构才对，自然也对格雷蒂丝这个座下第一神官有清晰感应了。
可是此刻，她却是在离开加德满市，身边没有一个神的信徒。
初雪翻阅着水晶球提供的功能菜单，虽然是防御法阵，但利用信仰之力也有攻击手段，只是阵法还没有完全展开，同时积累的信仰之力还不足，用不出来。
初雪也不急，她就这么目送着格雷蒂丝离开，留有一分注意力追踪着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