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达线人
“赫拉格,朕有意让你重新回到军队,你可愿意?”
单单一语即使赫拉格保持沉默,早就有想过尼古拉接近他会道出这种话,可真被尼古拉说出口时,跟赫拉格所想的根本不一样。
被一个皇帝陛下,亲自说要回到乌萨斯军队里来。
给予身为原乌萨斯将军的赫拉格一种很奇妙和矛盾的感觉。
就算着他已没有任何回归的意愿。
“回陛下,请允许草民拒绝。”
随之,右膝下跪道,赫拉格果断的拒绝尼古拉的任命。
“为何?”尼古拉眉梢不快的一皱。
“禀告陛下,草民已年老体衰,早已无当年侍奉先皇时战斗的英勇,无论是智慧和身体都大不如前,若是草民重新回到军队,恐怕并不能陛下顺应陛下的期盼,希望陛下能要草民回到阿撒兹勒,继续管理着阿撒兹勒正常的运作。”
赫拉格直白的答道,以着年龄的理由来当做拒绝的理由,听起来还有几分合理。
殊不知让听着的尼古拉暗敢可笑的咧起嘴角,年老体衰?吗的,你后面成为罗德岛六星干员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这句话啊,靠,输出过高设定的都不允许被医疗干员回血,你有问过你手底下那些可怜的整合运动士兵和鲍勃的尸体吗!?他们在哭泣啊喂!
“可朕不记得你会医术啊,那你管理阿撒兹勒,你是想学医吗?”
仅是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述说出口,轻声的问道,尼古拉不慌不张的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水,轻轻泯上一口。
“是的,陛下,草民正在学医。”赫拉格轻点下头。
“草民虽因年迈的身体不能继续为陛下效忠,但同样想通过医术来用自己的方式献上一份微薄之力,来回报先皇和陛下对草民的恩情。”
一定程度上对尼古拉进行撒谎,本身上其实对医术一窍不通,但为的回到阿撒兹勒,赫拉格只能吐露出这般的话语先暂且离开莫斯科城再说,以免着夜长梦多。
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待,不想在这里久留。
不想再和乌萨斯的政治和军队扯上关系,一点都不想。
那以往为国效力的一腔热血之心,已经死去。
可以的话,赫拉格只想着用自己的方式来默默的救治感染者,用着平淡的方式来谋求感染者的权利,同谋求着奈音的一线空间,哪怕着尼古拉最近的政策都在为感染者谋求权利。
可政治这个东西,他真的不想再沾。
一点都不想沾。
“你是在给朕开玩笑!?”
然而接连得到的是尼古拉的怒喊。
“赫拉格,你说出这种话,是在愚弄朕吗!??”
直接的起身挥手将手里的茶杯甩在地上摔成粉碎,那扭曲不堪茶杯的碎片和其杯中还没喝完的清水随同着嘹亮‘咚’的一声溅洒开来,满面怒意的喊之,蓦然吓得赫拉格和奈音一跳。
一个皇帝的怒喝,这足以证明尼古拉现今的心情有何等的愤怒。
而这愤怒的代价,不是谁都能受得起。
“草民不知陛下何意。”
不过不愧为见过太多场面之人,纵使着一个皇帝在大发雷霆,可赫拉格的心情倒是不骄不躁,淡然的问着,赫拉格直视着尼古拉的眼睛,心底没有丁点的恐惧。
同时暗想着尼古拉接下来说的无非是什么对他拒绝不满等等的话语,他猜都猜的出来,已做足回应尼古拉的准备。
真的再不济,也能够要奈音先离开乌萨斯再说,他有一天也找个机会离开乌萨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无非是再创个阿撒兹勒而已,这并没什么。
“学医,能救乌萨斯吗!?”
可尼古拉紧随其来的这句话,令赫拉格一下的给愣住。
“我问你,赫拉格,医生,能救乌萨斯,能救感染者吗!??”
这其中的‘救’,在赫拉格的耳里格外的刺耳。
“赫拉格,你作为原乌萨斯将军少有的几位逃脱那些‘军官氏族’迫害的一员,你真以为朕不知你在想什么吗?”
