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疯沉三喵
“吼！”
带着孔老进入手提箱之后，哈利用魔杖对准喉咙，施展大声咒开始呼唤正在空中撒欢的诺贝塔。
而在远天之上，也很快便传来了雌火龙欢愉的长吟。
“那根魔杖是…银杏木？”孔老的眼睛又亮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哈利手中的魔杖，使用的居然会是天朝特有的魔杖木材。
“这是别人帮我带回来的…诺贝塔！今天有客人在，你矜持一点。”
哈利才稍稍解释了一下魔杖的来历，从空中降落的雌火龙便已经作势欲扑，于是他立刻用魔杖在龙头上轻敲了一下，顿时惹得后者发出了不高兴的呜咽。
刚刚还兴高采烈的雌火龙，这会儿看起来却委屈极了，甚至还赌气似的把头偏到一旁，做出了一副‘宝宝很生气需要哄’的模样。
“居然真的被完全驯服了？”
根本都无需过多验证，孔老只是看到哈利与雌火龙的互动，便立刻确定了这孩子所言非虚。
只不过，他的自言自语，对于正在闹别扭的雌火龙而言，效果绝对堪比火上浇油。
“吼…吼？吼？！”
‘驯服…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娘被驯服了？明明他才是老娘的私有物好吗？！’
“这…它难道还能听懂我说话？”分辨出雌火龙那明显就是在回应的吼声，孔老顿时陷入了彻底的震惊！
他原本以为，这条龙只是因为与哈利关系亲近，所以才会显得比较温驯、似乎是能够与哈利交流。
可现在看来，它这根本就是能听懂人类说话！
难道说…
“吼！吼？！”
‘当然能听懂了！你当老娘是聋吗？！’
手提箱内，雌火龙还在暴躁的喋喋不休，可是久久不语的孔老，却已经陷入了沉思。
眼前的诺贝塔，让他想起了天朝火龙研究界，一项数百年都未曾证实的假说…
第五百六十六章 天朝巫师，需要高考
哈利豢养的挪威脊背龙，有理性、通人言，这无一不证明了它的独特之处。
但若要彻底确认，它究竟是否符合那种假说的描述，孔老还需要更进一步的跟哈利沟通一些事情。
“哈利，我再跟你确认一下，你养的龙是能听懂所有的语言，并不单纯只是英语对吧？”
哈利的天朝语说的十分流利，孔老与之见面后就没有用英语做过交流，因此他刚刚感慨的时候说的自然也是天朝语。
可是哈利的龙却能够无缝对接的还嘴，这就说明它完全能听懂自己这个‘外国人’在说些什么！
“确实，诺贝塔是能够听懂任何语言的。”哈利点了点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它这种语言理解力的成因，但它确实能够跟其它的神奇动物交流；巫师们说的话，它能听懂的也不仅限于英语，法语和天朝语它都能够听懂，但可惜它现在还不会说…”
“它难道还能说人类的语言？”孔老的表情一下子更激动了。
“我养的另外一些神奇动物，是可以说人类的语言的，比如八眼巨蛛，它们天生就会说话。”哈利点头解释道，“其它神奇动物在经过训练之后，也能做到这一点。但它们说的都不是单纯的语言，而是用魔力将自己的意思翻译成了巫师能够听懂的声音，比如八眼巨蛛如果对您说话，您听到的很可能就是天朝语。”
“至于诺贝塔，它是因为对魔力的控制不够精细，当然主要也是因为性子急躁不愿意学习，所以才一直都没办法说出人类的语言。”
“原来如此。”孔老了然的点了点头，“哈利，你知道吗，在天朝、当然世界其它地区的火龙研究界也是，大都流传着这样一类假说…如今的火龙，比起千万年前的同类，其实是一种退化生物。”
“退化？”哈利闻言不由一愣。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各种生物从出生开始便为了生存而斗争，能够使用环境变化的个体最终得以留存，而适应不了的就只能被淘汰…”
“这…这不是进化论的观点吗？”
哈利整个人当场懵逼，明显就是个资深巫师的孔老爷子，他居然还懂得这些？