而冷笑的讲道,微眯着眼睛目视着愣然中的赫拉格,尼古拉轻甩下衣袖,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你无非是在想着,不想涉及到政治的中心,被以前朝堂中的尔虞我诈已彻底的厌倦,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埋怨着朕,埋怨着乌萨斯皇室,是这样的吗?”
以及阐述出赫拉格对自己的小心思,无视着赫拉格越加复杂的表情。
“不,陛下,草民没有…”
以至于赫拉格不得不立刻的回道,深怕尼古拉会多想些什么,有些话是绝对不能明面上讲出来的,一旦讲出来,就意味着矛盾也会随之的爆发。
“你有!”
可惜尼古拉不以为然,直接掷地有声打断赫拉格的话。
“你要是一名合格的军人,你就一定会对朕有意见!”
进而尼古拉的这一言,让赫拉格无话可说。
“那正是朕清楚,那些过去你参军的荣耀,你根本无法背离,不是吗?”
因为赫拉格知道,他究竟有没有过对乌萨斯皇室的埋怨,究竟有没有过对乌萨斯皇室的失望。
“若是你真的背离过去,你是不可能来到这军烈堂的,不是吗?朕为什么要把军烈堂上列入你的名字,那就是朕想看看,你还有没有乌萨斯军人的魂,还有没有乌萨斯军人的根!”
答案,显然是有的。
“而你没让朕失望,你打自心底里,还是认为着自己是一个乌萨斯人,不管那是以前,经历多久,你身为乌萨斯军人的信仰都埋在你的根里,哪怕着你想取出这个根,可你根本就做不到。”
他确实,有对乌萨斯的政治,有对乌萨斯的皇室失望过,他一直以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赫拉格想着也不会有人会提及。
可赫拉格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到最后,提及这个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所埋怨的人,当今乌萨斯的皇帝,尼古拉。
赫拉格的心理,莫名的涌上一股奇怪的心情。
“赫拉格,你能救治他人,但你,能救的你这个心病吗?”
当然,对于赫拉格的心理,尼古拉早就有过考虑。
正所谓勤劳与回报唯有对等才能激发一个人的忠诚,当一个人几乎付出自己的所有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时,换做是谁都会心灰意冷,尼古拉知晓赫拉格自然不例外。
赫拉格爱国吗?他很爱国,在赫拉格的语录中,随时随地都在强调着自己参军时对乌萨斯皇帝的忠诚,这所强调的言语,与其是在畅聊,不若说在怀念,怀念着那段难忘的过去。
而有着怀念,就意味着赫拉格定把这一段人生当做自己所珍惜的回忆,有着珍惜,就意味着赫拉格一直在看重着自己的军旅生活,珍惜着自己是乌萨斯军人的时光,珍惜着自己是乌萨斯军人的回忆。
所以,引发赫拉格的这种回想的心理,尼古拉知晓这正是他的第一步,要赫拉格自己不受控制的将思绪回想到将自己沦落到所有本应享受的荣誉都失去的乌萨斯政治上,再深入赫拉格的心中所想。
至于切入口在哪里,那即是阿撒兹勒。
不,确切的说,是赫拉格创建阿撒兹勒的‘初衷’。
“你一直以为创建医院可以拯救更多的人,但赫拉格,朕不这么认为。”
继而,尼古拉的语气倏然充斥着一股悲痛的情绪。
“医生能救人吗?它确实能救人,但它只能一个个的救,一条命一条命的救,可赫拉格,我给你的重任,那不单单是能救一条一条鲜活的生命,更是能救无数的生命,无论是感染者的生命,亦或是非感染者的生命!”
接踵而至所阐述的每一道言语则冲击起赫拉格的心头,包括着在旁聆听的奈音同不例外,被尼古拉所说的引起浓烈的兴趣和注意。
“体格再强壮又有何用,人体再健康又有怎样,赫拉格,我问你,当这个社会分崩离析的时候,当这个国家陷入动荡的时候,又将要死多少的人,你的阿撒兹勒能救的过来吗?救人,只要肯学,谁都能救,但救国,那就只有一部分人救,而这其中,包括朕,也包括你!”
“想熄灭战火,要经历漫长的痛苦;但兴起战争,赫拉格,只需要一瞬间的失误!”
特别是这句话,刹那间让赫拉格瞪大眼睛,那本是波澜不惊的心绪瞬时泛起滔天的巨浪,引起赫拉格内心强烈的共鸣,他其实早就有过这种想法,正是经历太多战火,才知道着许多战争都要有多少的牺牲,结束战争又要经历多少的过程,民不聊生,尸横遍野。
不由得,赫拉格立马对尼古拉高看几分,这堂堂二十几岁的皇帝竟有着和他这种经历太多厮杀的人一样的见解,真是不可思议,一代明君是也!
虽然赫拉格殊不知的是,这句话其实是‘明日方舟’赫拉格被任命助手时语录里的那句话,如今则当着当事人的面讲得出来,脸不红气不喘。
不错,他先说出来,那就是他的话。
“你厌恶战争,但是赫拉格,这个国家正在处于战争之中,何等程度的战争,涉及到国家危亡的战争,你不想参与政治,是因为你知道着那些迫害你的军官氏族在军队的势力有多大,有多少的贪官污蔑又集聚在朝堂之中混淆视听,想要贪赃枉法,置朕和人民的利益于不顾!”
但谈话显而易见不可能这么简单的结束,谈及着现今乌萨斯政治的局势,尼古拉的神色更为的悲壮几分,犹若着一郁郁寡欢的皇帝,想要有一番作为,但碍于实际的情况什么都没法做。
“朕想要改变,朕想要革新,朕想要这个国家壮大,想要生活在这个子民快乐,不分感染者和非感染者,朕为什么杀奸臣,是因为他们是资本家的走狗,朕为什么要用邦拉列夫,是因为邦拉列夫是感染者心目中的官员,朕想要改变这国家的不公,完成我父亲时都未完成的壮举!”
自然让赫拉格的心越为的感到沉重,那沧桑的双手都情不自禁的紧攥成一团,被尼古拉的‘热血’所感染,这一段尼古拉话中提及的‘父亲’,同激起赫拉格的回忆,想到自己辅佐先皇时的慷慨激昂,想要自己已快要忘记的承诺。
是啊,眼前的这个皇帝正在用着自己的方式改变,他却在逃避,这不是可笑又是什么呢?
他执意的回到阿撒兹勒,这真的是对的吗?
他逃避一切,这真的是正确的吗?
若真要尼古拉所说,这个国家哪一天陷入动荡,他又能做什么呢?带着奈音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就真的甘心吗?
真的甘心,只是单纯的逃吗。
赫拉格突然自脱离乌萨斯军队以来,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产生质疑。
最后,尼古拉铿锵有力的言辞,则令赫拉格想通一切。
“赫拉格,医生可以救治疾病,但难以救感染者,救国啊!”
学医,无法救国!
这一刻,赫拉格的心绪不受控制的上涌起来,再一次的拥有那种参军时慷慨激昂的心情,面朝着尼古拉投以过去的目光炯炯有神,许久的都没有的像现在这样的激动过。
“并且朕向你许诺,赫拉格,你曾经的荣耀,还有你那些朋友的荣耀将会重新铭记在乌萨斯军队的历史中,朕一定会给你和你的那些朋友们平反,你们所做的一切,朕统统不会忘记,朕以皇族的尊严跟你立誓!”
而末尾,发觉到赫拉格眼神的变化,尼古拉一改语言上的攻势,向赫拉格允诺起自己的誓言,展露着自己的决意。
“你是曾经朕的父皇所信赖的人,同是朕可以信赖的人,即将,这个帝国将会面临翻天覆地的改写,朕需要人才,需要人手,朕要改变乌萨斯帝国的历史,改变这国家扭曲不堪的一幕,而赫拉格,你的智慧,你的谋略,不可或缺!”
为的国家而着想的决意,为的人民而奋斗的决意,言辞蹦出的声调字正腔圆,没有一丝的虚伪和敷衍。
“所以,赫拉格,能给朕一个机会吗?”
最终,尼古拉轻语的询问道。
“给朕,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重新回到朕的身边,辅佐朕吗?”
同样目光如炬的相望着赫拉格的瞳仁,低语的声带里充斥着请求之意,需要着赫拉格的协助,需要着这个原乌萨斯将军的帮忙。
“朕,一定会让你看到,在朕的领导下,这个国家,将会是怎样的繁荣和昌盛!”
在赫拉格的认知中,岂还会拒绝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怎么可能还会拒绝呢?
不可能拒绝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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