“是进化论，严复在译注的《天演论》中也引入过这个观点，没想到你居然也会知道，这可真是不错。”孔老赞许的对哈利点点头，“天朝以外的巫师，我虽然接触的不多，但大体的情况也知道一些…像你这样对普通人的知识有这般了解的，当真是无比罕见。”
“其实您才…呃，抱歉~”
哈利原本想说，其实孔老爷子才是真的罕见呢，可紧接着却发觉这似乎是对长辈不敬，于是紧忙闭口低头。
“没关系，你不了解天朝巫师的情况，会这样想也很正常。”孔老宽厚的笑了笑，并不在意哈利刚刚的逾矩，“天朝的人口实在是太多了，在这种基数下，巫师群体的数量也相当庞大，我们其实很难做到完全的避世不出。”
“事实上，绝大部分的天朝巫师一直都在跟普通人混居，因此政府对于巫师的管控力度比西方国家要强得多，许多法律和政策对巫师也是一视同仁的…比如在77年之后，所有适龄的小巫师也都必须参加中考和高考才行。”
“啊？”听孔老这么说，哈利的表情顿时直接僵在脸上。
明明都已经当了巫师，却还要十年寒窗，哈利真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该心疼这些天朝的小巫师。
但是作为一个魂穿的天朝人士，哈利却深刻的知道这种文化教育的重要性。
至少在他看来，参加过中考和高考的天朝小巫师，怎么着也比西方魔法界这帮文盲要强出太多了。
“说回火龙的事情吧，神奇生物也是生物，它们也同样符合自然选择的规律。当周围的环境逐渐变化，不适者自然就会被淘汰。”孔老继续解释道，“比如龙息器的出现、以及火龙的食物链的衍变，这其实就是喷火方式的一种退化。”
“火元素泯灭…”
哈利下意识的喃喃自语，他完全知道孔老在说些什么。
从古代到近现代，元素魔法泯灭造成的后果，不单单是巫师们没办法再利用自然元素，也同样导致了神奇生物的魔法力量急剧衰弱。
就好比诺贝塔，它体内明明汇聚着充盈的火元素之力，那种爆裂的魔力之声每时每刻都在回响，可是它却根本无法加以利用。
而孔老提到的龙息器，其实就是当火龙无法借用火元素喷吐龙息之后，为了适应环境而主动进化出来的器官。
只是相比于能够随心控制的元素之火，如今这种靠着酒精和其它燃料烧起来的化学龙息，或许真的是一种退化吧…
“确实跟火元素有关，在天朝也有五行之火的说法，没想到你对这些古老的学说也有涉猎。”听哈利提起火元素，孔老的眼中不由再度闪过一丝赞赏，“跟天朝的五行学说一样，四元素说在西方也流传甚广，可是知道的巫师却不多，早就失传的元素魔法，渐渐也就无人再去研究了。”
许是因为对哈利的表现太过满意，孔老也不由自主的多说了些。
他现在真的觉得，哈利与他见过的所有西方巫师都完全不同。
这孩子完全没有西方那种‘以魔法为尊，却视普通人的知识如粪土’的想法，自己提出的许多巫师本不可能了解的观点，他全都能够对答如流。
孔老虽然不知道，哈利是如何在那种大环境下成长到如今这般模样的，但有一点却毋庸置疑…他很欣赏哈利这个不断给他带来惊喜的故友之孙。
尤其是哈利身上那种气质、还有那标准到几乎没有口音的天朝语，如果不看脸的话，孔老甚至会觉得，与自己论道交流的是哪个天朝家族培养出来的优秀子弟，而不是一个文化语言都俱不相通的西洋小子。
“总之，在火龙学家的研究当中，火龙这种生物确实是经过严重退化的。而这种退化还不单体现在龙息器上，它们的智力也远不如从前，已经完全变成了无法开蒙的野兽。”
说到这里，孔老略作停顿休息了一下，之后才满眼激动的看向哈利。
“孩子，你现在知道自己的龙究竟有多特殊了吗？按照我们的说法，它就相当于重新拥有了其它同类不可能拥有的灵智！！”
第五百六十七章 灵智返祖，退化假说
返祖…
听到孔老爷子对诺贝塔的评价之后，哈利脑子里第一时间蹦出来的就是这个词。
当然诺贝塔这种返祖并不是体现在遗传学上的生理特征变化，而主要是它的智力…
也就是孔老所谓的灵智。
在孔老以及很多其他的驯龙师看来，以前的火龙很可能都是拥有灵智的，它们能够跟巫师以及其它神奇生物正常交流。
只可惜，哈利即便作为诺贝塔的饲主，却也搞不清楚它到底为何会被自己开蒙。
在诺贝塔的整个饲养过程中，哈利其实并没有给它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这其中最进补的应该就是萨拉查那条千年老蛇怪。
可是在吃蛇怪宴之前，诺贝塔就已经表现的很聪明了。
难道是因为，它是借助自己的魔力孵化出来的？
哈利思前想后，觉得大约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罗伊纳曾经说过，伏地魔那身被万用溶媒改造的魔力，是可以分给其他人的；哈利融合过元素之心，相比于伏地魔还要更进一步，他的魔力或许也拥有类似的性质。
只是这件事，他却有点不好跟孔老爷子解释了。
不过对方明显也没有想主动问的意思，反而是一直若有所思的在看着某个地方。
“哈利，你的天朝语说的这么流利，而且还拿着银杏木的魔杖，应该对天朝的一些传说也有了解吧，比如说…驺吾？”
他和蔼的转头看向哈利，从对方隐藏在花镜的目光中，哈利第一次见到了与邓布利多类似的眼神…
那是能把一切都看穿的、胸有成竹的目光！
“原来您早就已经知道了…”哈利尴尬的笑了笑，挥动魔杖解除了某只身上的幻身咒。
他早该想到的，孔老肯定知道驺吾的存在。
自己联系到对方以后，对方肯定也会想方设法的调查自己…哈利合法拥有着一只传说中的天朝仁兽，这件事在整个英伦魔法界都不算秘密，孔老想查很容易就能查到。
而从刚刚开始，驺吾也确实就蹲在孔老最后所视的位置，在暗暗的窥视着哈利与孔老之间的谈话，并且一直在随时评估孔老这个天朝老乡的心思。
至于结果…到目前为止，驺吾倒是没有发现对方有什么恶意。
“驺吾…林氏国，有珍兽，大若虎，五采毕具，尾长于身，名曰驺吾，乘之日行千里…不错，这果然是我天朝的仁兽！”
真正见到隐藏在侧的驺吾，孔老整个人顿时陷入了明显的激动，他甚至对着驺吾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很郑重的表达了自己的尊敬。
至于他口中对驺吾的描述，应该是出自《山海经》，但哈利却是背不下来的，他也不是所有天朝的东西都能装在脑子里。
“哈利，能够得到驺吾的认可，你可真算得上是得天独厚了。即便是在天朝，这些传说中的生物也已经几乎无法见到了。”
“这…《山海经》中记载的那些生物，难道都已经不存在了？”哈利闻言疑惑的问道。
“绝大部分都不在了。”孔老收回目光，轻声叹息着，“这也是我们一直在研究火龙退化假说的原因…哈利，你对天朝传说中的龙有了解吗，就是我们帐篷顶旗上绘制的生物。”
“略知一二。”哈利轻轻点头，同时想起了一段家喻户晓的小说描述，“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不错，这是出自《三国演义》，放在这里倒也贴切。”孔老赞许的笑了笑，随即继续感慨道，“有朝一日，你若是见到真正的火球龙，就一定会觉得，它一定是从那种神龙退化而来的！因为，它们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看到孔老眼中那种向往又遗憾的光彩，哈利终于明白，对方为何会同意跟自己来看诺贝塔，而后又跟自己说了这么多有关火龙的话题。
因为他、包括天朝的许多火龙学家，他们真的笃定相信着自己民族的传说，确定那种神龙真的存在！
哈利没有真正见过天朝火球龙，但如果它们真的像斯卡曼德的书里描述的那样、也只是跟普通的火龙没有区别的话，那么天朝的火龙专家们绝对是可想而知的沮丧。
想想看吧，那可是一个民族的图腾，最后竟会变成只能趴在地上打喷嚏、完全没有任何理智的野兽…这种所谓的现实，没有任何人会心甘情愿的接受！
“这么多年，天朝的火龙学家们一直都在研究，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让火球龙尽复旧观，可是却从来没有任何进展，假说也一直都是假说。”
孔老遗憾的叹息着，可是当他望向正在与驺吾斗嘴的诺贝塔时，眼中却又不由自主的多了一丝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